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想,相当无想定,是与灭想定相同的一种禅定,有人或把它作为涅槃,或把它当作涅槃的预习,都是指思想活动处于停息,但与睡、闷不同的心理状态。因此,康僧会对安般六事的概括,实际是后来称为九次第定的内容。
以制淫厌身为主线的禁欲主义和悲观主义上承《四十二章经》,下接其极端者《成实论》之学和《十二头陀经》之禅,在中国佛教中起支配主导作用约四百年,客观上反映了东汉末年至隋唐统一这一历史时期的社会动荡不安,战乱频繁和广大民众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痛苦遭遇和悲惨命运。汉魏之际的王粲作〈七哀诗〉:「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曹丕〈自叙〉:「百姓死亡,暴骨如莽」,可以作为那个时代的写照。仲长统感叹:「名不常存,人生易灭」;曹操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是经过亲身体验得出的人生哲学。及至曹植作《髑髅说》,陈「死生之说」,其厌生的旨趣,与佛教修死想几乎完全相同。这种思潮在某些玄学中表现为纵欲主义和混世主义的对立物,同时又是与玄学同一社会生活基础的精神投影。
这里顺便说明一下:一般认为,促使佛教进入古代上层社会的是般若学;般若学是中国佛学中最早的显学。这结论大致不错,但应补充,禅数学的地位决不可忽视。以《安般守意经》为典范的禅数学,早于般若学,而后与般若学共行,不但在佛教界,而且在士大夫中间,也有不少知音。即使表现豁达、洒脱、口不离玄百的名僧、名士,也不时流露出彷徨无着,消极绝望的情绪。因此,可以说《安般守意经》所表达的思想趋向,有充分的存在根据,是社会时代使然。
当然,不满足于《安般守意经》消极性并力图加以补救的努力,大约从严佛调吸取六波罗蜜于安般就开始了。六波罗蜜的基本精神,是把个人的痛苦同众生的痛苦统一起来,从众生的解脱中获得个人的解脱,所以通常归于大乘的范畴。康僧会曾大力推行十善六度以救世,同时又特别提倡开发安般中的神通一途,即三十七品经中的四神足部分,作为个人解脱的最终归宿。这样,消极无望的色彩大大减少了,厌生出世的情绪也得到了限制,应该说这是佛教的一大进步。然而,这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且不说神通只不过是禅定中产生的一种能力。由于六度被归结为般若波罗蜜,空宗激荡,在特定意义上说,反而增添了人们的惶惑和迷惘。这个时候,应运而生的佛性论出现了。
我非常看重僧叡所作〈喻疑〉(2)在反映中国佛学从般若学向佛性论的巨大转变中的文献价值。其中讲到《大般泥洹经》所云:「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有佛性,学得成佛。」又特别说及,传般若学的鸠摩罗什:「此公若得闻此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便当应如白日朗其胸衿,甘露润其四体,无所疑也。」这种对于佛性论的振奋,主要基于三个原因:其一是「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的命题,确立了「生」的尊严,从而确立人生的可贵;第二,改造了「涅槃」的概念,给予了「常乐我净」以崭新的规定,从而设计出一个极其美好的、值得献身奋斗的理想王国;第三,促进佛教修习不再被讥为「灰身灭智」式的修死之说,或被归为空诞虚妄。这种充分肯定人生价值并激励人们从现实生活出发,为佛教的美好未来做切实奋斗的学说,对于《安般守意经》的禅数观念,无疑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刺激。地论学和摄姗学的继起,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冲击。其表现之一,就是净影慧远对于安般禅的地位的贬低:仅仅限制它在制止思绪烦乱中发挥作用,即只让它起心绪宁静专一的功能,而删除它的「观」的内容;其观身不净一面,虽然保留下来,但也只限于对治情欲过多的毛病。这就是数息念之所以被列入「五停心」之一的原因。
对于安般禅作彻底改革的是智顗。他倡导的止观双修,实是安般六事的概略。当然,作这种概略的,不是从智顗开始。东晋的道安在其〈阴持入经序〉中就止观并称,意思是禅与智不可割裂。到了庐山慧远,愈益明确,他的〈禅经统序〉说到:「三业之兴,以禅为宗……禅非智无以穷其寂,智非禅无以深其照」,此谓之禅智相济,并以此总括佛教的一切修行。慧观在其〈修行地道经不净观序〉中强调:「定慧相和以测真如」,止观成了把握真理的唯一门径。但是,在止观的具体内容上,谁也没有像智顗那样给予如此重大的变更,以致使安般及其六事,也与天台宗的整个敦理体系完全接轨。
关于数息,智顗在《六妙法门》中有一段纲领性的话:「于数息中,不得生死可断,不得涅槃可入。是故不住生死,既无二十五有系缚;不证涅槃,则不堕声闻、辟支佛地。以平等大慧,即无取舍心,入息中道,名见佛性,得无生忍,住大涅槃常乐我净。」显然,这是从佛性论的观念作解释的。以此作为安般的主导思想,同《安般守意经》之恶生死,入泥洹,抨击人身「非常、苦、无我、不净」,可谓背道而行。据此去阐发「六事」,其差别的悬殊,也就可想而知。譬如讲「观」,不只观身,或主要不是观身,而是观心;观心也不是落脚在无常上,而是观心本自不生,或观心源,知「诸法之源,所谓众生心也,一切万法由心而起。若能反观心性,不可得心源,即知万法皆无根本,或观心时,虽不得心及诸法,而能了了分别一切诸法;虽分别一切法,不着一切法,成就一切法,不染一切法,以自性清净、从本以来不为无明惑倒之所染故」。(3)这种观的本质,在呼唤了了分别一切法,同号召心想尽灭,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我以为,安般禅的主要经历,从特殊的角度,反映了中国佛教发展的历史轨迹,也是对《安般守意经》作出的最公正的评价。至于近现代出现止观分家的迹象,安般禅被独立运作为健身养生和安神静心的法门,从而具有了更广泛的文化意义和社会意义,那或许是体现着佛教的又一个时代的来临。
注释:
(1)西晋竺法护译《修行地道经》,卷五分数息守意为四事,即数息、相随、止观、还净。
(2)〈喻疑〉,载梁僧佑《出三藏记集》卷五,署名「长安叡法师」。僧佑记此「叡法师」即为慧叡,实为僧叡之误。有学者认为,慧叡与僧叡 是同一个人,但根据尚欠不足。
(3)《六妙法门》。
附录
禅修释疑
一、佛光山禅堂知多少?
