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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二十論述記講記 第九講▪P5

  ..續本文上一頁非真實有,依他起故,如幻事等”,依我們唯識宗的說法,心王心所到底有沒有?既然說依他起,那到底有沒有?若從世俗谛上來說,有是有,但不是真實有,爲什麼?它是依他起的,不是自己獨立存在的,因緣和合之後,它就起個相;因緣沒有了,它也滅掉了。這是從世俗谛來說,依他起的心心所法,“非真實有”,似有非有(就是“假有”,我們講《簡介》的時候都介紹過了)。因爲它是依他起,“如幻事”,就像是變化的事;“等”,好象夢一樣,因緣和合了,心有這個夢的力量就産生夢境,夢醒過來了,那也沒有了——因爲是如幻,所以說它有;並非真實有,似有非有,因緣和合了,看起來就好象是有那個東西。

  

   “若依勝義”,就勝義谛來說,有沒有呢?“非實非不實”,既不是有,也不是沒有。爲什麼?這不是滑頭嗎?有就說有嘛,沒有就說沒有,怎麼“非實非不實”?你這個話說起來,人家都抓不住了。那麼也不是抓不住:“心言絕故”——心行處滅、言語道斷!心裏邊摸不到,嘴裏說不出,怎麼好說它實不實呢?當然“非實非不實”了,只有這麼說了。要是說得出來,你可以說它實或者說它非實,但這是你口裏不能說、心裏也不能想的東西,那你能說它到底是什麼呢?只能說“非實非不實”了。所以從勝義谛來說,它是非實,也不是不實;從世俗谛上說,它是有,但不是真實有。這是唯識的觀點,以世俗谛跟勝義谛來觀察事物,就是這樣子的。

  

   依清辨等,破有爲空:真性有爲空,緣生故如幻。彼似比量,非真比量。若我真性,離心言故,有爲非空;若汝真性,非極成有,唯是空故。故今所說,于理無違。爲遣妄執心心所外實有境故,說唯有識;若執唯識真實有者,如執外境,亦是法執。

  

   下邊是批判其它的宗派了。唯識宗主要批判的是二乘、外道,以及中觀裏邊跟它不相符合的那些見地。清辨論師是中觀派的,他還是自續派,不是中觀宗裏邊最圓滿的中觀,真正最圓滿的是應成派,從宗喀巴大師一直追溯到月稱論師、再追溯到龍樹菩薩的這個體系,包括藏地最初的蓮華生大師,這個我們都承認,是標准的應成中觀見,這是最高的中觀見。清辯論師是另外一個中觀派。

  

   它這裏就跟清辯論師的觀點有點不大統一。我們唯識宗的看法,就世俗谛上說是“非真實有”,就勝義谛來說是“非實非不實”,不能說的,因爲是“心言絕故”,心也不能思、口也不能言,只能說是“非實非不實”。“依清辨等,破有爲空”,但是依照清辯論師的說法,他們認爲一切有爲法都是空的,都是沒有的。

  

   他立了一個量:“真性有爲空”,在真的這個勝義谛來說,有爲是沒有的;“緣生故如幻”,在世俗谛來說,因緣和合故如幻。他這個“如幻”跟唯識宗的說法是一樣的,但在勝義谛上,唯識宗說“非實非不實”,不能說一切都沒有,而清辯論師說“真性有爲空”,證勝義谛之後,在真的地方、以真心來看,有爲是空的、沒有的。“彼似比量,非真比量”,他立的這個量是似比量(相似的比量),不是真的比量,真的比量是對的,似比量就是錯的比量,它的邏輯不合真理,是搞錯了的。因爲唯識宗的看法,在勝義谛不能說都是空,只能說非實非不實,既是空又不是不空。“若我真性”,若依我們唯識宗的真性(勝義谛)來說,“離心言故”,那是離開心、言的,不能言說、不能思維的,“有爲非空”,而有爲則不能說它是空,“非實非不實”這話就留了個尾巴,“非不實”的意思就是“不是空”,不能說都是空。這個裏邊就有這個不一樣的觀點。“若汝真性,非極成有”,如果依照你在勝義谛說一切有爲是空的(真性有爲空),“唯是空故”,並不是說有的,只是一個空。這就把清辯論師的一切法空的道理駁掉了。

  

   但是我們要知道,真正講中觀的一切法空,並不是說一切法都沒有,而是說一切法自性空,獨立存在、不依靠緣起的自性是沒有的,法的現象還是有。這個裏邊,對空的概念有不一樣的看法,所以就産生一些辯論。其中有一些內容,我們以後學中觀的時候可以慢慢去推究,現在就不要去管那麼多了。

  

   “故今所說,于理無違”,所以我們現在說的道理(中道),不像清辯論師說的那樣不合真理,我們是與真理無違,是中道,有的還是有,沒有的就是沒有,不能說一切都沒有。“爲遣妄執心心所外,實有境故,說唯有識”,我們說唯識,並不是說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識,而是說妄執(虛妄的執著)認爲心心所以外還有實在的境,這個是徧計執,要遣掉。“若執唯識真實有者,如執外境,亦是法執”,這是自己反過來說,如果執著“唯識”這個東西,把它執著說是決定有的,那也還是一個執著,也是一個外境,也要破除,所以“唯識”也不能執。

