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讲:第四品(怎样悟入所知能相)
(1999年6月27日)
上次我们讲到八种识体跟五十几种心所有法都要远离言说性,就是离言法性。为什么一切法要离言?离言才能够有所谓佛所说的真正的法性。离言的问题咱们最近在《总摄大乘纲领论》里头不是一次提到,最主要的就是四寻求、四遍寻求、四如实知。这个是我们所谓止观、大乘止观,在观的方面,必须对于名、义、自性跟差别通过四寻求、四如实知,通过在意识中诠说把名、义、自性跟差别都认识清楚,不再由言说跟名言来掩护一种看法。
为什么非要离普通咱们凡夫诠说的办法,就是安立语言跟事情的办法呢?为什么非要离开这个才能够看到另外的一种景象?这是个大问题。要按说我们人类,人跟天,人趣跟天趣,都离不开语言、文字来做他生活中的一个主要的一件事情。人跟天它好象还有一种文明的有点文化的东西,象我们几千年的文化的表示,就是有多少卷的资料,有种种的档案来表示我们的文化。所以人趣跟天趣它的生活的内容,也离不开所谓名、义、自性跟诠说。
那么大乘佛教却提出来不同的看法。因为这种普通的诠说的模式固然是可以人类互相之间可以交流,还可以古代传到现代的一些资料、档案为后世可能理解,固然是语言、文字好象是创造了人类文明。可是,在名言它所诠说的义的时候,就生出了很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人类利用名言的时候,就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情况,这咱们前头已经说到了,就是本来没有的东西,因为你运用的语言、文字的关系,增加出来一种东西,增加出来的这种东西,还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无著讲“名前觉无”,没有给它立名以前,有许多东西是没有出现的。立名以后,出现许多的很奇怪的现象。
这种很奇怪的现象,就造成我们四种寻求,这种现象它这语言跟事体互相地参加了,就是更互影响,更互表示,不是一方面能表示,两方面语言跟事体更互起来,语言也表示事体,事体也表示语言,这样的一种特殊的情况。更互无定,这两方面的关系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本是二行相而假搭挂,假安立名跟义有这么个关系。可是要没有名的话,也就没有所诠表的义,自性跟差别也离不开这个名和义。
所以在四种遍寻求,这个观,也是一种止,尤其是需要互相寻求,互相研讨。这两方面谁也离不开谁,谁也并不就是谁,所以说假搭挂。世间这种情况,出现了语言跟境界这两种现象缠绕在一起。在天趣跟人趣之间都有这种情况。是这二趣里头的它的生活内容里头的一种好的现象呢?还是坏的现象呢?这名跟义、以至于自性跟差别,自性跟差别也就是义,也离不开名,这名、义之间有更互、依靠的情况,这种特殊情况是人类或天趣的一种特殊的长处哇?还是短处呢?当然恶趣里头也离不开语言,可人类,尤其人类有几千年的历史的话,它就积累了些个语言、文字,数据、档案等,这些东西我们要审查的话,尤其在现在,信息社会,以信息,语言、言说,以这种东西作为人类互相交往、以至能够互相影响的中心问题,都离不开语言文字、信息、符号。为什么这些东西有那么大的魅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认为人类是有一种能够真正相安无事的这种理论,这种理论可是各自说的又不相同,实际上还是在以武力作后盾,还是以杀人作中心的事体。人类……还有相信有上帝造人的,中国相信天,要没有天的话也就没有地,也就没有人。都认为“天行健”,天的运行的时候,很轻,很健壮,所谓有“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上天的运载,没有声音,没有臭,那就是没有色声香味触的运载,到那最轻、最健那种运行,人赶不上天的……。那么就是现在人还相信有上帝造人,或者有天这样的一个运行体,运行所有的事物。相信有上帝,相信有这样的一个天,都拿什么表示呢?都是拿语言文字来表示。没上帝这词儿,也就没有上帝这件事情。
说这名跟义,在人类里头这种现象,人类互相间,或前后之间,都是用这种语言文字来传递、来影响,好象认为这种里头隐含着一种特殊的文明,由此今后信息社会、信息网络,需要造成人类怎么一种生活情况呢?现在刚出现这件事情。将来怎么影响的话,里头还出现什么恶的势力、或者善的势力,现在还不敢说。但是,拿这种信息来影响人,尤其信息网络,互相影响,现在是已经看出来一个眉目来了。
