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解義中第四重,名爲淨入願心。淨入願心者。】
所謂“淨入願心”,“淨”就是清淨,包括極樂淨土的國土莊嚴、佛莊嚴、菩薩莊嚴這一切如海的清淨顯現。“入願心”,就是一切如海的清淨顯現都入在彌陀願心當中,換句話說,這一切清淨的相都是由彌陀願心莊嚴而流現的。
又向說觀察莊嚴佛土功德成就。莊嚴佛功德成就。莊嚴菩薩功德成就。此叁種成就願心莊嚴,應知。
到這裏,又要知道上面講的觀察莊嚴佛土功德成就、莊嚴佛功德成就、莊嚴菩薩功德成就,總的都入在彌陀願心中。要知道,國土、佛、菩薩叁種功德成就,都是由彌陀願心莊嚴或者由彌陀願心而顯現。
【應知者,應知此叁種莊嚴成就,由本四十八願等清淨願心之所莊嚴。因淨故果淨。非無因他因有也。】
“應知”是在交代要知道哪個要點呢?就是要知道國土、佛、菩薩這叁種莊嚴成就,都是由彌陀因地四十八願等的清淨願心所莊嚴的。願心是因,果地的莊嚴是果。由于因清淨的緣故,就在果上顯現無量的清淨相,並不是沒有因或者由其他不清淨等的因顯現的。
如果極樂世界的佛、菩薩、國土這一切莊嚴是沒有因而顯現的,那應當成立在六道的任何處都能恒時顯現這些莊嚴,因爲不必要因就能憑空顯現。這樣能在西方顯現,也應當能在東方、南方等一切處顯現,能在六道的任何處顯現。實際上,在叁惡道有沒有顯現這樣的莊嚴呢?絲毫也沒有。地獄界只顯現刀山火海、沸湯油鍋,不顯現金地花池、寶樹樓閣。餓鬼界也只顯現膿河荒原、枯枝敗葉,不顯現衣食自然、豐足喜樂。旁生界也只顯現披毛戴角、負重勞役,不顯現相好莊嚴、輕安自在。像這樣,人界、修羅界、天界也都是惑、業、苦的雜染境界,沒有極樂涅槃國的國土、佛、菩薩叁類莊嚴。所以極樂世界的莊嚴成就決不是無因産生的。
那麼,這一切莊嚴是不是彌陀願心以外的其它因變現的呢?如果是從其它不隨順的因生的,比如從十惡業或有漏業或小乘道的因所生,那就成了不清淨的因感得清淨的果,好比種荊棘的種子得到稻谷,這樣就是因果紊亂,根本不成立。如果是從別的佛或菩薩的願心中顯現,那也有東方佛刹成了西方佛刹等的過失。
那麼,這極樂淨土無量的國土莊嚴、佛莊嚴、菩薩莊嚴,到底是從什麼因中流現的呢?這唯一是由極樂教主阿彌陀佛在因地發了四十八願等的清淨願心,立誓要建立具足種種功德莊嚴的佛國,而且發願之後,安住在真實智慧中積功累德,用功德來莊嚴國土,到成就佛果時,就按照願海的內容,從法身智慧中任運顯現如海的莊嚴相,所以說極樂世界的國土、佛、菩薩叁種功德成就都是由彌陀願心所莊嚴的。
略說入一法句故。
這廣大演說的國土、佛、菩薩叁種莊嚴成就,也就是總共二十九種所攝的無量依報、正報莊嚴,略說入在“一法句”中故。
【上國土莊嚴十七句,如來莊嚴八句,菩薩莊嚴四句,爲廣。入一法句,爲略。】
廣和略是指什麼呢?上面講的國土莊嚴十七句、如來莊嚴八句、菩薩莊嚴四句,就是廣說;入一法句,就是略說。
“廣”是廣大展開,說出莊嚴的差別萬相。“略”是把莊嚴的差別萬相總的略攝在一句當中,這一句講的是莊嚴差別萬相的平等相。
【何故示現廣略相入。】
“廣”完全攝入在“略”中,“略”周遍地體現在“廣”中,這叫“廣略相入”。爲什麼顯示廣略相入呢?
【諸佛菩薩有二種法身。一者法性法身,二者方便法身。由法性法身,生方便法身。由方便法身,出法性法身。此二法身,異而不可分,一而不可同。】
諸佛菩薩有無數的法,這無數法的積聚就叫法身。法身按體、用分成兩種:一是法性法身,二是方便法身(相當于通常說的法身和色身)。法性是顯現萬法的真如性體,叫做法性法身;從真如性體中現起的無數妙用,這一切叫做方便,總的叫做方便法身。
兩種身的關系如何呢?從法性中出生無量方便,或者從法身流現報、化兩種色身,示現種種說法、種種威儀來普度衆生;由方便法身能顯出法性法身。法性從哪裏見呢?法性無相可見,就是以這一切方便妙力來體現它。也就是心性的體是不可見的,只是由它起種種妙用,能了知有體。那麼,從顯現無量的報化身、廣作無量的事業,就顯示出法性法身。
兩種法身“異而不可分”,如果說兩者是異,兩者又不可分離,因此是“不異”;“一而不可同”,如果說兩者是一,兩者又不能混同,所以說“不一”。實際上不是異不是一,超出思量分別!“一”是分別心立的戲論,“異”也是分別心立的戲論。真實中遠離一和異,這是微妙不可思議之處。說“一”不對,因爲法身不可見,而色身可見;說異也不對,因爲離開法身沒有色身,離開色身沒有法身。本來不可分,也不可同!
