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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論講記》第六冊 第七品 精進 第一百零九節課▪P2

  ..續本文上一頁清楚用什麼方法徹底消滅對方。同樣,我們修行人好比是戰士,煩惱好比是敵人,在與煩惱敵軍奮戰時,沒有經驗的人會被徹底打敗,甚至沒有恢複的機會,而身經百戰的老修行人,有足夠的正知正念,能及時發現煩惱,避開它的鋒芒。比如生起嗔恨心時,他能馬上披上《安忍品》的盔甲;生起貪心的時候,能迅速提起《禅定品》的利劍。作爲欲界衆生,有煩惱是難免的,但任何一個煩惱萌芽時,他都知道用什麼竅訣來摧毀。這樣之後,即使出現一些違緣,也有顯宗、密宗的智慧寶劍防身,在煩惱面前永遠也不會失敗。

  我們周圍的道友,有些人一輩子修行非常圓滿,臨死時也了無遺憾;有些人在煩惱的交戰中,可以說是面目全非;有些人完好無損,今生來世非常快樂。這些差別的原因是什麼呢?就是懂不懂與煩惱作戰的竅訣。修行人沒有煩惱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每個人煩惱的輕重不同、相續中的正知正念不同而已,任何修行人都遇過一些違緣,爲什麼有些人能勇敢面對,有些人卻一敗塗地呢?原因就是跟自己學的知識有關,再加上平時能不能實際行持、觀想。如果經常祈禱上師叁寶,並多串習這方面的教言,消滅煩惱怨敵也不是特別困難。

  癸二、勤持正念:

  戰陣失利劍,懼殺疾拾取,

  如是若失念,畏獄速提起。

  如果在戰場上失落了手中利劍,由于害怕被殺,自己會立刻拾起來;同樣,如果忘失了對治煩惱的正知正念,一想起墮入地獄的恐怖,也應該迅速將之提起。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戰場上武器不可缺少,一旦在血戰過程中,一個人的武器掉了,這種手無寸鐵的局面,可想而知會有什麼下場。在萬分緊急的關頭,若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武器撿起來。同樣,我們在漫長的修學旅途中,如果失去了正知正念,身心很可能被煩惱敵軍全部占領,此時不但不會有行持善法的機會,反而可能造下滔天惡業,將來必定墮入地獄。因此,大家首先要相信因果,如果知道了墮入地獄的痛苦,在修行過程中一定會注意的。

  我們這裏有些道友真的非常好,對業因果的信心、對守持戒律的精進心,我都非常隨喜;有些法師的行爲和正見,我也非常感動。當然,這並不是自贊毀他,說其他的地方不好,只是我比較了解這裏而已。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寂靜的地方,除了修行以外,對亂七八糟的世間瑣事毫無興趣。有些人也曾在社會上有地位、有名聲、有錢財,世人特別希求的東西樣樣齊全,但他們將這些全部抛之腦後,在此一味地希求解脫,這是相當難得的。

  所以,作爲修行人,知見首先應該擺正,知見不正的話,行爲也不會特別正。然後在此基礎上,反複思維這些教言的內容。要知道,心和身體的許多功德是可以鍛煉出來的,世間上的運動員,包括動物,都可以通過訓練開發其內在潛力,我們若爲調伏煩惱也作一番長期努力,以後必定會有很好的成效。否則,遭到違緣時自己就像死蛇一樣,失去對善法的正念,即便是烏鴉一般的微小煩惱也會有機可乘,一直對你加害。有些軟弱無力的修行人,在感情上、生活上、工作上,處處都是遇到違緣,關鍵是他內在的控製力、修行力極爲薄弱,遇到一些外境時,心沒辦法轉爲道用,一直隨著外境而轉,這樣,修行肯定會遇到挫折,不可能非常順暢。

  我們平時遇到煩惱時,理當像司機踩刹車一樣,有一種控製能力。畢竟路不可能都是直線,如果刹車不靈,轉彎的時候就滑下去了。有些司機的技術比較不錯,刹車能力也很好,不管在路上遇到什麼狀況,自己都非常有把握:“沒事,不用怕!我開車多少年了,絕對沒有問題!”