那就是在古今来说,利用语言文字造成了些个文明,而今后普遍来说,利用语言文字更互相影响,尤其在现在人类社会跟整个世界的关系,都有一种好象应该互相寻求、应该寻求的问题。本来名、义、自性跟差别就是一个不大稳定的、是需要寻求的问题。到底文字跟事体应该形成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由名言就有一种义,就有一种它所指的特殊的情况出现?这我觉得我们不管是研究大乘,不管是研究人类的这些文化现象,都应当很注意这个问题,就是人们常用的诠说的模式,就是用语言来表达一个它的世界,也表示它整个的世界,它也有一个整个的,离言法性是佛教的,实际真正安立言说的世界,也是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名跟义,名有特殊所指的一个东西,这个义到底应该怎样理解,名指的这个义,好象很全面,人生的全面,整个地就是主观世界跟客观世界,都包括在这名言所指的义里头。我们的世界观、宇宙观,人类是离不开这个语言跟信息的,我们认为的这个世界,就是由我们自己的语言所建筑成的,离开语言还建筑不成,尤其这语言建筑成什么世界,在大乘佛教里头把这问题揭示得比较清楚。你运用名言以前,跟运用名言以后,这世界上就有些不同的事物出现,那就是在大乘佛教里说,就是根本事物没有自性,没有我,没有常住不变,再进一步说,没有所分别,没有所相。可是利用语言以后,我们的世界就出现了常一不变的东西,就出现了独立存在的东西,就出现了所分别的东西,所相,不是能分别,而是所分别,不是能相,而是所相。出现这种情况。
是不是这些情况就是所谓名所指的义?或大乘里说人类所向往的那个义,所面对的那个真实的世界?所谓面对的真实世界就是义。可是这义怎么来的?是离不开语言和文字。所以大乘佛教抓住这个问题,就是本来是“诸行无常”,本来是“诸法无我”,本来是“有漏皆苦”,却因为不能离言的话,造成不离言的法性,那就跟离言法性具有很大的区别。所以人趣跟天趣所造成的这种所谓文明现象,是不是里头有些个东西根本没有而认为有的呢?是不是有许多执迷不悟的东西?这问题只有大乘佛教、尤其是慈氏学特别提出来了。
于是乎认为人类要勤作悟入唯了别识性,那就是勤作悟入名、义、自性跟差别,都又还它一个原来的不安定的体性,就是四寻求,你安立这种没有的东西,就是原来没有的常一不变这种分别在里面,原来没有这个独立存在这个自性的分别,可是因为有名言的关系,就非要承认这事物在时间上的一定的延展性,必需要承认有些东西它独立存在,有自性,有个性,这些是在你不安立名的时候,不会有的。那也就是在大乘佛教看这真实情况,诸行,就是依他起性、缘起性的东西,它就是无常的,时时刻刻的跟前头不一样,诸法就是无我,佛所说的法,就指的佛从最清净法界等流出来的那法,那法根本是没有人我,也没有法我,而且可以说有漏皆苦,象我们这个人类世间,一般都离不开烦恼,贪嗔痴,跟骄傲、跟五见,都离不开这种这个,就是都是苦的,一定是有种种障碍,有一种束缚,一定是苦。
所以大乘才看到这种情况,人天好象利用这种语言制造很多的文化现象似的,可是不知道就是因为利用语言就引出了许多不曾有的东西,你增益出来了,因为这个东西增益出来,于是损减了真实。所以咱们上次提到,八识跟五十几种心所有法,非要做到离言法性,也就是非要八识跟五十几种心所只有能分别,没有所分别,没有所相,有所分别、有所相,就是名言所诠的义。那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用四寻求、四如实知,就知道名、义、自性跟差别都是假安立的。
四寻求,最主要就是我们看出世间的东西,没有真实的安立,只有假安立。只有假安立什么意思呢?就是没有所分别,没有所相,没有我,没有常。在所取方面,就是客观世界里头,是根本没有自性的问题。再进一步,在能取方面,在四种如实知,为什么叫四种如实知呢?那就是知道世界只有能分别,没有所分别,在能知道“只有能分别”的本身,分别的本身,认识的本身,它就是如实知,自己知道自己,就好比八识自个了解自个似的。这了解还不同寻常地了解,就是如实知地自个知道。
可这如实知是不是也有义的问题?也有能取的问题呢?所以这要追寻到还有不离言的问题。四如实知本来可以说是我们如实了知就是唯有识,没有所分别跟所相。但是你是不是把这个四如实知、如实地知道这些东西,也当成了语言所诠表的那个义呢?所以说是名、义、自性跟差别,以至于自性跟差别之义,这自性跟差别之义就是在所如实知的范围内,自己如实知道自己的时候,本身是不是也有义的问题呢?那就是把唯了别识本身也当作一种想法,当作实际的东西,当作实在的东西。那就是四如实知里头要解决的问题。
名言所指的这个义,所指的特殊的一个所安立、所认识,这么一种世界,是不是在四如实知里头也有这种意思?也有这种义呢?当然是也有。所以要进一步探讨这个东西,那就唯了别识性的想法那你应该放弃。所以真正的证知法界的时候,那就是如同我们把一些义安立到无分别名,所有的义都安立在无分别名上。这名是无分别的,你说这个名是什么?那一切义都使这个无分别名作为它安立的基础,那这个义你说还有没有?没有名之义,那个义存在不存在?假设到你把一切义都由于无分别名所安立的,你说这一切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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