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念与正知[45](sati-sampaja¤¤a)
I. 向前行与返回时的正知
65. 向前行与返回时
注:在此「向前行」是前进,「返回」是回转,在所有四种姿势中都有这两者。首先,在行走的时候,「向前行」是使身体向前进;「返回」是使身体回转。在站立的时候,使身体弯向前地站着是「向前行」;使身体仰向后地站着是「返回」。在坐着的时候,移向座位前面部份地坐着是「向前行」;移向座位后面部份地坐着是「返回」。在躺卧的时候也以同样的方法解释〔即:躺卧时身体移向前与移向后〕。
比丘都以正知而行(sampajànakàrã hoti)
注:他以正知做一切事务,或者他练习正知。由于他在向前行等各种情况下练习正知,因此他从未欠缺正知。
疏:正知(sampajàno)的人乃是〔以各种方式〕广泛地了知,或以特出的方式明显地了知。清楚地领会者的情况就是正知(sampaja¤¤a),那即是以刚刚叙述的方式生起的智慧。
新疏:阿难陀长老(ânanda Thera阿毗达摩疏钞的作者)说:「清楚地领会就是广泛地、正确地、平衡地了知(samantato, ammà, sama§ và pajànana§ sampajàna§),那本身就是正知。」
「以正知而行」的人就是习惯性地以正知做一切事务的人,或习惯性地练习正知的人。与注释不同的另一种解释法是:由于它引发(一切行动如)向前行等时的不痴,所以它是正知的练习。在内心练习正知的人就是「以正知而行」的人。
注:有四种正知,即:有益正知、适宜正知、行处正知及不痴正知[46]。
疏:有益的是符合利益的,即:在佛法中成长的。有益正知就是清楚地了解在向前行等(一类活动)当中有什么利益。适宜正知就是清楚地了解什么对自己是适合的、有益的。行处正知就是清楚地了解自己托钵的去处,也是清楚地了解自己禅修法门之处,在从事向前行等其它活动时也不舍弃禅修。不痴正知就是对于向前行等(一类活动)不迷惑的正知。
注:(i)其中,有益正知是检查(向前行的)行动以确定它是否值得做之后,了知有真实利益的洞察力。因此,当向前行的念头生起时,修行者并不顺从心的冲动而立刻向前行,而是先考虑:「向前行是否有真实的利益?」这里所说的利益是指在佛法中成长,这可以借着参访佛塔[47]、菩提树、僧团、上座比丘、不净对象(即可修行不净观的尸体)等来达成。因为借着参访佛塔或菩提树,可以取佛陀为对象而引发喜悦,借着参访僧团可以取僧团为对象而引发喜悦,探究喜悦的坏灭与消逝可令人证悟阿罗汉果。借着参访上座比丘,修行者可以依循他们的教导来行持。借着见到不净的对象,可以引发初禅,探究初禅的坏灭与消逝可令人证悟阿罗汉果。因此,去参访这些是有利益的。
疏:「证悟阿罗汉果」:这个解释是讲到最高的目标;然而,即使只是引发宁静与观智,那也是比丘的成长。
注:有些人〔无畏寺Abhayagiri Vihàra住众〕说:得到物质日用品也是一种利益,因为那可以有助于修梵行;修梵行需依靠日用品的资助。
(ii)适宜正知是检查向前行是否适宜之后,了知其适宜性的洞察力。例如参访佛塔是有益的。但是,当举行对佛塔的大供养法会时,多到可以覆盖十或十二由旬地的大批群众聚集在一起,男人与女人穿戴着适合他们身分的装饰品四处游逛,看起来就像色彩鲜艳的玩偶一样。在这样的场所,比丘可能会对可爱的对象生起贪欲,对可厌的对象生起瞋怒,对中立者生起愚痴。比丘也可能违犯身体接触方面的戒条[48],或遭遇生命或梵行的障碍。如此,那地方就不适合去。然而,如果没有这些障碍,那地方则是适合去的。去参访菩提树也可运用同样的解释。
去参访僧团是有益的;但是,当人们在村里建起一座大堂,安排通宵达旦的说法盛会,群众聚集,而上述的障碍可能会发生时,如此,那地方就不适合去。如果没有这些障碍,则那地方是适合去的。参访被大批随从围绕的上座比丘也可运用同样的解释。
去看不净的对象(即尸体)是有益的。下列的故事正可说明这一点:有一位年轻比丘带着一个沙弥出外寻找作牙签用的木料。沙弥走到大路之外,走一段路之后,他看见一具尸体。(以那具尸体作为禅修的对象,)他达到初禅。以初禅作为观禅的基础,他证悟前三个圣果(达到不还果)。他站在那里观察禅修的法门,以便进一步证悟下一个圣道(阿罗汉道)。这时候,年轻比丘由于见不到沙弥,就出声叫他。沙弥心里想:「自从出家以来,我不曾让比丘需要叫我第二次。改天我再来修证下一个圣位吧。」于是他回答说:「什么事,尊者。」比丘说:「过来。」沙弥立刻走过来,并且对比丘说:「尊者,沿着这条小路走一会儿,然后站在我刚才站的地方,面向东方,注视你的前面一会儿。」比丘照着做,结果也证得了同样的圣位。如此,一具尸体令两个人得到利益。
