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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意自在 第三节 事事无碍与性具善恶(2)▪P6

  ..续本文上一页“想阴十魔”为例来说,《楞严经》云:“阿难,彼善男子(承前)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圆明,锐其精思,贪求善巧……”《楞严文句》释云:“受阴虚妙者:谓于观行位中了知受阴本如来藏,不发十种魔事,或虽发而觉悟不惑,故云不遭邪虑也。本以圆解而修圆定,今既不遭受阴中之邪虑,则将转有漏受成无漏之正受,故云圆定发明也。夫圆定既得发明,只须如法精进,从观行三昧策入相似分真究竟三昧,则有何善巧之不得,有何法界之不历(中略)有何常住之不获?而乃忽生心爱,著意贪求,譬如鳞角未成辄思飞跃,羽毛未备便拟抟扶,学未优而求仕,丹未成而先服,其可乎哉?故知招魔成堕,皆是自心妄想为咎耳!”在“贪求善巧”下,还有“贪求经历”、“贪求契合”乃至“贪求永岁”等,共计十种妄想。经文最后总结道:“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想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妄想引发魔事,劣见引发妄想,所以推到头,招魔成堕的祸根乃是解不真、悟不彻也。那么,密宗在悟解方面怎样呢?毋庸置疑,现空双运等净无二实相正见抉显的是最极了义的法界本面,应成大空性对一切妄想邪执均作了平等遮遣,光明如来藏则揭示了阴界入的真实法性。著相贪求,不仅不是密宗努力的方向,反而恰恰是密宗不遗余力地破除的对象。所以就胜义实相而论,密宗与彼等魔事不存在任何必然联系。

   既然“除诸法实相,其余一切皆是魔事”,那么直接安住离戏实相本面而令有聚自解脱的大乘妙行,不但清净无垢,还显然是最极了义的破魔妙法。《首楞严三昧经》云:“尔时天女以无怯心语恶魔言:汝勿大愁,我等今者不出汝界。所以者何?魔界如即是佛界如,魔界如佛界如不二不别,我等不离是如。魔界相即是佛界相,魔界法佛界法不二不别,我等于此法相不出不过。魔界无有定法可示,佛界亦无定法可示,魔界佛界不二不别,我等于此法相不出不过。是故当知,一切诸法无有决定,无决定故无有眷属,无非眷属。”《摩诃止观》云:“修者,若四大违返则先修病患,若四分增多则先修烦恼,如是一一随强者先修。法者,眼耳鼻舌阴入界等,皆是寂静门,亦是法界,何须舍此就彼。出宝箧经(云云)。当知法界外更无复有法而为次第也,烦恼即法界。如无行经云:贪欲即是道。净名云:行于非道通达佛道。佛道既通无复次第也。……魔事为法界者,首楞严(三昧经)云:魔界如佛界如,一如无二如。实际中尚不见佛,况见有魔耶?”《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云:“三明破魔法者,当用三法除却魔罪:一者了知所见闻觉知皆无所有,不受不著,亦不忧戚,亦不分别,彼即不现;二者但反观能见闻觉知之心,不见生处,何所恼乱,如是观时,不受不分别,便自谢灭。三者若作此观,不即去者,但当正念勿生惧想,不著躯命正心不动,知魔界如即是佛界如,魔界如佛界如一如无二如,于魔界无所舍,于佛界无所取,即佛法现前,魔自退散。既不见去来,亦不忧喜,尔时岂为魔所恼?”《维摩经略疏》(智者大师述,湛然大师辑)云:“此中明入佛法门。但诸佛现国垢净不同,为令众生得入佛慧,若众生应见善法威仪进止安详光相尊特入者,即为现之,宜用恶入者,现为四恶烦恼而令得入。如华严云女人示贪欲法门。若凡夫人为此堕落,善财一触即悟无量百千法门,此则是示欲魔入佛慧。如善财见满足王行如幻法门,忿咤杀无量人,因是得悟,即是因恚魔得入。如见婆罗门投岩赴火,放身一去佛法现前,即是用痴魔入佛慧。从此三毒起等分,四分生八万四千尘劳诸使众生入佛慧。”《四明尊者教行录》云:“佛之与魔,相去几何?邪之与正,有何欠剩?良由本理具魔佛性,不二而一,二而不二,随缘发现,成佛成魔。性既本融,修岂能异?故圆实教称性而谈,魔界如佛界如,一如无二如。故得云:魔外无佛佛外无魔。亦是一魔一切魔,一佛一切佛,俱称法界,皆一体遍周,故悉得称王,皆诸法朝会故。若于魔佛,起胜劣心,自是邪思,殊非正观。然魔法本妙,如富豪家满中七宝,而凡夫生盲转动挂碍,为宝所伤;二乘热病,见是鬼虎龙蛇,怖故逃避。渐修菩萨,犹如夜视,见不了了。唯圆顿行者,从初决定见是七宝,而自在用,唯佛无碍故。……以圆不自圆,乃偏邪诸法,一一皆圆也。……如华严胜热婆罗门投火化人,则全用外道之行。和须蜜多女,染欲摄生,则全用魔罗之法。若非深住魔外法界,安能令无量人得证三昧?乃是行于非道,通达佛道也。”太虚大师《佛理要略》云:“例如密宗,也不过发挥此法法皆大总持之妙用;欲界特盛之贪莫过淫欲,最重之恶莫过忿杀,——欲界魔所恃以害修行人的极凶工具亦莫过淫杀,而无上密宗即以淫杀为大修行法,则魔失其恃而即魔成佛矣。最狠毒之鬼亦成近卫,最污秽之物亦成上供,可谓极乎烦恼即菩提之能事。”

