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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講記 序 題前概說

  

六祖壇經講記

  

  

  佛教對悟,不唯禅宗重視,各宗各派都極重視,甚至整個佛法都是說明如何開悟而成佛的。原因佛在菩提樹下證得無上正等正覺,就是由夜

  明星而悟道的,而且不悟則已,如真是悟,會得一悟永悟,不會再入于迷。古德有說:「如日出不與暗合,智慧日出不與煩惱俱」。壇經有說:「不悟,即佛是衆生,一念若悟,即衆生是佛」。是則佛法行者,對悟怎可忽視?

  佛在菩提樹下悟道,這是曆史事實,每個佛子都知,但佛所悟的究是什麼,可能是初學佛者所要問到。對這答複;以現在話說,就是悟到宇宙人生的真理,以佛法話說,就是悟到諸法緣起性空。世間呈現的萬有一切諸法,無一不是緣起和合而有,而緣起和合的法,無一不是空無自性。真理是永恒存在的,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仍是如此,問題就看我們能不能對它有所體悟。

  佛在未證覺前,與衆生一樣的,每日接觸緣起性空的諸法,但不能體悟它是緣起性空,同樣以爲諸法有它實在自性,到了體悟以後,始知萬有無一有其實體,乃被尊爲覺者。佛陀體悟了真理,不以自己體悟爲滿足,爲悲心所驅使,欲將自己所悟,告訴每個衆生,希望衆生也能體悟這一永恒真理。聽聞佛陀開示以後,依稀彷佛的了解,但對佛體悟的緣起性空,仍未透徹知道是怎麼回事!

  印順導師在「中國禅宗史」自序中說:「從佛(祖)的自覺境地來說,是一切知識,語言文字所無能爲力的。正如發現的古王宮殿,怎麼向人去說,即使別人承認那是事實,也不等于親身經曆的古王宮殿。要證實,還得自己去一趟」。體悟是屬于自證的,且認是從佛陀傳來,才可說是真實體悟,才能達到解脫自在。如從佛經或從祖師修持所得經驗,作爲自己的理論體系,不得說爲有悟!

  要看一個人是不是有所體悟,不是從他口頭上說得怎樣生動,也不是從他文字上寫得怎樣流暢,而是要看他的修持工夫如何。宋朝大慧杲禅師說:「你有沒有開悟,你站在那兒我就知道」。因爲開悟者的風度,是不同于一般常人。未開悟者固看不出那人是不是開悟,但已開悟者是會看得出的。宗鏡錄卷九七說五祖弘忍的法語:「諸祖只是以心印心,達者印可,更無別法」。

  現在有些學佛者,看了一點祖師語錄,或者翻過禅宗典籍,就以禅者自居,動辄爲人談禅,並將祖師悟道的偈語,拿來照自己意見解說,並認爲自己解說是對的,別人都誤會祖師的偈意,好像自己與祖師已到一樣悟境,但是不是吻合祖師的本意,或已超過祖師的見地,唯有論者自己知道,我是不敢妄下論斷的。自己工夫未到這程度,或是「揣摩公桉」,或是「空談禅理」,不得說是體悟。

  禅德語錄中有這樣兩句話,說明行者怎樣的悟道:「香嚴擊竹響而明心,靈雲見桃花而悟道」。按照兩句話的次第,談談香嚴禅師的明心見性。

  香嚴是唐朝時代的人,是個極爲聰明伶俐的行者。他爲悟道,首先參訪百丈懷海禅師,百丈不論問他什麼,都能無所留礙的回答,在還沒有得到開悟之前,所親近的百丈禅德就告示寂,于是就去參訪沩山靈佑禅師,靈佑首先問他一個問題:「你先對我說一說生死根本,當你父母還沒有生你之時,究竟是怎麼回事」?素被人稱爲聰明的香嚴,到此竟然沒有辦法答複,想從所看過的書中找答桉,同樣的找不到,于是懇切請求靈佑爲他指示!

  靈佑對他說:「我不能爲你說出,如現在爲你說出,你將來會罵我的,與其讓你罵,不如不說好;況且,我縱然爲你說,那還是屬于我,與你絲毫無關,此事還得要你去參。」香嚴沒有辦法,照樣到田間工作,一天無意間掘出一片瓦礫,就將瓦礫隨手抛出去,無巧不巧的擊到竹子發出聲響,而且就此得到開悟,並對大師兄靈佑說出這樣感激的話:「啊!如果當時大師兄應我所求而說出,我那裏會有今天的體悟,又那裏會得悟後的喜悅」!

  至于靈雲禅師的悟道,既不是從參禅中得來,也不是從所參訪的禅德開示得來,而是從不斷行腳中,見到桃花的或開或謝,體悟到所修的道。因爲禅者行道,往往從「萬物一體」,或是從「物我一如」,來看萬有諸法,所以能從所見的桃花而得悟道。同樣是外在的事物,如果把它看得很複雜,或者以爲有它的實體,當然不能得到體悟,必須對所禅觀的一切事物,通過智慧予以適當的否定,才能獲得應有的悟境,不是自己說悟就已得到開悟。

  佛法在印度流行,固有很多人開悟,甚至證到所應證的聖果,到佛法傳入中國,曆史告訴我們,東漢之後以及隋唐之前,由于佛法初傳,接觸佛法的人,對于修持非常誠摯,開悟的固不少,證果的人也很多,但到宋明以後,或許人根淺薄,或許行不踏實,不特證果的人不多見,就是開悟的人亦很少。佛法特重般若,禅宗極重見地,沒有得到正確見地,怎麼能夠開悟?沒有得到般若妙智,怎能證得聖果?現在有學佛者,不是說自己開悟,就是說自己證果,是否如其所說,很難令人相信。老實說,見不正,理不明,功夫尚且不能上路,還說什麼開悟證果?