【是故廣略相入,統以法名。】
所以,廣大顯現的二十九種莊嚴攝入在法身中;從法身中展開,就是二十九種莊嚴。這樣“廣略相入”,總的就以一個“法”字來說。也就是,所有這一切都叫做“法”。
【菩薩若不知廣略相入,則不能自利利他。】
菩薩如果不了知廣略相入,就不能成辦自利和利他。因爲自利和利他分不開,圓證法身是自利成就,流現報化、普利群生是利他成就,菩薩不知這廣略相入的妙理,就不能自利利他。
廣大地流現一切色身、光明、說法等普利衆生,都源于法身;由法身的妙力,就任運廣大地流現這一切妙相和事業。所以要了知一切皆法身,才能自利;要不動法身普現色身,才能利他。如果不知道這廣略相入的妙理,就不能自利利他。
一法句者,謂清淨句。清淨句者,謂真實智慧無爲法身故。
前面講了國土、佛、菩薩叁種莊嚴,攝入在一法句中,一法句說的是清淨句。清淨句說的是真實智慧無爲法身。
【此叁句展轉相入。依何義名之爲法,以清淨故。依何義名爲清淨,以真實智慧無爲法身故。】
“此叁句”,指“法”一句、“清淨”一句、“真實智慧無爲法身”一句。這叁句展轉相入,就是:依何義稱爲法呢?以清淨故,稱爲法(極樂的國土、佛、菩薩莊嚴都是清淨的,因此稱爲“法”。)。又依何義稱爲清淨呢?以真實智慧無爲法身故,稱爲清淨(由于一切都是從真實智慧無爲法身中流現,都是以法身智慧爲體,所以稱爲清淨。)。
【真實智慧者,實相智慧也。實相無相,故真智無知也。】
“真實智慧”就是現見實相的智慧。實相沒有生滅、來去、一異、常斷等的相,所以真實智慧就沒有了知生、了知滅等的知。
【無爲法身者,法性身也。法性寂滅,故法身無相也。】
“無爲法身”是指法性身。法性不是由因緣造作,所以是無爲。法性寂滅一切戲論相,所以法身沒有相。
【無相故能無不相,是故相好莊嚴,即法身也。】
由于無相,就能無不現相,所以相好莊嚴即是法身。也就是,無量的依正莊嚴沒有獨立的體,而是以法身爲體。離開法身,就沒有一相,以相不離體故。
【無知故能無不知,是故一切種智,即真實智慧也。】
由于沒有所緣的知,就能無所不知。所以一切種智就是真實智慧。
【以真實而目智慧,明智慧非作非非作也。以無爲而標法身,明法身非色非非色也。】
以“真實”稱呼智慧,表明智慧不是作、也不是非作。世間的智慧都有功用造作。比如我們要了解一件事,就要用心去想:這是什麼?它能幹什麼?我應當怎麼作?等等,這就是分別造作。真實智慧遠離分別造作,但又不是非作。“非作”就像木石,不起了知的作用。真實智慧既不同于分別心的知,也不同于木石的無知,所以“非作、非非作”。爲什麼要雙非呢?不以雙非,會誤認爲真實智慧是分別心那樣的知,或者木石那樣的無知。
以“無爲”兩字標顯法身,說明這是本自圓成、不假造作。這樣就顯示了法身不是有形有色,也不是非色。叁界的業報身是由煩惱和業造成,其他種種身也都是因緣造作的色身,但法身非色。而且法身非非色,就是法身也不是像虛空那樣一無所有,法身隨緣現種種色身的相。所以法身既不是有形相可見的色身,也不是斷滅一無所有,所以說非色非非色。爲什麼要這樣說?也是怕人落于二邊!一說法身,就認爲有形有相,以色見、聲求,而誤入邪道;或者認爲法身什麼色也不能現,又落在斷邊。所以這裏說“真實智慧無爲法身”。
這才知道極樂世界的無量莊嚴都攝入在清淨句當中。“清淨句”就是指真實智慧無爲法身。因爲它是真實智慧,所以無不照了、無不起用。由于它是無爲法性身,所以相好莊嚴從中現起,無量事業從中現起,無量國土、佛、菩薩莊嚴從中現起。它是心性妙體,能起無邊的妙用!
反過來想想,如果極樂的萬相莊嚴是以虛妄的智慧爲體,是以有爲的色身爲體,有可能流現這無量無數不可思議的莊嚴嗎?絕不可能!比如河水流動,覺知水流聲的心是不是真實智慧呢?它是當下取聲,過後壞滅,怎麼能無所不知呢?如果只是有形有相的色體,怎麼能周遍變現無量色相呢?所以這淨土的一切是以法身智慧爲體,或者以如來藏爲體,或者以自性清淨心爲體,這些只是名詞不同,說的是一回事。就是從這本性中流現出無量莊嚴。
【非于非者,豈非非之能是乎。蓋無非之曰是也。自是無待夫非是也。非是非非,百非之所不喻。是故言清淨句。】
首先這樣問:前面講“非非作”和“非非色”,“非于非者”就是否定“非”,不又成了“是”嗎?
回答:這裏講的“非非”,哪裏是以“非非”又成了“是”呢?不會因爲說“非非色”就成了“是色”,說“非非作”又成了“作”。一般說的“是”,是由否定“非”而立出了“是”。而自性本然的“是”,不是觀待“非是”而立的“是”。因爲觀待“非是”而立的“是”,是假立的,並不是自性。
總之這裏用的“非”字是遣而不立,無論分別心緣什麼、說什麼都一味遣蕩…
《往生論注講記(二十一)》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