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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中阿含》(卷五)~B 二、成就戒经▪P2

  ..续本文上一页子!若比丘生余意生天中,出入想知灭定者,终于此处。”他的意思是说,比丘生到色界或色界以上的天界以后,能够出入于想知灭定,这种说法是不能够成立的。如果我们联系一下上下文,则此处的意生天,似乎又当是指色界范围之内。但是为什么在色界或无色界之中,是无法出入于想知灭定呢?乌陀夷尊者也只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但是他并没有把具体的理由讲说出来。

  

  舍利弗听了乌陀夷的这番言论,也没有与他争辩,而是将先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可是乌陀夷再一次予以反对,认为舍利弗所说的是有问题的。这里需要注意的是,舍利弗所讲的话是两层意思,一是比丘成就戒定慧,于现法之中出入想知灭定者,对于这一点,乌陀夷没有表示异议;而对于后一层意思,乌陀夷则不予认可。大家彼此者再三重申自己的观点,结果把原本舒缓的气氛给搞僵了。

  

  我们现在还不能作为评判人,来评说二者究竟谁是谁非,因为我们压根儿就没有资格对上述两种观点说三道四,甚至对于上述观点都无法予以准确的理解。舍利弗是聪明人,他在十大弟子号称“智慧第一”。此时,如果双方继续争辩下去,那么将会有伤于僧团的和合。再者,舍利弗亦明显地感觉到局面对他很是不利,“无一比丘叹我所说”,就是说在大众中大部分人都比较赞同于乌陀夷的观点,或者采取中立的立场,保持沉默。如此一来,对舍利弗的个人形象也会有所损伤。因此舍利弗决定:“我宁可往至世尊所”,他到世尊那里,请求佛陀予以指点。

  

  舍利弗去后不久,这个乌陀夷及大众比丘也随后赶到,他们都想听听佛陀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当着世尊的面,舍利弗与乌陀夷把各自的观点再次重申。结果大家又是你来我往,任凭舍利弗如何说,乌陀夷就是不赞同他的观点。

  

  舍利弗见状,他此时感到很孤独:“此比丘于世尊前再三非我所说,亦无一比丘叹我所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得选择了“我宜默然”——舍利弗不再辩白了,他选择了沉默。事实上,这既是无奈的选择,也是明智的抉择。

  

  此时,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当舍利弗选择了默然的一瞬间,大众比丘所有的目光,都一齐转向了佛陀,都祈请佛陀出面,结束这场尴尬的局面。

  

  佛陀是慈悲的,佛陀时代的佛教是讲民主的。在佛陀一手苦心经营起来的僧团里,佛陀为了大众比丘们,营造了一个相对宽松的、民主的的修学氛围。但是,这种慈悲和民主是有限度的,如果慈悲与民主没有一个合理的限度的,那么就会变成滥慈悲、假民主。因此,当僧团被一些邪知愚见所误导的时候,佛陀会毫不客气地予以呵斥。佛陀默默地听着二位尊者的发言。当舍利弗选择不再争辩,“默然”的时候,佛陀终于说话了——

  

  “乌陀夷!汝说意生天为是色耶?”——意生天到底是属于有色的天界吗?

  

  “是的,世尊。”乌陀夷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世尊此时终于对乌陀夷严加呵斥:“汝愚痴人,盲无有目!以何等故,论甚深阿毗昙?”

  

  佛陀的意思是:乌陀夷,你真是有眼无珠,简直是一个睁眼瞎子!你用什么歪理论,来议论这精深的阿毗昙?

  

  需要说明一下,此处的“阿毗昙”,并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阿毗达摩”,它是指概括性之法。乌陀夷听到佛陀这么一说,他顿时“心怀忧戚,低头默然,失辩无言,如有所思”。但是他心里面是不是真的就认为舍利弗所说的是正确的呢?我想未必,但是面对佛陀的呵斥,作为弟子的他只能选择“默然”,然后静静地恭候着佛陀的开示。

  

  此时佛陀余怒未消,他转脸呵斥起站在一旁的侍者阿难:

  

  “上尊名德长老比丘为他所诘,汝何以故,纵而不捡?汝愚痴人,无有慈心!舍背上尊名德长老。”

  

  我们从这段话中,便可以看出,我们的释迦佛,既有慈悲的一面,也有金刚怒目的一面。当弟子们犯有原则性错误的时候,如果此时不严加管束呵斥,那么将起不到警省的作用。佛陀对阿难说:舍利弗在僧团中是德高望重的长老前辈,你阿难悠闲地站在一旁,简直如同幸灾乐祸一般地看舍利弗的笑话。当舍利弗遭遇责难的时候,你阿难应该挺身而出,坚定地支持舍利弗。而你阿难却任其发展不闻不问,你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慈悲心。你完全背离和抛弃了上尊长老!

