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德引身適,智巧令心安,
爲衆處生死,菩薩豈疲厭?
廣大的福德使菩薩身體健康舒適,善巧的智慧更使菩薩心意甯靜安樂;爲了利益衆生而住留生死輪回,大智大悲的菩薩怎會有疲勞厭倦之心呢?
大乘行人生起真實菩提心,進入大乘道次第的修行後,大悲智慧即會日漸增上,他會斷盡惡業,唯一精勤地饒益衆生,積聚起無窮無盡的福德智慧資糧。如是巨大福德所感召的色身,自然會圓滿無缺,恒時康樂無病。登地菩薩通達了一切諸法無我的本性,現量見到了實相光明,因而心中無有任何挂礙,恒時住于寂靜調柔的安樂之中。通達“人無我”與“法無我”,這並不是把一切法都觀想成空無,什麼也沒有,像空房間裏的空一樣,二無我是一種遠離四邊戲論的大安樂境界,是遠離了名言戲論的“常樂我淨”之境界。這時菩薩見到衆生由無明而冤枉地受苦,無邊的大悲心會自然地爆發開來,爲救度衆生而住留在生死輪回中,精勤地行持著饒益行。菩薩雖然住于生死輪回之中,然而卻是如《華嚴經》所說:“猶如蓮花不著水,亦如日月不著空”,絲毫沒有染著,沒有任何生老病死的羁縛,因而他不會有任何困難痛苦的感受,也不會有疲勞厭倦之心。如同《寶鬘論》中所言:“由癡苦心生,貪嗔怖欲等,彼因無依智,遠離諸心苦。所有身心苦,不能損惱故,直至世間盡,度生如何厭。有苦時雖短,難忍何況長,無苦而安樂,時無邊何妨。”如果像凡夫一樣有業感染汙,或者像阿羅漢那樣唯求寂滅安樂,菩薩也就不可能住世度生無厭,而菩薩福德智慧廣大故身心無苦唯樂,但以“悲世間二苦,故恒住生死”,這樣具足大智大悲的菩薩,恒住生死精勤度生,乃至輪回不空,菩薩仍是不會停止其大悲饒益行。
以此菩提心,能盡宿惡業,
能聚福德海,故勝諸聲聞。
故應除疲厭,馭駕覺心駒,
從樂趨勝樂,智者甯退怯?
以殊勝菩提心的力量,能消盡宿世罪業,也能迅速積聚如海一般深廣的福德,以此故說大乘道要超勝聲聞道。因此應棄除對大乘菩提道心厭身疲的倦怠,欣然乘載菩提心的千裏馬,從安樂道馳向更殊勝的無上安樂,有智慧的人怎麼退怯舍棄菩提行呢?
凡夫衆生在剛剛開始接觸大乘佛法時,因爲他們看到修習菩薩行需要很長的時間,要修很多苦行,而且大乘法義深奧難解,以此而導致自輕淩懶惰的現象比較普遍,其實這是不了解大乘法門的殊勝而致。發菩提心而趨入大乘道,其殊勝功德在本論第一品已有詳述,依靠菩提心,可迅速摧毀宿世所積的罪業,于短時期積聚如海的福德資糧。衆生轉生在輪回之中,其惡業習氣十分深厚,尤其是末法時代的衆生,雖然想修行解脫,然而惡習逼迫,常有“罪惡力大極難擋”之感,如果生起了真實菩提心,不管是勝義菩提心,還是世俗菩提心,那罪業就會如秋霜遇烈日一樣,刹那消盡無余。因此修習大乘法,首先看起來有些困難,然而依靠殊勝的菩提心,一切修行都會變得順利而任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如果不依靠殊勝的大乘法,而是進入以求自利爲主的小乘法門,要想忏罪積資,其困難程度可就要大得多。去年大家聞思了《百業經》,裏面記載的基本上是小乘行者的公案,其中有些人對僧衆、聖者造惡口的罪業,雖然他們當時依小乘法門盡心盡力地忏悔,然而仍無法清淨,最後還是感受了可怕的惡報。如果入了大乘,依靠發菩提心的殊勝大悲智慧,這些惡業完全可以忏除清淨,而且只要如法地行持,不會再感受罪業的苦果。在小乘中是定業的罪障,通過大乘的殊勝方便,可以轉爲不定業,乃至消盡。
