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意識。亦名分離識,又複說名分別意識。”《大乘起信論》(《大正藏》卷叁二,頁五一七中)。
②《維摩诘所說經》卷上<佛國品>(《大正藏》卷十四,頁五叁八下)。
③《一個心理學家的筆記》,余德慧博士著,頁一五叁。
④《阿毘達摩俱舍論》卷二:“分別略有叁種:一自性分別、二計度分別、叁隨念分別,由五識身雖有自性而無馀二,說無分別。”(《大正藏》卷二十九,頁八中。)
(1)所謂自性分別者,謂於現在所受諸行自相行分別,如五識緣五境、耳聽聲、舌辨味等。
(2)計度分別者,謂於去來今不現、見事思構行分別。例如:見深山中冒起白煙而推知有人遭山雞而向外求援之訊號。
(3)隨念分別,謂於昔曾所受諸行追念行分別。例如:整理相片時看見影中人的表情而追憶起往日歡樂的時光。
自性分別表現在,計度分別可通現在、過去、未來,而隨念只限於過去之事。
⑤《大正新修大藏經》卷四十一,五七頁中
第叁章 人類自私的根源爲何——轉染成淨、平等性智
一、我執的根源
在日常生活當中,環繞在吾人周遭一切,皆離不開一個“我”字,“我的家、我的衣服、我的書、我的錢、我的公司、我的……”,由於心裏面“有我”人的想法就有所局限,凡事以自我的立場來評估,“這是我喜歡的,這是我要的,那個不合我胃口……”不知不覺地就陷入“自私自利”的漩渦中而不克自拔。促使我們有這些想法的是哪一個心識?那是潛藏的本能,還是習慣使然呢?
現在就讓我們來探討它的本來真面目。
有一次聽師父提到有個人要來學佛,他家裏人耽心不習慣寺院的生活,怕他受苦,就准備了電視、冰箱、車子……等器具要讓他帶來;師父說,要來可以,但東西不要帶來。師雲:“你雖說東西給常住用,但一旦有人打開電視來看,你心裏會想,他們在看我的電視;有人打開冰箱儲存食物,你也會想,那是我的冰箱;有人坐車出去辦事,心裏想著,不曉得會不會被碰壞……你的心老是惦記在這些東西上面,還能安心辦道修行嗎?”
將心比心,我們是否也曾有過因耽心東西借給人家會有折損而予以拒絕的經驗?辦公室的東西丟了不緊張,只有自己的東西被挪用或不翼而飛時,那種焦慮難舍的心境,只有當事者才體會得出。這是哪一個心識在做怪呢?是八識中的第七識,名爲末那識。
《瑜伽師地論》第六十叁卷雲:
末那名意,於一切時;
執我,我所及我慢等,思量爲性。(《大正藏》卷叁十,六五一中)
《八識規矩頌》的“七識頌”雲:
隨機執我量爲非,貪癡我見慢相隨,
有情日夜鎮昏迷,四惑八大相應起。(《卍續藏經》卷九十八,二九四——二九五)
由上引文可知,第七識是自私的心識,是我執之根源,亦爲吾人生死之關鍵。衆生之所以在六道中輪回,在滾滾紅塵中轉不出來,其症結即在第七末那識的“執著自我”上,第七識的我執,一天不勘破,生死也就一天不能超脫!
二、第七識的定義
第七意識,梵文manas,音譯末那,義譯爲意,此具思量之能,通常緣第八阿賴耶識的見分思量,是我執與法執的根本,又稱染汙識。
此識義譯爲“意”,與前回說過的第六意識有何分別?第六意識,猶如思想或意志的工具,從意“依情感變化或意志”而生識,是屬依主釋義;而第七末那之所以爲意識,是依其具有執著之意,謂第七識爲第六意識所依之根,屬持業釋義。故《成唯識論》卷四雲:
是識聖教別名末那,恒審思量勝馀識故。
此名何異第六意識,此持業識如藏識名。
識即意故,彼依主釋,如眼褒等,識異意故。
然諸聖教,恐此濫彼,故於第七但立意名。(《大正藏》卷叁十一,十九中)
思量,意即思考、衡量,是心去緣境的一種作用,廣義地說,通於諸識,亦即什麼識皆含思理意,今只以第七識爲思量,意爲此識的恒審思量,的確是勝過其馀諸識。“恒”是相續不斷之意,“審”是深明細察之意。第八識雖不爲相續具有“恒”的意思,但因任運(任其自然發展)分別而不深明,所以缺乏“審”的意思。第六識雖細察分別具有審之義,但在時間上因有間斷而不相續,所以有審無恒。至於前五識,不但沒有相續之“恒”,亦缺第八識的現象時,又極深明的計度分別有我,所以具恒審之義。末那識所思考的是以自我爲中主的一個利已的意識,執著第八阿賴耶識(現象界的一面)爲真實之相。故《成唯識論》卷五雲:
第七名意,緣藏識等,恒審思量爲我等。(《大正藏》卷叁十一,二十四下)又卷叁雲:
唯此識名窮生死蘊,說一切有部增壹阿含經中,亦密意說此名阿賴耶。謂愛阿賴耶、樂阿賴耶、喜阿賴耶、欣阿賴耶。(《大正藏》卷叁十一,十五上)
《入楞伽經》雲:“藏識說明心,思量性名意,能了諸境相,是說名爲識。”《解脫經》雲:“染汙意恒時,諸惑俱生滅,若解脫諸惑,非曾非當有。”爲證明末那識的存在,《成唯識論》卷五中有<二教(入楞伽經和解脫經)六理>之說。(《大正藏》卷叁十一,二十四——二十五)