1禅堂启建缘起
佛光山修持中心禅净法堂,简称佛光山禅堂;经五年筹划,三年兴建,于民国八十三年春竣工;座落于佛光山大雄宝殿后方。殿左有玉佛楼,殿右有金佛楼;玉佛楼附设男众禅堂,金佛楼附设女众禅堂,专供僧众坐禅使用。结合如来殿所附设之禅净法堂(信众禅堂),总称为「佛光山修持中心」。
佛光山修持中心之兴建,乃开山大师有鉴于多年来佛光山僧众之发心弘法;信众之努力护持,却苦无一处具有多功能的修持殿宇供僧信二众使用;及有鉴于台湾社会拜金风气之弥漫,道德人心之迷失堕落,故特建此修持中心,拟以长年举办坐禅、念佛等行门修持,来增进僧信二众的心地功夫,改善社会风气,净化社会人心,为我们的社会、国家、世界略尽绵薄之力。
2禅堂设施用途。
禅堂,古称僧堂、云堂或选佛堂,是禅宗丛林的主要建筑,为天下僧众,安身立命,专志修行的所在,禅僧昼夜于此行道。据百丈怀海所立「敕修百丈清规」卷八载 :「所哀学众,无多少、无高下,尽入僧(禅)堂中,依夏次安排,设长连床,施椸架挂搭道具。」意指一切僧众不论人数多寡、身分高低,若进堂参修皆须依受戒先后安排禅堂座位。主要是为禅僧行坐参修,及粥饭、休息等起居生活提供场所,所以设有长连床(广单)、衣架之类的生活基本用具。
禅堂通常有两个门,正门写着「正法眼藏」,佛光山禅堂则书「法界禅门」,后门通称「方便门」,是供僧众盥洗、方便之用。传统禅堂的建筑长六丈至十丈,宽四丈至八丈不等,佛光山禅堂则长十二丈,宽八丈,分为外禅堂与内禅堂,外禅堂能容四百人一起参修;内禅堂能容百人行坐,并设有长连床(广单),一切食、宿、行坐修持皆在其中进行,是一所具有传统丛林禅堂风格的修持闭关中心,又配合现代装璜设备,因此整个禅堂的色调、采光、通风,皆能让人安住身心。
此外,堂中还设有一佛龛,正中安奉佛像、圣僧像及供奉禅藏,表佛法僧三宝同时住持禅堂之意。四面设有坐禅位,中间则完全是个大空庭,可使禅者在坐禅劳累的同时,能有一处经行、跑香(适当踱步行走》的空间。跑香时,可分两个圈子或三个圈来跑。欲快行者跑内圈,喜慢行者跑外圈。跑香是为了活动筋骨、舒通气血,以便安心坐禅,同时培养动态用功的能力,俾成就动静一如之工夫。坐禅止静时要将门帘子放下来,并悬挂「止静」牌。门帘子一放下,就不可任意进出、走动,或静中响动 。因为止静的讯号一响,剎那间,世界仿佛就静止了下来;在寂静的气氛下,可使人感受到禅的气息。在不坐香的时间内,则相反地悬挂「放参」标示牌,听许自由活动之意。
堂中还设有「维摩龛」,传统禅林的维摩翕只有一座,是设在佛龛的后面,佛光山则有二座,分别设在堂口东西单的两侧,东单之法座专属主七和尚使用,西单之法座则专属方丈和尚(住持)使用。其它,诸如悬挂在东单前门边的钟板,及香桌上摆放的木鱼、引磬、慧命牌、香板等,皆属禅堂设施,于引领僧众作息、督导行者禅修时使用。
传统丛林的禅堂是专属僧众参修的禅堂,然佛光山禅堂则是一所供出家僧众、在家信众,及社会大众禅修的禅堂。欢迎大家来使用禅堂!庄严禅堂!
3禅堂例行活动
为接引社会不同阶层人士静坐禅修、净化身心,本堂设计了一系列禅修活动,供有缘者参考使用,详如制表:
4僧众禅堂简介
僧众禅堂是一所属于佛光山出家僧…
《佛说大安般守意经》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