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非真实有,依他起故,如幻事等”,依我们唯识宗的说法,心王心所到底有没有?既然说依他起,那到底有没有?若从世俗谛上来说,有是有,但不是真实有,为什么?它是依他起的,不是自己独立存在的,因缘和合之后,它就起个相;因缘没有了,它也灭掉了。这是从世俗谛来说,依他起的心心所法,“非真实有”,似有非有(就是“假有”,我们讲《简介》的时候都介绍过了)。因为它是依他起,“如幻事”,就像是变化的事;“等”,好象梦一样,因缘和合了,心有这个梦的力量就产生梦境,梦醒过来了,那也没有了——因为是如幻,所以说它有;并非真实有,似有非有,因缘和合了,看起来就好象是有那个东西。
“若依胜义”,就胜义谛来说,有没有呢?“非实非不实”,既不是有,也不是没有。为什么?这不是滑头吗?有就说有嘛,没有就说没有,怎么“非实非不实”?你这个话说起来,人家都抓不住了。那么也不是抓不住:“心言绝故”——心行处灭、言语道断!心里边摸不到,嘴里说不出,怎么好说它实不实呢?当然“非实非不实”了,只有这么说了。要是说得出来,你可以说它实或者说它非实,但这是你口里不能说、心里也不能想的东西,那你能说它到底是什么呢?只能说“非实非不实”了。所以从胜义谛来说,它是非实,也不是不实;从世俗谛上说,它是有,但不是真实有。这是唯识的观点,以世俗谛跟胜义谛来观察事物,就是这样子的。
依清辨等,破有为空: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彼似比量,非真比量。若我真性,离心言故,有为非空;若汝真性,非极成有,唯是空故。故今所说,于理无违。为遣妄执心心所外实有境故,说唯有识;若执唯识真实有者,如执外境,亦是法执。
下边是批判其它的宗派了。唯识宗主要批判的是二乘、外道,以及中观里边跟它不相符合的那些见地。清辨论师是中观派的,他还是自续派,不是中观宗里边最圆满的中观,真正最圆满的是应成派,从宗喀巴大师一直追溯到月称论师、再追溯到龙树菩萨的这个体系,包括藏地最初的莲华生大师,这个我们都承认,是标准的应成中观见,这是最高的中观见。清辩论师是另外一个中观派。
它这里就跟清辩论师的观点有点不大统一。我们唯识宗的看法,就世俗谛上说是“非真实有”,就胜义谛来说是“非实非不实”,不能说的,因为是“心言绝故”,心也不能思、口也不能言,只能说是“非实非不实”。“依清辨等,破有为空”,但是依照清辩论师的说法,他们认为一切有为法都是空的,都是没有的。
他立了一个量:“真性有为空”,在真的这个胜义谛来说,有为是没有的;“缘生故如幻”,在世俗谛来说,因缘和合故如幻。他这个“如幻”跟唯识宗的说法是一样的,但在胜义谛上,唯识宗说“非实非不实”,不能说一切都没有,而清辩论师说“真性有为空”,证胜义谛之后,在真的地方、以真心来看,有为是空的、没有的。“彼似比量,非真比量”,他立的这个量是似比量(相似的比量),不是真的比量,真的比量是对的,似比量就是错的比量,它的逻辑不合真理,是搞错了的。因为唯识宗的看法,在胜义谛不能说都是空,只能说非实非不实,既是空又不是不空。“若我真性”,若依我们唯识宗的真性(胜义谛)来说,“离心言故”,那是离开心、言的,不能言说、不能思维的,“有为非空”,而有为则不能说它是空,“非实非不实”这话就留了个尾巴,“非不实”的意思就是“不是空”,不能说都是空。这个里边就有这个不一样的观点。“若汝真性,非极成有”,如果依照你在胜义谛说一切有为是空的(真性有为空),“唯是空故”,并不是说有的,只是一个空。这就把清辩论师的一切法空的道理驳掉了。
但是我们要知道,真正讲中观的一切法空,并不是说一切法都没有,而是说一切法自性空,独立存在、不依靠缘起的自性是没有的,法的现象还是有。这个里边,对空的概念有不一样的看法,所以就产生一些辩论。其中有一些内容,我们以后学中观的时候可以慢慢去推究,现在就不要去管那么多了。
“故今所说,于理无违”,所以我们现在说的道理(中道),不像清辩论师说的那样不合真理,我们是与真理无违,是中道,有的还是有,没有的就是没有,不能说一切都没有。“为遣妄执心心所外,实有境故,说唯有识”,我们说唯识,并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识,而是说妄执(虚妄的执着)认为心心所以外还有实在的境,这个是徧计执,要遣掉。“若执唯识真实有者,如执外境,亦是法执”,这是自己反过来说,如果执着“唯识”这个东西,把它执着说是决定有的,那也还是一个执着,也是一个外境,也要破除,所以“唯识”也不能执。
我们说唯识,是从依他起的缘起来说,那是有的,如果你又认为唯识是绝对有的,确实有一个唯识的东西在里边,那么这也是属于徧计执了,也得要除掉。我们凡夫都在徧计执里边,他现在讲依他起,已经是透过徧计说依他;真正能知道依他的,那是见了空性以后。离言的真如证到以后,才能知道一切缘起法是依他起。我们这里知道的依他起,仅仅是从我们的理解、从佛菩萨的修行经验里边,略略地知道一些依他起的相貌,弄得不好还会堕到徧计执里去。所以这个他特别地提醒。你如果执着唯识是有的,以徧计执的眼光来看唯识的话,那又是外境了,又是一个执着,还得要破除。所以我们真正地要讲徧计执跟依他起,那要超脱了我们的徧计执,才会看到依他起;在徧计执没有破除之前,依他起仅仅是一个照片,不能真的知道依他起。凡夫没有证空性之前,是不会知道依他起的。我们知道的依他起,是佛菩萨给我们说了,我们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很不容易理解,往往把徧计执纠在里边、还会搞错。这里就是说,我们唯识宗说的唯识是遣一切心外的实在有的东西(境),这个境不一定是物质的境,执着有这么一个虚空、有这个么一个理论,等等,都是外境;虚妄执着是有的,而外境都要遣掉,哪怕你执着唯识是有的,也得遣掉。
问:虽知离心实境非有,心内之境,为如于心,亦是实有,为有异耶?