  而有些人在與煩惱的作戰時,由于來不及撿起正念的武器,已經徹底失敗了。昨前天我去我那個學校時,順路去探望了一個人。他曾經也是個出家人,但是現在,我去了他家以後,很多感覺不太舒服。在煩惱前徹底失敗的人,即生中也是非常苦,眼前的很多事情不順利,因爲一生中變來變去,人人都會歧視他。現在人到了中年,對很多欲妙也沒有多大興趣,但以前所犯下的錯誤,會導致來世的苦果一直在等著他。

  我們修行人當中,有些人一輩子修行非常圓滿,有些人不太圓滿,有些人非常不圓滿,不管是在家人、出家人,現在有這麼好的學佛機會,一定要用正念來反複觀察自相續,看自己的行爲到底怎麼樣,當煩惱生起來時,能不能馬上拾起正知正念的武器?若能如此,在面臨最大的困難時,自己也不會失敗的。

  記得《釋尊廣傳》中有一個故事:釋尊有一世爲西吾國王,有次見到某大臣的妻子陶醉姆後,立即被她的美色吸引住,回宮後寢食難安,身體越來越憔悴。陶醉姆的丈夫發現國王的心態後,便將他請至一寂靜處,告之自己願意將妻子供養,請國王接受。國王雖然一直對陶醉姆貪戀不舍,但馬上警戒自己萬不可因執著美色,而輕舍人間法度。他隨即拒絕,大臣則百般勸解,國王說道:“我甯可自身被武器砍殺或跳入火坑,也不願違越世間的道德准則。我不能被煩惱敵軍擊敗,因此決不隨順自己的貪心。”在佛教曆史上,也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在家人,他們不違越世間的道德而行持善法,今生來世都獲得了快樂。

  其實,自己若真正發起出離心,煩惱的損害是微不足道的。《百業經》中講過,琉璃王率軍隊殺盡釋迦族後,阿難的妹妹夫婦亦未幸免,唯留兩個孤兒,後來投靠阿難,世尊開許其出了家 。兩個小孩天天都在玩,經常喜歡睡懶覺,早上也起不來,一點都不聞思修行。阿難沒辦法,就把他們交給目犍連嚴加管教。後來目犍連也管不了,就帶他們去看了地獄和天宮,于是兩個小孩真正生起出離心,精進修持,最終證得羅漢果。

  所以,現在很多人不精進、成天散亂,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對來世的果報沒有生起信心,二是出離心不夠,所以對世間瑣事極有興趣。包括菩提學會的有些年輕人,聽說也是整天照鏡子、梳頭、化妝打扮,如果把這些時間全部用上,修行並不是沒有時間。但是在家人的心裏面,大多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念,認爲賺錢、感情是人生的頭等大事,很多年輕人把這個看得特別重,而學習佛法、聞思修行都是次要的。雖然他們不反對出離心、菩提心,但只是有時間才了解了解,並沒有深入自己的內心。這一點不用多說,從他們的行爲也看得出來哪些是真正的修行人、哪些是形象的修行人。甚至出家人也有這種情況,本來出家後除了希求解脫外,再沒有其他事情了,但有些人緊緊盯住的完全不是這個,在家人就更不用說了。

  當然,爲了種下菩提的種子,稍微學一學也可以,但真正修學大乘佛法的人,素質是完全不同的。有些人的信心堅固,誰也轉不過來,他們明白短暫的今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漫長的來世。修行人若産生這樣的正見,不管是年輕人、老年人,行爲上不得不精進,肯定不會放逸的。

  其實,學習佛法不要搞很多形式,否則,自己也累,別人也累,我覺得這樣沒有必要。修行人一定要踏踏實實地調伏自心,如果相續中沒有特殊的境界,光是表面上搞些形式,這有沒有意義呢?你們自己也可以觀察。

  壬二(斷除罪過之方法)分二:一、不應出現罪業;二、出現罪業則製止。

  癸一、不應出現罪業:

  循血急流動,箭毒速遍身,

  如是惑得便,罪惡盡覆心。

  若在戰場上不慎中了毒箭,毒就會依靠血流而很快遍及全身。同樣,在沒有正知正念的情況下,一旦煩惱逮到了機會,罪業染汙就會立刻遍覆自心。

  在古代的戰爭中,戰士把毒液塗在箭上,敵方中箭後,如果沒有盡快拔出來,對傷口作妥善處理,毒就會順著血液而蔓延全身,最後只有死路一條。不僅僅是毒箭,平時被毒蛇咬了也很危險,爲了活命,要毫不猶豫地將傷口附近的皮肉割除,不讓毒液流向其他地方。

  同樣,有些人由于前世的習氣,即生中對治煩惱的力量比較薄弱。如果煩惱抓住了機會,大肆製造貪心、嗔心,自己沒有盡快認識它並斷除它,煩惱毒便會逐漸遍覆自心,從而造下各種惡業,將今生來世的一切功德摧毀無余。無著菩薩在《佛子行》中說:“煩惱的習氣難以克製,故要執持正知正念的寶劍,一旦生起貪等煩惱的苗頭,務必要立即鏟除,否則就會危害我們,致使我們墮落。”

  所以,大家平時要認清煩惱的危害性,一旦發了脾氣,馬上意識到嗔恨的過失非常嚴重,若能稍微靜一會兒,它的危害就銷聲匿迹了。麥彭仁波切說:“煩惱如同盜賊,如果及早認出它的身份,它也就無機可乘了。但若沒有認識它,它會不斷地捉弄你、迫害你。”其實,認識煩惱的本體並不難,我們可運用任何一種竅訣,而千萬不要讓它危害自己,否則結果會很可憐。

  以前,印度一位修行人的上師再叁叮咛他:一定要躲避叁種最可怕的東西——金錢、女人和名聲。他離開上師後,一直遵從師訓,嚴防外界侵擾。一次,他在河邊發現一些錢,他突發奇想:“如果用這些錢來修建寺廟,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結果,在建寺院的初始就曆盡艱難,開局的不順利,使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後來,一個女人闖入了他的世界,她先送給他一只貓,因爲貓需要喝奶,又附送他一頭母牛,女人因爲要承擔放牛的工作而留了下來。他們順理成章地成了家,並生了孩子。當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世間網罟時,已悔之晚矣。

  我們在座的修行人,不管是出家人、在家人,大多數已經叁、四十歲了,今後若遇到這種違緣,一定要以殊勝的竅訣來盡量對治。老年人,尤其是老年出家人,應該沒有這方面擔憂,修行可能比較圓滿。而作爲在家人,最嚴重的煩惱是生邪見,現在的社會特別染汙,在那種環境裏呆久了,修行的心力會逐漸下降。所以,我不敢在大城市裏呆很長時間。本來在寂靜地方學了這麼久,外境的誘惑不一定起作用,但可能是自己的業力吧,如果長期呆在人特別多的地方,雖然不害怕發生特別大的違緣,但信心和智慧會全部下降。自己回到學院以後,盡管做不了什麼弘法利生的事情,但是住在這裏的話,好像有一種安全感,基本上能控製自己的狀態,雖然沒有進步,但也不會下降。否則,如果環境不好,凡夫人經常受這方面影響。

  所以,我們在座的道友,不要動不動就請假,要下山去看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沒什麼可看的,他們死的時候,念經超度就可以了,你們現在看了也沒用,反正來世也看不了。如果真的對爸爸媽媽特別執著,那附近有這麼多的衆生,他們都是爸爸媽媽,關心每一個衆生的話,就是大乘行者最好的行爲。當然,作爲凡夫人,完全像大乘菩薩那樣,也有一定的困難,但有些事情自己可以想一想,現在學佛的機會這麼難得,能持續到什麼時候也很難說。所以不要被煩惱占據身心,最後若連修行人都當不成了,那非常可憐!

