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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本《中论颂·月称注》(净明句论)研究序论▪P2

  ..续本文上一页论书而加以注释(详见第二章),但还是以“八识三性”作为大乘学说的主体。因此,出现了如佛护 (约四七○--五四○)、清辨 (约五○○--五七○)等论师,以注解“中论”为主,高呼要恢复龙树、提婆学说的真义,而形成了与瑜伽行唯识学派相对抗的中观学派。

  此外,在六--七世纪的印度佛学思想界,由于陈那 (Dignaga, 480-540)与法称 (Dharmakirti, 600-650)相继出世,使因明学发跃地发展,成为当时思想论证的主要方法,中观学派面对这种情势的反应有所不同,因而分裂成归谬论证派(prasangika)写自立论证派(Svatantrika)。(注14)对于龙树中观论证方法论,以及中后期的演变,从逻辑学的角度来剖析,囗山氏有相当的成果(注15)。今简介于后:龙树的论证方法,虽然亦曾运用如西洋形式逻辑三律与典型的定言三段论证(注16)。但是,他最常用的利器,却是假言推理、两难、四句否定。

  所谓“假言推理”(条件论证):公式一:“若p则q,今p故q”例如:“是眼则不能,自见其自体;若不能自见,亦何见余物”(三,二)改写:“若眼不能见其自体,则不能见余物;今眼不能见其自体,故不能见余物。”公式二:“若p则q,非q故非p”例如:“空相未有时,则无虚空法;若先有虚空,即为是无相”(五,一)改写:“若有虚空,则是在空相之后。在空相之后无虚空法,故虚空不存在”“两难”(假言推理的运用):公式一:“ (p或非q) 若p则r。若非p则r。 (故r)”例如:“若因空无果,因何能生果;若因不空果,因可能生果”(二十,十六)可见因中果空、不空,都不能生果。

  公式二:“ (p或非q) 若p则r,若非p则s。 (故r或s)”(在“ 若p则r,若q则s。故r或s”这样的场合中,q是p的矛盾命题,r与s都是不希望出现的事实。

  例如:“若燃是可燃,作作者是一;若燃异可燃,离可燃有燃”(十.一)“四句否定”(tetralema):公式:“p、非p、p且非p、非p且非非p”例如:“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知无生”(一.一)如上所述龙树的论理方法与传统的印度逻辑 (如正理学派Nyaya)或佛教界的陈那的因明学不相同,而且不为后两者所认许。因此,处于这种学术背景的中观学者必须谋求解决之道。

  首先,佛护发现龙树的两难与四句否定可改写为多个归谬式。虽然它亦不被承认为正式的论证式,但至少被认为是有效的反证法。因此,佛护在他的“中论注”中将“若我是五阴,我即为生灭;若我异五阴,则非五阴相,(十八,一)之两难中任一,都以三个归谬式写出:“若五阴即是我,则我为生灭,因为五阴是生灭。又我为多数(五阴多数故)。又主张自我,本来无意义。这所谓自我,不过是五阴的同义语……”。

  至于“四句否定”,佛护亦各改写为四个归谬论法。例如:“不自生,因(第二次)的生起是无用的”。

  可是,在这里有困难发生:一、若把两难或四句否定分解成两个或四个独立的归谬法,则导至间接主张(一)不自生,但却是由他、共或无因生。(二)事物的生起是有用的。

  二、若将多个归谬式合并,则在一般的逻辑学中形成“不自生”、“不非自生”的矛盾主张。

  那么,清辨论师如何以定言论证式来处理呢?在“般若灯论”中,他曾以名色来说明“不他生” (一般以为名色是六入之因):“第一义中,内入不从彼诸缘生 (宗)何以故?

  以他故(因)。譬如瓶等(喻)”(注17)。在清辨的论证中有两大特色:(一)冠上“第一义中”,如上之名色在世俗方便语是六入的原因,但是第一义却不是。(二)对于“否定”强调是“命题的否定”(注18)。因此不会陷于佛护的困难。

  但是,清辨却招来两大致命伤:(一)若冠上“第一义”,则“以他故”之“因”亦是空,岂能以此来说明“宗”?

  于是,清辨答覆说:第一义中,名色是空,世俗谛中,名色可以成立。(二)对于此,安慧批评说:“此中他性瓶等如内六处,缘胜义谛中无无性可得,世俗谛中亦然”(注19)。如此,“喻”不成立,“因”亦不成立。岂可在同一论证中,混同“第一义”与“世俗谛”之两种标准呢?