  

   我們說唯識,是從依他起的緣起來說,那是有的,如果你又認爲唯識是絕對有的,確實有一個唯識的東西在裏邊,那麼這也是屬于徧計執了,也得要除掉。我們凡夫都在徧計執裏邊,他現在講依他起,已經是透過徧計說依他;真正能知道依他的,那是見了空性以後。離言的真如證到以後,才能知道一切緣起法是依他起。我們這裏知道的依他起,僅僅是從我們的理解、從佛菩薩的修行經驗裏邊,略略地知道一些依他起的相貌,弄得不好還會墮到徧計執裏去。所以這個他特別地提醒。你如果執著唯識是有的,以徧計執的眼光來看唯識的話,那又是外境了,又是一個執著,還得要破除。所以我們真正地要講徧計執跟依他起,那要超脫了我們的徧計執,才會看到依他起;在徧計執沒有破除之前,依他起僅僅是一個照片,不能真的知道依他起。凡夫沒有證空性之前,是不會知道依他起的。我們知道的依他起,是佛菩薩給我們說了,我們知道這個事情,但是很不容易理解,往往把徧計執糾在裏邊、還會搞錯。這裏就是說,我們唯識宗說的唯識是遣一切心外的實在有的東西(境),這個境不一定是物質的境,執著有這麼一個虛空、有這個麼一個理論,等等,都是外境;虛妄執著是有的,而外境都要遣掉,哪怕你執著唯識是有的,也得遣掉。

  

   問:雖知離心實境非有,心內之境,爲如于心,亦是實有,爲有異耶?

   他又提一個問題。“雖知離心實境非有”,離開心、虛妄執著一個實在的外境是沒有的,這個你說清楚了,那麼“心內之境(心裏邊的境,就是相分)爲如于心,亦是實有”,這個相分到底是跟心(識)一樣真的有呢?“爲有異耶”,還是不一樣的?

  

   答:成唯識論第十卷中,略有叁說。第一師說:然相分等,依識變現,非如識性依他中實。不爾唯識理應不成,許識內境俱實有故。

   回答說,依據《成唯識論》第十卷裏邊,略說叁種解釋。《成唯識論》是十位論師的注解合在一起的,其中有幾個解釋都列出來了,它這裏舉了叁個。

  

   第一個論師說,相分是假的,“然相分等,依識變現”,相分是識變現出來的,“非如識性依他中實”,並不是像識那樣是依他起的。識性就是識這個體是依他起,是實在的,而它變出的相分是不實在的。“不爾唯識理應不成,許識內境俱實有故”,否則的話,如果變的相分也是實在的,那你唯識的道理就講不通了。你說唯識,現在又是相,又是境,境也是實在的,那麼到底是唯識?還是唯境?你這個唯識道理就講不通了。這是第一論師的說法,相分是不實在的。

  

   第二師說:或識相見等從緣生,俱依他起,虛實如識,唯言遣外,不遮內境。不爾真如亦應非實。境既同識,何名唯識?應名唯境。虛實同故,識唯內有,境通外故;恐濫于彼,但言唯識。或諸愚夫,迷執于境,起煩惱業,生死沈淪,哀愍于彼,但說唯識,令自觀心解脫生死,非說內境如外都無。雖有內境,亦不如心,此中但說如心實者。

  

   “第二師說:或識相見等從緣生”,識的相分、見分也是依他起的緣生的,“俱依他起”,它都是依他起性。我們說一個識,它變的見相二分,是無始以來虛妄分別的熏習造成的,也要靠那些外在的條件,並不是透過第六識或者第七識的妄計而産生的,所以從這個觀點來看,它也是依他起的,是緣起的、因緣而生的。“虛實如識”,它的實在或者不實在,跟識一樣,識實在它也實在,識不實在它也不實在,它跟識是同等的。“唯言遣外”,我們說唯識唯識,只遣外境,實在的外境是要遣除,“不遮內境”,並不遮止內境,內境是實在的、是有的,識怎麼實在,它也怎麼實在。從世俗谛來說,識是非有似有、非真實有,這其中識有多少的實在,內境也有多少的實在,“虛實如識”。我們所遣的,是遣外境,實在的外境要排除,內境並不遮止。“不爾,真如亦應非實”,如果不是這樣,一概都排斥的話(除了識之外,其它都是假的),那麼真如這個東西,它也不是識,它應當也是假的。真如都沒有了,你還證什麼道?所以說你這個道理是不對的,應當說相分跟見分是同等的。

  

   下邊又問難了:“境既同識,何名唯識?應名唯境”(識就是識的體,或者是能緣的那一分,境是它的相分),既然你說識跟境都是相同的,同樣一個虛實,那你何必說唯識呢?你說唯境好了;識是實在,境也是實在,應當說唯境,你爲什麼說唯識?

   回答:“虛實同故”,從真實的性來說,假也好,實也好,識跟境是相同的,可以劃等號,所以說唯識、唯境,照這個實在不實在來說,應當是通的、可以的,但是我們說識而不說境,有其它的道理。“識唯內有,境通外故”,識總是內部的,不能說識在外邊去了;而境,有的時候是有外境,若單是說唯境的話,可能人家會搞錯,認爲外邊的境也是有,那麼就錯了。識不會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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