在積累資糧方面,大乘行人發菩提心等方便法之殊勝,也遠遠超勝小乘法門。生起菩提心,不僅可以在一刹那積累巨大福德,而且在行菩提心生起後,縱然在昏沈睡眠之中,福德善根仍會不斷地增上,乃至得佛果之間也不會毀壞,而在小乘中是沒有這種積資方便的。與大乘相較之下,小乘人積資如同步行,而大乘行人積資如同開大卡車一樣,可以迅速高效地圓滿資糧。在證果的快慢方面,印度善天與慧源論師解釋“故勝諸聲聞”時說:“大乘道之證果遠比小乘快,無有菩提心攝持的修行善法,要證得出世的解脫,其速度很慢。”
入大乘發菩提心可無勤忏盡宿罪,積累廣大資糧,了知這些殊勝之處後,我們應當對大乘生起大歡喜心,而不應對超勝二乘法門的大乘道生厭倦。有些人以爲大乘道需曆叁大阿僧祇劫方可圓滿菩提,時間太久遠了,而實際上叁阿僧祇劫只是一種表示說法。佛在《解脫經》中說:“所謂的無數大劫是指衆生無量界、根、信解不同而說。”菩薩在修道中生起一念有力的菩提善心,則能于一刹那積累多劫資糧,這類公案我們在本師釋迦牟尼佛的本生傳中聽過不少,因而,叁無數劫(阿僧祇)並非是一種在外境上安立的時間。漢地禅宗的高僧大德們說叁無數劫只是針對衆生相續中煩惱習氣而言,如能刹那見性成佛,便可在一刹那曆叁無數劫。因此,我們不要被叁無數劫嚇倒了,而應更深地理解大乘法門的殊勝,以歡喜心斷除一切厭倦、懶散,精進地馭駕菩提心的寶馬,于大乘安樂道直趨究竟解脫的大安樂佛果。
趨入大乘菩提道,依不可思議的方便善巧,五道十地的修行過程都會充滿安樂,這一點在前面已分析過。菩提心法門如同日行千裏之良馬,修行人一旦能熟練地馭駕,將會快捷而順利地抵達解脫的彼岸。如果是一個有智慧的人,能清楚地了解這些,就會對大乘道絲毫不生退怯,而會以毫不動搖的決心,修持菩提心法門。在《未生怨王忏悔經》中記載著在無量劫前,威嚴如來出世,一天如來與兩位聲聞弟子化緣後回歸精舍,路上遇見了叁個玩耍的孩童。叁個小孩看見無比莊嚴的如來與兩位尊者,生起了很大的歡喜心,把自己玩耍的珍珠璎珞分別供養了如來與兩位尊者,其中一位小孩在當時發願將來要與威嚴如來一樣,另外兩個小孩發願將來要與兩位尊者一樣。發願成佛的童子經無量劫的菩薩行後,成爲釋迦牟尼佛,而另外兩個童子一位成爲舍利弗尊者,另一位成爲目犍連尊者。諸位想一想:他們發願的時間一樣,供品一樣,但因發心的大小區別,結果一位已經成佛,而另外兩位連初地菩薩果都沒得到,這就是大乘菩薩道與小乘聲聞道的差別,大家對此是否有些感歎呢!我們有幸聽聞到了佛法,如果是有智慧的人,千萬要對此加以注重,現在縱然遇到了萬般困難,也不能舍棄菩提心去唯求自利,要不然,你還要在漫長的時間中得不到究竟解脫。
勤利生助緣,希求堅喜舍,
畏苦思利益,能生希求力。
增進精進利益衆生的助緣有四種:希求心、堅毅、歡喜心和放舍心。而畏懼惡報痛苦和思維修法解脫的利益,能引生首要的助緣——希求心。