  近年在獅城福慧講堂,爲衆宣講六祖法寶壇經,略知悟是不如所說簡單,且有各種不同開悟。如根性銳利,不需要多言,只一言半語,立即得到開悟;若根性遲鈍,任你怎樣解說,總是無法開悟。如四祖道信從叁祖僧璨聽到「既然無人縛汝,何更求于解脫」句,當下就得開悟。諸如此類的悟道,語錄中說很多。有的甚至不用語言,擎拳豎拂,扭鼻拳擊,就得開悟。所以悟是不需多言,或者不用語言,擠眉弄眼,拳打腳踢,都可開悟,如大愚問智常禅師:「如何是一味禅」?智常未爲解說,只是舉手便打,愚就立刻大悟。禅是以心印心,何用多言?

  不用語文亦可悟道,大珠慧海禅師有說:「經有明文,我所說者,義語非文,衆生說者,文語非義,得意者超于浮言,悟理者超于文字,法過語言文字,何向數句中求」?因而禅宗乃有:「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主張。但這是禅宗發展到後來才有,不是禅宗初有的思想。因達摩來中國傳法給慧可,除心心相印,依續僧傳的慧可傳說:「初,達摩禅師以四卷愣伽授可曰:我觀漢地,唯有此經,仁者依行,自得度世」。這是一般佛法行者所共知的,而是任何人不可懷疑的事實,怎可說是「教外別傳」,不用「藉教悟宗」。

  傳說四祖道信勸導吉州大衆念「摩诃般若波羅密」,使得群賊悉皆退散,因而對于般若法門,有了深切信解尊重,因而所修所弘的禅,仍然是「藉教悟宗」,仍然是「依教明禅」,不過糅合了愣伽與般若,不唯是傳統的愣伽禅,當然將禅推向了新境界。五祖弘忍雖承受四祖道信的大法,也使親近他的行者誦金剛經。但在印順導師「中國禅宗史」論到「東山法門」時說:「弘忍門下(北方)的禅法,充分表現出:『不立文字』、『頓入』、『傳心』的禅宗特色……『天竺相承,本無文字』,是『不立文字』。『別有明宗矣』,正是『教外別傳』的自覺。『直入法界』,『屈申臂頃,便得本心』,是『頓入』(頓悟)。『意傳妙道』,『唯意相應』、『傳乎心地』,就是『以心印心』。」從這可知,所謂「教外別傳,不立文字』之說,五祖弘忍時已經開始。但還沒有怎樣的強調。

  可是到了六祖惠能,一般禅者都說他不曾讀過書,一個大字都不識,能得五祖弘忍傳法給他,使他成爲禅宗六祖,且在禅宗有其特殊地位,並爲古今學者一致贊譽,因而後來禅者,有些教人不要讀經,認爲「轉經禮拜皆是起心,起心即是生死,不起即是見佛」,真正成爲不重教典的禅者。由于這股禅風吹起,很多參禅行者,懶得看經閱論,甚至視經論爲葛藤。于是禅風越盛,參禅行者越多,經論越被束之高閣而爲塵封,了解佛法者當然越少,不特知識份子輕視僧人,就是一般信衆也不如過去那樣尊重,還能大談只要修行就好,不要看經閱論求解佛法嗎?

  「教外別傳,不立文字」,雖在五祖弘忍時,已經透露了消息,但實際並不怎樣,不依經教,不用語文。如從弘忍傳承大法的六祖惠能,就不排斥語言文字。壇經第十付囑品有說:「執空之人有謗經,直言不用文字,既雲不用文字,人亦不合語言,只此語言,便是文字之相;又雲直道不立文字,即此不立兩字,亦是文字」。六祖明顯的不贊成不用文字語言。再看大藏經中的諸宗部,亦以禅宗所留下的語錄文字最多,怎可說是不立文字?不過禅宗傳到後來,由于重坐禅者日多,認爲自修自行,就可得到開悟,一旦開悟即通佛法,看經閱論做什麼?

  至說六祖惠能,不曾讀書,不認識字,亦一錯誤。依印順導師在中國禅宗史說:惠能並不是一字不識的祖師,不可過于看輕六祖,在前言中我已論說,在此不再多言。總之,在佛教日趨衰弱,弘法大德日少的今日,要想佛教開展,仍要深入經藏,好讓佛法弘揚到世界每個角落!

  

  佛曆二五叁五年六月十八日寫于福慧講堂善住室

  

  

  六祖壇經講記 演培講

  

  浩翊記

  

  佛曆二五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起講于福慧講堂

  

  題前概說

  自在本(福慧)講堂宣講愣嚴(經)以來,迄今忽已將近叁年,或有以爲講了很久,或有感到相當厭倦,在我亦覺講得不太理想,因爲經義未多發揮。所以如此,一因經文實在太長,二因每周僅講一次,有時他方大德來星,請爲諸位開示法要,有時自己業重生病,不能講說,所以感到非常慚愧,現講六祖壇經,全文只一兩萬多字,比愣嚴短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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