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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講記 序 題前概說▪P2

  ..續本文上一頁,雖說文不太長,但爲諸位易解,要講一個時期,希諸位耐心聽。我是依經講經,既不善說故事,亦不會講笑話,聽來會感枯燥!但敢保證,我所講的,是以佛法說佛法,決不耍花招,要諸位鼓掌!

  

  

一、壇經的宗要

  中國所傳大乘佛教,過去分爲八大宗派,爲學佛者所共知,到現代將之綜合爲叁大系,是太虛、印順二大師所安立的,二大師安立的名稱雖有不同,但大乘佛教有叁大系,亦爲現代學佛者所共識。現在所講法寶壇經,在叁大系屬那一系,由于學者觀點不同,納之那系也就有別。有說達摩禅傳到中國,因所傳的愣伽經,爲唯識所依六經之一,經中所說很多契合唯識宗義,禅宗雖說多次演變,但「悉與印度大乘瑜伽之說相關」,所以就說壇經思想符合瑜伽,當然應屬虛妄唯識系。有說達摩所傳南天竺一乘宗,是承般若法性空的思想,因南天竺是龍樹弘揚性空的區域,而達摩是南天竺人,又出生于龍樹後,受龍樹空的思想熏陶是必然的。龍樹學出于般若,觀行在于掃蕩一切妄有執著,達摩所傳愣伽,亦以破除妄想爲著眼點,就說壇經思想符合空義,應該屬于性空唯名系。兩說固有它的意義,但實際說來,壇經與愣嚴,俱屬真常唯心系,因達摩傳法慧可,亦以傳授心地法門的宋譯四卷愣伽給慧可,而宋譯愣伽經,是求那跋陀羅譯,此師除譯愣伽經,還譯有勝鬘經、法鼓經,央掘摩羅經等,皆是真常唯心思想。達摩既以四卷愣伽作爲印心聖典,可知是屬真常思想。有些佛教學者,認爲印度只有性空、唯識二大系,不承認真常系亦爲佛法。但從所傳經典看,真常思想實爲大乘佛法的一系,說它不了義是可以的,說它不是佛法則不可,因這系的思想,在中國佛教界,不但流傳很廣,且流傳亦很久,並爲佛法者極爲信奉,假定沒有它的真義,古今大德爲什麼廣爲弘揚?特別是此系所說修行之道,如能如法去行,得成無上菩提,不會成爲問題,否認此系,不論怎樣否認,是都否認不了!

  

  

二、壇經的版本

  壇經在中國及佛教界,確實受到相當重視,但是它的版本,有著多種不同,名稱亦極不一:「壇經」,是最短的一題,「南宗頓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羅密教六祖惠能大師于诏州大梵寺施法壇經」,是最長的一題。在這短長二題之間,還有稱爲「六祖壇經」,或稱「施法壇經」,或稱「法寶壇經」,或稱「六祖大師法寶壇經」,或稱「六祖大師法寶壇經曹溪原本」等。關于題目,到下再說,現先略說版本不同。

  壇經流行,最初只有一個版本,就是當時六祖說法,由門人法海記錄下來,也就是現在所講的版本,因是現代在敦煌之所發現,所以有人稱爲敦煌寫本,題目雖很長,但字數不多,只有一萬二千馀字,文字相當樸質,錯字別字亦多。雖說是六祖當時親口所說,但無可否認的也有後人所加進去的。其次是唐朝時代惠昕改編的六祖壇經,比法海記錄本多兩千馀字,共有一萬四千多字。南宋紹興年間,晁子鍵翻新刻于蕲州,後流傳日本,由興聖寺再刻印行,亦稱日本興聖寺本。第叁自稱是曹溪原本的壇經,比惠昕本遲了許多年,字數多到兩萬多字,比法海本壇經,整整多了一倍。是由北宋僧人契嵩改編,所以稱爲契嵩本,或說元代僧人德異于公元一二九0年刊印,亦稱德異本。第四元代宗寶禅師改編的「六祖大師法寶壇經」,字數同樣有兩萬多字。宗寶版本的出現,比惠能示寂後,遲了五百多年。同樣是六祖說法,版本所以不同,字數有多有少,是就顯示壇經不斷演變,內容多所改纂,增減有所差別。印順大師在中國禅宗史,第叁節說到壇經的變化:「從壇經原本到敦煌本,至少已有過二次重大的修補。此後,流傳中的壇經,不斷的改編,不斷的刊行,變化是非常多的…壇經的各種本子,從大類上去分別,可統攝爲四種本子:敦煌本、古本、惠昕本、至元本」。至元本,亦名德異本,因是德異在元代至元二十七年(一二九0)所刊行的。印順大師又說:「與德異本相近的,有宗寶本…從內容看來,宗寶本與德異本,組織上最爲一致」。有關版本問題,是曆史的問題,說來話很多,在此不多說。

  

  

叁、壇經的題釋

  佛教向以佛陀所說言教爲經,其它任何佛子說法,不論印度論師,或是中國宗師,其言說,或稱論,或稱疏,或稱注,或稱解,或稱記等,絕對不可稱經,以示對佛言教特別尊重。現六祖所說亦稱爲經,當是出于後來學者的推崇。六祖言教,雖極淺白易懂,如無重要內容,怎可被尊稱經?近代曆史學家錢穆在「六祖壇經大義」一文中說:「依照佛門慣例,佛之金口說法始稱『經』,菩薩們的祖述則稱『論』。只有惠能壇經卻稱『經』,此亦是佛門中一變例,而且是一大變例,這一層,我們也不該忽略過。若說『壇經』稱『經』,不是惠能之意,這又是一種不必要的解說」。六祖稱爲祖師,現說其言是經,當極尊敬。

