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天菩萨说的是哪个胜义
【是故,对于“是否为心之行境”观察等时,是说真胜义,于假胜义说则无意义。即假胜义本为初业者于空性渐趣时,唯于分别前安立,此外如圣者离分别入定智心境双泯的心前,哪有彼驰骋的机会呢?如同轮王的座上乞丐无权安住般。】
是故,对于“是否是心的行境”观察、抉择、修习等时,唯一是针对真胜义在讲,比如观察胜义是否是心的行境时,唯一讨论的是真胜义,对假胜义说“是否是心的行境”毫无意义。
原因是:假胜义是初业者对于离一切戏论的大空性渐次趣入时,唯一在分别心前安立的(也就是假胜义只是在他的分别心前首先安立名言中的生、住、灭等诸法,之后再由以理破除的因缘,在分别心前立出了胜义中无生、无住、无灭等),除此之外,在像圣者离分别入定智已经隐没心、境二现的心前,哪里有这假胜义驰骋的机会呢?绝对没有机会。就像轮王的宝座上乞丐无权力安住一样。
下面对“即”以后的这一句分成两段来解释。从“即”到“安立”是第一段;后面是第二段。先讲第一段:
要知道,假胜义原本是初业者对于离戏大空性渐次趣向时,唯一在他的分别识上安立的。
这是指佛菩萨要引导众生进入胜义谛,但众生的根性还没成熟,他心里对万法都执为实有,像这样心里充满实执的人,什么都放不下,颠倒的习气已经串习得非常深,如果一上来就说“这是离一切戏论,是没有什么所缘、所知的,没有可说的”,他会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呆呆地毫无反应,就是心里嘀咕:“什么是无缘离戏?怎么是无缘、无知、无说呢?”所以他对离戏的大空性一时领会不了、信受不了,说了等于白说,甚至会起很多负作用。
这样就必须架设梯子接他上去。怎么架梯子呢?从他的八个识上看,只有第六意识上好下手,前五识像傻子一样,只会单纯地取色法、声音等,只有第六意识有观察的能力,因此就利用意识有观察的作用,来引导它趣入。
怎么引导呢?就是在第六意识上先安立二谛。跟它讲:心前现的这一切清净和不清净的相,确实有一种现相和作用,这叫世俗谛。然后问:这现相真的是像显现的这样子存在吗?随后运用正理无论怎么观察,都无法成立这是实有,这时心就会开始认同“无实”。也就开始信受所现的相就是空性,空的也就是这个现相。这样信解了现空无别之后,再引导他:这是分别、语言能缘到的吗?稍微做观察,就能信解离四边、离戏。这样就把他引到这个点上来了。
虽然最初分别心相信不了,但它有个特点,就是信服道理。如果能以理抉择得非常断定,它也会开始信服。在它信服之后,就可以对它宣讲真胜义。因为心的状态已经到位了,再说也就能信受了。
总之就是设立方便,在众生的分别识上安立二谛,对他讲:显现的这些相叫世俗谛,这些名言中生、住、灭等的相状,胜义中无生、无住、无灭等等。他的分别识就开始分开来缘:一个是现相,一个是现相的体性——空性。然后第六意识就针对现相不断地以理观察,观察到量之后就会开始相信,心前现的一切相确实是虚相,毫无实法可得,由此就缘着“这现相是空”“那现相是空”。接着再教他轮番地做抉择,就能进一步信解离四边的大空性。也就是,现相不可得,所以不落有边;但有个相,所以不落空边;也不是亦有亦无,因为谛实的有和谛实的无合集在一法上,成了自相矛盾;又不是非有非无,因为这等于亦有亦无。这样轮番地抉择,就信解这是离四边的大空性。这就达到目的了,心开始信受了。再讲身口意的行境统统是戏论,马上就能相应。
所以要懂得“渐趣”和“唯在分别前安立”的意思,懂了就知道这只是方便,但确实非常善巧,非常奏效,经过几步之后就能把人带到离戏大空性的点上来。但必须知道:“无实分”这个假胜义只是为接引的目的,而在众生心前立出的一个假法。
下面讲第二段:“除了只是在分别意识前安立之外,在圣者离分别的入定智心境双泯的心前,哪里有假胜义驰骋的机会呢?”
