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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答日光論選要講記(四)▪P2

  ..續本文上一頁自性成立的實法,成了他空。

  像這樣兩路逼上去,就不得不承認“無實分”是因緣所生的假法。但是聖者定中既沒有現相,又沒有對現相取著實有的相,這樣不具因緣,怎麼可能生起否認現相谛實的心呢?絕對不可能。

  第四步、結合例子做一些發揮

  我們可以做個現場實驗,現在我說:“啊……啊……”你們聽到了清晰的“啊、啊”的聲音,覺得真的是有“啊、啊”的聲音,這就是心前現了“啊、啊”的相,而且分別這個聲音是實法。

  下面觀察如果剛才的聲音是實法,就應當有來處、住處和去處。首先觀察來處:這聲音是從我口腔裏傳出,再越過千山萬水進到你的房間裏嗎?顯然不是!那是怎樣呢?實際是前刹那沒有、後刹那因緣和合而現。所以這只是一刹那的現相,哪裏有什麼來處?而且顯現時,在任何位置上尋找都得不到它,也沒有住處。消失之後又去了哪裏呢?是出門上街去了,還是上其他地方去了?都不是,所以沒有去處。既然沒有來處、住處和去處,就不是實有的法,而只是一種妄現。隨後心裏就判定剛才“啊、啊”的聲音不是實法。

  這樣在你心裏現出“聲音無實”的境是怎麼來的?是無緣無故來的嗎?剛才沒說之前會這樣現嗎?如果心前沒有現出“啊啊”的境相、也沒有取著“啊、啊”實有,又沒有後來通過觀察否認了它實有,這樣會自在地現出“啊啊無實”的境相嗎?這樣觀察就很清楚,否認“啊啊實有”的心是由因緣造出來的,因此是因緣生的虛妄之法。

  反面觀察:如果不需要因緣就自在地立出“啊啊無實”的心,那應當在剛才沒說之前,也在你心中現出這樣的心,聽課之前也在你心中現出,從你出生到現在的幾十年間都可以自在地現出,甚至登地定中還出現這“啊啊無實”的境相,成佛的心前還有這“啊啊無實”的境,這樣就成了以自性成立這個“無實”的境。因爲這是自在地立出,也就成了永恒的存在。這樣勝義中就永遠有這個境了,這就成了他空——充其量其它法沒有,而這個法是自體不空的。

  但他空必須遮遣。爲什麼必須遮遣呢?因爲聖者定中遠離一切戲論,如虛空般沒有所緣。如果承許勝義中有個境存在,那怎麼止息得了分別?心前有一個境,就有心境相對,就有對這個境的分別。比如心前實有一根柱子,就肯定分別有柱子嘛!實有紅黃藍綠、男女老少、山河大地等等,也肯定認爲有這些法嘛!這樣的分別是如實的、合理的,這樣聖者定中怎麼能寂滅一切分別呢?所證的勝義怎麼會是無緣的空性呢?分明實有一個個境存在于心前,這不是有所緣嗎?不是有對它的分別嗎?

  如果你說這些現相都不存在,但有個無實、有個空,這樣的話,不還是心前有個境嘛!

  所以,只要承許勝義中有一法存在,就寂滅不了對這一法的分別,也就無法證得無緣離戲的空性。以這個原因,對他空需要徹底地否認。否認了他空,就認定萬法皆空。

  正因爲心前的境並不是實法,所以親證實相時就能所雙亡,一切心前的妄相全部沒有了。這時,有邊的一切相——山河大地、男女老少、此種彼種等了不可得,無邊的一切相——此者無、彼者無等也了不可得。這樣的話,境絲毫沒有,哪裏有獨立存在的心呢?這時就是心境雙泯,就是絕待的真心現前。

  所以寂天菩薩這句“勝義非心境”,實際就是在否認“勝義是心的境”。勝義既不是凡心的境,也不是聖心的境,這樣否認是境之後,才能和無緣的大空性相應。所抉擇的才和實相、才和聖者現證的境界吻合。這是毫不客氣地,不能留一點所緣。

  到這裏,就要覺悟到:境就是戲論,戲論就是境;境就是所緣,所緣就是境;有境才有言說、才有分別,無境就無言說、無分別(心前現了這個那個,才可說這個那個;沒有這個那個,說什麼、分別什麼呢?),因此叫“離言說相、離心緣相”,叫“無緣”,叫做“離戲”,叫“如虛空般”,叫“無分別智”,叫“一真法界”,叫“絕待真心”,叫“一靈真性”,叫“寂光淨土”。這是佛法的心要,是最關鍵之處。其它是世俗谛的說法,唯一這是真實說。

  比如對于人我抉擇到只是色受想行識,裏面沒有常、一的我。否認人我之後,就在心裏立出了“無人我”這個境。再推到法我上,器界方面從地獄的火海到天界的園林,根身方面任何美醜優劣的身體,受用境界方面任何色聲香味觸,心識方面任何八識心王和心所,都抉擇到毫無實有。這樣一個個法上否認了谛實後,得出“無實”的這一分,就是假勝義。這是通過因緣才出現的否認的心,因此是有爲法。既然是有爲法,就是緣生緣滅的虛妄之法,哪裏是實相或勝義呢?明明是造出來的,哪裏是本有呢?