菩薩爲了增上精進力,更好地利益衆生,必須依種種助緣,加強力量。如同國王爲了降伏敵對勢力,要依賴強大的馬、步等四軍;菩薩要降伏、鏟除叁大懶惰之敵軍,也必須靠四種堅強的助緣——希求心、堅毅、歡喜心、放舍心。所謂希求心,即是由信解因果等正見,而産生對修持善法的希望渴求之心,修行人由了知精進是一切福德善根之因,了知輪回過患及善業、惡業所感召的果報,而生起強烈的欲求精進之心,這是摧毀懶惰煩惱最有力,也是最根本的助緣。堅毅心,即內心堅定不移行持正法的一種毅力自信心,在以下也稱之爲“我慢”,即對自己能夠戰勝懶惰,生起大精進力的自信心和毅力。具堅毅心的修行人知則行、行必果,猶如大山王那樣,決不會爲任何困難所阻撓,一切懶惰魔軍在這種力量下,決無得逞之機。歡喜心,即是對自己所修善法的喜樂之心,有了這種踴躍無厭的喜心,則在修持善法過程中,一切厭倦懈怠都會遠離。放舍心,是指修行時張弛有節,當自己完成一件善法時,能如法地放舍,讓身心得到適當的休息,然後以最佳的狀態去修另外一件善法;或者當自己在長久修行而感到身心疲厭時,能暫時放下調整休養,然後再勵力進行。有了這四種助緣,則自己的對治懶惰、增上精進之修持自然會突飛猛進,不爲一切所阻礙。
華智仁波切將此頌判爲對治懶惰的總結語,也是與下面“修精進同品”之連結語,但在其他論師的講義中,此頌被判爲修精進同品之總說。印度的布布達論師認爲此頌在此處不連貫,與下頌的略說之義意義重複,故認爲是後人所加;藏地的布敦大師認爲此頌與上文“貪圖懶樂味”等頌文內容不連貫,如果沒有此頌解釋起來可能更方便;還有根索曲紮仁波切也有同樣的看法,認爲此偈爲後人誤加,不適于意義上的連貫,並與下文有重複的過失;賈操傑大師索性將此偈與下偈連在一起,釋爲總說四助緣之偈。我們認真地分析,也覺得布敦大師的觀點有理,但無著、賈操傑、堪布根霍等論師在講義中,對此依文直釋,沒有加以評價,我們也就不輕易改動。然而對這些不同的觀點,也要有所了解,以便更細致地理解論文。
辛叁、(修精進之同品)分二:壬一、略說;壬二、廣說。
壬一、(略說):
故斷彼違品,以欲堅喜舍。
實行控製力,勤取增精進。
因此爲了斷除精進的違品,應該運用希求、堅毅、歡喜、放舍四助緣,以身心實行力與控製力,努力地斷除懈怠增上精進。
欲堅喜舍這四種助緣是斷除精進違品、增上精進的四種助力。有了對善法的欲願希求,修行人自然會趨入正法,盡一切力量去圓滿正法;有堅毅心則遇難不退怯;有歡喜心則如孩童對遊戲歡喜踴躍一樣,能歡喜不厭于善法;有放舍心則能自主調節,松緊有度。這四種助緣是斷除懈怠不可缺少的四力,如同汽車的四輪一樣。
四種助緣在修行中,具體可表現爲實行力與控製力。所謂實行力,就是不斷主動行持善法的動力,是以正知正念、大喜樂智慧而推動行持善法的力量,修行中的精進,其表現即在于實際行動。在精進實行的過程中,以智慧熏習可得到一種身心自在調整的能力——控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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