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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品易解句義釋·淨水如意寶講記(四十五)▪P2

  ..續本文上一頁人生的嗎?假法生假法有可能,假法生實法絕不可能。

  汝因亦樂等;

  第二層、名言中破。

  以衣服和樂爲例,你們承許衣服所生的果是樂,能生衣服的因也是樂,這樣樂既是衣服的因又是衣服的果,怎麼可能呢?這就像說有一個女人既是張叁的母親、又是張叁的女兒一樣。名言中,一個法的因是能生它的法,應當在它前面存在;而這個法的果是它所生的法,應當在它後面存在,這樣時間上有先後,就不可能是同一個,不然就成了祖母和孫女是同一個了。按這樣抉擇,你們說樂等叁德産生萬物,又說樂等是萬物所生,顯然無法成立。

  彼不生衣等,則衣生樂等,

  無衣無樂等。

  第叁層破:以衣服和樂爲例(“等”字表示其它情況),你們說的“樂生衣”和“衣生樂”這兩者中,樂不會生衣。比如沒看到誰樂時就生出了衣服、小車、房屋等。所以“樂生衣”可以排除,只要觀察“衣生樂”是否成立。

  首先觀察衣服不可得,再由觀待理推出樂受不可得,也就是樂觀待衣服而生,“衣服無則樂無”,所以說“無衣無樂等”。

  也就是對衣服作審察,衣服並沒有自體,它只是很多根線聚在一起;每一根線也沒有自體,也只是很多微塵聚在一起;每個微塵也沒有自體,也只是上、下、左、右等多個部分聚在一起;每個部分也沒有自體,也只是上、下、左、右等多個部分聚在一起。像這樣一直觀察到極微,都得不到任何實法。所以衣服只是無而現的假相,真實中沒有衣服。

  接下來看到:穿柔軟衣服的舒適樂受,並不是不觀待因緣、自己就成爲這樣的樂受,而是由穿了柔軟衣服才生起,所以是觀待衣服而生。現在觀察下來:衣服沒有了,觀待它生的樂也就沒有了。就像用雪堆成的雪人,是觀待一粒粒雪而出現的,觀察時,一粒粒雪得不到,雪堆成的雪人也就得不到;又像五彩光打在銀幕上形成的影像,是觀待一束束光而出現的,如果觀察時每一束光不可得,由光形成的影像也就不可得。

  針對中觀師提出的“樂等是觀待而生,因此是虛妄的”,數論師挽救說:

  樂等爲常性,

  樂等是常住的體性。意思是:喜、憂、暗叁德是法爾本具的,並不是觀待衣服等而生,因此不會成爲“無衣則無樂”等。

  恒見不可得。

  中觀師破:如果樂等常住,就應當恒時見到,因爲樂等是可以鮮明領受到的,又是常住的,因此應當恒時見到。但不可能有“恒時見同一種樂”。比如吃西瓜生起了甘甜的樂受,但見不到這個樂受一直存在。

  對方解釋:樂等是常住的體性,但不決定能恒時見到,因爲它有顯、隱兩種相,有時它有相狀呈現在心前,這是顯的狀態;有時它隱沒在“主”界中,不呈現在心前,這是隱的狀態。所以常住的法不等于恒時能見到。像樂等是始終存在的,但顯了才領受到,不顯了就領受不到,所以就沒有恒時見到。

  中觀師破斥:

  若有顯樂等,何故不恒受?

  樂等不外乎兩種情況:要麼畢竟不顯,要麼有時顯了。如果是前者,就不存在隱顯兩種;如果是後者,那麼樂等顯現時是能領受到的,又是常住的,因此應當恒時領受到它,爲什麼沒恒時領受到呢?

  比如吃西瓜的清爽樂受,這是可以鮮明領受到的,如果這種顯了的樂是常住的,那就應當一直存在,持續一個下午存在、一個晚上存在,乃至一周、一月、一年、一生、無量生都存在,不想讓它出現也不可能,這樣就成了永遠在享受吃西瓜的樂受,哪裏有這樣的美事呢!