  像這樣,首先心前有現相,而且認爲這些現相是實法,而經過觀察,就否認了以往的看法,判定爲毫無實有,這就生出了反面的認定它“無實”的心。這也是一種心哪,是由特定的因緣造出來的心。

  如果你說這個心是自在就立出,那應當在無始到無終之間的任何時候都在心前立出,連聖者定中也要出現這個境,這樣的話,聖者的心能寂滅一切分別嗎?明明有個境存在,有所謂的山無實、人無實、身體無實等等,這樣有所緣境,怎麼可能寂滅對它的分別呢?

  甚至成佛也還有這“無實”的境現前,既然立了境,就有和它相對的心。如果是這樣,佛法充其量只是妄識的境界,哪裏有所謂的“奇哉!奇哉!”呢?哪裏有所謂的超越世間呢?哪裏有寂滅一切分別呢?佛法的稀奇之處是開示妄識的境界全是虛妄,在這之上還有第一義谛,因此才有所謂的求證真谛,才有所謂的證取本來面目。

  到這裏就知道:一切心緣相都是沒有的,而聖者親證實相時也一定是心境相對的妄相無余隱沒。正因爲當時沒有任何所緣境,才寂滅了一切分別。

  【此外,若說以觀察勝義的比量或以現證勝義之智,于“境之體性是此”亦得而見,如是極力承許,則彼如何遮他空,實則自意也是按他空而安立,只是不自知而已。】

  另外,如果堅決地承許,勝義就是以觀察勝義的比量或現證勝義的智慧,能得到一個境。就像《入中論》所說,凡夫心所得的境是世俗,聖者心所得的境是勝義,認爲這一定是以比量或現證的智慧得到了有如此體性的一個勝義的境,不然如果什麼都得不到,不是成爲斷空嗎?

  如果是這樣在抉擇聖者定中的狀況時,還說有個心所得的境,那麼就成了這個境是聖者心前的存在,或者是勝義中不空的法。這就是關鍵之處。如果承許勝義不是所緣的境,那麼一切所知、所緣,無論它有多微細、多高妙,都一律判定爲妄識的境界。只有這樣遠離一切所緣,才現出勝義的本面。如果不肯完全地否認境,那自己的心就還執著有個境在,怎麼能徹底寂滅攀緣的心呢?

  所以你心中的意思實際是維護有境存在,這也就是在按他空安立了!只是你自己沒有覺察到。

  【故由聖智無分別,見勝義自相是于空無一切邊的二谛無別離言實相,以無二方式而見。】

  這是說,聖者定中沒有任何染汙相、清淨相,更沒有對它的分別。所以見勝義谛的自相是于實相以無二的方式而見。

  也就是:這不是心前立了一個境,面對面地見。實相是指有、無、雙有、雙非的一切邊絲毫無有,所緣相絲毫無有,是世俗勝義無二、無言可說、無心可行的實相。這怎麼見呢?如果心前有“它”,以“二”的方式見,就成了心所緣的相,也就有固定的所緣之處或者邊,這就和“空無一切邊”相違。所以決定是無二而見。什麼是“無二”呢?實相就是心,心就是實相,但心並不是像木石那樣無知,而是明知自己。

  關鍵:如果“有二而見”,就落在妄識的境界裏;只有“無二而見”,才成立自證本面。自證並不需要立什麼所緣境,只是自己明知自己而已。

  小結:

  以上總的講了“勝義是否是心的境”針對假勝義說毫無意義。這樣排除假勝義之後,解釋成直接對真勝義說,就有極重大的意義。

  也就是,如果能確認到勝義不是境,那麼隨著就會認識境和戲論是一個意思,也就知道只要心裏執著勝義是一種境,無論抉擇得多麼微細,都始終留下了一個所緣,不契合無緣的勝義。所以,抉擇正見時要否認掉一切所知、所緣,才能抉擇到如虛空般的本性、無緣的絕待真心。

  所以這裏是在針對真勝義抉擇極重大的問題:勝義到底是不是心的境呢?如果是心的境,那就永遠脫不了所緣。雖然說身心世界的現相無實,或一切染汙法不存在,但認爲有空存在、有光明存在,有佛的相、淨土的相,反正認爲有什麼所緣的境存在,就做不到徹底放下。而能斷定勝義不是心的境,就知道一切心境相對的法都是虛妄的法,並不是勝義。這樣的話,心裏現各種恐怖相時,要不要執取它呢?不要執取它,這是假的。心前現了光明相、佛菩薩相、淨土相、護法相,要不要執取它呢?也只是習氣力所現,並非真實。

  到此就知道凡是境都是戲論,就不會對境相特別在意。能有這樣的見解,修行就快了、直接了。爲什麼要落到無相法門上呢?爲什麼以無念、無住爲宗呢?都是基于這個根本點來的。爲什麼“外尋有相佛,與汝不相識”呢?心向外去找有相佛,這和你自性的佛不相似,因爲心緣的相都是影像,不是自性真佛。“報化非真佛,唯有法身是真佛”,也是因爲報佛、化佛都是心前的影像。所以雜染相、清淨相、一切所緣的相都是虛妄,都不能執著,如果執著,就背離了本性。

  總之,一個根本的認識就是“勝義非心境”,能在這上面斷定、信受,不論什麼所緣都是戲論,心就安了、定了,不再外求、外緣了。

  

《辯答日光論選要講記(四)》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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