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意自在 第四节 浅谈降伏
降伏,是常与双运相提并论的密宗禁行,也是谤密者借以表达自己冲动情绪的热点之一,因此有必要略加辨析。
一提起降伏(或诛法),不少人脑海中立即会浮现出一幕幕猛咒杀伐、凄厉凶残的可怕画面,很难将之与如来正法产生联系。的确,在常规观念中,佛法和佛教徒,理所当然是慈悲、祥和、非暴力的象征。一旦在直观上与这些基本特征产生出入,那么不管其内在精神如何,大概总非外道邪法莫属吧!
然而,这实在是个误解。
就像对双运法的赞扬不影响密宗严斥自相的贪欲烦恼一样,降伏法受到重视,也不影响藏密祖师强调业因果和慈悲心的意义。如《大圆满前行引导文》云:
“在十种不善业当中,要数杀生和邪见这两种罪业最为严重,如云:“杀生之上无他罪,十不善中邪见重。”
除了地狱众生以外,谁都贪生怕死,而且每个有情最为珍爱的莫过于自己的生命,因此杀生也是罪大恶极,杀害一个众生需要偿还五百次命债。此外,《念住经》中说:杀害一个众生需要在地狱中住一个中劫。
尤其是依靠塑佛像、印佛经、建佛塔等善举为借口而造杀生等恶业,罪恶更为严重。帕单巴尊者说:“依恶建造三宝像,将被后世风吹走。”
有些人自以为把上师、僧众迎请到家中以宰杀众生的荤腥血肉供养他们是在行善,实际上这种做法必将使一切施主、福田的相续都染上杀生的罪过,施主供养食物成了不清净的供养,对于福田来说也已成了邪命养活,这种罪业远远超过了所行的善事。除非是有起死回生能力的圣者,一般人相续没有不被杀生罪业染污的可能,上师们这样做也一定会危及自己的寿命与事业。因此,除非的的确确能够将所杀众生的神识超度到极乐世界,否则必须竭尽全力断除杀生这一恶业。”
“有些人振振有词地说,所谓的依教之血肉供养,必须遵照密宗续部论典中所说而实行。那么,到底密宗经典中是怎么说的呢?“五肉五甘露,饮食外会供”,意思是说,作为密宗誓言物的人肉、马肉、狗肉等五肉,并不是为了食用而宰杀、而是作为供品摆放的无罪五肉,这才是“依教之血肉供养”。否则,被净秽分别所束缚,认为人肉、狗肉等是肮脏的东西或者低劣之物,为了食用而刚刚杀的、香香的、肥肥的肉是干净的,就像“所受五种三昧耶,视净为秽行放逸”中所说的“视净为秽”,因此与所受的三昧耶戒相违。虽然是五种净肉,但是除了能将饮食变成甘露的人或在寂静处修持成就的时候以外,如果贪著肉的美味而到村落里肆无忌惮地去吃,那么就称为“所受誓言行放逸”,完全违背三昧耶戒。
所谓的清净肉类,是指以自己的业力自然而死或者因病而亡等等情况下的肉,并不是为了食用而宰杀的肉,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众生因为自己的业力衰老、命终或者因病而死亡的肉。否则,就像无等塔波仁波切所说:将刚杀的温热血肉摆放在坛城中,那么一切智慧尊者都会昏厥过去。他又亲口这样形容道:“此外,如果迎请智慧尊者以后,用刚刚宰杀的血肉对他供养,就如同在母亲面前杀了她的儿子一样。”比方说,请一位母亲作客,将她被杀的儿子的肉放在她面前,我们可想而知,那位母亲会不会欢喜?同样,一切佛菩萨对所有众生就像独生子的母亲一样满怀慈爱地关照垂念,杀害任何一个被恶业所转、无有思维的旁生后作血肉供养,诸佛不可能欢喜。如寂天菩萨说:“遍身着火者,与欲乐不生,若伤诸有情,云何悦诸佛?”
