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之谓乎?昔上古神人,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游乎四海之外,使物不疪疠而年榖熟,即儒传之无怀葛天,而释教所谓梵仙也。夏商以上,神灵鬼物之事,显著甚多;周穆之日,化人乃来,遗像于石;至秦世复见,由余识焉。故颜渊不饮酒,不茹荤,孔子谓祭祀之斋,非心斋。庄子: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施于人而不不忘,非天布也,即不住相布施之义。而隐几丧偶,偕来忘我,鱼乐蝶梦之类,直是不语禅机,指头参话,与柱拂举棓何异?然则孔孟以前,曷常无释教哉?若汉明求像,白马西来,特流通贝文之始耳。今观四十二章经曰:人事天地鬼神,不如孝其二亲,二亲最神。又曰:六情已具,生中国难;奉佛道,值有道之君难,其理初不悖忠孝。迨魏晋以还,崇奉既广,其徒不纯,不能阐扬大道,专以因果报应,供养布施,恫憩人主,聚敛财宝;至唐世益甚,于是姚元之有外求之论,韩昌黎有迎骨之谏,要亦正教中刮磨淘汰之助矣。特其附会孔孟,指斥异端,不能无文士之习焉;而后之腐儒,遂相牵引以为扶翼道学之盟主。
嗟乎!夫所谓道学者,岂有外于明心见性哉?今即金刚一经言之,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喜怒哀乐之未发也。一切众生,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即欲立欲达我道一以贯之也。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致知止善之学也。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即天命之性也。实无我法,无法可说,即率性之道也。闻是章句,受持读诵,为人解说,即修道之教也。如如不动,即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也。非相之相,即易之无极;而不住相,即乾元用九之用也。种种福德果报,即祯祥妖孽之理,与汤诰福善祸淫,洪范休征咎征也。故屠纬真曰:儒与仙佛,其理实一,而造用成就,微有不同。予谓究竟亦无不同也。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此实究竟之理,而性与天道,特罕言之。盖可以心得而不可以言传,非鄙薄而外之也。所以宋世大儒言道者,往往取资义学,周程张朱苏陆黄秦,皆所不免,而近世为尤甚。然近世儒者多以名为累,必阴资其说而阳避其名,且操戈焉以掩盖其窃取之陋。呜呼!我不知何以为毋自欺也。数百年来,惟管东溟先生一人,独明目张胆言之,而天下卒未敢有昌明之者,则何也?非尽儒之彼见不销,而亦由于释之自晦其教也。盖释之宗与教,犹儒之率与修,诚与明,不可偏废。而今之释者好言宗旨,不屑教品,乃浮慕乎顿悟成佛之易,而不知实修实行。于是儒者愈疑其说之空虚诞远而不可合,此道之所以不明也。
发(编者注:作者自称名),书生耳,乌敢言道,顾常奉教先人,不肯以名实自遁,幼年读性理诸书,中岁亦窥释典,皆不能有所得,近自蝉蜕游都,始简笔墨,稍亲鹿苑,纵观象教,深信此道实出一源,而其所异者特威仪动作,语言文字间耳。夫威仪动作,乃理道之粗迹;而语言文字,亦风土之异音。苟得其精,何必以粗迹为表见;苟见其同,何必以异音为真假?每见近世法喜皈依,必以离家出俗为异?夫难提尊者,道玄居士,岂尽离家出俗乎?但得五戒精意,何处非最上菩提?又见近世支那撰述,必以梵义方言为体,夫白马四十二章,青牛五千余文,岂尽梵义方言乎?但合迦文真旨,何妨我用我法?故余于此,直将最浅近语,敷演真谛,务使雅俗共赏,儒释参同,庶几稍符广为人说之教,以彰明大道同源之理云尔。
附记
发窃意,此岂亦三生石上一公案耶!盖予生平惟好古,无他长,尤敬佛书,深信此种道理,天壤间实实有之,心性中实实具之。顾惑溺举业家,雕虫蠹楮,虚靡四十余春,如一吷也。辛丑岁,尝梦高山绝壁间有石像,幅巾袈裟朱履者,仰视之,辄自喜为前世因。傍揭联句曰:胸含万岭千秋雪,目送长江一片云。觉而异焉,自是颇有问径蔗园意。因尔焚弃笔墨,为玄水之游,放袋叉手,实自还其本来也。无何浪迹京邑,又复十载。幸奚囊中,南华一帙,宗镜一卷,不致放废。时从尘氛喧会之侧,展阅一二,真不啻清凉散荡涤心胸矣。及见诸世故,升沉得失,倏忽迁变,人情巇险,同于芒刃,益深省悟。归而杜门息虑,遂多暇日,乃以金经课诵,修嗣续因。则又恒苦目疾,每学禅坐冥痨,或于夜分晨清,理会大意。窃见其中前后层次,极有浅深照应,章法段落,直与儒书不异。不知何故从来注疏,零碎叠复,茫无贯串,因以己意,试为疏之。初亦非欲问世,不意一二月间,屡感异梦。如佛像天书星斗云汉,及彩笔雕墨,赠买扇籍等事,凡数十见,尝一夕三四梦,稍合瞑,即形僧佛异像者,于是不禁自惊、自疑曰:岂此卤莽杜撰,果有当于密谛乎,何遂烦幽贶若此,自是更觅诸家旧德疏论,及各译原本证之,不意杜撰所见,亦时时颖露于前人。