  虽然清辨论师在“般若灯论”中曾有四处指名佛护论师而批评有“所成能成颠倒”与“不说因缘譬喻,但有立义与他过”的缺点(注20)。而月称论师却在“净明句论”为佛护辩护,而批判清辨。但是他放弃以逻辑方法来说明中观学,主张其非逻辑性乃至超逻辑性,把中观作为主体的问题,存在的思想来把握。

  如以上所述,囗山氏以为龙树的逻辑是本体性逻辑,并不能以现象性逻辑来表现,这是佛护与清辨失败的原因,至于月称亦并非十分成功的完成(注21)。关于这样的结论,吾人是否满意?还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

  三、瑜伽行中观派

  后期中观派的特色,比较起中期中观学者,有如下三点:(注22)(一)虽然仍以龙树学为基准,但明显地接受法称知识论的影响。

  (二)大部份的论师是属于清辨自立论证派的系统。

  (三)并不排斥瑜伽行唯识学。反而有次序地批判其它有部、经量部、唯识派。将前者作为进升后者的学习方便。

  因此,瑜伽行唯识学可作为入中观的前方便。故名为“瑜伽行中观学派”。

  在此地,我们只想讨论的是:在中期中观学派时,由于月称论师之弘扬,而使佛护的归谬论证派 (prasangika) 嬴得优势。并且,月称的学说因寂天论师影响后期的印度佛教界;因宗喀巴大师而在西藏取得正统中观学的地位,这些在前面有提过的事实,为何在后期中观学派的思想中,我并没有看出月称的影响力,反而都属于清辨系统的定言论证派 (Svatantrika)的论师占绝大多数。这个问题有待高明之士指教!

  结论

  最后,我将散在本章各处的问题归结在一起,作为以后研究的参考:

  问题一:以往,通常是说佛护、月称是应成派 (随应破prasangika), 比较合乎龙树原意。清辨是自续派 (自立量Svatantrika)(注23)但是囗山氏有精密的剖析而发觉三位论师都有问题,此论点有待进一步的探讨。

  问题二:为什么后期中观学者仍大都属于清辨系统?与月称论师的关系如何?

  问题三:中后期的中观学派的论书,汉译太缺乏,很难提供给我们对于印度中观学派的了解。这一点从下一章的考察中,我们亦可知道。

  第二、“中论颂”注释本之考察

  僧睿之中论序曾转述“中论颂”在印度被整个思想界的推崇并多为注释:“云:天竺诸国取预学者之流,无不玩味斯论以为喉(内要)衿(外要),其染翰申释者甚亦不少。”(注24)。吉藏大师以为僧睿是根据鸠摩罗什与天竺论师所“云”。吉藏又说:“此出注论者非一,影公(昙影)云凡数十家,河西(道朗)云凡七十家”(注25)。至于这些人是谁?并没有说明。

  若根据西藏所传,“中论无畏注”之奥书(注26)或观誓之“般若灯广注”第一章,都提到有八位注释家:龙树、佛护、月称、提婆设摩 (Deva sarman,五至六世纪)、求那师利(Gunasri,五至六世纪)、德慧 (Gunamati,五至六世纪)、安慧(Sthiramati,约五一○--五七○)、清辨。此外,有被传说亦作注的罗囗罗 (Rahula),再加上汉译本中的青目(Pingala)与无著 (Asanga),可达十一家之多,但是现存的仅有七种注释本。以上将逐一介绍:

  一、“无畏论”(Akutobhaya)龙树菩萨所作的“中论颂”注释本,二千一百偈,仅有藏译本。近代有德译与日译本刊行(注27)。罗什法师所传:“(龙树)又造“无畏论”十万偈,“中论”出其中”(注28)。此十万偈的“无畏论”与现存西藏译本二千一百偈的关系如何?羽溪了谛氏(注29)认为:所谓“中论出其中”之“中论”,是指“中论颂”,而并非是罗什所译之青目释“中论”,而以如现存藏译之中论注“无畏论”为始,并包含了同一思想系统的论书如“十二门论”、“六十如理论”、“七十空性论”、“回诤论”等,合称为十万偈“无畏论”(注30)。但亦常被个别流传,而以最具代表性的中论注释书独得“无畏论”之名。他并认为此藏译“无畏论”之注释极为古雅简洁、理路清晰、与“十二门论”相通处亦不少,应该是龙树的作品而值得尊重。

  但是,宫本正尊氏论证说:“无畏论”第七生住灭品,关于“有为相”,叙述了复出的“十五法俱生说”,因此判断不是龙树之真撰作品(注32)。

  二、青目释.“中论”四卷姚秦三藏鸠摩罗什于弘始十一年 (AD409年)翻译,以“中论”之名称流传,有德译、英译、日译本刊行(注32)。有关青目的生平,仅由僧睿“中论序”得知是“天竺梵志名宾伽罗”而已,此外一无所有。从他“梵志”的称呼,可知不是佛教沙门,或许是一位对佛学有相当研究的婆罗门。此外,在其释本第二十七观邪见品中曾引用提婆之“四百观” (梵文断简、汉译缺、藏译全) 之偈颂:“真法乃说者,听者难得故,如是则生死,非有边无边”(注33)。又于罗什传中得知罗什于青年时期从沙勒国须耶利苏摩王子而“受诵中百二论及十二门等”(注34)。在罗什所译的青目释是被称为“中论”。因此。青目或许是西元四世纪前期 (宇井伯寿推论是300-350)的人物。

  近代有些学者尝试将青目附会于提婆、月称等知名人物,但并无可靠证据(注35)。 可以讨论的是所谓宾伽罗 (pingala)是黄褐色或红色之意,而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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