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论。巴利三藏是个整体,不能人为地分割,不能说这部经最重要、最究竟,是经王,其他是经臣、经民、经奴。佛陀所说的法构成了巴利三藏的主体,所以我们把握佛法要整体地把握。上座部佛教对律藏很重视,对经藏很重视,对论藏也很重视。不能像现在有些人鼓吹的:“经律才是佛说,其他的不是佛说。”或者又把经藏分割为“如来相应”才是佛说等等。佛陀的教法是完整的,律经论才构成三藏,不是两藏。
根据上座部佛教传统,三藏与三学是对应的。想要持戒,应当依据律藏;想要修定,应当依据经藏,想要修慧,应当依据论藏。武断地把论藏排除于佛说之外,就意味着作为解脱不可或缺的观智是无关紧要的。这种观念是否已经本末倒置?
对佛弟子来说,皈依的都是三宝,不是两宝。在世间还没有僧宝的时候才是两宝,等佛陀初转*轮之后,佛法僧三宝就是一个整体。可是现在有些狂妄的在家人只皈依两宝,不承认僧宝,这是很不应该的。我们皈依的是三宝,依据的是三藏,三藏不能分割。对于三藏来说,也要完整地把握,这才叫“初善、中善、后善”。对于“有义、有文”,除了深入义理,也要掌握好语言文字。对于义理来说,既不能舍义逐文,片面追求语言文字的优美而放弃义理,同时也不能误解义理,经文明明应当这样解释,但我们却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发挥。
6.2正确地学习佛教的纯正性
对于文句、语言、文字,不要错乱,不要颠倒,不要乱说,不要滥用,不要自创。在《增支部注》中解释“文句语言”和“义理”时说:“文句语言”是圣典的文句、语言和用法;“义理”是解释经文的“义注”。我们在学习三藏时,既要理解圣典的意思,也要正确地使用圣典的文句和语言,这样才能整体地掌握好佛陀的教法。如果能够准确地把握佛陀教法的整体性、系统性,这样的话,无论我们是为了让佛陀的教法久住也好,为了让以后的有缘人能够接触到纯正的佛法也好,一开始我们就做对了,做完整了,才能更好地把法传递给我们的下一代,传递给以后的修学者。如果一开始错了,以后要改正就比较困难。
例如:有人在翻译泰国禅师的作品时,把泰语的achan(读音为“阿詹”,即老师的意思。出家人可以叫阿詹,在家人也可以叫阿詹)音译为“阿姜”(ajiang),例如:阿姜曼、阿姜查。现在大家看习惯了“阿姜”,一旦看见有人将之音译为更准确的“阿詹”,反而可能会批评埋怨呢。所以,从事一门学问,刚开始如果准确的话,以后的人会更方便、省力,不需再去求证、修正。我们刚开始学习上座部佛教也一样,能够更准确、更纯粹会更好。现在我们有条件学得更好,学得更准确、更纯粹,就不应该得过且过、不求甚解。上座部佛教的学风素来以严谨著称,对于义理、文字方面都应尽量完整地把握,这样不但我们自己能够学得更好,对后人的学习也有莫大的帮助。我们现在所做的东西后人可以看到,但是后人所做的,我们现在却看不到。如果我们现在做得准确,后人也都可以更快、更准确地学习,这样就可以带领他们进入上座部佛教的传统核心里去。
7. 现阶段的工作
如果要让更多学法的人接触到上座部佛教,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很多。要做哪些工作呢?
7.1翻译
首先是翻译。任何一种文化要被另外一种异质文化所接受,语言是很重要的。
例如:我们华人接触到的泰国佛教大多数都是以森林派的为主。为什么我们接触不到泰国一千年来的传统佛教?泰国传统的佛教与近百年才兴起的森林派有所不同,但是我们对泰国传统的佛教所知甚少,这就关系到语言问题!因为近几十年来,有些洋人去泰国求学,他们多数追随森林派禅师学习,然后将之介绍到英文世界。当这些英文作品被翻译成中文后,于是我们所了解到的泰国佛教多数是森林派的。我们可能会认为泰国佛教是反阿毗达摩,其实泰国传统的佛教不是这样。泰国传统的佛教也注重教理,注重阿毗达摩。由于阿詹曼只接受过很少的三藏教育,就到森林里去出家,他自己也说过他在三藏方面比较欠缺。但是到了他的弟子那一代,有些人就认为三藏不重要,甚至出现轻慢经论的现象,但这并不是阿詹曼的本意。如此,我们认为泰国的僧团不尊重经论,其实只是某些森林派的做法,并不代表泰国传统的佛教。
又好比现代缅甸出了一位被整个缅甸佛教界尊为“佛音第二”的佛学家、教育家马哈甘达勇西亚多(Mahagandhayun
Sayadaw bhaddanta
Janakabhivamsa)。之前华人佛弟子几乎不认识他,因为他的书籍只有缅文,没有被翻译成其他文字。他的作品在缅甸受到高度推崇,但是因为语言问题,我们对之所知甚少。所以语言是了解另外一种文化很重要的工具。
现在我们想要了解、学习和实践上座部佛教,首先必须通过语言。语言必须透过翻译,这是第一步。我们要感恩这几十年来到上座部佛教国家去求法的前辈们,以及把上座部佛教作品译介成中文的大德们。如果没有这些前辈们的努力,我们现在很难有机会接触、学习到上座部佛教。因此,译介阶段是很重要的。