他又提一个问题。“虽知离心实境非有”,离开心、虚妄执着一个实在的外境是没有的,这个你说清楚了,那么“心内之境(心里边的境,就是相分)为如于心,亦是实有”,这个相分到底是跟心(识)一样真的有呢?“为有异耶”,还是不一样的?
答:成唯识论第十卷中,略有三说。第一师说:然相分等,依识变现,非如识性依他中实。不尔唯识理应不成,许识内境俱实有故。
回答说,依据《成唯识论》第十卷里边,略说三种解释。《成唯识论》是十位论师的注解合在一起的,其中有几个解释都列出来了,它这里举了三个。
第一个论师说,相分是假的,“然相分等,依识变现”,相分是识变现出来的,“非如识性依他中实”,并不是像识那样是依他起的。识性就是识这个体是依他起,是实在的,而它变出的相分是不实在的。“不尔唯识理应不成,许识内境俱实有故”,否则的话,如果变的相分也是实在的,那你唯识的道理就讲不通了。你说唯识,现在又是相,又是境,境也是实在的,那么到底是唯识?还是唯境?你这个唯识道理就讲不通了。这是第一论师的说法,相分是不实在的。
第二师说:或识相见等从缘生,俱依他起,虚实如识,唯言遣外,不遮内境。不尔真如亦应非实。境既同识,何名唯识?应名唯境。虚实同故,识唯内有,境通外故;恐滥于彼,但言唯识。或诸愚夫,迷执于境,起烦恼业,生死沉沦,哀愍于彼,但说唯识,令自观心解脱生死,非说内境如外都无。虽有内境,亦不如心,此中但说如心实者。
“第二师说:或识相见等从缘生”,识的相分、见分也是依他起的缘生的,“俱依他起”,它都是依他起性。我们说一个识,它变的见相二分,是无始以来虚妄分别的熏习造成的,也要靠那些外在的条件,并不是透过第六识或者第七识的妄计而产生的,所以从这个观点来看,它也是依他起的,是缘起的、因缘而生的。“虚实如识”,它的实在或者不实在,跟识一样,识实在它也实在,识不实在它也不实在,它跟识是同等的。“唯言遣外”,我们说唯识唯识,只遣外境,实在的外境是要遣除,“不遮内境”,并不遮止内境,内境是实在的、是有的,识怎么实在,它也怎么实在。从世俗谛来说,识是非有似有、非真实有,这其中识有多少的实在,内境也有多少的实在,“虚实如识”。我们所遣的,是遣外境,实在的外境要排除,内境并不遮止。“不尔,真如亦应非实”,如果不是这样,一概都排斥的话(除了识之外,其它都是假的),那么真如这个东西,它也不是识,它应当也是假的。真如都没有了,你还证什么道?所以说你这个道理是不对的,应当说相分跟见分是同等的。
下边又问难了:“境既同识,何名唯识?应名唯境”(识就是识的体,或者是能缘的那一分,境是它的相分),既然你说识跟境都是相同的,同样一个虚实,那你何必说唯识呢?你说唯境好了;识是实在,境也是实在,应当说唯境,你为什么说唯识?
回答:“虚实同故”,从真实的性来说,假也好,实也好,识跟境是相同的,可以划等号,所以说唯识、唯境,照这个实在不实在来说,应当是通的、可以的,但是我们说识而不说境,有其它的道理。“识唯内有,境通外故”,识总是内部的,不能说识在外边去了;而境,有的时候是有外境,若单是说唯境的话,可能人家会搞错,认为外边的境也是有,那么就错了。识不会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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