  

  的确,当舍利弗的正确观点遭遇到乌陀夷不正确见解的挑战时,而此时大多数比丘又站在乌陀夷的一边,舍利弗是异常孤独的。如果此时阿难勇于出面支持舍利弗,那么局面可能不至于弄得如此尴尬。因为阿难毕竟侍从佛陀多年,他在众比丘中也有相当高的威望。如果此时他替舍利弗说一句公道话,那么情况可能会大不相同。从这个角度上讲,阿难做得不对,应该要接受佛陀的批评。

  

  而这个乌陀夷呢?他在讲堂之上敢于公开与舍利弗叫板,而在佛陀面前,他依旧很顽固地坚持他的错误观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我想,首先,从乌陀夷的思想观点上说,他可能的确不同意舍利弗所说;第二,他可能注意到大众的反应,即大众有倾向并认可于他的意见,因此他才敢在佛陀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固执地明确反对舍利弗的知见,因为当时的确没有一个人支持舍利弗。他看到局势对他有利,于是他胆子就更壮、底气就更足了。

  

  但是令乌陀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佛陀对他的错误观点予以了毫不留情的呵斥;不仅如此,连一向听话温顺的阿难这次也被世尊呵斥了,可见佛陀对这件事情是高度重视的。

  

  佛陀在呵责了乌陀夷和阿难以后,就当着大众比丘的面,把舍利弗的话重申了一遍:“若比丘成就戒,成就定,成就慧者,便于现法出入想知灭定,必有此处。若于现法不得究竟智,身坏命终,过抟食天,生余意生天中,于彼出入想知灭定,必有此处。”佛陀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进入禅室中去静坐,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时众中有一位白净比丘,他与阿难的关系极为要好。这位白净是何来历呢?有的人说他是舍卫城人,在祇园精舍建成时出家——关于他的情况诸经记载得不是很多。其实起先白净比丘也不太赞同乌陀夷的观点,但是大家都保持沉默,他也只得默然。现在见到阿难受到佛陀的呵责,于是就上前劝导安慰。阿难觉得自己很委曲,他对白净比丘说:“是他所为,而我得责。尊者白净!世尊晡时必从禅室出,至比丘众前,敷座而坐,共论此义,尊者白净应答此事。我极惭愧于世尊前及诸梵行。”看来阿难被世尊这么一说,感觉到无颜在佛陀及大众面前抛头露面了,由此看来,阿难是位薄脸皮的人,深知惭愧。

  

  看来阿难对于佛陀的生活规律是很了解的。当晡时到来时,佛陀果然从禅室中出来,到了大众中,敷好座位,然后坐下。其实他将阿难与白净比丘之间的对话都听得真切,于是他就对白净比丘说:“白净!长老比丘拥有几法,才会被广大的修行者们所敬重呢?”

  

  白净比丘听后,就回答说:“世尊!长老比丘如果拥有五法的话,就会被诸梵行者所爱敬尊重的。”接着,白净比丘就所谓的“五法”进行了阐述:

  

  第一,长老比丘能够修习禁戒,守护从解脱,又能善摄威仪礼节,看见细微的罪业,都常怀怖畏,而受持学戒的话,那么,这类守持禁戒的长老比丘,就会被大众所敬重;

  

  第二,长老比丘广学多闻,守持而不忘,而积聚博闻。而他自始至终都能够奉持善法,既深谙佛法的要义,且能够著书立说,对于修行也精进不怠,具足清净,恪守戒条。像这样的对于诸法广学多闻、对于修行毫不倦怠、见解也十分深刻的长老比丘,应该尊重;

  

  第三,如果有长老比丘,他能够很轻易地证得四增上心(即四禅定),而乐居于禅定之中,这样的长老比丘,应该是为我们所崇敬的;

  

  第四,长老比丘修行智慧,观察兴衰之法,对于圣慧都明晓通达,能够看透世间一切苦患,这样的长老,就应该为大众所尊重;

  

  第五,长老比丘若诸漏已尽,不再有任何的结缚,能够证得心解脱与慧解脱,他在当世能够自知自觉自证,能够成就一切善法,而来去自如;他不再受诸有的束缚,了生脱死,超越轮回。这样的比丘,应该为大众比丘所钦敬。

  

  佛陀听后,又问白净比丘:“白净比丘,我且问你,如果长老比丘不具备上述五法的话,那么他凭什么获得大众的爱敬和尊重呢?”

  

  白净回答说:“世尊,如果长老比丘不具备上述所说的五个条件的话,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值得大家的尊重了。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就是一些年长的比丘,他们头发皓白,牙齿脱落,身体已呈老朽之态,走路时都要倚仗着拐杖;他皮肤松驰,面皱如麻,诸根都已衰老不堪……如果年老比丘具备了这些条件,大众比丘也是需要敬重他们的。”

  

  世尊说:“白净比丘,你说得很有道理,事实也正如你所说。”

  

  然后佛陀开始对舍利弗大加赞叹:“白净!可能你还有所不知,舍利弗比丘,已经具备了你在上面所说的五法,因此,大众比丘对他都要敬重有加,不可有半点的轻慢!为什么这么说?理由很简单,因为舍利弗他把此五法都做到了究竟彻底。因此之故,从今天开始,大家要对舍利弗要爱敬尊重!”

  

  听了世尊的话,大众比丘如梦方醒,从此以后对舍利弗是敬重有加,再也没有人轻慢舍利弗尊者了。

  

  我个人认为,这部《成就戒经》,我们需要掌握住几个关键点:

  

  第一,长老比丘的五法;以及五法之外受尊重的特殊情况;

  

  第二,关于舍利弗所持的观点;

  

  第三,关于乌陀夷所持的观点,以及这种观点所显示的一些观点争议;

  

  第四,佛陀对于长老比丘的态度;

  

  第五,佛陀对于舍利弗的赞爱有加;

  

  第六,佛陀对于乌陀夷、阿难的呵责。

  (草就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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