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讲:第三品(第8页第10行-13行)
(1996年2月4日)
这部分是我们修行的核心问题。前面我们谈过很多次了别识的一个整个的画面,尤其在意识方面,它包括的东西和内容很多,不管包括多少内容,最主要就是一个具有原由、具有根据的这方面、另外就是具有能见、能看见的这两方面。以前咱们最强调的就是根本没有能取所取两个截然不同的、所谓客观跟主观,并没有一个严格的分界,所谓的见分跟相分本来是一体的,所以本来不能分成两个方面,我们过去却把这两个方面分得很严格,这也是造成了我们一个颠倒、错乱。
前面已经多次讲过这个问题,就是我们总觉得有一个能遍计,遍计所有的东西,这个意识,它总的方面有所对的方面,一个能对的方面,所对的又叫做义,就是所谓法我,能对的这方面,能取的这方面叫做人我,所以造成我们不如理的世界根本原因,就在于执有人我、执有法我,把能的方面和所的方面划成了两个方面,各自独立的方面,这是我们一个颠倒的根源。也就是能遍计的时候,它本来遍计的那个所遍计都是依他起的,他本身也是依他起,把这个依他起的所遍计,当成他所对的一个绝对的对象,就是一种外义、外在的境界。
这个我们在前面已经讲的很多了,尤其无著菩萨对于外义,也就是遍计所执的这个义,所对的东西,我们普通讲对象这个词也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目标也可以,总之是我们所冲对的对象,这个东西是不是有?就因为这个能遍计,我们的意识总是把这个两种不能分开的两方面把它分开,分成一个主观世界、一个客观世界。所以这个是我们过去常常谈的一个问题。
现在,深入到能遍计跟所遍计,这个能遍计好象主观、客观两方面,组成这两方面有种种的分别,有种种的所分别,有种种的能分别。就是能遍计里头包括很多的能分别,所遍计里头也包括很多的所分别。于是,这些分别,我们要深入到分别里头,那可以说有无、一异、断常、生灭、去来、前后、长短等等的词,你可以举出很多的这个分别,不同的分别。
这个不同的分别呢,以前我们也谈过,毛主席他把这个矛盾,他说差别就是矛盾。我们现在这个所遍计,所向这方面,有点象差别的问题,但是能遍计、能分别这方面,这个世间人都没有把它看做很重要的一个关键问题,可以说这个也是矛盾,这个矛盾在佛教里说就说是颠倒、虚妄,虚妄分别,而且这两方面好象是相反相成的两方面,是辩证的两方面。实际上在佛教上讲,就是一个本身的分别,差别跟分别本身它是一个,没法子当成两个。
这个在东方哲学里头,儒家、道家把阴阳总分成两方面,世间的所谓辩证法,形式逻辑跟辩证逻辑,辩证逻辑就是有相反相成的两个方面,是不是真正两个方面呢?这两方面是不是能分开?这个问题就来了,一异断常,尤其有无,这两方面是分不开的。
我们以前已经谈过很多,就是这个五个遍行心所的问题,这个想心所,就是,能划定是这个不是那个,它也能相所相,所以说这个能相所相都跟想心所有关系。而这个边界,是这个不是那个、是青不是黄、是此非彼、是甲非乙、是A非B,它都是这样的。这个作用的起来都是所谓遍行心所发自这个想心所,所以有无、一异、断常这一系列的虚妄分别跟想都有关系,这个有无这一个虚妄分别,这是很至关重要的,也就是跟正确的认识……,有很大的分别。
所以这个分别的问题呢,实际上是一个最关重要的问题,这个所分别还不如能分别重要性强。前面说过阿赖耶识能摄藏、能储存,它能分别、能遍计,也能够把这个所遍计产生,显现出来。
在我们讲《摄大乘论》里头讲唯了别识的时候,那就是,所有的分别都跟能遍计的意识有关系,这个能遍计可以显现所有所遍计。所以在这个《摄大乘论》里头讲唯识、唯了别识,它有一点儿跟这个现在这个《成唯识论》里头讲唯遍计识有所不同,这一点也是唯识学史上一个很关重要的一个不同的看法,对识有不同的看法,也就是对分别有不同的看法。
这分别本身就可以说是一个微性的轮回和微性的循环,这两个问题分不开的。所以佛教上讲什么是有?什么是无?跟世间所谓什么是有、什么是无?完全不同,所以对这个有无的分别,这提到我们修行的日程上来说,首先就是我们到底是如理地思维?还是所谓不如理地思维?是真正有还是真正无?真正本来没有的东西增益为有,和本来是真正有的,你抹杀为无,损减。所以这个关头是一个很关重要的。这是究竟我们能不能出离生死、能不能出离虚妄分别、能不能摆脱轮回的一个关键所在。所以,你叫它轮回、还是叫它反复,循环都可以。
(“十、散动分别,谓诸菩萨十种分别:”)
现在在大乘菩萨就把它所有的虚妄分别,它总结起来有十种散动,十种能散动,也就是能分别。什么叫散动呢?实际上这散动,上次我们也谈到了,这个散动正跟无分别智正相反,背离了无分别认识,这个散动背离了平稳、平衡,背离了定、三摩地,所以就是背离了如理思维,落入了无明,背离了无我,而落于有我有常这样的错误认识,使得一个人非轮回不可,非造成痛苦的生活不可。所以,整个的《大般若经》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要对治我们这个损减见和增益见,这是个首要问题,可是我们对这个关键问题常常忽略。
