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因为河流“心量”的广大,所以它有能力接受和转化咸盐。河流根本不会因为加了一把盐而感到痛苦。如果你的心量很小,那么一句不公平的话,或者一个不公平的行为,就会使你痛苦。但是,如果你的心量很大,如果你有智慧和慈悲,那么,同样的一句话和同样的一个行为就不会使你痛苦,你马上就能接受、拥抱并转化它。这里的关键是心量。为了转化你的痛苦,你的心量不得不像大海一样广大。别人听了不友善的话可能会痛苦,但是,一位菩萨听到了同样不友善的话,她根本就不会痛苦。这取决于你接受、拥抱和转化的能力。如果你的痛苦持续得太久,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学会修习忍辱波罗蜜。
当佛陀的儿子罗侯罗十八岁的时候,佛陀给他作了一次关于怎样修习忍辱的精彩开示。当时,罗候罗的导师舍利弗也在场,因此他也听受了这个开示。十二年以后,舍利弗有了一次机会,对全体出家二众重复了这个开示。那是三个月结夏安居结束后的第二天,比丘们准备离开大本营,各自到四周去弘扬佛法。当时,有一位比丘向佛陀汇报说:“世尊,今天上午,当舍利弗长老要离开的时候,我问他要到哪里去,他不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我推倒在地上,甚至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说。”
佛陀问阿难:“舍利弗已经走远了吗?”阿难说:“没有,世尊,他一个小时以前才离开。”于是,佛陀请一位沙弥去找舍利弗,并请他回来。当沙弥把舍利弗带回来的时候,阿难把所有仍然逗留在那儿的比丘都召集起来。然后佛陀步入大厅,正式问舍利弗:“舍利弗,今天上午,当你要出寺庙的时候,你的一位师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他,这是真的吗?而且你还把他推倒在地上,甚至连“对不起”都没有说,这是真的吗?”于是,舍利弗在他所有的同修道友、诸比丘比丘尼的面前,回答了佛陀。
“世尊,我还记得,十二年前,当罗侯罗比丘十八岁的时候,您对他所作的开示。为了滋养和发展慈悲喜舍这四德,您教他观地水火风之性。尽管您的开示是针对罗侯罗的,但是我也从中得到了教益,我努力去思惟和实践这一教导。”
“世尊,我努力修行,学习像大地一样。大地宽广无垠,有接受、拥抱和转化的能力。不管人们是把纯净香美的东西,诸如鲜花、香汤或鲜奶泼在大地上,还是把肮脏难闻的东西、像屎尿脓血等等,倾倒在大地上,大地都有力量接受、拥抱并转化它。我一直在尽我最大努力在修行,学习像大地一样,不拒绝,不抱怨,没有烦恼地接受一切。”
“世尊,我修习正念和慈心。一位不修习即身观身、即身行观身行之正念的比丘,才有可能把一位同修推倒,并撂下他躺在那儿,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对一位同修粗鲁无礼,把他推倒在地,不道歉就扬长而去,这不是我做事的方式。”
“世尊,我已经学习了您给罗侯罗上的课,即像水一样地修行。不管有人把一种芬芳的东西还是一种肮脏的东西倒进水里,水都平等地接受它们,既没有贪执,也没有厌恶。水是广阔无垠、流动不息的,有能力接受、包容、转化和净化所有这一切东西。我一直在尽我最大的努力修行,学习像水一样。一位不修习正念、不修习像水一样品格的比丘,才有可能把一位比丘推倒在地上,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就继续走他的路。我不是这样的比丘。”
“世尊,我一直在努力修行,使自己变得像火。火燃烧一切东西,纯净的,或是肮脏的,美好的,或是令人恶心的,没有贪执,也没有厌恶。如果你把鲜花和丝绸投入到火里,它燃烧它们。如果你把破布和其它难闻的东西投进火里,火同样会接受并燃烧它们。它不分别。为什么?因为火能够接受、消耗和燃烧投向它的一切东西。我一直在努力修行,学习像火一样。我能够燃烧掉不好的东西,以便转化它们。一位不修习正念观听的比丘,才有可能把一位同修推倒在地上,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就扬长而去。世尊,我不是这样的比丘。”
“世尊,我一直在努力地修行,使自己变得更像风。风含载着一切气味,好闻的,难闻的,没有贪执,也没有厌恶。风有能力转化、净化和解粘去缚。世尊,我一直在即身观身即身之运动观身之运动,即身之姿势观身之姿势,即受观受,即心观心。一位不修习正念的比丘,才有可能把一位同修推倒在地上,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就扬长而去。这不是这样的比丘。”
“世尊,我像一个不可接触的贱民的孩子,无衣可穿,没有头衔或任何勋章可以挂在我褴缕的衣衫上。我一直在努力修行谦卑,因为我知道谦卑有转化的力量。我每天都在努力地学习。一位不修习正念的比丘,才有可能把一位同修推倒在地上,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就扬长而去。世尊,我不是这样的比丘。”