這個被第七識所“愛、樂、欣、喜”的“阿賴耶”就題材那識所執著的對象,也就是自我,換句話說:即是自己才是最可愛,任何事皆以自己爲出發點的一個自我本位的意識。
在升平之世,我們很容易做到博愛慈善,對即將溺斃者,馬上施以援手,但是在性命交關時,在限來時各自飛,是否還有心去照顧人,有待考驗。小時假會看過一部影片,內容描述一般大客輪因撞上冰山而傾斜且有沈般之可能,當時甲板上擠滿了人,爭先恐後地要坐上救生艇逃命,有限的救生艇當然容不了全船的人,此時船長雖下命令老弱婦孺先上艇,但有一些年輕力壯者仍然搶著上,秩序大亂,甚至有人被擠落水中也無人搶救,在那一刻人性真實的一面表露無遺。是高貴的、是自私的,從其行動即見分曉,只見般漸漸地下沈,救生艇上載滿了人,甲板上仍留有許多人在等著,忽地有人被推落海中,只因排在其後者已不堪久等,隨著幾聲驚呼,那人已被浪淘襲卷而去,肇事者不顧衆人異樣的神情,早已一腳跨進艇中硬擠,誰知此艇一下水即因超截而翻覆……。而留在甲板上的人卻因援船及時趕至而全數獲救,那些急於乘艇逃生者,卻成了海龍王的東床快婿。所謂天理昭昭,自私害人者天地不容,那一幕至今仍深印腦中。此自私的心識無事時潛伏,有境界來時即引人造惡業,學佛者當認清其本來面目才好對治。
叁、四種根本煩惱
前文提到第七識是以自我爲中心的識,此種心態是凡事皆站在自己的立場來打算的意識,不單是一個,據《成唯識論》言共計有十八個(心所)心的作用。除了昏沈、掉舉、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等隨煩惱之外,還有“我癡”、“我見”、“我慢”、“我愛”等四大根本煩惱,稱爲“四惑”。《唯識叁十論頌》第六頌雲:
四煩惱常俱,謂我癡我見,
並我慢我愛,及馀觸等俱。(《大正藏》卷叁十一,六十中)
(一)、“我癡”梵語
tma-moha就是不知道自己本來面目,《成唯識論》雲:
“我癡是無明,於無我之理有迷”,“癡”是不明道理,對事物的見解有偏差。迷於自心所變之我相以爲真實,末那識一起,這四個煩惱也跟著起作用。一切惑障之生起,皆以愚癡爲前導,故知由我癡,而有其馀叁種煩惱的生起,因此稱其爲無明煩惱之首。
無明有二種,(一)、“共無明”,謂與貪慢疑等一切煩惱心理相應而起的,換句話說,無論什麼樣的煩惱心緒當生起時皆雜有無明。(二)、“不共無明”,又分二種,1、獨行無明,也有二種①是有意識的與忿怒等心理現起的無理智狀態。②是無意識與忿怒等心理現起的無理智狀態。2、恒行不共無明,即是指與第七識相應的無明,與第六意識的無明有異,故稱爲不共。常常執著我,此無明無始以來恒有,障礙真如智,故稱恒行。
常見有人家有喪事,即用白布將佛像全部遮俺,問其原因,答雲:喪事是不淨的,故需要與佛隔離以示尊敬……。淨土經典嘗雲:須仰仗佛力拉引才能往生西方,而此種以布遮佛的想法,乃是與佛法不相應,愚癡!又常有婦女問道,老人們嘗說生理期間身體不幹淨,或坐月子時不可以去寺院拜佛,也不可拿香,是真的嗎?當然不是真的,隨時皆可禮佛。佛法所謂的清淨與否並非是指外在或表面的淨穢,意指內心是否清淨而言。所以《維摩經》的<佛國品>雲:“若菩薩欲得淨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大正藏》卷十四,五叁八下)
《百喻經》卷叁:有這麼一則寓言,內容:有一個國家,每逢國家慶典之日,全國婦女慣以美麗高潔的青蓮花做發飾。有一個人家的妻子也很想要一朵青蓮花,她向丈夫強求:“你若不能給我一朵青蓮花,你就沒有資格做我的丈夫,我也只好永遠地離開你啦!”這位窮人無錢購花,又想滿足妻子的願望,就設法去偷。這人生平擅長模仿鴛鴦的叫聲,現在職了偷國王池塘中的青蓮,乃潛入裏面模仿鴛鴦的叫聲,誰知驚動了守衛,這時候,守衛奇怪地問:“誰在池塘裏?”窮人一時緊張,意忘掉要模仿鴛鴦的鳴叫,而失言的答道:“我是鴛鴦”他立刻被逮去了。守衛帶他去見國王,半路上,他很巧妙地發出鴛鴦的叫聲。守衛說:“如果你早這樣叫,也就沒事了,現在叫有什麼用?你該鳴時不鳴,不用鳴時,你反而鳴起來,這不是最愚蠢的人麼!”世間的人往往在臨死的時候,自己才想到很多該做而沒有去做的事,或是行善布施等。臨終才來懊悔!這不就像窮人最後才模仿鴛鴦的鳴叫麼?
(二)第二個根本煩惱,“我見”梵文
tma=drsti,執著於有害我之妄見,據《大乘起信論》載,分二種,(1)人我見,即執著於色、受、想、行、識,等五蘊假合之身心爲實我。(2)法我見,即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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