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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夢辯論歌·幻化音樂 注疏虛空藏▪P3

  ..續本文上一頁境的事物看成是超越于心識的客觀存在。“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他們生生世世都活在自以爲真實的物質現象界中,追求感官上的刺激與享受,因而在白天的不同境界中隨欲沈浮,無法作主,以致久溺輪回,無法解脫。

  針對輪回衆生的實執重病,佛順應不同根機而宣說了不同的對治法門。

  聲聞弟子通過聽聞四谛法,修習四念處,將有情身體與山河大地觀察爲無分微塵,由此能斷除對外境的貪執,證悟人無我的本性,獲得解脫,但由于只是在較低層次上認識到不實有的空性(對于無分微塵尚未抉擇爲空性),未真實通達如夢如幻的空性境界,所以仍有取舍,對于輪回生死強烈厭離而欣求寂滅之樂。

  大乘隨理唯識認爲叁界唯心、萬法唯識,心識以外的法連微塵許亦不存在,即衆生根識及其所對的外境都是遍計的法,猶如病眼見空花,其實根本不存在。正顯現時離能取所取。攝大乘論雲:“又此識皆唯有識,都無義故,此中以何爲喻顯示,應知夢等爲喻顯示,謂如夢中都無其義,獨唯有識,雖種種色聲香味觸,舍林地山,似義影現,而于此中都無有義。由此喻顯,應隨了知一切時處,皆唯有識。”一切根身器界都是阿賴耶的相分,都是習氣的幻現,但由分別識強烈執著根身器界而造作不息,熏習的力量使此執著更加根深蒂固,從而輪轉六道。通過了知根身世界皆爲阿賴耶的幻現,內在並無一個實有的“我”,外面也沒有一個真實的世界,都如夢景夢心全部是錯亂的顯現,隨此見解去修可以立竿見影地斷除粗大的執著。

  修學大乘隨理唯識可以斷除很大的執著,但對清淨依他起之心識的執著卻仍未斷除。而中觀卻不分別內心外器將一切顯現法平等地抉擇爲無生空性。依中觀見去修持可以斷除對一切萬法的實有執著,獲得殊勝解脫。

  隨教唯識直指衆生心性本來清淨,具有恒沙功德妙用,只因妄想分別而不能顯現。如烏雲蔽月,如摩尼寶珠被汙泥所染,雖然被蔽染但本性恒時不增不減不垢不淨。它的本性與十方諸佛無二平等,不差不欠,但諸佛了悟,所以萬德周備,衆生迷之,因而備受痛苦。以這樣的見解直心正念真如佛性,以修法之功德開顯本具性德,昭顯本來面目,而安住清淨光明的解脫境界,于無取無舍之中任運成就佛果。

  以上簡介了小乘聲聞、大乘隨理唯識、中觀、隨教唯識對于萬法如夢本性所通達的程度差別。應知諸聖者瑜伽師不僅徹底通達了夢境的不實有,也徹底通達白晝顯現法的虛妄;而世間凡夫不但將白天的種種顯現法強烈執爲實有,就是在夢境中,面對各種境界實執分別心依然生起。所以凡聖境界有天壤之別,凡夫境界爲非量,聖者境界爲正量。故修行人唯有依隨聖者的智慧言教,不能隨順凡夫的分別念,如此方有可能走上解脫之道。

  頌曰:

  我醒不妄有根據,今現量見故真實。

  醒者頗爲自負地說:“我白天所見的種種顯現法是真實不妄的,這有充分的根據,因爲這當下就能現量見聞感受,難道還不是真實的嗎?”

  絕大多數世間凡夫都認同這一點,在白天,我們眼睛所見的種種色法,耳朵聽見的各種聲音,鼻子嗅到的各種氣味,舌頭嘗到的不同味道,身體所感受的冷熱疼痛等,對此一切之所以認爲無一不是真真實實,正是由于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在生活中就追求感觀享受。一切都跟著感覺走,且美其名曰:“提高生活品質”,結果“食則一席千命,衣則貂皮蠶絲,居則華屋貴邸……”在物質文明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這種現象尤其嚴重,因爲絕大多數的凡夫都完全相信自己白天所見的一切顯現法爲實有,由于堅固的顛倒實執習氣,所以他們越追求越空虛無聊,逐漸走向精神的荒漠。爲了刺激麻木的心靈,他們用盡奸心巧計造作各種惡業來尋歡作樂,結果把自己投向無底的深淵。

  佛教大乘隨理唯識在詳細觀察世俗谛時,將一切外境的顯現法均抉擇爲阿賴耶習氣的變現,同時用精確的因明邏輯加以論證,這爲沈迷于白天的顯現法而又渴望理性解脫的世間凡夫所易接受。近百年來,法相唯識學說在西方盛行,同時也帶動了他們很多心理學方面的研究。但由于他們的研究只停留在文字上,未能以身心去實證“無我”、“緣起性空”、“諸法如夢”的教義,所以他們依舊徘徊在現象界中,未能超越凡俗的境界,其研究成果也僅有少分與佛法相似,發展得再好也只能作爲佛法的一個注腳而已。至于依教如理聞思唯識教義的修道人,則以破除“我執”爲根本出發點,將生命融入佛法的修行,精進地斷障積資,最終超凡入聖獲得圓滿的解脫。

  總而言之,在凡夫境界裏,白天所看見的山河大地,身體被刀割破後的疼痛,吃飯後所感覺到的飽脹等等,無一不是現量感受的,所以醒者會說:“這難道不是真實的嗎?”