我们现在所能收集到、读到的南传上座部佛教作品,超过百分之九十是第三手资料。元亨寺的《汉译南传大藏经》是第三手资料,从巴利到日文,再从日文到中文。帕奥禅师系列丛书,也是从缅文到英文,再从英文到中文。阿詹查、佛使比丘的书,还是从泰文到英文,再从英文到中文。就连想要接触第二手资料都很难,这证明华人的上座部佛教还很弱,还不成熟。英文世界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对巴利圣典作比较系统的翻译[
1881年,英国学者T.W.Rhys Davids(1843-1922)在伦敦创立“巴利圣典协会”(Pali Text
Society),专门从事编辑、出版巴利圣典及其英译本的工作。而早在其前,已有许多巴利圣典出版了。]。但是直到现在,中文世界还没有一套直接从巴利语翻译过来的完整经典,或者是一藏,甚至连一部都没有。因此,我们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道路还很漫长,但是这对华人了解和修学上座部佛教是很重要的。
7.2学习与弘扬完整的佛教
第二、对上座部佛教的学习要完整。这需要有一批华人在完整地修学了上座部佛教之后,出来讲经、译经、著书。这个前提必须是要传统性的,而不是个人性、经验性和发挥性的。没有修行的上座部佛教很快会沦为学术化。我们不需要培养出一大堆的学者来,出家人不需要做学者,出家人要做宗教师!宗教师除了要有一定的学问素养,还要有一定的修行,还要教导他人。学者只需埋首经典写书就可以。学者和上座部僧尼的最大区别:学者既然要研究就要创新,要不断发现新问题,从新的角度去提出新的观点,写一本新的书。但是作为上座部学人,我们不需要创新,只需要把传统的东西学到家就很好了。同时,不但只是学而已,还要去实践。
我们从经典可以看到,佛陀从来都不会说:“各位学者先生们”,佛陀讲法的对象大多都是专业的修行人——诸比库。这证明佛陀说法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学,还要实修。修行是很重要的!唯有通过修行,才能真正落实佛陀的教法,才能实践佛陀的教法,才能体证佛陀的教法。我们现在要翻译介绍上座部佛教,并不是为了让后人的书架上多几本上座部佛教的书籍。假如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去翻译。我们为的是要让更多的人来学习和实践上座部佛教的教法,获得内心的清凉,获得烦恼的解脱,而不是书架上多几本书而已。因此学还要修,修也要学,学和修不能分离。对三藏教理的学习和对禅修(戒定慧)的实践这两方面要相结合。没有实修的教理会走向学术化,这不是我们要走的路;但是偏离三藏的实修也会产生许多问题,它会使佛陀的教法慢慢地走样。
在泰国和缅甸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每当有一位宗师出来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追随他,许多道场很快建立起来。但是等这位宗师去世之后,这些道场很快就没落了。这些宗师普遍有个特点,就是他们讲经、说法、教禅,都是以他们的个人经验为主。他们讲的是个人的法,讲的是经验主义的法,其禅法是以个人的经验发展出来的,其体系也是依靠个人的权威建立起来的。一旦这个权威中心倒了,整个道场就开始没落了,代表其个人的禅法也相应地衰败了。但有些禅师或禅法就不是这样,当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反而不一定出名,等他们去世之后,所留给后代的东西仍然受到重视。例如缅甸的马哈甘达勇西亚多(Mahagandhayun
Sayadaw
Janakabhivamsa),从他的著作里看得出他连禅那都没有,但是他留给我们的作品却受到佛教界的普遍欢迎,许多僧尼都学习和参考他的著作。这些精通三藏的长老们把三藏里的传统精华介绍出来、发掘出来,等这些长老去世之后,他们的作品仍然照耀着世间,不会因为他们的去世,其作品就完了。因为他们的法是三藏的法,是经论的法。只要佛陀的教法还住立世间,三藏就会存在,这些经论就有其价值。个人的东西不能耐久,只有个人出来才光芒四射;个人往生,光就暗淡了。如果一个人不是依自己的光芒,而是依三藏、依传统、依佛陀的光芒,这种光芒即使在他去世之后仍然照耀着世间。这也就是修行不能偏离教理、不能随意发挥、不能走向个人主义的原因。如果走向个人主义,你自己出来就产生你的禅法,他出来就产生他的禅法。如果你的方法是错的话,你就带着大家一起走错、一起堕落。我们寻求一位导师,修学一种禅法,不要只是看到某些宗师个人的光环,就轻率地把整个身心和生命投入进去。唯有他们的禅法经得起经论检验、依照巴利三藏才有保险。
有些人说三藏只是佛陀的法,经典是死的,唯有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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