特相沿成说,不肯离窠脱臼,而三世因缘,则直与弥勒偈符契。于是遂不自揣,张胆而言,谬成章句,然犹未敢孟浪灾梨也。九月朔旦,以筵卜之天及大士,得吉。既望又以龟卜之神得从。十一月朔,又有恒修长老,为予跪请大悲签,得句云:梦中说梦获多才,身外浮名总莫猜,水远山遥难驻足,贵人一指笑颜开。盖予于沉迷说海之际,得破疑城,而直出者,实始正眼梦中说梦之句,不意佛语首及之,婉如面命,更可异也。于是率尔授梓,究未决其孰为庄生,孰为蝴蝶矣。恒修,南昌人,行脚禾中,冬夏不著芒鞋,人号赤脚和尚,近岁募修三塔寺大悲阁钟楼,里人多敬信之。癸丑,又属修天宁佛阁,师以钟楼未完,有待也。七月大风,佛阁东倚欲颓,里人急呼匠搘之,尚未用力。是夕师禅坐阁中,至夜分异香黂郁,如数百人邪许者,柱斗间,格格有声,心知为神助也,闭目不动。迨天明起视,则东西皆中绳矣,惟南北尚稍倚,明日师为予言之,里人皆知佛阁之神牮,而不知师坐其中也。师亦不与人言,盖实修功行者。
康熙十有二年岁在癸丑仲冬南至之七日智普又识
章句
经曰,闻是章句,为人演说,盖章句者,演说之要领也。故诸经皆有品分,章句明别,学人易于寻伺。独此金经文义奥衍,而昭明分第,又非章句之真,故人多异解。兹特正之。
通序 (法会因由分前半段凡二十九字)
别序 (法会因由分后半段凡四十二字)
正宗
经一章,言如来法也,无相为心法,布施为行法,若见非相之相,为如来实法。(善现启请分 大乘正宗分 妙行无住分 凡四百六十字)
说经之一章,言信如来法者,以不取无得为实,应首章心法也。(正信希有分 无得无说分 依法出生分 一相无相分 庄严净土分 无为福胜分 尊重正教分 凡一千一百三十二字)
说经之二章,言持如来法者,以般若布施为实,应首章行法也。(如法受持分 离相寂灭分 持经功德分 凡一千一百二十二字)
说经之三章,总言信持如来法者,有非相之果,以应首章见如来实法也。(能净业障分 凡二百零七字)
说经之四章,言佛法无我,即如来法也。(究竟无我分 一体同观分 法界通化分 离色离相分 非说所说分前半 凡一千二十七字)
说经之五章,言众生法平等,即佛法也。(非说所说分后半 无法可得分 净心行善分 福智无比分 化无所化分 凡三百六十九字)
说经之六章,言如来无相,亦非无相也。(法身非相分 无断无灭分 不受不贪分 凡三百七字)
说经之七章,言佛无法相亦无非法相,遂言古偈以结之,而如来实法全矣。(威仪寂静分 一合理相分 知见不生分 应化非真分前半 凡四百二十一字)
流通
(应化非真分后半 凡四十四字)
全经正文,凡五千一百六十字。
(编者注:自此始,本书有许多页首小注,内容包括昭明太子之三十二分,弥勒菩萨之偈颂和有关的经论。现都置于相应的经文和正文之后,以[]标明。)
标名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般音拨,若音惹)】
金,西方之精;刚,坚也。般若,梵义智慧也。波罗蜜,梵义彼岸,犹言至极处。此经宗旨,言人心有至坚之智慧,皆可以造道而至于极也。盖人心清净,原有真慧,但为物欲所蔽,于是识蕴萌生,不得见道。若能空诸相而生于忍,如其真慧,归诸清净,则离此到彼,离尘作佛矣。
[圭峰云:金刚极坚极利,无物可坏。坚以喻般若之体,真常清净,不迁不变。利以喻般若之用,此慧显时,五蕴皆空,断一切有漏惑业。]
[天台智者云:取相为此岸,无相为彼岸,智慧为河,精进为筏。]
通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比去声,凡比丘之比,皆仿此。)】
通序,晋释道安所定。昭明总下文为法会因由分。
按释迦谱云:佛将涅槃,六群比丘问,结集法藏,一切经初,安何等语?佛曰:当安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某处,而说是经。因凡经皆有此起,故以为通序也,今从之。
如是我闻,犹言如此者乃我所闻。我,集经者自我也,谱云阿难。
佛,释迦牟尼佛,梵义觉也,有自觉、觉人二义。
舍卫,国名,其国太子名祇陀,常舍所种树之园与长者须达拏,给养孤独贫人,故名祇树给孤独园。
比丘,梵义有怖魔、净戒、乞法、乞食等义;大比丘,德高行修之称。千二百五十人,统言一时所闻佛说法之众,有如此。释谱凿凿有其目,不必泥。总见此经乃众所共闻,非私撰耳。
[(昭明)法会因由分第一
昭明,萧梁太子,自幼聪颖,能通释典。别传谓是佛转世所生,有征验。持诵金刚至万遍,以其文义深奥,纡衍难明,乃就问答语气稍可断处,分之为三十二段。每段举其要目,作四字总纲标之。其分段虽未醇确,而标义扼要,非后人所及。
法会,藢祇园之会,佛说法三百余会,此其一也。]
[集解:释迦,此云能仁;牟尼,此云寂静。]
[长水云:佛训觉,有悟察二义,觉悟是照真本有,觉察是了妄本空,真妄既明,则能破和合识,灭相续心,法身清净也。菩萨虽亦照真了…
《48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郢说(清.徐发)》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