注意到“心境双泯的心前”,前后有两个心,前者是指妄心,后者是指真心。佛法讲心有很多层次,凡夫心境相对的这种心,从眼识到意识,全都是妄心,不是真心,这只是由习气力现起的妄识,比如眼见色、耳闻声等等都是二现的戏论。
而在圣者离分别的入定智慧中,眼识不起,有没有青黄赤白呢?耳识不起,有没有风声雨声呢?鼻识不起,有没有香臭焦霉呢?舌识不起,有没有酸甜苦辣呢?身识不起,有没有冷热软硬呢?一切五尘的现相都是没有的。意识不起,有没有意识前的影像?也是没有的。这就是“心境双泯”,就是绝待的真心显露!这时是没有二的!全法界就是真心!真心就是全法界!有什么心外的法呢?这就叫“一真法界”,叫“遍一切处的法身”,叫“如来藏”,叫“圆觉”。
刚才说了,这是绝对的真心,法界全体就是心,心就是法界全体,这是无二的真心,假胜义的影像哪有机会在这无二的真心前驰骋呢?就像轮王的宝座上,衣衫褴褛的乞丐无权坐上去那样。这不是属于他的坐席,因此无权安坐一秒钟。
总之,以上讲到假胜义只是在众生的分别心前所假立的法,在圣者心境双泯的真心前根本没有它。因此抉择“胜义是否是心的行境”等时,唯一是针对真胜义说,针对假胜义说毫无意义。就像讨论狮子的威力如何时,一定说的是真实的狮子,对狮子的画像讨论毫无意义。
以上“无实分没有机会显现在圣者定中”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把它完全断定下来,之后在解释“胜义非心境”时就把它排除在外。那么怎么完全断定下来呢?单凭上面这样讲,很多人还生不出定解,所以下面就再以理做具体、透彻的抉择。
【此义如何呢?圣者学道入定无显现,以心境双泯而现前空性时,彼前既不现有法瓶等,也无对所遮的谛实相取著,则彼无实分如何成为境呢?所谓无实相状的境,是观待遮遣所遮的实有后,方现于识前,不可能以自在立出的方式显现,如果不观待有法和所遮而现境,则以自性成立胜义故,他空应遮故。】
对这段论文分成四步做解释:第一步、解释“有法”、“所遮的谛实相”、“取著”、“无实分”这几个关键词的涵义;第二步、讲述圣者定中不可能有“无实”的境相;第三步、从正反面以理成立这一点;第四步、结合例子做一些发挥。
第一步、解释“有法”、“所遮的谛实相”、“取著”、“无实分”这几个关键词的涵义
“有法”,是指心前现了身体、心识、器界等的现相。
“所遮的谛实相”,就是分别意识认为这些现相是实有的。实际上现相本身并没有谛实,只是分别意识认为它实有,所以这是增益出来的,在本法上不存在,因而成为否认的对象,叫做“所遮”。(比如眼前现的桌子,它自身上不存在谛实,但第六意识认为它谛实,这就是增益,必须否认。)
“取著”,是指一般人从不审察自己的想法,百依百顺地听信第六意识。第六意识说这是实有的法,心就紧接着取著这些法实有的相。比如第六意识判定这场电影真的好看、这首歌曲真的好听、海滩的风景真的很美、开车兜风真的好潇洒,就完全相信这些是真实的,然后不断地取著这些法实有的相。凡夫的心已经串习成这样了,一接触到现相时,就像糊涂虫似的认不清这是假相,一直取著诸法实有的相。
这样摸清了分别、执著形成的原理。反面的情况:如果对于“各种现相是谛实”这一点做出非常断定的否认,就能说服自己的心。而心被说服之后,就会反面生起否认现相实有的心,这时就出现了“无实”这个境。
第二步、讲述圣者定中不可能有“无实”的境相
圣者学道入定时没有身心世界等的一切妄现,在心境消殒而现前空性时,有法瓶子以及“等”字所包含的一切根身、器界、心识的现相完全不显现,也没有对所否认的现相的谛实相取著,这样的话,现相无实的这一分怎么能成为圣者心前的境呢?意思是:圣者定中如虚空般,没有任何相,也没有起心取著某个现相实有,怎么会在心前显现“这些相无实”的境呢?
比如没见过非洲某个部落的一间草屋,会突然生起否认这草屋实有的心吗?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眼前显现了草屋,而且第六意识取著草屋谛实的相,才会在后来否认草屋实有之后,生起认为草屋无实的心。又比如婴儿眼前有电脑,但他的第六意识不发达,不会取著电脑谛实的相,当然更不会生起否认电脑实有的心。
第三步、从正反面以理成立这一点
那么为什么无实分不可能成为圣者定中的境呢?
因为:“所谓无实相状的境,是观待遮遣所遮的实有后,方现于识前,不可能以自在立出的方式显现,如果不观待有法和所遮而现境,则以自性成立胜义故,他空应遮故。”而圣者入定既没有有法的现相,也没有对所遮的谛实相取著,这样没有能生“无实分”这个境的因缘,怎么可能无因现出来呢?
整个理路是这样的:所谓无实相状的境必须是观待否认了谛实之后才现在分别意识前,不可能以自在立出的方式显现,如果不必要观待有法的现相和所否认的谛实就自在地立出无实的境,那就不成立是以分别心安立的无实,而是以自性成立的胜义,由此这“无实”分就是不空的法,仅仅其它的谛实为空,这就是他空了;而他空是应当否认的,不然就无法证得解脱。
比如不必观待显现的瓶子和所否认的瓶子的谛实,就自在立出“瓶子无实”的境相,这样“瓶子无实”这个境就是不需因缘而以自己的体性自在成立的法,也就是胜义或真实的法,这样充其量其它的谛实空,而“瓶子无实”这个境不空,这就成了他空。而承许他空就寂灭不了所缘,也就无法止息对它的分别。
总之,如果承认“无实分”是观待现相和谛实而显现,那就成了因缘假立的法,分别心造作的法。相反,如果承许不必观待因缘而自在立出,又成了…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四)》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