  頌曰:

  夢者對此答複曰,夢亦現見故不定。

  對此夢者答複說:“白天的顯現固然是你現量所見,而夢境中的顯現同樣也是我現量所見,跟你一樣,所以你的根據不一定正確!”

  對于這一點,我想大家也都能理解,在夢境中,所見的一切顯現法和白天一樣是真實不虛的,看見美麗的景色我們同樣生起貪愛之心,見到了洪水猛獸照樣是恐怖逃命,被火燙了一樣會痛得“哎喲!哎喲!”直叫……

  頌曰:

  今現無故謂決定。

  醒者說:“你認爲你當時所見的並非虛妄,但是現在白天時,你昨晚夢境的顯現法連微塵許也找不到,而我的顯現就在眼前,這還不證明你決定是虛妄的嗎?”

  的確,在夢境中,我們不能看破,無法自主,但在醒後就能了知夢境的虛妄,但是白天睡覺時不清淨的顯現法亦如夢境同樣虛幻。至于斷除二障、圓滿二資的聖者境界中,不僅不清淨的實有法不存在,甚至連清淨的顯現法也無微塵許存在。

  頌曰:

  來日無此故不定。

  夢者反駁道:“你說我夢境中的顯現法在白天無法現見,那麼你今天白天的所見所聞,到了明天,不也同樣消失了嗎?所以你的根據不是決定的!”

  對于這一點,我們通常難以理解,因爲堅固的“常見”習氣,盡管白天的萬事萬物每時每刻都在生滅變化,但我們認爲“我”還是昨天的那個我,明天也是如此,我是這樣,別人也不例外,世間上的每個人都是不變的;外境的山河大地、城市鄉村等則更爲恒常。明天的我依舊生活在地球上,明天的我依舊是現在的我,明天的世界和今天沒有兩樣……由于強烈的我執常見,使得凡夫總是生活在自以爲恒常穩定的現象界中。

  對此,夢者的反駁也很有力:既然今天白天所見爲常有,那麼應該永恒不變,今天和昨天一樣,明天又同于今天,以至于盡未來際都無有變化,那麼一個未出生的人永遠不會出生,而活在世上的人則永遠不會死了!但是這世界上每一天都有無數的新生兒誕生,同時有無數的人離開世間。由此可見醒者的根據不充足。

  對于我們自身,可以通過生理、心理兩方面加以分析,從而破除常我之見。人體每天有成千上萬的細胞死亡,又有不可計數的細胞新生,所以每一天的我都和前一天不同,只不過變異的程度很細微難以覺察而已。而且每過七年,一個人的全身細胞就完全更新了一次,那七年後與七年前是否是同一個人呢?至于心理的變化就更明顯了,原本是一個隨世浮沈的凡夫,在偶然的機會中,于某一天接觸了佛法,由此而逐漸深入,以至于走上了出家的正道,開始了另一段人生道路。其實接觸佛法後一刻的那個人,已經不同于接觸佛法前的那個人了,其思想意識已經發生變化,這樣積微成著,最終連生活形態都會發生完全的改變。

  從上述分析可知,凡夫所執著常有的我根本就不存在,明朝的我決不再是今朝的我,我是如此,外境的其它有情以及山河大地也無一不在變化之中,那怎麼能把它們執著爲常有的呢?

  頌曰:

  吾現量見故決定。吾亦見此故不定

  醒者趾高氣昂地說:“白天的一切顯現法,我是現量所見,所以它天經地義是真實不虛的。”夢者穩坐釣魚臺慢條斯理地說:“你別忙著蓋棺下定論,到底怎樣還未可知。如你一樣我也是眼睜睜地現量看到夢中之境啊!所以啊!白天顯現法是真實的觀點還不決定是正確的。夢中顯現法是虛妄的也未必。你我還是一樣的。”

  了義經中說過十地大菩薩尚在夢中修道唯佛是醒覺者,但菩薩較之凡夫不啻天地之遙,以菩薩境界爲准,那麼凡夫無論白天晚上所見都是虛妄顛倒錯亂之境,還妄诤你是我非,的確荒唐可笑。如弘一大師的《世夢歌》中雲:“卻來觀世間,猶如夢中事,人生自少而壯,自壯而老,自老而死。俄入胞胎,俄出胞胎,又入又出無窮已。生不知來,死不知去,蒙蒙然,冥冥然,千生萬劫不自知,非真夢欤?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裏。今貪名利,梯山航海豈必枕上爾!莊生夢蝶,孔子夢周公,夢時固是夢,醒時何非夢?曠大劫來,一時一刻皆夢中。破盡無明,大覺能仁,如是乃爲夢醒漢!如是乃名無上尊!”

  頌曰:

  此恒固存謂決定。

  醒者說:“我白天的顯現法在漫長的時間裏都堅固地存在,常存而不滅;而你夢境中的顯現則很短暫,是刹那生滅虛幻不實的,所以我決定是真實的,你決定是虛妄的!”

  白天的顯現法在凡夫眼裏的確被認爲是恒常存在的,就象喇榮山溝,曾經是十叁大虹光身成就的寂靜聖地,一百多年過去了,今天喇榮溝依然堅固地存在,而並沒有從地球上消失。

  至于夢境中的顯現法,相比而言就很短暫了,也許你昨天在夢境中還享受著天堂的妙樂,但今晚你的夢境卻充滿了餓鬼的痛苦;甚至,在同一天晚上的夢境中,你起初還夢見了上師,聞受了甚深的教言,心中法喜充滿,緊接著的另一個夢境卻把你拉進了陌生的大城市,你想回到上師身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焦急地尋找,卻碰不到一個人可以問路……正在這時,鬧鍾響了,你渾身冷汗從夢中醒來,看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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