虽然(前去观看)尸体是有益的,但女性尸体不适合男人;男性尸体不适合女人。只有与修行者同性的尸体才适合。
因此,适宜正知就是洞察事物是否合宜。
(iii)行处正知。行处(gocara)就是适合自己修行的业处(禅修法门)选自三十八种业处。比丘审察了有益与适宜,并且学习了自己的禅修业处之后,走在托钵的路上时一直将禅修业处保持在心中,这就是行处[49]正知。要解释这一点,必须了解下列这四种情况:(1)有的比丘将它带去,但是没有将它带回;(2)有的比丘没有将它带去,但是将它带回;(3)有的比丘没有将它带去,也没有将它带回;(4)有的比丘既将它带去,也将它带回。
疏:「将它带去」:修行禅修业处,一心专注于业处,一直到托完钵要回来的时候。「但是没有将它带回来」:从他进食到返回到日间住处这段时间,他没有将业处带回来。
注:(1)「将它带去,但是没有将它带回来」:在这四种比丘当中,第一种比丘在日间及初夜时都借着行禅与坐禅来净化自己的心,免除障碍(诸盖)。他在中夜的时候睡觉。在后夜的时候再度坐禅与行禅。清晨的时候,他打扫佛塔与菩提树的平台,给菩提树浇水,注满饮用与清洗水,如《犍度品》中所说的那样执行对戒师与教授师等的各项义务。接着他照料自己身体的需要〔洗脸等〕,然后进入自己的住处,静坐二或三次以重温(自己的修行),专注于禅修业处。到了托钵的时候,他以专注于禅修业处的心,从座位上起来,拿起袈裟与钵,来到佛塔平台,都还是一直专注于禅修的业处。如果他的业处是佛随念,那么在进入佛塔平台时,他不需要放下自己的业处;然而,如果他所修的是佛随念以外的其它业处,那么,当他来到(通向平台的)台阶底下时,他应当像放下手里握着的一捆东西那样地将业处放下。然后愉悦地以佛陀作为禅修的对象。走上平台之后,他应当绕塔三周。如果那是一座大塔,就在四个地方顶礼;如果那是一座小塔,就在八个地方顶礼。
顶礼佛塔之后,比丘应当来到菩提树的平台,以谦恭的态度礼敬菩提树,就像正面对着世尊佛陀一样。如此礼敬佛塔及菩提树之后,他回到之前放下禅修业处的地方(即台阶下),就像用手拿起一捆东西那样地拿起原先的业处。他的心中一直专注于业处。走到村外时,他覆盖双肩地穿著袈裟,然后入村去托钵。
村民们看见他时,叫说:「我们的尊者来了!」他们前来迎接他,接过他的钵,请他坐在他们的家里或客厅里,并且供养他稀粥。在食物正在被烹煮的时候,他们为他洗脚,在他的脚上涂油,然后坐在他的面前请教问题,或者表达想要听法的意愿。注释师们说,即使他们没有请求比丘说法,但是为了利益他们,比丘仍然应当为他们开示佛法,因为一切的佛法开示都是与禅修有关的。于是,比丘为他们开示佛法,用餐,然后表达谢意;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他都一直将禅修的业处保持在心中。然后在村民们的陪同下,他告辞离去。尽管他不要他们相送,他们仍然送他走到村门口。走出村门口之后,他要村民们回去,而他自己则走上回寺院的道路。
那些在村外用过午餐的沙弥与下座比丘们见到这位比丘到来,都上前来迎接他,帮他拿钵及袈裟。据说古时候的比丘执行这项对上座们的义务时,不去看上座比丘是否他们的戒师或教授师。上座比丘一来到时,他们立刻执行他们的义务。
那些沙弥与下座比丘问他说:「尊者,那些村民是您的什么人?是您父亲那一方或母亲那一方的亲威吗?」
他反问说:「为什么你们会如此问?」
「因为看到他们对您如此的亲切与崇敬。」
「诸位贤友,即使是我们的父母亲都很难像这些村民这样帮助我们。我们的钵与袈裟正是他们供养的。由于他们的护持,使我们在恐慌的时代安然不惊,在饥馑的时候饮食不缺。再没有人比得上他们这样利益我们了。」如此,他继续讲述他们的美德。这位比丘称为「将它带去但是没有将它带回的比丘」。
(2)「有的比丘没有将它带去,但是将它带回」:另一位比丘清晨很早就执行上述的那些义务。当他那样做时,业生的火大炽盛起来,而烧烤他的胃[50]。他全身发汗,无法专注于禅修的业处〔因为身体受到饥饿逼恼的人无法妥善地专注〕。当天色还相当早的时候,他就拿起了钵与袈裟,匆忙地礼敬了佛塔,在村里的牛群还没有离开牛栏去吃草的时候,他就入村去托钵了。得到一些稀粥之后,他到客厅里喝稀粥。当他才喝了二、三口的时候,他的业生火大就放掉他的胃,而改去抓取喝进来的食物。这时火大的烧烤熄灭了,他就像用一百桶清水冲浴过身体的人一样。他以专注于禅修业处的心喝完剩余的粥,洗钵,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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