  「壇經」所以稱「經」,其義已經略說,現在繼續講「壇」。六祖在大梵寺說法傳禅,是在「壇場」坐高座宣說而來。「中國禅宗史」第六章有說:「如『傳法寶紀』說:「自(法)如禅師滅後,學徒不遠萬裏,歸我法壇」。『曆代法寶記』說:「荷澤寺神會和上,每月作壇場,爲人說法」。『壇語』也說:「已來登此壇場,學修般若波羅密」……這是稱爲「法壇」與「壇場」的理由,也就是被稱爲『壇經』、『壇語』的原因」。

  佛教用「壇」這字很多,如出家二衆受具足戒的壇場,稱「戒壇」;唐開元年間傳來密法,弘密者的傳授密法,修持密法地方,稱「密壇」;至佛法行者禮忏忏悔,有「忏壇」這名字,現在僧人爲人禮忏,也說布置「忏壇」。「中國禅宗史」第六章又說:「『壇』是道場的主要部分,是陳設佛像、經書,莊嚴供養的。依天臺家所傳,忏悔也與歸依、受戒、坐禅等相結合。神會的『壇語』,說到「道場」,又說到「壇場」,這是忏悔、禮拜、發願、受戒,傳授禅法的地方。凡忏悔、受戒、傳授密法,都有「壇場」。唐代禅者的開法,也在壇內進行授戒、傳禅,這就是「法壇」或「施法壇」了」。惠能說法稱爲「壇經」,原因就在于此。「南宗」是對「北宗」而言,因佛教,特別是禅宗,向有「南宗、北宗」之說。「南宗」是惠能所傳的禅,因他當時住在南方廣東曹溪寶林寺弘揚禅法;「北宗」則是神秀所傳的禅,因他當時住在北方江陵當陽山玉泉寺弘傳禅法。南能北秀皆弘傳禅法,當然都是禅宗大師。但有人說:可以稱爲禅宗的,只是惠能所傳的禅,至神秀所傳禅,只可稱爲禅學,不得稱爲禅宗。這只可說是一種看法,是否如此當然別論。「頓教」是對「漸教」而言,這個說來話長,到「頓漸品」再詳分別,現姑不談。

  「中國禅宗史」第六章對此總題作極明白分析:「六祖惠能于韶州大梵寺,是說者(惠能)與說處(大梵寺)。『施法壇經』,是一部的主名。『人法雙舉』,是經典的常例。『摩诃般若波羅密法……兼受無相戒』,是標舉法門的內容……『兼受無相戒弘法弟子法海集記』……還有『南宗頓教最上大乘』,與經末的『南宗最上大乘壇經法』相合」。這將整個題目一字不漏的,分析得極清楚,實是非常難得!至一般所說壇經,是最根本而又公認的名稱,所以談禅宗典籍大德,都直稱「壇經」,因「壇經」這名,是最簡單而又最易說出。

  

  

四、壇經的品目

  自「壇經」流行以來,原本大有改變,或因潤飾文字,或因語句增損,是以曆代以來,版本有所不同,品目也就有異。如現在流行的「壇經」,計分行由品乃至付囑品的十品。另有一種「德異」本,只舉悟法傳衣品,釋功德淨土品,定慧一體品,教授坐禅品,傳香忏悔品,參請機緣品,南頓北漸品,唐朝征認品,法門對示品的九品。品目雖有不同,內容無何差別。分品好像分科,各人有所不同。複有一種「興聖」本,將品分爲緣起說法門,悟法傳衣門,爲時衆說定慧門,教授坐禅門,說傳香忏悔發願門,說一體叁身佛相門,說摩诃般若波羅密門,問答功德及西方相狀門,諸宗問難門,南北二宗見性門,教示十僧傳法門的十一門。較明藏本多一品,較德異本多兩品。比觀叁種版本所分,「興聖」本依壇經內容,門門很清楚的分別,使人看了對內容更易了解。諸品或諸門的內容怎樣,到講經文時,按品目再說。在此所要說的,就是各種版本,多少有所出入,目的在使「壇經」,說得更爲圓滿。如宗寶在跋文說:「余初入道,有感于斯,續見叁本不同,互有得失。其版亦已漫滅,因取其本校雠,訛者正之,略者詳之,複增入弟子請益機緣,庶幾學者得盡曹溪之旨」。因此,證知「壇經」版本很多,分品因而有異。

  

  

五、壇經的真僞

  「六祖壇經」,是以白話文寫成的一部經典,在中國佛教界,確極受人重視,可是到了現代,有人本于考據,說這不是六祖思想的闡述,而是神會的著作,因而在中國學術界,特別在佛教界弘法大德中,認爲此說不能接受,于是掀起軒然大波,引生激烈诤論,诤論的焦點在「壇經」究是什麼人作的,這確是個重大問題。向說「壇經」是惠能說,現突有人說不是惠能說,怎不引起诤論?特別是維護正統的大德高僧,不但認是惠能口說,且說這是生命的智慧,當要起來力爭是惠能說。

  考據者說:「我在巴黎、倫敦,發現了敦煌寫本中有關神會的作品,在東京,知道了敦煌本壇經,加以整理,比對後,認爲敦煌本壇經,此是壇經最古之本,其盡成于神會或神會一派之手筆」。這種大膽的說法,當然不能獲得學術界、佛教界同情,所以有錢穆先生的「神會與壇經」、印順大師的「神會與壇經」的兩篇佳作,給予考據者一個評破,將考據者所說「明顯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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