当自己一边享用新杀众生的血肉,一边供血供肉,祈祷护法神等等的时候,那些智慧天尊,护持佛教的护法神全部是菩萨勇士,所以他们不仅不会享用这些犹如摆在屠夫面前一样的血肉,而且也不会近前一步。相反,那些喜爱温热血肉、恒时精勤于损害众生之恶业、黑法方面的大力鬼神却会聚集在那里享受他们血肉供品。而且这些鬼神也会时时跟着那些念诵血肉仪轨的人,偶尔倒是提供些微乎其微的顺缘,但是常常就是损害众生,使他们突然生病、骤然着魔。这时候,那些人又来念血肉仪轨、做血肉供养,鬼神似乎又会给些暂时性的帮助,就这样,做血肉供养的人和鬼神互帮互助,形影不离,鬼神如同罗刹放哨一样整天怀着贪食、贪财、贪利的心态到处游游荡荡,而做血肉仪轨的人则因为鬼使神差而使以往具有的出离心、厌离心、清净心、信心以及正法的光明一并遮蔽,即便佛在空中飞行也不起信心,哪怕掏出众生的肠子也丝毫不生悲心,就像恶业的罗刹奔赴战场一样,面红耳赤、怒气冲冲、性情粗暴、勾心斗角。依靠鬼神相助,他们认为咒力不凡、具有加持而心生傲慢,这些人死后只能是如投石般立即堕入地狱,或者以恶业转生为凶狠鬼神的眷属,肆意弑杀众生,或者投生为鹞鹰、豺狼等旁生。
从前,为了法王赤松德赞龙体安康而举行福寿法事,苯波教徒们大兴血肉供养,当时邬金第二佛莲花生大士、大智者布玛莫扎以及大堪布菩提萨埵等诸位大译师看到苯波教的彩盘(苯波教禳灾送祟时作为牺牲物品的彩线花盘),心里十分不悦,他们说:“一教不应有二师,一法不应有二规,苯波教旨不合法,并非共同寻常罪,若尔我等返故里。”所有的班智达不谋而合、不约而同,国王祈请他们讲法也不传讲,宴请他们也不受用。”
大恩金刚上师法王如意宝在《窍诀宝藏海》中谆谆教诲道:
“我们应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亡,但何时死亡却不知道,并且死后自己也肯定会跟随着业力而去。所以此生获得难得人身之际,我们就不能停留在口头上,而应该在实际行为中,一心一意地修持正法,并且所修的法也应非常纯净,使之免于世间八法的污染。
如我一般鲁莽愚痴的人们,心里面本来存在着一个恶心,但在外表却依靠和借口密宗里高高的见解和深深的行为,这样来念猛咒作降伏法就不但没有利益,反而会对自己有莫大的损害。
伏藏大师列绕朗巴的一个伏藏法中曾这么讲过:“本来修金刚橛的时候不一定需要进行降伏,因为所谓的降伏法,是真正有能力的瑜伽士,看到恶业众生时,对之进行超度的一种方便方法。”所以行持密宗的这些降伏法需要具备一定的能力,并不一定每一个人都要修。
我们不能随便信口开河给别人说这里有某某魔,然后需要修一个降伏法。但现在末法时代确实有这种不良情况,有人说是你们寺院里某个人死了就变成了某某魔鬼或天魔,还有一些人说是我已经看见山上有魔鬼,山下也有魔鬼,我们必须要念一个降伏法,如此等等,皆是世间上的一种民间传说,这种传说并不究竟。
有些人在自己内心着魔或是破戒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也可能会胡说八道,但这种说法对佛教有很大的危害性,所以自己没有亲自看见就千万不要乱说,应该对因果作详详细细的取舍,切切不能言说种种非法邪说,长此下去则整个世界就会遍满众多的恶人,他们会欺骗无数善良的人们,其结果对个人和佛法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既然密宗对业因果和慈悲心如此重视,那么表面上似成相违的降伏法,想来就很有些名堂,值得认真探析一番了。
佛陀早说过,大乘学人应当“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智不依识。”事实上,对密宗降伏法随意诋毁的人,已经完全违背了上述准则。首先,他们的敌意在很大程度上源自个人的主观臆测,缺乏教法依据。世间学者的所谓学术研究,也对他们施加了影响,但如所周知,世间佛教学术研究者们大多毫无宗教信仰,且深受实执分别心束缚,三学功德付之阙如,不过是玩点皮相上的文字游戏而已。如是完全从凡夫人的思维定势和平庸经验出发,怎能真正理解密宗和降伏法呢?其次,浅薄、弱智等先天局限性早已夺走谤密者静心研习大乘显密法义的可能,因此,除了抓起“降伏”、“诛灭”等字眼,赶紧与世俗的迫害、杀戮划上等号,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呢?这一点是如此的明显,以致无须赘述。再者,用来反对降伏法的理由,基本都出自不了义的权乘教法,对于大乘了义经论中推赞降伏的大量精妙教言,谤密者则故意视而不见,装聋作哑。所以非仅学识浅陋,在道德人格上,密宗的挑衅者们也存在着十分严重的缺陷。末了还须指出,一切对密宗降伏法的指责,无不是建立在凡夫分别识基础上的。我们知道,有漏心识的能力和适用范围十分有限,稍涉及深层境界,它就无能为力了。了义降伏法对分别心的诛灭,之所以让萧平实感到不可理喻,就是这个原因。
反观密宗降伏法,则深契四依之理。
其一,降伏法是大乘佛法明确宣说、高度赞叹,并且有着很大现实必要的法门。《大般涅槃经》云:“善男子,譬如父母唯有一子,爱之甚重,犯官宪制,是时父母以怖畏故若摈若杀,虽复摈杀无有恶心。菩萨摩诃萨为护正法亦复如是,若有众生谤大乘者,即以鞭挞苦加治之,或夺其命,欲令改往遵修善法。菩萨常当作是思惟:以何因缘能令众生发起信心,随其方便要当为之。”《瑜伽师地论》云:“谓如菩萨见劫盗贼为贪财故欲杀多生,或复欲害大德声闻独觉菩萨,或复欲造多无间业,见是事已发心思惟:我若断彼恶众生命,(自)堕那落迦;如其不断,(彼)无间业成当受大苦。我宁杀彼堕那落迦,终不令其受无间苦。如是菩萨意乐思惟,于彼众生或以善心或无记心,知此事已为当来故,深生惭愧,以怜愍心而断彼命,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违犯生多功德。”
其二,大乘佛教中“降伏”、“诛杀”的本意,是中止恶性众生持续造作深重罪业的程序,并将其神识超度到善趣或清净佛剎(事杀),更深一步讲,是断除学人心中的分别妄想(理杀)。如《金光明经文句》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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