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此喻释彼彼空相也。旧注:鹿子人名也,其母即毗舍佉优婆夷,深重三宝,造立精舍,安止比丘。于中不畜象马等,以无象马,故言空。而堂与比丘,及余处象马,俱未尝空也。……
是名一切法自相,彼于彼无彼,是名彼彼空。
◎记曰:此法合也。唐译云:诸法自共相,彼彼求不可得,是故说名彼彼空。以外道不达诸法性空,但妄计推度如此。””
仅仅说于彼“第八识”无彼“三界内具有物质的形色”等,是否就是大乘的空义呢?显然不是。根据佛经和憨山大师的注释可知,唯计某法之上没有别的法,“则谓之空”,乃是应当远离的邪见空。因为这一始终回避直接抉择所观察对象的离戏自性的粗劣他空见,对于学人遮遣有关实执来说,没有任何现实意义。
《楞伽阿跋多罗宝经注解》让问题更加明朗化:
“彼彼空者,正谓外道所计之空,对此言之但空于彼而不空此,故云于彼无彼空。……非舍以下,总斥外道邪计之空,谓其纵能空舍比丘,而不能空其二者之性,纵以是处无象马为空而余处非无,是则能所彼此宛然何空之有?是名一切法下,结斥之词,初彼字指外道,但于彼无彼,而不能无此。又言七种空内而彼彼空最粗者,是外道之邪计,故诫学者深当远离也。”
对“此”鹿母经堂(第八识)言之,但空于“彼”象马(“三界内具有物质的形色”),而不空“此”鹿母经堂(第八识),这就是彼彼空的典型思维模式。这种粗劣的他空见丝毫未触及问题的实质,“不能空其二者之性”便不能舍离二者之执,不能超离凡夫分别心。只有抉择自性空义,才能令学人舍弃对似现之二取的实执,断除无明烦恼。是故,憨山大师一语破的:“而堂与比丘,及余处象马,俱未尝空也。”
如果仅知于此“阿赖耶识”上,无有彼“三界内具有物质的形色”,便可谓证得大乘空义的话,那么知道于此“马(牛)”身上,无有彼“牛(马)”存在,或者于此“瓶”中,无有彼“水”存在,岂不皆可谓证得大乘空义了?大乘空义真就这么简单吗?《定解宝灯论新月释》不这样认为:
“牦牛非马人皆知,现量目睹牦牛现,
为何诸大尊者说,证悟此义极希奇?
牦牛上无马的存在谁都知道,牦牛的显现现量可见,如果说牦牛的显现与马的空(即牦牛上无马)即是无二的大双运,那教主释迦牟尼佛及龙树菩萨等大德们为什么还要赞叹它的甚深与希有?
而佛陀成佛后,正是因为双运境界太深,众生无法了达,故才叹言:“止!止!吾法妙难思。”而接连四十九天没有传法。龙树菩萨对这种双运也赞叹说:“知此诸法空性已,一切业果依缘起,希有又此极希有,希奇又此极希奇。”
……如果这就是究竟的无二大双运,则凡夫中除了盲人之外,只要有眼识和分别心的人,甚至放牛娃都现见了无二的双运。这样一来,就没有了智者与愚者的差别,不需要赞叹空性的希有不可思议,因为谁都能轻易见到,更不需要广积福慧资粮,精勤闻思修行了。
无二大双运之所以是希有法,是因为不灭显现,正在显现之时,外、内、中、上、下都不存在,远离了四边八戏,也正是在这空性中,假立的世俗因缘集聚了,它就有显现。说没有,它能显,说有,它又是空性,这境界远远超出分别心所能了达的范围,因此才说它是希有法。
讲真正了义的般若时,轮回也好,涅槃也好,本身当下都是空性,堪忍的法在二谛中都不存在。”
在“彼彼空”窠臼中忍受正理打击的萧氏师徒,非但对自己的错误浑然不觉,反而得意忘形沾沾自喜。萧平实《楞伽经详解》云:“如何是彼彼空?此谓于彼处无彼法,故名为空,即名彼彼空。譬如鹿野苑之鹿母鹿子所住舍中,无象马牛羊等,然其中仍有比丘众人住于其内;而说彼鹿子母舍空,并非没有鹿子母舍,非说鹿子母舍之舍性不存在,亦非没有比丘众住于其中,非说比丘众之体性不存在,非说鹿子母舍之外无有象马等;这就是一切法之自相——彼法于彼处无彼法;如此所说之空,名为彼彼空。
换言之,彼彼空者,谓彼法于彼处无,非于余处无,亦非彼处无他法;不知此理,而言彼法无,即堕彼彼空。譬如佛说阴界入空,非谓阴界入所在之处无有实相不坏法性如来藏识;如鹿子母舍无象马牛羊,非无比丘众,实相亦尔,阴界入无不坏之法,而阴界入处非无法性如来藏识;若人不知此理,错解佛说二乘法义,错解般若空义,以为佛说阴界入空者即是一切法空——悉皆缘起性空,无有真实法性如来藏;是则斯人堕于彼彼空中。”