  若謂彼成細,雲何有粗細?

  對方解釋:後來樂已經轉成了細相,這無法領受到,因此不是恒時領受到它。(注意,粗細不是指大小或強弱,粗是粗顯,指呈現在心前可以領受到,即使是微小、微弱的法,只要呈現在心前,都叫粗相。細是微細,指不呈現在心前,無法領受到。意思是它特別微細,以凡庸的心無法感知。)

  中觀師反問:你說的樂是常住、獨一的,怎麼會有粗、細兩種相呢?應當永遠是同一種相,不會出現粗細兩種相。

  舍粗爲細故,粗細成無常,

  如是何不許,一切皆無常?

  數論師說:這時樂舍了粗相轉爲細相,因此有粗細兩種相。

  中觀師破:那這樣就是先前是粗相、後來成了細相,在轉成細相時已經舍了粗相,因此是無常性。

  這樣樂等叁德都不是常法,叁德平衡的“主”也就不是常法(就像家庭的叁個成員不是常法,家庭也就不是常法)。再者,叁德不是常法,叁德所生的二十叁法也就不是常法,因爲因不斷地變,果就會不斷地更換(就像聲音在不斷地變,回響就會不斷地變一樣)。第叁、由受用的境——二十叁法在不斷地變,受用者神我也就在不斷地變,也就是境在不斷地變,對于境的了別也就在不斷地變。這樣就成了一切法都是無常性,連神我和自性也是一刹那就滅盡了。

  粗者不異樂,顯然樂非常。

  數論師救護說:樂等始終就沒有滅過,只是相狀有粗細的差別。先是粗相,顯在心前;後是細相,隱在“主”界中成爲功能性。

  中觀師破斥:以顯了的樂爲例:顯了的樂是粗相,這樣的相和顯了樂是一體、還是他體呢?如果是他體,那在粗相滅盡時就還有顯了樂存在,爲什麼沒見到它存在呢?比如爲什麼吃西瓜的樂受過後就不見了呢?既然是顯了的、又是常住的,就應當一直在心前呈現。

  其次,如果這粗相跟顯了的樂不是他體,而是一體,那粗相滅了就是顯了樂滅了,因此顯了樂不是常法。

  若許因位無,不生由無故,

  對方說:如果承許因上沒有樂,那絕不會産生絲毫樂,因爲根本沒有的法是無法出現的。就像泥裏沒有兔角,怎麼挖也不會出現。

  現在呈現了樂,就證明因位時已經有它。因此,所謂的生,就只是先前在主界裏存在的功能體性的樂,後來呈現在心前;所謂的滅,也只是呈現在心前的樂隱含在主界裏。所以樂實際沒有滅。

  顯者前無生,汝不許亦有。

  因上若有果,食成啖不淨,

  當以買布值,購穿棉花種。

  中觀師破斥:這樣的話,顯了的樂就成了前無新生了,即使你不願承認也有這一點。原因是:如果因位已經有顯了的樂,那就不存在顯和不顯的差別;如果因位沒有顯了的樂,那一定是後來新生的,這和你所說的“因位沒有則不能生”相違。

  其次,因上真實有果的話,吃飯就是在吃糞便(因爲飯是因,糞便是果,因上有果的話,飯上就有糞便,因此吃飯就是吃糞便)。而且,你應當用買布的錢去買棉花種子,從種子上取布做衣服穿。因爲:種子是因,布是果,因上有果的話,種子上就有布;而買布貴、買種子便宜,應當用買布的錢去買幾十倍的種子,讓衣服增加幾十倍。但沒有這樣的事,所以因上決定沒有果。

  謂愚故不見,然知真者立,

  世人亦有故,雲何不見真?

