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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汉传佛教新契机

  二十一世纪汉传佛教新契机

  法藏法师访谈记录

  主题:二十一世纪汉传佛教新契机

  地点:南普陀佛学院

  日期:87.11.12

  整理:释妙嘉

  宗派佛教的时代意义

  

  需先遵古而后契应

  

  壹、汉传佛教

  问:请问法师关于“汉传佛教”的定义、内涵与特色为何?

  汉传佛教的定义,从文献资料而言,是指以汉文记载的佛法文献作为理解及实践所依的佛教,此中又包含翻译,及祖师所著作的两大类;若从思想内涵上来谈,汉传佛教应是指中国祖师,依著汉译的佛典理解佛法,实修之后所形成的特定修持风格,及特定对佛法的认识,乃至对整个佛法所作的一种具有判摄意义的整理与总持。所以精确的讲,汉传佛教应该是表现在中国出家人之著作和实践风格当中的佛教,这其中在表现方式上,虽然与原来的印度佛教不完全一样,但在精神上却是与印度佛教一致。其特色是:

  1.留下广泛而深刻的佛教文献:例如以戒律来说,西藏佛教只有《说一切有部律》,南传佛教亦只传《赤铜碟部律》,而中国现今就有六、七部律!包括藏传、南传文献皆有;定于一尊的色彩较薄。

  2.法门充份、融摄性很强、多元化也很高:印度的大乘佛教大体只分为空、有二大宗,而中国不但继承了这些,同时还发展了很多印度所没有的宗派,这是从多元到融合、消化后的再多元化,这在今天的世界佛教发展中,是相当独特而可贵的。尤有进者,这些新成立的宗派,也差不多都有实修实证的历史事实,绝不同于今日说解式和比较式的佛教,其宗派的成立,仍不坏佛法的解脱功能是可以确定的!所以若中国佛教在世界佛教上缺席,那真是世界上所有佛教徒的一项重大损失!因为即使光谈世俗中的文化价值,它已是一种影响非常深远而重要的世界性文化宝藏了!

  3.具有印度佛法的继承性:例如天台家,透过鸠摩罗什所翻译龙树菩萨的论典,而开展出佛法的整体理论与实践方法,并上推龙树菩萨为初祖,这多少也表示了天台大师确实是体会龙树菩萨的佛法精神与认知。

  问:汉传佛教是否可以“八宗”作代表?

  如果真的要讲汉传佛教之中,比较有所谓“中国特色”的,那应该是最早创立宗派的天台宗,以及稍后的华严宗、南山律宗和禅宗,这四个是最明显、而较完整的中国化佛教宗派。因为有几个宗派传入中国之前,在西域其实就有了,例如:净土宗在西域,弥勒信仰、弥陀思想已很明显,此可由当时佛像的考据中看出。再者如密教,中国人对此宗几乎没甚么创造,大多是依著唐朝三大士(不空、善无畏、金刚智)所传而修习。至于法相宗,似乎也一直没有逾越窥基大师所整理的,融合印度十大唯识学派理论而成的《成唯识论》之范围。所以这几个宗派,中国化的色彩并未如前四者一般鲜明。

  问:中国祖师们以甚么样的立场与角度理解佛法?

  中国接受佛教,在南北朝时是一个大兴盛、大传递的时期,西域、印度同时传进来大乘、小乘,空宗、相宗等各种经典。中国面对这些不同的佛法表述,古德们是以“都是佛说”的立场一一努力加以理解,然后才从实践的体验中,去总摄这些经典。在理解的过程,渐渐明白佛陀为甚么要讲这部经的道理,同时也了解到经和经之间是没有冲突的,这种圆融总摄式的佛法理解就是所谓的“判教”!以天台的“五时判教”为例,“五时”分别的目的是要表明:那一个佛法概念在前(为根本),那一个概念在后(为方便)的道理,而不是那一部经一定讲在前,那一部经一定讲在后。面对不同的众生,该讲某个概念就讲某个概念,例如佛陀入灭之前还讲《阿含》,这也就是所谓“通五时”的说法。

  中国祖师以这种方式理解佛法,有几个特点和现代人(不一定是佛教徒)不一样:

  1.对经典具足绝对的信仰,而不随意地怀疑经典的正当性。

  2.有总摄佛法、不舍一法的精神。

  3.特别突显大乘,尤其以一佛乘为根本的概念。这与现代某些人,认为一切佛法皆由《阿含》所流出的观点是截然不同的。

  4.虽然如此,但亦不坏对戒律及《阿含》真实性的信仰,能把声闻佛法融摄进入大乘,认为彼皆是大乘佛法还不能成熟推出之前的“前方便”,而非视彼为不需要。

  从这些角度看,其实中国佛教的圆融与总摄性格,是很适合未来世界思潮的,因为它有次第,又能涵盖各种佛法。

  问:祖师认为“一切经典都是佛说”,似乎与现代学术研究冲突?