   由是可知,称性而谈称性而修的密宗圣行,可谓将大乘圆教精神发挥到了极致。若非洞晓万法均为平等实相之幻现游舞,焉能做到如此圆活自在,魔来魔斩,佛来佛斩?在此之外,难道还有更加了义的破魔法门吗?无视大乘实相的不思议妙用,唯在字面上进行简单的联想、比对,真是何其颠倒也!

   《楞严经》讲过圆解、圆修(如来密因、修证了义)之后,接着宣讲的持戒、诵咒、立坛、辨魔等,均是大乘见修的辅助法行。如来对此等菩萨万行的开演,源自阿难的示问:“世尊,此诸众生去佛渐远,邪师说法如恒河沙。欲摄其心入三摩地,云何令其安立道场远诸魔事,于菩提心得无退屈?”很明显,安立道场、远诸魔事、深入菩提这几个目的,在金刚密乘中都顺利实现了。至于三如来藏之圆解,即根识而悟入圆通实性的圆修,更是属于密宗的基本教义。所以说,拿《楞严经》来“破”密宗,就像拿水来灭水、火来灭火一样,只能适得其反!

   从现实中看,藏地密宗学人(特别是出家僧人)绝大多数均修学解脱道,认真持戒,僧纪严明,如是既做到了精修密法,同时又完全遵循着《楞严经》“清净明诲”的慈训。不要说比丘,甚至沙弥都受着严格的教育和管制,贪淫等自相烦恼无有抬头之时。如《沙弥五十颂》(龙树菩萨造)云:“所谓贪为障,此是佛所说。声称不障碍,沙弥莫愚说。倘若仍言说,当断其僧财,摈出经堂外,尔后如尸体。”说说都不行,更何况随便去做呢?故此显密圆融、见行无碍,遂成为藏传佛教的显著特色。若欲公正、全面地考察藏传佛教,就既要看到她在实相证境方面的非凡成就,同时也应对其实际行持中的主流风范给予足够重视。就像汉地大乘僧众千余年来认真持守小乘别解脱戒,以及了达大乘逆行和无上圆戒的台、贤、禅等诸宗学人的主流行持无可厚非一样,藏传佛教的解脱道和方便道、实相妙境和严谨行持,也不存在想像中的矛盾。

   佛教中出现下述现象是很正常的:某部佛经高度强调的内容,在别处得到升华和超越;或者同一经中,有时讲胜义,有时讲世俗,有时讲无相离戏的了义法,有时讲暂不舍分别相执的基础要点;乃至同一教派内,也存在不同层次的修法和行为规范……众生的根性、意乐实在太繁多了,佛教的智慧和方便也实在太奇妙、太丰富了,因而谁都不能执一而终。作为一名佛教徒必须明白,法门的高下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关键是首先认清自己的程度、根性和身份,再行定夺。只要能帮助自己有效寂灭自相烦恼,稳固和增上证境,哪怕有相的戒律,勤作的修行,也是很好的。反之,看似有些见解和境界,但若对调伏相续、对治烦恼作用不大,那么除了采取谨慎低调的行为,别无选择。只有不离大乘实相正见和二谛圆融精神,作出正确的法义定位和自我定位,才能少犯错误,少走弯路。

   如果固执先入之见,对权实、本迹、了不了义、密意和意趣等要点茫然无知,就难免触处成碍了。《竹窗随笔》讲到这个问题:“看经须是周遍广博,方得融贯,不致偏执。盖经有此处建立,彼处扫荡,此处扫荡,彼处建立,随时逐机,无定法故。假使只看楞严,见势至不入圆通,而不广览称赞净土诸经,便谓念佛法门不足尚矣!只看达磨对梁帝语,见功德不在作福,而不广览六度万行诸经,便谓有为福德皆可废矣!反而观之,执净土非禅宗,执有为非无为,亦复如是。喻如读医书不广者,但见治寒用桂附而斥芩连,治虚用参芪而斥枳朴,不知芩连枳朴亦有时当用,而桂附参芪亦有时当斥也。是故执医之一方者误色身,执经之一义者误慧命。”故知大乘法如珠走盘,从来便无定法可得。实执结心之人,怎能不手足无措眼花缭乱呢?

   倘若尚未领悟空灵无碍的胜义实相和大乘精神,那就没必要从枝末皮相上找密宗的麻烦,同时展示自己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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