(“一无相散动,二有相散动”,韩老手中拿着世亲和无性的释论,其中无性对此句的解释是:此中为对治以无有事体之所相为散动之能分别,教言“如其实有菩提萨缍”等,由于菩提萨缍中,以空性为自性乃实有故。为对治以事体为所相之能分别,教言“不真正随顺观见菩提萨缍”等,由遍计所执体性无所有故。)
上次我们讲到,说佛或者菩萨它什么体性?我们就把它当成跟上帝一样,根真主一样,这完全是增益的,增益同时它就损减,本来没有的东西增益为有,实际上就损减了真实。这丝毫是不能紊乱的,这是一发千钧的问题。
所以在前头说过,我们怎么认识这个菩萨的体性、也就是怎么样认识佛的体性,再进一步也就是认识我们凡夫的体性。凡夫的真正体性也是如来藏,也是真如。所以什么是有?什么是无?这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这要混起来就麻烦了,能对治跟所对治就分不开了,是站在能对治方面还是站在所对治方面?这首先是问题。所以我们看起来很简单,说是佛的体性是实有,那实有正是对着损减执来说的,也是对着增益执来说的。
所以我们每一个人的真实是什么?普通的人说,我,我是真实的,离不开我,独立存在是真实的、常一不变是真实的。所以这种增益执,同时就是损减执,把真实有的东西损减了。这个性命攸关的问题我们普通的还是马马虎虎,所以现在这个能对治非要站在能对治方面对治散动、对治这种颠倒,对治这种生死轮回。可以说。你还是站在生死轮回上头?还是站在反生死轮回上头?所以这一个人的修行,怎么才算修行?你真正站在能对治方面是不是?你在被对治的方面、所对治的方面那你怎么修行?你修什么行?修的还是生死行!离不开生死,不想出离嘛!
所以《大般若经》你说大不大?它讲的问题根本就是要抓住这个问题,就是有无问题,就是损减跟增益的问题。我们普通把这个问题弄得非常模糊,所以我们要求解脱生死轮回,在这种要求上头,必须要把这个问题分别清楚。
象咱们已经讲到,菩萨的体性,已经讲到这里了,这里是拿菩萨作个例子,实际上佛也是这样,以至我们凡愚、众生也是这样子,咱们也有真实,那就是如来藏。所以我们现在要真正辨清,什么是能对治什么是所对治的问题,你不能融混这个战线。
当然,所对治跟能对治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所以从此岸到彼岸这叫度,波罗蜜多,就是你按无分别智来对治种种虚妄分别,这就可以叫你到达彼岸,而你站在所对治方面,那就是此岸。所以时时刻刻都有这个问题,你到底站在哪里?我们都是站在此岸,所以这个六度,在佛教里是非常之重要,整个的能对治、整个的所对治都包括在内,我们怎么能够从此岸到彼岸?这个过程时时刻刻都在我们这显现出来。
最最关重要的就是什么是有?什么是无?这有无的分别,是最首要的问题。所以有无的分别问题,也必须把三性、三能相的问题认识清楚。所以三性问题、三能相问题是慈氏学里头也非常非常重要,它能界定什么是真如?什么是真有?什么是假有?这也是你真正理解了三性、三能相的话才能够想法子修行,才能够想法子站在能对治方面,否则你还在轮回里头,在虚妄颠倒错乱,还站在那方面,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你弄出点光明,就是你能站在能对治方面、站在无分别智这方面。
这个辨别也很重要,所以我们前面讲了很多就是能分别、虚妄分别这方面,我们现在生活里头内容所包括的颠倒的东西很多,颠倒的能遍计。所以,我们必须把咱们这一套,也就是所对治的这一套,也真正能认识清楚,同时,也能认识什么叫能对治?这样子我们才能有办法过渡到彼岸。否则我们还是老是站在此岸方面,望洋兴叹!
所以,真正你要理解佛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必须认识什么是真正没有的东西?什么是真正有的东西?跟我们所认识的真有、真无完全相反,没有妥协余地!必须得把这个东西认识清楚才有办法。所以咱们这一品,这三性、这三能相这一品,诠释的问题非常重要。所以把《大般若经》的这一段,引到这里来,就是十界大乘里头讲的无分别智、讲的对治虚妄分别,虚妄能遍计,就是一个唯一的,一个能够出离生死的一条路。所以《摄大乘论》是慈氏学里一个很重要的纲领性文件。也是我们修行,认识真实一个最重要的法宝。
说虚妄分别,就是前头说的种种的能遍计和种种的所遍计里头都包含着这个虚妄分别,都包括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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