  對方回應:事實上因上是有果的,只是世人由于愚蒙,見不到真相。

  中觀師破斥:你們了知真理的論師安立“世人也有修道見到真實性”,以此爲什麼不見真實性呢?

  意思是:了知真理的人安立的觀點應當可以采用。像這樣,世人既然有由修道見到真實性,那後來見真實性的心是果,因位的心是因,因上有果的話,因位就已經有了“見真實性的心”,爲什麼還不見真實性呢?應當見到!

  世間若非量,見顯亦非真。

  對方解釋:世間的心並不是認知實相的量,所以以它見不到真實性。

  中觀師破斥:如果世間的心不是量,那“以世間的心見到有果顯了”就不是如實見,因此不能用來成立“因上有果”,也就是你們說的“因上有果,以見到果顯了故”並不成立。

  能量設非量,量果豈非假?

  汝修勝義空,依彼故非理。

  對方反駁:你們也存在這個問題,你們能衡量的心只有觀待境才生起,因此是虛妄的心;既然是虛妄的心,就不是正量了(也就是:要觀待某個境,才有衡量這個境的心。像這樣取境的心只是二取虛妄的心,衡量不到無二真如,因此不是認知真如的量);這樣,能量的心不是量,以它衡量得到的結果豈不也是虛假的?而你修勝義空性是依據這個結果在修,這樣對虛假的法作串習是很不合理的。

  未觸所觀事,不取彼事無,

  故事爲虛妄,彼無顯然妄。

  中觀師答複:你指責我們衡量勝義的心不是量,所量出的空性也就是虛妄的,再對虛妄的空性串習就只是修虛妄分別。當然,如果承許這樣的空性有真實的存在,會被你破除。但我們沒說過這樣的“空性”是實法。

  我們認爲,“事物無”這樣的空性只是觀待其它法假立出來的。也就是:如果不觸及或不依賴所觀的事物,就沒辦法單獨取“這個事物的無”。比如:只有依賴桌子,並對它抉擇,才會生起對桌子的否認;不依賴桌子,就不會有對桌子的否認。像這樣,“桌子不存在”是觀待桌子而安立的,由于桌子是虛妄的,“桌子不存在”顯然也就是虛妄的,或者一無所得的。總之,如果衡量到某事物是虛妄的,那麼“這事物無有”的空性也顯然是虛妄的。

  或者這樣問:沒有夢中的“花”,會存在一個“無花”的東西嗎?顯然,“花”是虛妄的,“無花”也是虛妄的,因爲“無花”只是觀待“花”假立出來的。又比如:得不到夢中的“張叁”,會存在一個“無張叁”嗎?“張叁”是虛妄的,“無張叁”也是虛妄的,因爲“無張叁”只是觀待“張叁”假立出來的。

  總之,如果一個法真實存在,就應當能得到它。如果觀察時一無所得,就不能說有它存在。“有”都不可得,對“有”否認的“無”怎麼可能得到呢?比如:兔角得不到,否認它的“無兔角”會有存在嗎?顯然毫無存在。或者:高山只是假相,對高山否認的“無高山”會有實法存在嗎?也肯定沒有,因爲這只是觀待高山假立出來的;或者眼前的桌子只是假相,微觀上只有一堆微塵、沒有桌子,這樣,對桌子否認的“無桌子”也不會有什麼存在,因爲這只是觀待桌子假立出來的;或者所謂的人,只是色、受、想、行、識五類法的積聚並沒有我,這樣對我否認的“無我”也沒有任何存在,因爲這只是觀待我假立出來的。像這樣,否認事物的單空——所謂的無此、無彼、無人、無法,只是觀待事物假立出來的,也就毫無實法存在。既然毫無存在,還執著它有幹什麼呢?

  所以我們很清楚,以心衡量萬法後得出的結論——“萬法無”這樣的單空,只是觀待萬法假立出來的,不是真實有個“空性”的東西存在。

  講到這裏,對方又抓住“單空是虛妄”再次提問:既然“有”是虛妄的、“無”也是虛妄的,你們作意“這是無、那是無”有什麼用呢?緣虛妄的相念念叨叨有作用嗎?