《真假邪说》云:“佛告诉大慧菩萨:“譬如说鹿野苑里的鹿母鹿子所住的屋舍中,没有象马牛羊等动物的存在,而住有比丘,如果有人认为因为鹿舍是空屋,没有马牛羊,就说这里一切是空,没有东西,连鹿舍的存在也否定掉了。如是言论忽略鹿舍本身的存在,不知道此处虽然没有象马牛羊等动物的存在,然而别处有象马牛羊等的动物存在啊!此处也有比丘住在这里啊!这些事物并不是没有啊!如果有人依据这种逻辑,因为看到一法是性空,就拨一切法的自性是空,如是言论落入彼彼空的邪见中,这是对空性误解的建立见中最粗糙的恶见,佛教学人应当要远离此种的恶见。”
在这一段《楞伽经》文中,佛所破斥的彼彼空论者,正是指密教缘起性空论者的恶见,也就是索达吉所认同的恶见。此谓西藏密宗黄教的中观应成派,观察到一切法缘起性空,然后就拨一切法的自性都是空,都无常住独存的自体性,把本来自在清净涅槃的第八识如来藏阿赖耶识,也拨为不存在的法,不知虽然一切法是缘起性空,然而在一切法性空中,自有法界空性存住;密教祖师因为不知此密意,故落入佛所破斥的彼彼空见中。”
彼彼空是自空见,还是(低劣的)他空见,前文已讲得很清楚了。萧张师徒颠三倒四的话语,让人不知所云。
彼彼空这一粗劣他空见,不但与应成派无干,反而早被应成派破得体无完肤。萧张师徒既昧于现空双运的实相正见,又没读懂彼彼空的真实含义,仅仅见到彼彼空最为粗劣、受佛诃责,便赶紧把这顶帽子往别人头上戴,哪曾想自家“非有非无”的“神我阿赖耶识”,早就心急火燎地投入彼彼空的怀抱了。
若欲遣除对轮涅万法的实有耽执悟入离戏法界,就必须直截了当地抉择一切法的自性空,这是自空中观反复强调的见修关要。耍上一套花拳绣腿兜来绕去走不少过场,却死活不拿心底根深蒂固的实执分别念开刀,反替之百般辩护,真不知是何道理?
《破除邪说论》不客气地击中了萧氏邪说的要害:
“不过萧先生却似乎不这样认为,在其所著的《狂密与真密》一书中,先生即如是论述道:“当知一切有情所知之心及觉知性,皆不能外于名色而独存;能外于名色及一切法而独自存在之心,唯有第八识如来藏(此识于凡夫及解脱道之有学位中名为阿赖耶识,无学位中改名为第九识异熟识,佛地改名为第十识无垢识,亦名真如。未至佛地之前一切位中总名如来藏)可以离于一切法而单独存在,其余一切识皆不能外于诸法而单独存在。”
且不说在这几句话及先生的所有著作中一犯再犯的将如来藏不加任何区分地等同于阿赖耶识这类错误,单就其认定如来藏或阿赖耶识可离于一切法而单独存在这一观点即可看出:萧先生显然坚定地认为如来藏或阿赖耶是实有的,因只有实有法才谈得上不观待一切因缘。如果我们没有歪曲平实先生原意的话,则以下结论的推出当属必然之结果:这种将如来藏或阿赖耶识当成不依赖于任何外在之法的实有存在,与外道所谓的常有不变的“神我”实无丝毫本质差别!尽管先生拼尽全力、毫不“嘴”软地痛斥别宗,特别是密宗的某些宗派为常见外道,奈何自己的观点却真正与常见外道不谋而合,这多多少少会让人产生一种看某些人自扇其脸的感觉。执著了如来藏或阿赖耶的实有,然后再来大谈中道,这无论如何都有点自相矛盾的味道。因所谓中道必须破除一切边执,牢牢执著如来藏的实有之人,又怎可能了知诸佛菩萨宣讲中道的密意?虽说在《邪见与佛法》中,先生曾恳请诸方大德“莫因愚之举陈【如来藏实有】,便责愚为【执著如来藏】,愚意乃在辨正此第八识实有,教化佛门中之断灭论者回心,纯为佛教正法著眼,无著可言。”但我们还是要责其执著如来藏,因只要承认法界中有不空的成实法,对此法的执著便决定无法消除。既如此,中道又从何谈起?只有破除了一切法的实有,包括如来藏或阿赖耶识的本体实有,中道才有可能现前——如果说中道有密意的话,恐怕这才是它本具的密意。若非如是,则以上经论应在破除了一切法的成实性之后,再来安立阿赖耶识、如来藏的成实性,如此方才符合他本人对龙树菩萨密意的“挖掘”——“龙树此偈乃阐释大乘般若空性,非谓五阴及诸现象界之空相;乃谓如来藏之中道空,非谓二乘法中缘起缘灭之空相。真实中道观者真如佛性也,……以此智慧而断遍计执性。于一切缘起缘灭之依他起性中,证得如来藏之非有非无中道空性——圆成实性;方符龙树此偈本旨、真实证验中观,不堕二乘无常法中,……”不过,不论是般若经还是龙树论,在破析了万法实有、建立了真实中道之后,都没有再提出过存在一个不空的阿赖耶识或如来藏的观点。顺带说一句,看来先生始终不解佛陀于第三转法/轮期间所安立的如来藏之“有”,与第二转法/轮期间所破除的万法之“有”到底有何区别,一如先生笼统地将如来藏与阿赖耶识划上等号一样。
《第五章 现空双运 第四节 与萧张先生商榷(1)》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