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时刻刻在变,没一个一定的东西,可是“这是我”,这我这个名词大家都用,可是用我这个跟旁的我就不一样,不是旁人的的,这是我的,我所。
所以佛教里头分析常一不变,跟独立存在,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是什么问题引起来这个有常有我?大家很应当用脑袋想一想,因为我们想解脱,必须把这问题弄清楚。到底你安立的是什么?安立的那个所相有没有?于是乎《瑜伽师地论》就大概六十四卷,就提到世间的学问,都是讲所相,出世间学都不讲所相。那也可以说,整个的佛教的所谓大乘的佛法,法相,过去叫法相宗,法相实际上不是法的所相,是法的能相,法的所相那个所相是遍计所执性,根本没有,就是人类增益出来的,并没有那么回事。但是为什么他认为有这么回事呢?主要是诠说的关系。再来就是说是,这个东西叫做……自性、差别,这个火球叫太阳,或是这个太阳就属于……这个火球就属于太阳,这样子这就是有一个主语、有一个谓语,有主宾的关系,主语跟宾语的关系,这主语跟宾语就牵涉到逻辑,牵涉到决断的意思,有决断的意思,这个是什么。可是在佛教里头讲这主语、谓语,主语跟宾语的关系,都是只有能相,没有所相,所相都就不存在,都是你因为有诠说的关系,使依他起性的东西变了性了,变成了遍计所执性。本来都是互相依存的,你现在不是这样子,有一个独立存在的东西了,互相都冒尖了,我不是你,你不是我,互相矛盾起来了,互相相顺的也起来了,(纠错?)相反的。
所以这样子都跟诠说的关系,跟安立的关系有牵连。所以佛教就说都是假安立,没有真的安立,真的安立把有我有常的话都挂上去了,把常一不变、跟独立存在都挂在依他起性上头了,依他起性只有名言跟事体,它要不构成互相诠表的、诠说的关系的话,它都是没有再给它挂上去一个常一不变,挂上一个独立存在的东西,就因为互相安立,互相诠表,这个东西叫什么,这个东西叫什么什么,就因为这么一个关系,它的性质转变了,所以这个好象很平常的一个问题,可牵涉到真实、不真实,牵涉到是真有啊、是真无?所以所谓四寻求,我觉得就是对这个是一个安立的问题,是一个诠说的问题,因为有诠说的,比如说“这是什么?”比如说“这是什么。”这么一种诠表的模式,就使得依他起性的东西挂上了遍计所执性的名号了,挂上这个名牌了。所以刚才咱们也提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磐寂静。这也是三个决断语句。但是这个是不是也是跟世间的决断语句,世间的逻辑或者因明一致吗?大家也可以想一想。诸行无常,正是指的,象印度讲的“声是常”,象婆罗门教,正是“声是常”,为什么它婆罗门教讲“声是常”呢?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就是诠表的原因。所有的事物、所有的法都是独立存在的,它有一个诠表它的、诠说它的名,这名也成了常一不变的,所以《吠陀经》,所有《吠陀经》的话、语句、声音都是常的,它那语句怎么都是常的呢?那就是把这名当成也是变了质了。《吠陀经》所讲的那些事物也都是常的,不但《吠陀经》是名本身是,那也可以看,《吠陀经》跟大乘佛教的经论到底分别在什么地方?大乘根本不承认有神的,根本没有这东西,它反对婆罗门教。而且它本身也不承认有我,佛陀本身也不是一个我体,也不是个神。这根本对这种独立存在的东西,常一不变的东西他都一定要否定,就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磐寂静。诸行无常的本身,就是这个行你不能把它……常,诸法无我,所有的法都无我,正跟世间的说法相反。
世间的诠说,安立,跟佛教内典里头的安立,尤其大乘佛教是不是一样?这地方就是分水岭。我们的生活充满了所谓没有的常一不变的东西,没有这独立存在的东西,可是它非常承认。你就拿咱们自个审查审查自个生活,自个心里所想的这一套,你说有一个常一不变的东西吗?可是,你说没有我,每天都承认这东西,每时每刻都承认这东西,可是细追究起来有没有呢?那就是“只有相似相续,没有常一不变;只有互相依存,没有独立存在”,这是决定又决定的。所以正跟这个相反,我们所谓生活,所谓一切一套知识,科学也罢,哲学也罢,法学也罢,都是拿认为诠说的东西是实在的,就是安立的所相是万古常青的,没法子否定的。
我们把我们的生活翻了一个个儿,怎么翻?为什么非要悟入三所知能相?这翻个儿从哪儿翻起?翻什么东西?这就很成问题了。是不是整个千经万论它所诠的东西、所说的东西,跟我们所诠的东西、所说的东西一样吗?它讲的三法印,只有合乎这个“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磐寂静”的东西,才是佛说的,跟这相反的就不是佛说,可是现在哪一个人讲这无我无常?讲这涅磐寂静?还是讲所谓世间的诠说,把依他起性东西都使它变一个性。它本来无常呢,认为它是常一不变的,本来是无我的,认为它是真正独立存在的东西。所谓无明,跟这个说法是不是正相反?正颠倒?那就问题,这佛教里头,佛体是不是也属于所安立的所相呢?可是一般人就,这像法的时期,就是把佛陀也当作常一不变的、独立存在的,有这我、有常的东西。那你说这佛教都无常、无我,都是常常变的,这东西靠不住哇!真如也是这样子,你要证真如一定把所取能取解决了,要没有能取所取,那也就是没有人我法我,没有人我法我是什么东西呀?想像不出来。你就是要想像,一定要明白遍计所执性的东西是你增益出来的,根本没有的,这个根本没有你要不增益的话,本身就是不损减真如、法性、圆成实性。这个弯儿很难转哪,什么是增益?什么是损减?那个真如到底怎么回事?真如那个无我无常的性质是不能变的,既是无我,又是无常,这种是不能够有变易的。佛体就是这个,法身就是这个真如,那其余的两个就是依他起。
