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法,名无上菩提,如何离上上证,转转得无上菩提。所谓无上菩提,正诠以得为无得之「为」字也,眼光极细;所谓离上上证转得无上,诠如何修证,亦高一层。说者又远缠第三第十等语,直作不得菩提说,此是句读不明,不知浅深之故。
二十断所说无记非因疑,上言修一切善法得菩提,意持经演说,毕竟无记性,或非因果所系,故下又以福德较胜言之,然此亦是巧于生发,指引后人处。若论经文,实段段有福胜作结,未必如是拘拘也,解者亦当善理会不必泥执。
二十一断平等如何度生疑,言众生既是平等,皆有佛性,何必又要如来度生。下乃以实实无度顺证之,即是首章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解。而说者乃谓如来度生,实有高下,实不平等,大非经旨。
二十二断以相比知真佛疑,以相观如来,譬如认羊作虎,岂得比于真知,故以轮王醒之。观与见不同,故特曰知。说者不悟观见之浅深,仍以法身相好等话,重衍叠见,直是隔靴搔痒。
二十三断佛果非关福相疑,承上言以相内观,亦可谓微细节目矣,犹且不可;然则佛果全然无相矣,盖全经敲剥非相至此,真是一毫不可著念,焉得不起顽空之疑,故下急以莫作断灭相缴定。而说者又以福德果报溷入,经旨反晦。
二十四断化身出现受福疑,上文言,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言现在诸说法菩萨也,故曰化身出现;下文佛亦明以现在去来坐卧明之,要知现在说法者,虽是化身,而仍有真法身在,则受福不亦宜乎。然既曰菩萨宜受福德,则化身与法身无异,而又曰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则法身与化身又不一,岂不疑惑。
故二十五曰,断法身化身一异疑,而下文乃以尘界实理明之,要见化身法身之异,由于尘界起见,若尘界之见泯,又何法与化之异乎?至此佛与如来三世一法,已和盘托出。而说者犹不悟三世之理,不知化身法身等字,将何著落?观此则二十七疑实与弥勒偈相表里,而说者只浑浑也。
二十六断化身说法无福疑,前言菩萨宜受福矣,此又何复疑化身无福也。盖因若去若来节宜受福意实在言外,不曾明说,而下章又言知见信解,皆不生法相,故复疑化身说法无福也。下乃以最胜之福明之,然此最胜之福,专在不取相之如如。何也?如来实法如是也,此一语实是全经宗旨,全部总结。下四句偈,只诠得此意。然恐庸众不晓,但以寂灭为如如,故又以何以故跌出偈语明之。偈语正从有为法中看出无相,不是纯任无为一边。故二十七疑曰:入寂如何得说疑,要见如如与偈义,正不是顽空入寂也。天亲云:若诸佛如来常为众生说法,云何如来入涅槃?亦是为庸众人浅见说想。说者遂以涅槃二字,实诠如如不动;乃又以顽空诠偈语。不知解疑者,正要反其所见,若以顽空诠偈语,直是入寂不说法矣,岂是破疑之意。
予看二十七疑,专为庸众人寻门觅路,无头绪中讨出头绪,一片苦心,段段从上文想来,绝无支蔓。不意后人过为穿凿,舍近求远,反使经文韬晦,真是邢和遭弃,宝剑蒙尘,不有识者,谁能正之?予因诸疑虽是恒情所不免,然终非章句段落可分,若倚为墙壁,反多葛藤,故不敢录。但近来说家所最宗尚,乃逐段分列经文之傍,以备学人参照耳。
(九)佛法不可以文字求,乃谓非如文士呫哔揣摩,雕琢字句为工,点染声韵为格也。若前后伦次,浅深照应,乃心声自然之理,即世俗人稍知文义者,出言谈吐,定有一番起讫头绪,前后照应,况神灵至圣,一指毫端,放出天人世界,秘文灵象,而谓演说般若,反仅同于婆子之叮咛,村夫之嘈□(编者注:疑是「囋」,嘈囋,多语也。)乎?此予所最不敢信者。莲池云:金刚文字,似重非重,不重而重,极难注脚。金刚正眼云:诸家所论十七分后,有言前之未尽者,有言我法粗细者,有言重问发菩提心者,有以非人而不出己者,有以引他为自把柄者,俱在梦中说梦,此真报佛恩语也。不思经文本曰,闻是章句受持读诵,为人解说。则佛说此经,原自有章法句法,可解可说,何致捕风缚影,各逞臆见乎?余谓此经,语气回环操放之间,浅深层级,直是一笔极有规矩文章,颇与大学中庸相似。今姑以愚所见略陈之:
「若见非相之相,则见如来」,此一语,实全经宗旨也。与末后「如如不动」,并古偈全义相照应。如如不动,非相之相也;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即见如来也。昆仑阿耨达池与大海尾闾呼吸相通,此其象矣,舍此无所谓彼岸者。若降心修行,则渡海之筏也;空相无住,则舍筏是。非降修不能渡海,非空相无住不能登岸,此如来实法全体,即诸佛众生一切法也。何也?盖诸佛众生有过去现在未来之异相而无异心。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故过去者当如是知,现在者当如是见,未来者当如是信解,皆归不生法相。譬如万川印月,总是一月;月满万川,同归无月。正所谓三世如来也。若乃降心者,必先信心,故于信心之问,独详降心。曰不取,曰无得,皆降心之无住也。修行者必先持行,故于奉持之问,独详修行,曰成就第一,曰忍辱布施,皆修行之无住也。盖降心为解,修行为行,解行成就,方为到岸。然犹非舍筏之登。