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代的大弟子们虽说「同一师学」,同行「古仙人道」,但风格的取向却各有所专,然可贵的是,其尚可做到「如水乳合」,且各化一方),所以自然会提倡「纯观」就好,立足于基本的定心上(有说近分定、有说欲界定、也有说刹那定),直截了当的从五蕴无常、苦、无我、涅槃下手。据笔者的观察,光是从全副身心投入于三学的履行而言,莫论及其是否观察的够不够细,见到的名色法是不是够彻底,但此类修行者,每天重复不断的练习再练习,请问谁敢说这些人什么定力都没有,或是所观的都是散心观呢?再钝的根性,亦可以做到滴水穿石,关键反应在于有没有正确的方法,以及自己是否具足持之以恒的耐心吧。
佛法的可贵,不在于光看今生的成就,应该要以培植对三宝、对修道的信念为上,只要建立了正确的向道知见,何须还要您整天苦口婆心的催促用功呢?对于因果的肯认,对于福慧资粮的用心,我想,才是修行的第一大事矣!
三、自修与外弘
佛法非常重视内修与外弘,因为这是佛陀化世的根本原则。发心出家修道,最大的目标,就是要解脱烦恼,这不一定是自私的心态,而实是对轮回的一种厌离、对无始无明的一种畏惧。
自修,主要就是要对治自心的烦恼,要真切的将它连根拔起。烦恼的可怕,胜过一切,它可以吞噬一个人的智慧,更可以埋没众生的良性与良知。修习梵行,要拥有很大的决心,要有宁死不屈的意愿,倘若缺少了一点点的耐力,想必很容易就如在沙场上战败的兵将一样,节节退没。
佛陀在《增支部.火葬柴经》说世上有四种人:
「一、是不为自己,亦不为他人的福祉而工作的人;
二、是不为自己,只为他人的福祉而工作的人;
三、是只为自己,不为他人的福祉而工作的人;
四、是既为自己,亦为他人而工作的人。
佛陀结论说唯有第四种人才是最可贵难得的。 」
乍看之下,似乎有些不解,后来看了解释后,才了解佛陀的要求无非出自于一个观念:帮助自己,正是踏出帮助别人的第一步。
且于《中部.抹减经》譬喻说:「一个身陷于沼泽泥泞中的人,想去把其他身陷沼泽泥泞中的人拉出来,是不可能的!」
这是何其有力的直接棒喝啊! 曾经有位长老说:「出家人要出去教导众生,自己本身一定要先有降伏烦恼的能力,对三学的修学方法与次第要掌握得很清楚,要不然自己都三毒炽盛,怎么可能教别人解脱三毒呢?初学者还是以自修为主,莫急着去教化众生。」
自修与外弘的时间分配很重要,有位同学曾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他说:「我们出家人要面对信众教育,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初学者出去开示的次数越多,理应回过头来检视自心的次数也相同要越多,否则年少得志,不是好事。」其实,古德早有说道:「好为人师,是修道的一大障碍!」出家为人天师范,荷担如来家业,当然是责无旁贷的,然而若是自己烦恼还未有能力制伏时,最好真的尽量避免与外界频繁接触的因缘。
有人也许立即会反问,这与菩萨道不是有相违背吗?非也!韬光养晦,集聚福慧资粮,谁说不是念念回施众生呢?年轻的出家人要懂得保养圣胎,若是非得已真的不宜太早出来教育信众,假如抱持随缘教化,也应该要慎重安排时间与保持距离。
古德有说:「开始时的满腔热忱,是正常的;倘若从中迷失自心,贪恋虚荣,则要立即切断这条绊脚线了。」古人的智慧,绝非无中生有,而实是有提醒后学的作用。有句话说,点滴的放纵,久了一样会酿成大错,这虽然是古训,但却历久弥新。
佛陀的教法,简单可分为「教证」与「理证」。不过,总的来说,佛陀确是「由证出教」的实质经验,是亲身体验过的生死奋斗,是彻底摆脱烦恼系缚的刻骨经历。请问佛陀由证出教的过程,可以说是出于自私的心情吗?当然不是的。我想,若能常怀念佛陀本身的成佛过程,乃至一生的教化事迹,佛弟子应该不会不知如何过一位修行人应该要过的生活,您说对吗?