所以要是翻这个个儿,翻个儿,就从我们这个胜解行地的第二分,也就是四加行位,暖、顶、忍、世第一位,世间最胜法。(讲座结束的时间到了。)
这个是不是大家想一想,现在我们讲的问题已经深入了,就是(深入)我们生活的内质、内部的问题了,所以这个非得弄明白不可,这个我跟常是怎么出来的?不是它原来就有的。这一点提醒大家特别特别注意。所以咱们那个四有四无的红卡,希望好好看一看,好好天天想一想,不是一时一刻,那都深入我们的生活内质,我们的一天生活就是杂染,染污的东西,没有而非增益不可,也就是非损减不可,不但损减了真如,也损减了我们所认为的阿赖耶识,就是依他起性,看不清阿赖耶识这种因果根本是相似相续的、没有常一不变的东西才能作因果,这跟咱们所想的一套都有本质的区别。
所以四加行位,暖、顶、忍、世第一位,这个暖,开始,我们感觉到我们生活里的东西根本不存在,真正放出光明来,真正见到光明了。所以咱们好好地把四加行位,好好研究研究,以备我们将来走上去。就是现在顺解脱分、顺抉择分,这两分里头都内容是什么?咱们非弄清楚,弄清楚以后咱们就有办法,就把咱们这个生活翻一个个儿。好,十四号咱们再讲。
(讲座结束后,吕新国建议讨论一会儿,并提出问题:本来是依他起的声、字等名言与本来是依他起的事体被人们强行挂上之后,在人们的意识中便产生了第三者——名所诠的义,一种独立于人们意识之外、客观存在的、常一不变的东西;而婆罗门教的“声是常”,似乎又有了第四者——名也成了常一不变、独立存在的东西了,这如何理解?)
(在古印度外道)符号崇拜得很厉害。符号本来也说是声吧,是个字迹,可是这符号也当成了一个常一不变的东西了,就这古代这名,名也是常存的,这符号也是被崇拜的。符号指的东西是意义,这个意义实际上跟符号发生关系它才成为常一不变的,要没符号它也不成。所以有好多象金岳霖等谈得很玄的,好象这符号简直是神圣的。跟婆罗门教这个“声是常”,跟西方这个逻辑,是先验的东西,是先验的名词,是了不起的,是世界的根本。这个实际上都是描写了遍计所执性是一个世界的一个根本,一个基础。底下咱们还要讲,一个名言,一个事体,它本来是依他起,但是它跟义发生关系以后,是这个义的名,那个名就变了,就是有点象婆罗门教的“声”,跟西方符号逻辑里头的那符号一样。
……这符号是太神圣了,还是所谓遍计所执性了不起,是一切事物的根本,与其说是声,与其说是符号,不如直接了当就说是遍计所执性。最了不起的,最神圣的。所以佛教首先就提出遍计所执性是人增益出来的。
(叶少勇问:咒怎么看?)咒是总持的意思,有的总持把很重要的佛教道理都总持到一起,用一个符号表示。据我看的书里头说是这样,咒语能治病、能够起作用,这个也是不可思议的,也是一种业感、业力所感的异熟果,咱们所感的异熟果有时候千差万别,有时候不可思议,它把这个咒语能够起作用,划在业异熟里头。象咱们感的这个世界里头,有好些微生物啊种种的互相有妨害、有益啊,我想现在我听到许多生物、植物有许多跟水、跟细胞种种的关系,说得也非常什么。所以这个世界呀很离奇,光怪陆离,是不可思议的。这个不可思议,佛教里就说,说是一般人真正不理解这个业异熟啊,异熟果到底是千差万别,简直是不可思议,只有佛能够跟这事物同体的真如能够理解。不可思议,就咱们现在我听(广播——整理者注)的种种病,种种治病的药,还有有许多植物,它怎么样开花、结果、有个种子能生起来,还听到很多微生物互相互害、互生啊,这些东西,跟咱们的人生增上缘,跟过去咱们自个业感的异熟,这个异熟跟其它生物、其它动物互相又起作用,起增上缘的作用。所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以后咱们讲到六度,六度所遇的种种的问题,也是不可思议的。可是我们能够以简喻繁,这个简单不得了,而且由这以简喻繁慢慢也就成了一个把整个咱们的生活翻个个儿,整个阿赖耶识翻个个儿。翻成转识成智了。非要听阿赖耶识的异熟的指挥,不受它指挥。所以净懂了三所知能相的问题还不是完,还继续考验你,你是不是真正对遍计所执性都不增益了?
……我们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所对治的东西还长得很,这问题不是简单的。不但当前咱们对学习的文字结构是难于一切真正理解的,难于理解就是理论的结构太超乎寻常了。而我们非要经过很多的磨炼才把这个理论真正掌握住。不是一下说我明白就成了。而且真正想明白三所知能相问题、三性问题真正太少了。佛教传到中国来,对三所知能相,有几个人真了解?这是问题。那你就以简喻繁,这个简单扼要的最精华、最纲领的东西你都不理解,你怎么对很复杂的异熟果的世界?你怎么对你这个阿赖耶识里所藏的那些染污的东西?杂染的东西?
所以我们把这个理论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来对付一切所对治,那所对治的东西很多啊,在我们脑子里头,在我们生活里头,在我们阿赖耶识里头,不定有多少。
《摄大乘论 第118讲》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