  中觀師回答:

  是故夢子死,以子無之想,

  障于子有想,然彼想亦妄。

  中觀師說:緣虛妄的相作意確實有作用。比如:一個女人在夢中生了兒子,後來又夢到兒子出車禍身亡,當她想“我的兒子沒有了”時,就障礙生起“我兒子存在”的想。像這樣就是以“無”的想障礙生起“有”的想,這就是所起的作用。但這夢中作意“兒子沒有了”的想也是虛妄的。意思是,夢中想著兒子有了當然是妄想,想著兒子沒有了也一樣是妄想,因爲不論兒子有或沒有都不成立。

  比喻表達的意思是:以能衡量的心衡量萬法,斷定了“萬法無自性”之後,心就開始執取“萬物無有”。這樣生起“萬物無有”的想法時,就遮止了對萬物起實有想。就像經過衡量斷定了“有漏皆苦”之後,“有漏法有樂”的想就會被遮止!而且希求世間樂的心也會被遮止。

  同樣地,以前沒有衡量萬法的真實性時,對一切人和法都作實有想,見到人就認爲真實有一個人,見到身體就認爲真實有一具身體,見到山河大地也認爲全是實有的。總之,一切所見、所聞、所知的法都認爲是真實的存在。《心經》裏一連串的“無”,在自己眼裏全成了“有”,有色受想行識、有眼耳鼻舌身意、有色聲香味觸法、有苦集滅道……,像這樣,對萬法都作實有想,處處是實有的觀念。

  現在怎麼破除這個根本的顛倒心呢?怎麼能把心轉過來呢?轉變的契機就在學習中觀。如果能運用觀察勝義的正理衡量萬法的實相,觀察到量時,就能衡量到心前一切現相都毫無自性,從這裏會發生觀念上根本性的轉變。只要衡量到斷定無疑的地步,就決定會否決掉“萬法實有”的看法。這樣觀念就會徹底轉變。

  就好像一捆鈔票沒有審察時,誤以爲全部是真錢,時時都作真錢想、起愛惜心。一旦用驗鈔機檢查到都是假錢後,作真錢想就會完全退掉,而轉過來全部作“假錢”想。就像這樣,衡量萬法斷定都是空性之後,再對一個個人、一輛輛車、一座座樓、一個個心念,就全部作無自性想、假有想。這樣就退掉了對萬法作實有想。

  原先認爲什麼都是實有的,就有層出不窮的求取它和舍離它的妄想。認爲這些東西是很好的,就千方百計地去求取;認爲那些東西是不好的,就想盡量不要;認爲“我超過別人了”,心裏就非常驕傲;認爲“我不如別人”,心情又一落千丈。就像這樣,由于執著萬法是真實存在的,就會不斷生起好壞、美醜、得失等分別,由此就生起貪、嗔、癡、慢等無量無邊的煩惱,進而推動身、口、意造無量無邊的業,感召無量無邊的生死,這一切惑、業、苦的根源就是誤認萬法實有。現在能在觀念上徹底翻身了,以後不論出現什麼,就堅定地執持這都是虛妄的,由此就會止息無量無邊的煩惱、造業和感苦。

  總之要了解叁點:第一、對萬物作無自性想也只是一種妄想,因爲“萬物無”只不過是觀待萬物假立出來的;第二、雖然這是妄想,但有作用,它能幫助初學者製止顛倒的分別、煩惱和造業;第叁、破除實有想之後,再抉擇到“無實”也只是假立的,毫無存在,執取“諸法無實”的心就會退掉,在遠離一切有、無的虛妄分別之後,就是安住在寂滅一切戲論的般若中,這時就是離一切承認的大中觀。

  

《般若品易解句義釋·淨水如意寶講記(四十五)》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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