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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观庄严论》初探▪P6

  ..续本文上一页学说正在组织、 编纂,尚未定型成熟;而中观的思想体系已经完成了好一段时间,并且正在逐渐发展。弥勒处身于这样 的一个时代背景,说他完全未受当时流行的大乘中观思想影响,似乎不太可能。那么在弥勒所著的《现 观论》中,是否可以明显看出中观的思想理路呢?现在且让我们直接从论颂本身去探讨这个问题。 《现观论》“一切相智(rnam-mkhyen)品”中,开示“加行位菩萨修观之所缘与行相”时说: “所缘无常等,是四谛等相,行相破着等,是得三乘因。 色等离聚散,住假立无说,色等不安住,其体无自性。 彼等自性一,不住无常等。彼等彼性空,彼等自性一。 不执着诸法,不见彼相故。智慧所观察,一切无所得。 色等无自性,彼无即为性。无生无出离;清净及无相。 由不依彼相,非胜解无想,正定定作用,授记尽执着。 三互为一体,正定不分别,是顺抉择分,下中上三品。”(注56)

  又,“道相智(lam-shes)品”中,开示“了知圣声闻道之道相智因四顺抉择分”时,说:

  “圣声闻道中,由色等空故,空无别为暖,由彼无所得,许为至顶位。忍位于色等,破常住等理。 依于十地等。 由广说无住,即名第一法。由佛以现智,不见诸法故。”(注57)

  又,“一切智(gzhi-shes)品”中, 开示“修加行之果”时,说:

  “色非常无常,出二边清净,无生无灭等,如虚空离贪,脱离诸摄持,自性不可说,由宣说此义, 不能惠施他,皆悉不可得,毕竟净无病,断除诸恶趣,证果无分别,不系属诸相,于义名二种,其识无 有生,一切智刹那。”(注58)

  以上这些颂文,处处宣说并强调“无自性”、“性空”、“无所得”、“无生”、“无灭”、“不 见诸法”等观念,据此我们可以理解:基本上,《现观论》是以随顺《般若经》空义的中观思想立说的; 特别是在阐明“根、道、果”三者中之“根”的时候。

  乙、兼含瑜伽观行

  学界一般公认:“一切法,性空、唯名”是《般若经》的核心思想;然而《大品般若经》所要宣扬 的教义,并非只是单方面偏狭的空性见而已。如果《大品般若经》所要宣扬的教义,只是性空与唯名的 思想而已,那么当初印度的大乘学者,将《八千颂》的根本经直接缩减成廿五颂或更简略的《心经》也 就够了,何劳殚思竭虑,硬将根本般若经扩充成《二万五千颂》的庞大形式呢?可见,除了性空、唯名 的中心思想之外,《大品般若经》中必然还蕴含了其他重要的佛法课题;那就是成佛所需要的一切广大 行持。把“一切法空”的深见,周遍运用在一切修持上,净化身、口、意三业,广集福慧二种资粮,进 趋圆满的四身佛果,这才是《大品般若经》的主旨。 关于这一点,宗喀巴在《金鬘疏》中也说:“弥勒把般若经的经体,归纳成八事七十义,然后配合 瑜伽行的实践次第,造《现观庄严论》。”(注59)又说:“关于(般若经的论释)应该依照法友 (Dharmamitra, Chos-kyi-bshes-gny-en.约第十世纪)的说法----般若经的内容分成:(一)核心要 义----胜义谛;(二)广大(行持)----现观次第。阐释第一部份的是(龙树的六部)“理论群”,阐 释第二部份的是《现观庄严论》。”(注60)根据法友与宗喀巴的说法,《现观论》的主要内容应该是: 以“一切法无自性”的空义作核心,去阐明《大品般若经》中所开示一切成佛所须的广大行持次第。 为了阐明《大品般若经》中广大行持的内容,弥勒采取瑜伽行的实践次第造论,当然也免不了会将 当时流行的瑜伽学说导入《现观论》中。下面笔者将试着从(一)论颂本身内容的分析;(二)与其他 唯识论典的比较两方面来证实这个看法。

  乙一、颂文内容的分析

  《现观论》“道相智品”第八颂说:“远所取分别,未离能取故,当知由所依,摄为麟喻道。” (注61)

  这一颂说明了,《现观论》将“已远离色等外境之所取分别,而尚未远离内识之能取实执分别”的 观慧摄为独觉道。而能取与所取是唯识论典中所惯用的术语。如《摄大乘论》中曾引用传为弥勒所造的 《分别瑜伽论》说:

  “菩萨于定位,观影唯是心。义相既灭除,审观唯自想。 如是住内心,知所取非有,次能取亦无,后触无所得。”(注62)

  这两颂在《大乘阿毗达磨集论》与玄奘编译的《成唯识论》中,也都分别被引用过(注63);可见对 于瑜伽学派而言,这两颂所阐明的意义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先去除缘客体而生的所取分别,再 进一步脱离缘主体而生的能取分别”可说是最根本、最典型的瑜伽观行次第。弥勒在《现观论》“道相 智品”中很明显地引进了这种说法,不过他采取这种观行的主要用意,是要把“远离所取而未离能取” 的观慧配属独觉道,好让独觉道在大乘佛学的三乘道体系里也有个妥当的安排。 另外,在“一切相智品”中,能取与所取分别更进一步被分为杂染和清净的所取分别,以及实有和 假有的能取分别;而每一种分别又各细分出九种,共成三十六种分别。如颂云:

