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智慧功德
汝等比丘,若有智慧,則無貪著。常自省察,不令有失,是則于我法中,能得解脫。若不爾者,既非道人,又非白衣,無所名也。
“若有智慧,則無貪著”這是指智慧能破除執著。也就是以智慧照見世俗現相一切皆空,不著于世俗的幻相;再者“因妄而顯真”,妄既然本空,真也不立,所以並沒有可執著的妄和真。
“常自省察,不令有失”,就是知道智慧難得之後,要常常省察,恒時不要失去智慧覺照。這樣就能得解脫。
由增益聞思修叁慧,來證得無漏真實智慧,才叫做道人。未曾出家叫做白衣。現在已經出家,又沒有四種智慧,所以“既非道人,又非白衣”,沒有可稱呼的名字了。
實智慧者,則是度老病死海堅牢船也,亦是無明黑暗大明燈也,一切病者之良藥也,伐煩惱樹之利斧也。是故汝等,當以聞思修慧而自增益。若人有智慧之照,雖無天眼,而是明見人也。是名智慧。
這真實智慧是能度過老病死海的堅固航船,是無明黑暗中的大明燈,又是能治一切生死病患的良藥,也是斬斷煩惱樹的利斧。
總之,照破無明、根斷煩惱、度過生死苦海都要由智慧來成辦。所以自己要增長聞思修叁慧來發起無漏智慧,證得聖果。
如果人有智慧照見萬法真相,雖不具天眼,也是明眼人,這就是智慧的功德。
八畢竟功德
汝等比丘,種種戲論,其心則亂,雖複出家,猶未得脫。是故比丘,當急舍離亂心戲論,若汝欲得寂滅樂者,唯當善滅戲論之患。是名不戲論。
以上從“無求”到“智慧”這七種功德都是長養善根的方便,而這裏是指示自性遠離,不是對治法,所以稱爲畢竟功德。
真如涅槃本性清淨,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本不是戲論所行境界。戲論有兩類,一是對真實的理生戲論(“理”是指理體、指本性),二是對世間的事生戲論。對真如本性起四邊執著,認爲是這樣而不是其他(比如固定是有的自性,而不是其它無等叁邊),像這樣就是戲論,因爲心的本性遠離四邊。起了固定是此、是彼的執著,就落在昏亂當中,所以說“其心則亂”。《信心銘》:“才有是非,紛然失心”就是“戲論心亂”的注解。
像這樣在法上起戲論都不可以,何故談論世間各種戲論。一個人雖然出了家,身體是離了世俗,心卻沒證到真理,都是被上面這兩種戲論所亂。所以要想得到寂滅之樂,就唯一要滅除戲論過患,這叫做“不戲論”。
叁流通分爲四:初勸修流通;二證決流通;叁斷疑流通;四囑付流通。
“流通”,就是使這部《遺教經》流通于十方叁世。分四部分:
一、勸修流通:這是勸導學人在自身上實修世間和出世間的法要,這才是真正使本法流通世間。
二、證決流通:就是決定地證明四谛是永恒的真理,使當時和後世的佛弟子信受無疑,從而流通後世。
叁、斷疑流通:由斷除懷疑,使大衆領會到佛已經把重要的法要宣說完畢,使大衆依法實行、實證,讓佛法流通世間。
四、囑咐流通:就是世尊囑咐大衆一心勤求出離之道。
今初
汝等比丘,于諸功德,常當一心,舍諸放逸,如離怨賊。大悲世尊所說利益,皆已究竟,汝等但當勤而行之。若于山間,若空澤中,若在樹下,閑處靜室,念所受法,勿令忘失。常當自勉,精進修之,無爲空死,後致有悔。
“諸功德”指共世間的叁種法要功德和出世間八種大人功德。
“常當一心,舍諸放逸,如離怨賊”,是世尊囑咐我們:所學的法要要放在自心上實修。在學完共、不共法要之後,常常要依第一義心而修。
以上所說的功德最終是證得第一義、證得一心。首先修共世間法要,努力使自己成爲法器。包括持戒遠離邪業,使身口意叁業清淨;然後要對治生活中會嚴重障礙修道的根欲放逸、睡眠、多食叁種苦,對治之後才有安穩的身心狀態,才能保證全副身心投入修法;之後要對治嗔恚、貢高、谄曲叁大煩惱。由于嗔恚會失壞善根、貢高無法受取法益、谄曲不能與道相應,有這叁種障礙就難以入道,所以先要對治這叁種煩惱,使得自己的心安忍柔和、謙下、質直,才能修不共出世間的法要;之後,要首先成就無求、知足、遠離功德,使得身心遠離世間的惑業苦,一心安住在出世間的修法上;之後再緣著正法恒時無疲倦地勤修、日夜不失正念,由此就能成就禅定、智慧,最終得到畢竟功德。前面的修法都是對治行,並非究竟。最終的究竟功德是非對治,這就是成就一心,就是自己的本性。所以世尊教誨要恒時依于第一義心而修習。
“舍諸放逸,如離怨賊”,就是遠離種種放逸在五欲中的行爲,要如同遠離怨賊一樣。“放逸”是指心向外奔馳在虛妄的塵境上,這叫“背覺合塵”,是造成生死無量諸苦的根本,使自己失壞功德法財,所以如同怨賊。只有舍離一切放逸,才能恒時依第一義心而修,因此殷勤教誡。
“所說利益,皆已究竟”,這是指佛的無限劑大悲(就是無局限、無邊際的大悲)。由于佛的大悲心不會有局限、有偏袒,所以如來所說的利益都已究竟,而無遺留。這是世尊即將入滅,對弟子們交代:我來世間所說的法要,一切都具足圓滿,所以你們只要依法勤修,就一定能證道,不要認爲還不究竟。
從“汝等”到“勿令忘失”這一句是教導修行的方式:
如何修?“當勤而行之”。所學的法要精勤地在自己心上修。法如藥,不是背藥方,而是要服藥。一個個法要聽受了之後,先以思維決定它的涵義,之後納入在自心上使自心修成這樣的功德。譬如:學知足,就精勤地修出知足的功德;學遠離,又精勤地成就遠離的功德。
何處修?要在山間或空澤中,或樹下,或安靜地住在靜室裏。這是爲遠離散亂的緣故。
修什麼?“念所受法”。“念”是明記不忘,“所受法”也就是應當修的法,不是在所領受的法之外另找一種修法。
何故修?“勿令忘失”。爲什麼要修呢?爲了不使所受的法忘失,因此要常常在自己心上修。
以什麼方便修?“常當自勉,精進修之”。用什麼方法來激勵自己修行呢?就是常常勉勵自己:極難得的暇滿人身我已經得到,極難聞的甚深法要我也已經聽聞,所以我要珍惜此生,盡量精進修行!