我们的福德与智慧皆不如佛陀,既然佛陀都要先由证出教,难道我们还有借口不老实面对修行吗?修行人最忌讳就是自欺欺人,这不但对三宝的永久住世无所裨益,反而会带给佛教莫须有的困扰与负面影响。
话又说回来,随分随缘随力的教化,是出家人接受信施的一种法之回施,也应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在这教学相长的过程中,要善于保任初发心,要常常警策自己,莫成了迷路的羔羊才好。
时代不同了,与信众的关系也愈来愈复杂了。有时出家人若对戒律精神不熟稔的话,常有出轨的过失,也常闻因小失大的可悲事件。再者,我也深刻体会现时的在家人虽求法之心还有,但是那份对护僧的观念,则接近零分。虽则说南北传对僧众的观念不甚一致,可是要如何如法的护持一位出家人安心办道,我想不会有太多人明白其中的道理。在家众本身不明白如何护持出家众修行,而身为出家众能主动教育在家众这方便的观念者,也极为少数。然则,如果说已将这类互动的伦理视为出家至上的自尊或卑劣的心态,则一切都无从说起了。
出家若不是为了修行,这就有点奇怪了。出家学道,虽说学菩萨心肠,以度众生为要,可是活生生的释尊生涯,难道我们可以否认释尊先解脱而后度生的事实吗?绝对不可能。要有弘化的心愿,是因为「不忍众生苦,不忍圣教衰」,这是愿景,也是目标。然而,起步还是著重于现实的能力为要,莫自作聪明而耽误了自己的法身慧命。虽则说《大智度论》有说到释尊比弥勒先成佛的原因是因为释尊先成熟众生,然后才成就自己的缘故;而弥勒则恰好相反,故而比释尊迟成佛。但若依释尊为成佛道而度众生的初心来分析,则成就佛果后的能力,远超于具烦恼身的几万倍,因此假如以佛的末后身来看,只要念念不忘众生的苦难,由自身的三学深透到底里,自能涌出无尽悲与智,真实的利乐一切有情。
菩萨道的众生无边誓愿度,也不尽然是要度尽众生才能成佛,只要累积的福慧资粮圆满了,因果相应,水到渠成,自有成果。佛陀在经论中,在在处处提携修道之心,不管您相应三乘教中的那一乘,都没关系,重要是出离三界,莫永远做烦恼的奴隶。
内修与外弘的时间分配,会因人而异,也找不出绝对性的标准。话虽如此,古德们依然苦口婆心的叮咛后学莫忘失成就圣道的心愿。理由很简单,没有制伏自心贪瞋痴的能力与方法,您说要教化众生离苦得乐,那只是犹如但懂得理论的医生一般,都尚未具足实务的考验与磨练,怎么说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好医生呢?莫开错药酿造大错就偷笑了。当然地,也并非说要完全了解世间上所有的病症后,才能出来行医,这是满分与少分的问题,我想大家不难领会。
不过,倒有一点很值得年轻人借以为鉴的就是,莫太年轻就全身投入于弘化度生的事业,因为古德也有云:「年少得志大不幸」。而且年轻时刻是学法修禅最好的时机,一旦疏忽或错失因缘的话,也许就得接受老大徒悲伤了。时间是一去永不复返的,年轻的黄金岁月一旦流失,后悔已无济于事矣。不过,依我个人的浅见来看,年轻人没有几位可以深刻的反省到这项问题,绝大多数都是跌破头皮,才知道古训的真实。也许是因为无明的世间,拥有无明的众生吧!
四、学术与道心
在佛学院一待,就待了十三年之久,九年当学生,四年为老师,十三年的学院生涯,对于现时蔚为风气的学术研究,与修行人道心之间的问题,想提出个人的一些看法。
曾经不少人为「学位」与「果位」作讨论,我想这些见仁见智的问题,不需要议论谁是谁非,但求自己「问心无愧」即没什么好罣礙与难堪的。我莫敢谈论这两者的价值,但想对学术的意义及道心的可贵,作些微的表白而已。
写论文、用电脑…,就算是学术吗?这定义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已被许多不碰电脑的人作为口头禅了。其实,学术的研究领域很广,广泛到能够耗费一生的光阴,假如说这一切的一切,换来的是让身心投注于三宝慈光之下,让散乱的心获得平静,我想谁敢随意批评学术一无可取?
学术,其实包括语言、文献、资料、比对、考证、校勘…等,将佛法的知识条理化、系统化,这项工作可以与佛法相应,也可以不是的。假设立足于世俗正法的流传而言,这种考察与比对,是有其一定价值的存在;相反地,倘若忘却了原本研究的动机与动力,这极可能会愈走愈偏离佛法,因为两者是不容易兼顾的。
基于时空的落差,以我们现代人要完全看得懂过去古德的著作,不是件容易的事;乃至其中有些人也冒着追索法的原来面貌为动机,才从事语言等学术研究的。这其中含有为法的使命,也有一份古德求法的精神,如传说玄奘大师即为了寻找唯识原典而志求独自往天竺求法的。这类精神,令人钦佩,也对世俗教法的流传,有其一定的价值。唐.义净三藏题取经诗曰:「晋宋齐梁唐代间,高僧求法离长安,去人成百归无十,后者安知前者难?路远碧天唯冷结,砂河遮日力疲弹,后贤如未谙斯旨,往往将经容易看。」不过,我们也得认清楚的即是,这些古德都是出家非常用功的人,道心之坚固非平庸之人,若不是在东土寻找不到契心之法的话,想必也鼓动不了其向西求法的决心,这其中的奥妙,不容忽视。
被说为解行不合一,或空有虚表而实无道心,任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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