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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心 1993· 1· 16~1993· 1· 31▪P6

  ..续本文上一页国民、表哥许必荣、表弟许必华、和一些侄儿辈的年轻人。

  现在才刚初春,道路两旁的树木依然是光秃秃的枯枝,只有少数的一两枝吐出些许的嫩芽,小溪的河面上仍结着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五光十色,璀灿夺目。从南京到扬州,沿途没有红绿灯,马路很宽畅,也种植许多花草矮丛,几乎可以媲美台湾的高速公路,比我上次回来进步许多,行车也只花两个半小时就抵达,早了半小时。

  回到旧宅之前,路过侄儿春来开的杂货店(个体户),昨天春来就请我顺道去看一看。我曾听别人说,店名是取我的名字,本想如果是真的,今天就去把招牌卸下来,免得丢人现眼,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星海不是星云。其实名字只是个代号假名,当初自己取这个名字,原以为不会跟人家相同,没料到现在什么星云街、星云大厦、星云电脑公司……等等,统统都有了。我以为自己只是小小的星光、小小的一片云而已,并不是什么大星云团,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和尚。我看店内东西很少,便问:“怎么只有这一点点货物?”他们回答:“生意好,被人买走了,还没来得及进货呢﹗”很多人说我像弥勒佛,希望我来了能为他带来鸿运。果不其然,门口一下子聚集了好多人,只是不晓得是来买东西的,还是好奇来看我的?

  因为我老家房子是在村子里面,没有路可以让车子直接到达门口,下车走了约一、二百公尺的路,沿路都有街坊邻居出来打招呼,甚至尾随着,人情味很浓厚;看来有时物质虽然落后些,可是人与人的相处反而愉快、融洽。人生得与失,应该不是单方面可以衡量的﹗走进老家的前院,看到许多青年男女在帮忙捡菜、整理、招待,“是哪里里来的?”我讶异的问,家人不都去南京了吗?“是春来的同事,自动来帮忙的。”我弟国民(春来的父亲)能如此广结善缘,也是我们李家有幸﹗

  随即到住在附近的三位舅舅家中拜访问候。说来也是福气,母亲他们姊弟四人不但全都健在,而且都很健康;母亲九十四岁、大舅八十六岁、二舅八十二岁、三舅七十八岁,加起来已有三百四十岁,这也算是长寿家族了﹗回到家时,来了一位我读私塾的同学––王先生,谈起才知道,他与我同年,都是属兔的。我一直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多少岁?为此曾困扰不已,现在好了,我有证人可以确定自己是属兔,今年六十七岁。

  用过餐,要他们去邀亲人晚上再来相见谈话,从南京跟来的亲人也要他们留下帮忙,其余的人,跟随我再往海安拜访先师的家人。师父上人对我恩重如山,是师父度我出家,才有学佛因缘,因此我对师父的家人就像对我的家人一样。

  沿路都有公安人员照顾,过收费站也不收费,有些地方我们不知道路,警察还会自动指挥方向,我想这都是萧秘书长协调安排的结果,真让他费心不少。从江都到海安的道路正在拓宽,据说再过一段时期就要正式改为快速公路。路旁农村的房子,也从我上次来的茅草屋改建成瓦房,有的甚至是二层、三层的,看来大陆的经济改革确实有很好的成效,因为人民已可享受到具体的成果。在最近一期的《天下》经济杂志报导说,大陆的经济成长率是世界第一的。邓小平先生的“不管黑猫白猫,会捉老鼠的就是好猫。”这种以实务为导向,不为框框所限的开放政策,已为大陆的经济带来一片春天。希望大陆当局也能以这种态度对待宗教,让中国能物质与精神共进,财富与道德齐飞。如此一来,创造一个美丽大中华的前景,则不远矣﹗

  到了先师家中,看过王奶奶和先师的家人后,便到先师 志开上人的坟墓前上香诵经。先师在国民党撤退台湾时,因为是栖霞山的现任住持,对栖霞山有责任,所以留在大陆。他思想开明,积极为常住创设事业,办有栖霞中学、砖瓦厂、农场……等等,可是在文革期间,却因而受到许多的折磨,在文革结束后不到一年便圆寂,过了好多年,才辗转托人回来为他营建了这座坟墓。在去先师家中和坟前时,都有很多乡亲跟随,我们诵经赞颂,他们也都跟着我们合掌称念。结束后我要慧军去分手珠与他们结缘,不到一下子便全分完了。离开前,我跟大家讲了几句话,其中有位老者向我提议,请求我回来这里建座寺院,让大家有地方可以拜佛。又说希望海峡两岸能尽早统一,还告诉我大年初一这里的人都是维持吃素的传统,真是有善根的人﹗

  五时三十分左右回到江都,用过餐后与亲人见面谈话,约五、六十人,我尤其注重年轻人的教育,也愿意在这方面给予他们协助,在我的思想中,唯有教育才能带给他们不变质的财富,带给中国真正新希望。

  会后,慈惠笑我说这哪里里是话家常,等于是讲了一场训话﹗我是个出家人,不说佛法开示说什么呢?结束后,在星光下又匆匆赶回南京。

  一月 二十九日  星期五

  在南京这几天,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就是野菜随便炒炒煮煮,用粗面粉做的水饺,也吃得津津有味。天气零下二度、三度也不觉得冷;在台湾有时并没有这么冷,但却要穿毛线衣,甚至还有人要围围巾、戴帽子,才能御寒,说来也奇怪,我在南京竟然毫无冷意。慈庄他们都认为是我“故乡情”太热的缘故,其实,我自己以为应该是因为生长在此地,所以体质和口味都比较适应的关系。所以佛门常常用“回故乡”,比喻寻得本来面目,真是有道理。