如果今生沒有趨入佛法的真實義,那就等于白活一世,叫做“空死”。到臨死時沒得到法,對佛法真實義還是一片茫然,那算是白活一世了。如果現在以少爲足,臨終也會後悔:當初如果我能把握機會、精進修行,會有更大的成就,絕不只現在這樣。再下等的,到了臨終發現一生造了很多惡業,現在要墮入惡趣,那就更加後悔!會自我呵責:爲什麼我這麼愚癡?這麼好的機會,沒有修成佛法反而修到了惡趣!到這時後悔已晚。所以要珍惜每一天,不要空過。
我如良醫,知病說藥,服與不服,非醫咎也。又如善導,導人善道,聞之不行,非導過也。
世尊又講:我只能指導你們修行,修行要靠你們自己!我就像良醫——知道你們的病情,而且給你們開了藥方,服不服藥在于你自己。不服藥,治不好病,這並不是醫生的過失。我又像很好的向導——給你們指明了光明大道,沿著這條大道實行,就一定能得到安樂!如果聽完了不去實行,沒得到安樂,這不是向導的過失,而是你自己不依道實行的過失。
“良醫”和“善導”比喻的側面不同,從“滅惡拔苦”,比喻成“良醫”;從“生善予樂”,比喻爲“善導”。
衆生心上有很多煩惱,以煩惱而不斷造業、感苦,所以都有煩惱病、生死病。佛如同醫王,了解衆生的煩惱,開出對治的藥方,只要按方服藥,就能滅除煩惱惡業、拔出苦根。但如果不按藥方服藥,那也治不好病,照樣會起煩惱、會造業、感苦。佛能做的事就是給衆生開藥方,無法代替衆生斷煩惱,只有自己依法實行,才能斷煩惱。
其次,佛爲衆生指明正道,如果依道修行,就會在心中生起無量善根。而且由內心出生、增長、成熟善根,就會解脫,會得到究竟安樂。如果只聽向導指路而不實行,那不可能生起善根獲得安樂。比如佛指示要如此持戒、修定等,不依教奉行,也不會出生戒定的功德,得不到究竟安樂。
總之,佛不會辜負衆生,要做的都全部做圓滿了;衆生多辜負佛。聽了佛的教導不依教奉行,就是辜負佛。
二證決流通
汝等若于苦等四谛有所疑者,可疾問之,毋得懷疑,不求決也。爾時世尊如是叁唱,人無問者。所以者何?衆無疑故。
一代佛教有無量法門,以四谛攝無不盡。以苦、集二谛攝盡世間因果,滅、道二谛攝盡出世因果。所以,如果對四谛懷疑,則對一切佛法都有懷疑;如果對四谛無疑,則對一切佛法都能無疑。四谛是大總持法門,可以做種種深淺不同的诠釋,總的可以含攝一切佛法。
所以這時世尊問大衆:“你們對苦等四谛還有沒有懷疑?”因爲這牽涉到根本問題,四谛一旦明了,如果能了解苦、集,世間因果的相就完全了然(就是會了達由什麼起因而造成流轉生死,造成叁界一切諸苦)。然後,寂滅苦和苦因的涅槃如何?能達到涅槃的道如何?如果對這道、滅二谛透徹了知,那麼對出世間的因果方面也毫無懷疑(就是會明白修什麼道能斷苦的根源,能使惑、業、生叁種雜染徹底息滅,而證得涅槃)。
所以世尊臨入滅時,殷勤叁次發問,這是有深義的,顯示除四谛外無有余法。四谛能攝一切佛法,如果能深入四谛的法義,一切佛法都會了達。
“世尊如是叁唱,人無問者”,表明大衆沒有懷疑,如來傳法到此究竟圓滿,表*輪圓滿成就。“人無問者”,表證法滿足成就。“衆無疑故”,表斷功德滿足成就。
時阿㝹樓馱,觀察衆心,而白佛言:世尊!月可令熱,日可令冷,佛說四谛不可令異。
阿㝹樓馱也叫阿那律,翻爲無貧或無滅或如意。
這有一段因緣:以前在饑荒年代,有個人供養辟支佛一頓飲食,感得九十一劫往來人天,常享福樂。直至今天,福德還不消減,所求如意。所以他的名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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