  如人劍逼身,行持滿缽油,

  懼溢慮遭殺,護戒當如是。

  此處用了一個比喻說:比如手持寶劍者逼一個人捧著注滿油的缽行進,如果溢出來一滴油,立刻就會殺死他,那他一定會全神貫注,根本不會散亂于外境的欲妙。同樣,具戒者護持大小乘戒律,也必須如此小心謹慎,否則將毀壞自己的今生來世。

  這是《毗奈耶經》的一個公案:在佛陀時代,孟光王 剛開始非常殘忍,造了許多惡業,致使其國土出現可怕的瘟疫。當時國王非常傷心,想盡辦法也解決不了。在佛陀的眷屬中,有一位嘎達亞那尊者(迦旃延),被佛授記到邊地去弘揚佛法、利益衆生。當尊者帶領五百修行人到達該國時,因爲他的發力心所致,一切災難當即消失。國王和大臣非常歡喜,議論紛紛,不知是誰的威力造成的。當時有很多婆羅門認爲,這完全來源于他們的念咒加持,而佛教徒並未如此聲稱。

  爲了搞清楚事情真相,國王在肮髒不堪的大象糞池裏,迎請婆羅門和佛教徒,給他們供養非常低劣的食品。供養之後,國王讓大臣一一問他們的想法。當天婆羅門信徒特別不滿,抱怨道:“國王實在太惡劣了,請我們這麼高貴的人,來這麼髒的地方,供養也如是差勁。”然後大臣又問佛教徒,佛教徒淡淡地回答:“供養者已經供養了,接受者已經接受了,通過這種因緣,可以調節四大的身體。”

  第二天,國王又在富麗堂皇的地方,迎請兩個教派的徒衆,供養的食品非常高檔。供養之後,又讓大臣一一問他們的想法。婆羅門信徒非常高興,對國王的威德贊歎有加,稱歎此舉功德無量。再問佛教徒的時候,他們仍淡淡地回答:“供養者已經供養了,接受者已經接受了,通過這種因緣,可以調節四大的身體。”

  (其實,真正的佛教徒就應該這樣,不管是出家人、在家人,在受到別人供養時,一定要有這種態度,這也是佛教的原則。現在有個別修行人,居士照顧得非常好時,開心得不得了,連聲贊歎“你是空行母”、“你是諸佛菩薩的化現”、“你是真正的黃財神”;沒有得到熱情款待時,就惡語謾罵“你會下地獄的”、“你業力深重”、“你的智慧不夠,愚笨至極”……但從這個公案也可以看出,這樣的行爲,真的不是佛教徒!)

  國王通過多方面觀察,認爲本國的瘟疫消失,應源于佛教徒的威力和加持,于是次日專門請嘎達亞那尊者及其眷屬到王宮受供。爲報答其恩德,國王舉行了隆重的盛會,在王宮周圍安排了許多精彩節目,載歌載舞,沸反盈天。表演完之後,國王到尊者面前問:“剛才的表演好看嗎,好聽嗎?”尊者回答說:“如果有人看了,肯定好看吧;如果有人聽了,肯定好聽吧。”意思是他沒有看,也沒有聽。當時國王有點不高興,心想:“你明明在場,這麼精彩的表演,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你們佛教徒是假裝的吧。”尊者覺察到了國王的疑心,便對國王說:“我特別害怕墮落輪回之苦,一想到這些,就不敢有絲毫放逸,外面的一切,我根本無心去享受!”

  (其實,真正有出離心的人,不管是看電視,還是看表演,都應該看不見、聽不見。可是我們有個別道友,從學院下山住招待所時,見到屋子裏有電視,一個箭步沖進去,馬上把電視打開,坐在那裏不吃不喝,張大嘴巴一直看。因爲很久沒有看電視了,一看就不能自拔。但真正的佛教徒,應該像公案裏講的那樣,他是看不見、聽不見的。)

  國王仍是不信,于是尊者讓國王找來一名死刑犯,令犯人手持盛滿油的缽繞宮而行,兩位武士在旁監視,倘若灑出一滴油,便要當場處死,同時沿路上准備了很多歌舞。犯人捧著油缽,小心翼翼地繞宮一周,滴油未灑。國王問他:“你在路上所見的歌舞如何?”犯人回答:“我絲毫不敢分心,沒有感覺到什麼歌舞。”這時,國王才相信了尊者的話。

  尊者又說:“這個犯人若灑出一滴油,只是失去今世的生命。而我們出家守戒之人,假如喪失正知正念,毀壞戒律,那就失去了生生世世的慧命,所以我怎麼敢放逸身心呢?”國王對此也深表贊同。

  所以,頌詞中的比喻,可以通過這個公案來解釋。

  

《《入行論講記》第六冊 第七品 精進 第一百零九節課》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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