舍利弗继续发出他的“狮子吼”,但是另外那个比丘已经再也受不了了,于是他偏袒右肩,长跪向佛,请求原谅。“世尊,我违犯了戒律。出于嗔恚和嫉妒,为了使师兄信誉扫地,我说了谎。我请求大众允许我修习重新开始。”在佛陀和全体僧众面前,他向舍利弗顶礼了三次。当舍利弗看到他的师弟顶礼的时候,他回了问讯,并说:“我不够灵巧,这就是我导致误会的原因。我对此也有责任,因此我请求师弟原谅我。”然后他对那个比丘顶礼了三次,于是他们和解了。在舍利弗重新踏上旅途之前,阿难邀请他小住一会儿,大家一起喝杯茶。
压抑我们的痛苦不是忍辱。我们必须接受它,拥抱它并转化它。要这样做,惟一的办法就是使我们的心量变大。为了能够理解和原谅,我们要练习深入地观察。否则我们就会被嗔恚和憎恨所束缚,以为只有当我们惩罚了对方之后,我们才会感到好受一些。报复是一种不好的食。帮助别人的愿望才是一种健康的食。
为了修习忍辱波罗蜜,我们需要其他的波罗蜜。如果我们的忍辱修行不符合般若、布施、禅定这三种波罗蜜,那我们只不过是在压抑我们的痛苦、并把它驱赶到我们意识的底层去罢了。这是很危险的。这种力量以后会爆发出来,把我们自己和别人毁掉。如果你修习深入地观察,你的心胸就会变得宽广无垠,你就会少受痛苦。
我接受的第一位弟子是一位出家人,他的名字叫释一住,释一住兄弟、真空师妹和我,为了拯救中越的流血牺牲者,我们一起外出进行过很多次弘法,而且他在一个贫穷的小村庄里呆了好几个月,因为我请求他这样做。当时我们正在创建青年社会服务学校,因此我们需要了解农村地区人民的真实情况。我们想找到办法,用非暴力和慈悲的方式去帮助穷人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对于社会的完善来说,那是一个很美好的运动。最后,我们拥有了一万多名工作者。共产党说我们的佛教运动是亲美的,而大众传媒说,我们出家人是伪装的共产党,试图安排共产党来接管佛教。我们只不过是在尽力做我们自己罢了,并没有与交战双方的任何一方结盟。1967年,释一住兄弟和其他七个社会工作者被一伙极右分子绑架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一天,一住走在西贡的大街上,这时,一位站在军用卡车上的美国士兵,朝他的头上吐了一口痰。一住师弟回到家里,大哭不止。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很想还击,为了缓解他那受到深深伤害的心灵,我把他搂在怀里,搂了半个多小时,我说:“我的孩子,你生来不是握枪的。你生来是为了当和尚的,因此,你的力量是智慧和慈悲。那个美国兵把你当成了他的敌人,这是他的一个错误想法。我们需要用智慧和慈悲武装起来的能够去前线的“战士”。”他继续留在青年社会服务学校里。后来他被绑架了,大概被杀害了。释一住是梅村的比丘、比丘尼们的大师兄。他写字的笔迹看起来几乎与我的完全一样。而且他还为农村的儿童写了美丽的歌谣,让他们歌唱。
我们怎么能够荡涤这种不公正呢?我们怎么能够改变这种全民族所遭受的不公正呢?柬埔寨人、波斯尼亚人、巴基斯坦人、以色列人,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因为遭受不公正、不宽容而痛苦。我们不但没有彼此互为兄弟姐妹,相反,我们把枪瞄准了对方。当我们突然被愤怒所侵袭的时候,我们感到唯一的反应就是要惩罚对方。愤怒之火继续在我们心中燃烧,而且它继续在燃烧着我们的兄弟姐妹。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情形,而这也是我们需要深入观察的原因,我们需要它来帮助我们理解这一点,即我们大家都是牺牲者。
我告诉一住兄弟:“如果你生在新泽西或加利福尼亚沿岸的某个家庭,如果你也读那个美国兵所读的那种报纸和杂志上的文章,你也会相信,所有的和尚都是共产党,而且你也会往一个和尚头上吐痰的。”我告诉他,美国士兵被训练得把一切越南人都看成他们的敌人。他们被派到这儿来杀人和被杀。他们是牺牲者,就像越南士兵和越南老百姓一样。握着枪向我们射击的那些人,朝你吐痰的那个人,他们并不是战争的制造者。战争的制造者正坐在莫斯科和华盛顿的舒适的办公室里。这是一个错误的决策,诞生于一种错误的理解。1966年,当我去华盛顿的时候,我与罗伯特.麦克纳马拉会面,我告诉他的关于战争真相的话完全是真实的。半年以后,他辞去了国防部长的职务,最近撰写了一本书,承认越南战争是一个可怕的错误。也许我曾帮忙在他心中种下了一些理解的种子。
一个错误的想对一个错误的决策负有责任,而一个错误的决策对于成千上万的美越士兵和几百万越南老百姓之死负有责任。农村人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样死去,为什么炸弹要日夜不停地落在他们的头上。当时,我住在青年社会服务学校的校园里,我睡觉的房间紧挨着佛堂。我正在睡觉的时候,一枚火箭发射到了佛堂里。我本来可能会被炸死的。如果你听任你的憎恨和愤怒滋长,你就会把自己燃烧掉。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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