  “由所依对治,二所取分别,由愚蕴等别,彼各有九种,由实有假有,能取亦分二,自在我等体, 蕴等依亦尔。”(注64)

  这四种分别的名称和卅六种分别的说法,在早期的中观与唯识论典中皆不曾出现过。《摄大乘论》 中有“四寻思”(yongs-su-tshol-ba bzhi-po) ,与“四如实智”(yang-dag-pa ji-lta-ba-bzhin tu young-su shes-pa bzhi-po)的名称(注65)。“四寻思”、“四如实智”与《现观论》中所说的四 种分别,关系似乎很密切,不过《摄论》中并没有足以说明二者之间关系的进一步资料。倒是《成唯识 论》在解释《唯识卅颂》的第廿七颂时,有一段话可帮助我们更接近这个问题。《成唯识论》说:

  “暖等四法,依四寻思、四如实智初后位立。… …依明得定,发下寻思,观无所取,立为暖位。…… 依明增定,发上寻思,观无所取,立为顶位。……依印顺定,发下如实智,于无所取决定印持;无 能取中亦顺乐忍。……依无间定,发上如实智,印二取空,立世第一法。”(注66)

  从这段引文可以看出:上、下“寻思”,就是观察“所取名、义、自性、差别四法,皆自心变,假 施设有”的所取分别(慧);而上、下“如实智”,则是观察“离能取识,既无实境;离所取境,宁有 实识”的能取分别(慧)。表面上看来,《成唯识论》所说的只是上下层次的差别,没有杂染、清净与 假有、实有的类别。但事实上,杂染、清净与实有、假有本身就有上下深浅层次之别。因为,加行位菩 萨不但要伏下“缘杂染外境的所取分别现行”(下品),更要求进一步伏下“缘清净外境的所取分别现 行”(上品);不但要伏下“执内识为实有能取分别现行”(下品),更要求进一步伏下“执内识为假 有的能取分别现行”(上品)。因此,《现观论》中所说的四种分别,与《摄论》中所说的“四寻思”、 “四如实智”依然可以会通。由此可以证实,《现观论》中四种分别之说实源自瑜伽行派。 此外,《般若经》说佛有法身与色身二种。早期的中观论著也只说佛有二种身;然而《现观论》中 却提出佛有四身的看法。这也是《现观论》中采取瑜伽学说的另一例证。如该论“序品”最后一颂说:

  “自性圆满报,如是余化身,法身并事业,四相正宣说。”(注67)

  从以上的例证,我们可以明白:《现观论》中确实已纳入了某些瑜伽行学说的重要观点。除此以外, 《现观论》中尚有另一些属于瑜伽行的学说,然而这些说法,仅从颂文的字面,不易看出其思想渊源, 必须与其他的唯识论典作比较,方能显出它们与瑜伽学派之间的关系。

  乙二、与其他的唯识论典作比较

  在内容方面,《现观论》有许多地方与被列为“慈氏五论”之一的《大乘庄严经论》,以及无著的 《摄大乘论》都有共通、甚至完全相同之处。例如:1、《现观论》“一切相智品”中的“廿二发心” 说:

  “如地金月火,藏宝源大海,金刚山药友,如意宝日歌,王库及大路,车乘与泉水,雅声海流云, 分二十二种。”(注68)

  《大乘庄严经论》的“发心品”说:

  “如地如净金,如月如增火,如藏如宝箧,如海如金刚,如山如药王,如友如如意,如日如美乐, 如王如库仓,如道如车乘,如泉如喜声,如流亦如云,发心譬如是。”(注69)

  若将《大乘庄严经论》颂文中第一个以下的“如”字与“净”等形容词去掉,则“发心品”的颂文, 便如《现观论》“廿二发心”的颂文一模一样了。

  2、《现观论》“法身(chos-sku)”和第七、八颂说:

  “声闻无诤定,离见者烦恼;佛无诤永断,聚落等烦恼。 佛所有愿智,任运无碍着,无隐碍常住,普答一切问。”(注70)

  《摄大乘论》“彼果智分”第十二、十三颂说:

  “能灭诸有情,一切惑无余,害烦恼有染,常哀愍顶礼。”

  上述“法身品”的第八颂与“彼果智分”的第十三颂,除了译法不同之外,意义几乎是一样的。而 第七颂与第十二颂,尽管从颂文的字面上看来有些出入,但义理上仍然相同。这一点可以从无性 (Asvabhava)对十二颂的注释去理解。无性的《摄大乘论释》说:

  ““能灭诸有情,一切惑无余”者,非如声闻住无诤定,方便远离,不令自身作少有情性生烦恼缘, 唯伏欲界有事烦恼非余烦恼。诸佛不尔,方便能灭一切有情一切烦恼,令无有余,“害烦恼”者,唯害 烦恼,不害有情。”(注71)

  由此可见,《现观论》“法身品”的第七颂与《摄大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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