  这几天的早餐实在非常丰盛,原为糖尿病不宜多吃的稀饭、油条、甜点等,也稍微开放,多吃了一份。慈惠还说这样可口的早餐,一定让人整天都很有精神。在佛光山我也曾规定,如果因工作熬夜,可以不上早殿,但不可不起来用早餐。我认为这是维持身体健康、生活正常很大的关键;另外我想现代人身体健康和耐力不及古人,可能与早餐不正常有关系。粥有十利,希望典座的人应该将早点尽量做得合大家的喜爱。我问了价钱,一间雅室,五人用餐,有三位服务员侍候,只要一百元一桌,看来并不贵。我要了一份菜单,提供给大家参考。

  每天除了都有豆浆、油条和稀饭之外,另有––

  第一天是:芹菜干丝、拌山野菜、泡菜、腐乳、素菜水饺、香打麦场、什锦素炒面、芥茉小包。

  第二天是:螺丝酱菜、香菜拌酸菜、脆桃仁、芝麻菜心、素菜小包、玉兰饼、酒酿元宵、雪菜猫耳朵。

  第三天是:菜拌腐竹、花生拌苔菜、什锦酱菜、冬菇、豆茸煎饼、素菜蒸饺、菌油面、芝麻糖元宵、香打麦场。

  几天的菜色都没有重覆,第二次香打麦场是特地点的,虽是如此,他们还是把材料由黑芝麻换成白芝麻,使得相同的东西仍有不同的风味。

  用餐过后,慈庄和慧军负责去联络和整理行李,萧秘书长和慈惠则陪我去与朴老会谈。

  朴老最关心的问题便是佛教人才的培育,他曾在上海佛协讲话:“佛教最重要有三件事:第一培育人才、第二培育人才、第三还是培育人才。”而我也一样最重视佛教人才的教育。我建议首先应为佛学院毕业学生谋出路,有了好的出路,才能招到素质好的学生并留住人才。大陆佛学院毕业生出路,我建议––

  1.派到全国各地,甚至国外弘法,担任布教师。

  2.派到全国,尤其边疆地区做佛教的田野调查研究。

  3.到各地做佛教音乐采风和调查研究。

  4.投入各地佛教会和寺院做行政管理工作。

  5.担任佛教文化名胜地区的特别导游。

  6.整理佛教文献,从事佛教典籍出版。

  7.由佛协在各困苦地区,办理社会性的义校,派毕业生来教学。

  8.在各寺院兴办短期佛学班,或其它事业。

  在佛学院的教学上,我则建议须采分科教育;现在是一个高度专业化和系统化的多元社会,如果不从专业人才的培养着手,未来恐怕很难和社会竞争,尤其现代的弘法应用和行政管理,更是不可少。

  进一步兴办社会性的佛教综合大学,也有其必要。如果在文化和旅游事业上能有作为,不但可以弘法利生,也可以在经济上支助佛教的发展。

  佛光山在文化方面,除了已进行的《中国佛教经典宝藏》一百三十二册和大陆版《佛光大辞典》以外,很想积极举办“海峡两岸佛教学术会议”,双方并同意由(北京)中国佛教研究所和佛光山文教基金会合办。朴老更是将自己主编的《西安佛教彩塑》、《佛教嘉言录》和《俗语法源》等三本书授权给佛光出版社在台湾发行。朴老还特地说明,《俗语法源》一书,就是将一般用语中与佛教有关的,把它举例编辑出来,结果他发现:如果中国人不承认佛教、不用佛教用语的话,几乎是开不了口。例如“手续”的来源是密宗、“安定”是禅宗、“开示”是一般佛教、“缘分”是基本佛法。

  在国际佛教上,我建议朴老出来登高一呼,号召成立“世界佛教总会”,因为世界的佛教徒以中国最多,且中国是最大的佛教国家。目前的“世佛会”也是当初太虚大师促成的。

  最后我提出两点做为这次会谈的总结––

  1.志在国家统一,行在佛教复兴。

  2.教育和文化是佛教的生命。

  朴老都非常同意,并当场要萧秘书长安排会议讨论,如何落实以上的意见,同时亲自挥毫,题了两首诗纪念此次的见面。其诗如下––

  “大孝终身慕父母,深悲历劫利群生;

  西来祖意云何是?无尽天涯赤子心。

  一时千载莫非缘,法炬同擎照海天,

  自勉与公坚此愿,庄严国土万年安。

  星云大师来金陵省母,余藉缘南下与师相见,共叙昔年“千载一时,一时千载”之悟,相视而笑。得诗二首,奉乞印可。

  癸酉人曰 赵朴初”

  朴老一生奉献佛教,没有一时或忘;最初任上海佛教会秘书,接着担任上海佛教会会长,中国佛教协会秘书长、副会长,及目前的会长,领导中国佛教步上复兴之路。诚如明阳老和尚所说:“朴老是菩萨转世的大德长者”。

  一月 三十日  星期六

  金陵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我弱冠之前,半分岁月,十年…

《平常心 1993· 1· 16~1993· 1· 31》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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