  其实,所谓的“现代学术”,最早来自欧洲传教士,他们认定上帝为第一因、为创造主,视佛教为“社会文化流转过程”中的一种人类思潮及社会现象。穿上科学的外衣,就人类的狭隘经验范围,强作认知与自作聪明式的解释,用所谓考古学、人类学、文献学及社会文化等立场,来看待经典的真实性,正是所谓佛教学术最损坏佛法慧命的所在!例如《法华经》上提到琵琶、铜钹之类的乐器,然而这些乐器在所谓的“考古学”上却被认定为是佛世时候所没有的(但是天上有,而外教徒可会相信?),于是就自作聪明地“得到”结论谓:《法华经》不是佛世的经典,乃至更大胆妄为地推论:大乘经典非佛说,是被创造的。其实佛法遍六道,很多的乐器是人类模仿天人造的。这种经验或实验,不是用罐子、酒精灯,或用所谓文献的考据等人类科学所能理解的,而是要用禅定去实验与现见的。像中国针灸的穴位,到现在还没有被研究完毕,东方医学讲穴位、讲气,这是“活体医学”(死人没有气);西方医学靠解剖了解身体结构,是“死体的”医学。活体医学如何产生?就是在定中观察!佛教讲入初禅之前,看身体内三十六物如“开仓睹物”,因此可以清楚地看到内脏“气”的流动。“佛在定中说法”、“菩萨在定中不离本座可以听经”,这些都是现代学术不能了解、无法现见的,然而没有宗教信仰的世俗学者却都武断地不承认(或将之刻意地忽视?);我们唯有透过少欲知足与修习禅定等方式,才能理解这样的事实,但白衣学者能吗?

  “学术”如果没有实修,即使思维运作正确,也是危险的,因为逻辑来自人类的经验,而人类所谓的经验却是极肤浅而不可靠的。佛教要只是纯说明、纯推论,纯比较的,那就不叫佛教了。作为出家人,应了解并体认佛法“唯修相应”与不可单就人类有限经验妄加思议的本质,应该依义不依语。

  问:中国祖师引用印度经论,加上他们的思想,这或者有些不同于 印度原来的说法?

  我们常会从溯源的观点,而认为愈接近佛陀说的、或加入愈少的就愈真实,一旦经过祖师加工,这种诠释就有虚妄。其实佛法不只是“解”字,佛法主要是内自“修”,佛法有一共同的标准,那就是修证,也就是中国祖师常讲的:“一鼻孔出气”。中国祖师再怎么理解佛法,也没办法逾越这样的条件考验:以实修来印证所解。要弘扬佛法,就必须先实修实证,然后引用经证,并将实修之后所作的说明流传,而形成后代的所谓“宗派”。中国佛教与西藏佛教彼此可以惺惺相惜,他们互相接受并不困难,因为两个系统都有很多实修的人,他们不会怀疑对方祖师所说的。

  后代的人当然不一定要认为祖师讲的都对,我们也必须去实修和慎思明辨。佛在经上也说:“不应该是我说的,你们就相信”。而且,如果某甲能够用“是祖师说的,非佛说的”这种逻辑来评破中国祖师,那么某乙也可以用:“那是你说的,非佛说的”来评破某甲的说法,那就永远评破没完没了。

  问:祖师们是否加入当时儒家、道家思想?

  佛说法有“四悉檀”,如果你连做人都做不成功、做不像样,那中国祖师就可能先教你学习儒家,以成熟心器。但这也只是对治义的,而不是如同现代学者批评说:祖师把儒家思想混淆进来了。

  问:“宗派”佛教对于我们学习佛法的意义为何?

  当然我们可以直接透过佛陀的根本知见来了解佛法,而祖师也正是教我们要这么作。然而宗派的意义是:当我们学习佛法,可以把自己所理解的,和过去曾经走过、有经验的人所理解的佛法(即是所谓的“宗派”)作比较。我们今天对于宗派佛教的看法,应该要超越既有只是一味抄袭的模式。民国以来,包括某些大师在内,都将宗派佛教视为是“限定了佛弟子对佛法认知”的一种现象。其实宗派应该是“诱导佛弟子对佛法正确认知的一种可能方向”,宗派是一种方向诱导,诱导我们正确地去了解佛法。大部份祖师从来就不是自己在世时就建立宗派的,他只是把对佛法的实修体验讲出来而已。也从来没有认为一定要依著他的方法来认知佛法,他的意思只是:“我对佛法有这样的认识,那么你呢?不妨参考参考。”所以宗派没有限制我们对佛法产生新的、属于自己的体验,它不是权威,也并非完全不可动摇、不可修正(但要有实证做基础)。中国的佛教宗派可以带领我们,是因为我们同属中国人,在中国文化底下,它对佛法的认知、语言和思考模式,和我们会最接近、最契机,因此也最能帮助中国人理解佛法。而且,如果不参考已经修过行的祖师的说法,那我们要用谁的说法为依准呢?难道是少修少证的现代人的吗?

  问:宗派佛法弘传式微的原因有那些?

  宗派佛教式微由来已久,不是只有今天的台湾才如此,只是今日的台湾看起来更不乐观而已。其实一个时代的佛法想要弘扬开来,都必须要有时代感,如果没有以时代共业因缘为立足点,而对某个宗派作深刻的理解和修行,那么这个宗派在那个时代就会失去了时代的活力。

  历史上,宗派式微有几个原因:

  1. 社会动荡或法难,经典烧光,教理不彰,造成实修的孱弱:实修绝对需要教理,否则即使有祖师出现,他可以靠实修实参而成就,但他的下一代未必能如此,此时若文字与教理资料传递不足,慢慢的就会一代不如一代。尤其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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