至于受持读诵,不知轻贱,但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可思议功德,而后直是彼岸如来矣。然此特因空生之进问信持,而广为演说,实与首章无二义,譬如前殿后殿,佛土虽殊,庄严则一,经传异体,洵非诬耳。至如十七分后论现在佛法,以无我为实,要见如来法,即佛法也。二十一分后论未来众生法,以平等为实,要见佛法即众生法也。三世一法,非彰明较著者乎?然三世之中,又兼三世。如问信心,曰众生得闻,现在相也;问奉持,曰后五百岁,未来相也。佛法曰三心不可得;众生曰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则经纬三世,贯串无迹,虽织锦雕虫,无以过是;蛛丝马足,不足为喻,真神龙变化,出没非常之妙矣。洎乎三问既终,乃即二法双结,如来三十二相,既不可见,并不可观,几于断灭矣,故遂以莫作断灭相挽定非相之相。佛无去来,又无尘界,亦几于四相皆空矣,故又以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挽定非相之相。佛与如来皆有非相之相,而众生皆在其中,两佛同归一相,三世原无二理,如如不动,宛然呈现,谓见如来,其谁不然?乃遂一语跌出牟尼宝光,千圣传心要诀,只此一偈,全部金经宗旨,只了此一偈,如神龙之得珠归海,忽然大地云收雾散,一片晴空,真天造奇文,自然灵笔,玉书金简不足比其精,八会十华不足追其奥;而乃谓不当以文字求,抑何谬也!若乃段段以福果为劝征,又段段以空相为究竟,层层浅深,尤有精意。如首章大法,福德之后,结以非相。其喻为四虚空,盖如来非相之相,正虚空象也,非四虚空不足以当如来实法之比拟,固有分量矣。若信心福德属贪薄一边,故以七宝布施较,而不取为解中之解,则为三千大千世界之七宝,无得为解中之行,更进一层,则为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之七宝,同为七宝较量,奢约不同也。若持行福德属嗔薄一边,故以身命布施较,而般若第一为行中之解,则为河沙身命,忍辱布施为行中之行,亦进一层,则为尽日河沙身命,同以身命较量,而稀密不同也。然所谓布施者,皆世俗人之布施。至降修两至,心行兼到,底于痴薄,出离三界,直为荷担如来菩提矣,乃即以佛所供养诸佛功德较,其为不同更何如也。若乃十七分以后,皆就说法言,说法近于解而未及行,虽究竟实理,即解即行,然所谓实无有法,无法可说,莫作断灭相,是名我人等见,皆解一边,故亦皆以七宝较;而无我法,则以三千大千七宝。且曰无福德故,则又隐然一虚空同相也。平等法以须弥山七宝较,且曰譬喻算数所不能及,则又隐然一不可思议同相也。如来无断灭相,则亦以河沙世界七宝较,而且曰不受福德,则亦隐然一虚空同相也。佛于四相非见为见,则亦从无量阿僧祇七宝较,而但曰其福胜彼,则亦隐然一不可思议同相也。
至其所称较量福德之人,亦各有不同。如信心不取为解之初,则布施七宝者称人;以后信心无得及三层持行所较者,皆称善男子善女人;至解行兼后,则佛竟自举以较矣。至佛法无我,众生法平等,两较福德,亦皆称人;而如来无断灭相较,独称菩萨。而佛法是名四相见,亦称人,若首章言如来实法,则直以虚空较而无所称。其中浅深,显然不苟,地位主客,确有伦次,而说者茫无分别,窃恐未安。
昔法达禅师诵法华经三千卷。六祖谓曰:「汝但执口念为功课耶?何异牦牛爱尾也。」师曰:「岂解义不劳诵经耶?」祖曰:「迷悟在人,损益由汝,所谓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师蒙启发,遂以偈颂曰:「经诵三千卷,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宁歇累生狂。」故楞伽云:因语见义,如灯照色,菩萨亦尔。因语言灯,入离言说,余不敢以荃蹄为鱼兔,然鱼兔未得,亦不敢夸言六经为糟粕也,愿与有志菩提者共证之。
(十)儒与仙佛,皆言道矣,然道原于天,天一则道一,道根于心,心一则道亦一,经生家守古人传习之末,不悟性命精微之要,妄分彼我,角立门墙,猥以释氏为异端。夫孔孟之所谓异端,岂释氏哉?盖释有五戒,犹儒有五德,其似是而非者,谓之异端。儒之异端,犹释之外道。故孔子所攻者,心逆而险,言伪而辨,行僻而坚,顺非而泽,记丑而博,乃邓柝尹何少正卯之流。而老聃则目为犹龙,伯夷柳下惠;则称逸民。至宰嚭问道,独指西方圣人。夫老聃即迦兰仙人之类,而夷、惠则舍国太子忍辱菩萨也,岂孔子之所谓异端乎?孟子所辟者,无父无君,乡愿乱德,乃惰四支,纵耳目,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正杨氏为我之贼也。非以辞荣养生为无父也,饔飧并耕,桐棺布被以市恩天下,誉则归己,毁则归人,正墨氏兼爱之巧也。非以遁世修性为无君也,故庚列庄慎,清静虚无,与孟子同时,不闻有訾议。而伯夷柳下,且为清和之圣,於陵仲子匡章徐夷,犹欲倚门墙则招之,则孟子异端,岂释氏…
《48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郢说(清.徐发)》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