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自性成立的实法,成了他空。
像这样两路逼上去,就不得不承认“无实分”是因缘所生的假法。但是圣者定中既没有现相,又没有对现相取著实有的相,这样不具因缘,怎么可能生起否认现相谛实的心呢?绝对不可能。
第四步、结合例子做一些发挥
我们可以做个现场实验,现在我说:“啊……啊……”你们听到了清晰的“啊、啊”的声音,觉得真的是有“啊、啊”的声音,这就是心前现了“啊、啊”的相,而且分别这个声音是实法。
下面观察如果刚才的声音是实法,就应当有来处、住处和去处。首先观察来处:这声音是从我口腔里传出,再越过千山万水进到你的房间里吗?显然不是!那是怎样呢?实际是前刹那没有、后刹那因缘和合而现。所以这只是一刹那的现相,哪里有什么来处?而且显现时,在任何位置上寻找都得不到它,也没有住处。消失之后又去了哪里呢?是出门上街去了,还是上其他地方去了?都不是,所以没有去处。既然没有来处、住处和去处,就不是实有的法,而只是一种妄现。随后心里就判定刚才“啊、啊”的声音不是实法。
这样在你心里现出“声音无实”的境是怎么来的?是无缘无故来的吗?刚才没说之前会这样现吗?如果心前没有现出“啊啊”的境相、也没有取著“啊、啊”实有,又没有后来通过观察否认了它实有,这样会自在地现出“啊啊无实”的境相吗?这样观察就很清楚,否认“啊啊实有”的心是由因缘造出来的,因此是因缘生的虚妄之法。
反面观察:如果不需要因缘就自在地立出“啊啊无实”的心,那应当在刚才没说之前,也在你心中现出这样的心,听课之前也在你心中现出,从你出生到现在的几十年间都可以自在地现出,甚至登地定中还出现这“啊啊无实”的境相,成佛的心前还有这“啊啊无实”的境,这样就成了以自性成立这个“无实”的境。因为这是自在地立出,也就成了永恒的存在。这样胜义中就永远有这个境了,这就成了他空——充其量其它法没有,而这个法是自体不空的。
但他空必须遮遣。为什么必须遮遣呢?因为圣者定中远离一切戏论,如虚空般没有所缘。如果承许胜义中有个境存在,那怎么止息得了分别?心前有一个境,就有心境相对,就有对这个境的分别。比如心前实有一根柱子,就肯定分别有柱子嘛!实有红黄蓝绿、男女老少、山河大地等等,也肯定认为有这些法嘛!这样的分别是如实的、合理的,这样圣者定中怎么能寂灭一切分别呢?所证的胜义怎么会是无缘的空性呢?分明实有一个个境存在于心前,这不是有所缘吗?不是有对它的分别吗?
如果你说这些现相都不存在,但有个无实、有个空,这样的话,不还是心前有个境嘛!
所以,只要承许胜义中有一法存在,就寂灭不了对这一法的分别,也就无法证得无缘离戏的空性。以这个原因,对他空需要彻底地否认。否认了他空,就认定万法皆空。
正因为心前的境并不是实法,所以亲证实相时就能所双亡,一切心前的妄相全部没有了。这时,有边的一切相——山河大地、男女老少、此种彼种等了不可得,无边的一切相——此者无、彼者无等也了不可得。这样的话,境丝毫没有,哪里有独立存在的心呢?这时就是心境双泯,就是绝待的真心现前。
所以寂天菩萨这句“胜义非心境”,实际就是在否认“胜义是心的境”。胜义既不是凡心的境,也不是圣心的境,这样否认是境之后,才能和无缘的大空性相应。所抉择的才和实相、才和圣者现证的境界吻合。这是毫不客气地,不能留一点所缘。
到这里,就要觉悟到:境就是戏论,戏论就是境;境就是所缘,所缘就是境;有境才有言说、才有分别,无境就无言说、无分别(心前现了这个那个,才可说这个那个;没有这个那个,说什么、分别什么呢?),因此叫“离言说相、离心缘相”,叫“无缘”,叫做“离戏”,叫“如虚空般”,叫“无分别智”,叫“一真法界”,叫“绝待真心”,叫“一灵真性”,叫“寂光净土”。这是佛法的心要,是最关键之处。其它是世俗谛的说法,唯一这是真实说。
比如对于人我抉择到只是色受想行识,里面没有常、一的我。否认人我之后,就在心里立出了“无人我”这个境。再推到法我上,器界方面从地狱的火海到天界的园林,根身方面任何美丑优劣的身体,受用境界方面任何色声香味触,心识方面任何八识心王和心所,都抉择到毫无实有。这样一个个法上否认了谛实后,得出“无实”的这一分,就是假胜义。这是通过因缘才出现的否认的心,因此是有为法。既然是有为法,就是缘生缘灭的虚妄之法,哪里是实相或胜义呢?明明是造出来的,哪里是本有呢?
像这样,首先心前有现相,而且认为这些现相是实法,而经过观察,就否认了以往的看法,判定为毫无实有,这就生出了反面的认定它“无实”的心。这也是一种心哪,是由特定的因缘造出来的心。
如果你说这个心是自在就立出,那应当在无始到无终之间的任何时候都在心前立出,连圣者定中也要出现这个境,这样的话,圣者的心能寂灭一切分别吗?明明有个境存在,有所谓的山无实、人无实、身体无实等等,这样有所缘境,怎么可能寂灭对它的分别呢?
甚至成佛也还有这“无实”的境现前,既然立了境,就有和它相对的心。如果是这样,佛法充其量只是妄识的境界,哪里有所谓的“奇哉!奇哉!”呢?哪里有所谓的超越世间呢?哪里有寂灭一切分别呢?佛法的稀奇之处是开示妄识的境界全是虚妄,在这之上还有第一义谛,因此才有所谓的求证真谛,才有所谓的证取本来面目。
到这里就知道:一切心缘相都是没有的,而圣者亲证实相时也一定是心境相对的妄相无余隐没。正因为当时没有任何所缘境,才寂灭了一切分别。
【此外,若说以观察胜义的比量或以现证胜义之智,于“境之体性是此”亦得而见,如是极力承许,则彼如何遮他空,实则自意也是按他空而安立,只是不自知而已。】
另外,如果坚决地承许,胜义就是以观察胜义的比量或现证胜义的智慧,能得到一个境。就像《入中论》所说,凡夫心所得的境是世俗,圣者心所得的境是胜义,认为这一定是以比量或现证的智慧得到了有如此体性的一个胜义的境,不然如果什么都得不到,不是成为断空吗?
如果是这样在抉择圣者定中的状况时,还说有个心所得的境,那么就成了这个境是圣者心前的存在,或者是胜义中不空的法。这就是关键之处。如果承许胜义不是所缘的境,那么一切所知、所缘,无论它有多微细、多高妙,都一律判定为妄识的境界。只有这样远离一切所缘,才现出胜义的本面。如果不肯完全地否认境,那自己的心就还执著有个境在,怎么能彻底寂灭攀缘的心呢?
所以你心中的意思实际是维护有境存在,这也就是在按他空安立了!只是你自己没有觉察到。
【故由圣智无分别,见胜义自相是于空无一切边的二谛无别离言实相,以无二方式而见。】
这是说,圣者定中没有任何染污相、清净相,更没有对它的分别。所以见胜义谛的自相是于实相以无二的方式而见。
也就是:这不是心前立了一个境,面对面地见。实相是指有、无、双有、双非的一切边丝毫无有,所缘相丝毫无有,是世俗胜义无二、无言可说、无心可行的实相。这怎么见呢?如果心前有“它”,以“二”的方式见,就成了心所缘的相,也就有固定的所缘之处或者边,这就和“空无一切边”相违。所以决定是无二而见。什么是“无二”呢?实相就是心,心就是实相,但心并不是像木石那样无知,而是明知自己。
关键:如果“有二而见”,就落在妄识的境界里;只有“无二而见”,才成立自证本面。自证并不需要立什么所缘境,只是自己明知自己而已。
小结:
以上总的讲了“胜义是否是心的境”针对假胜义说毫无意义。这样排除假胜义之后,解释成直接对真胜义说,就有极重大的意义。
也就是,如果能确认到胜义不是境,那么随着就会认识境和戏论是一个意思,也就知道只要心里执著胜义是一种境,无论抉择得多么微细,都始终留下了一个所缘,不契合无缘的胜义。所以,抉择正见时要否认掉一切所知、所缘,才能抉择到如虚空般的本性、无缘的绝待真心。
所以这里是在针对真胜义抉择极重大的问题:胜义到底是不是心的境呢?如果是心的境,那就永远脱不了所缘。虽然说身心世界的现相无实,或一切染污法不存在,但认为有空存在、有光明存在,有佛的相、净土的相,反正认为有什么所缘的境存在,就做不到彻底放下。而能断定胜义不是心的境,就知道一切心境相对的法都是虚妄的法,并不是胜义。这样的话,心里现各种恐怖相时,要不要执取它呢?不要执取它,这是假的。心前现了光明相、佛菩萨相、净土相、护法相,要不要执取它呢?也只是习气力所现,并非真实。
到此就知道凡是境都是戏论,就不会对境相特别在意。能有这样的见解,修行就快了、直接了。为什么要落到无相法门上呢?为什么以无念、无住为宗呢?都是基于这个根本点来的。为什么“外寻有相佛,与汝不相识”呢?心向外去找有相佛,这和你自性的佛不相似,因为心缘的相都是影像,不是自性真佛。“报化非真佛,唯有法身是真佛”,也是因为报佛、化佛都是心前的影像。所以杂染相、清净相、一切所缘的相都是虚妄,都不能执著,如果执著,就背离了本性。
总之,一个根本的认识就是“胜义非心境”,能在这上面断定、信受,不论什么所缘都是戏论,心就安了、定了,不再外求、外缘了。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四)》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