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之实相,法界诸法展开之相,若见到动态的称为缘起,发现于静态的应说为性起罢。所以若站在实体立场者,缘起即性起,性起即缘起,然就其意义上此两者之名所以分别而立。⑦(注释:《华严经问答》卷下(大正四十五·页六○九下):「性起即是随缘,故为缘修,虽无二体,二义不相是也。」)实在的,缘起之根柢是空无自性,但依性起说为缘起之际限,性起即现示为无自性,所以可想到能包摄、出生无量自在圆融满足之德。华严之缘起以法界缘起,重重无尽,主伴具足,相即相入,结果即为了性起,又非单纯性起为不活动之一种理体,而常常活动不息是佛果上之妙用。得理解到此是众生一心本觉妙体,即不外是缘起。
要言之,缘起是事事无碍,重重无境之妙境,性起是此缘起之极致,是故一切森罗万象即法性,就如此底映现于佛眼中而不在觉体以外。因此,更是贤首教学不同于其他一般缘起说法。以起初先设立一定实体的概念,然后由于万象生起说真如缘起(正即是无明缘起),假使真如也是诸法缘起素质,若不安立无明为中间的媒体,则不能成立万象生起之理论,独以性起自体上说明万象缘起,而得推论导引出完备论理的法界缘起说,故与一般缘起说有所相异矣。
4二起之课题
缘起与性起作为华严教学基本的理论,理解了各个所包含之意义及相互关系,当然吾人要想由此而所引导出诸多相关课题,必须予以解决。为何如此者,因为当在展开教学上,对其基本的理论不许有丝毫缺点残留之原因。
第一先说缘起、性起是否通于染、净两法问题。既然说「性起是一乘法界缘起之际」,以法体显现成为缘起之极际是性起,既表现在缘起上,应该说是通过流转与还灭之染净法①(注释:《探玄记》卷第十三(大正三十五·页三四四上——)中说明法界缘起有染法、净法、染净合说三义,于三义更各各分说四门。《搜玄记》继承此说,以缘起有凡夫染分和菩萨净分之区别。),此即为极际。又以无性之本该如何解释性起?缘起是事,若通于染净者,性起是理也应通于此染净两义,当然这是必须提出问题。法藏在《探玄记》卷第十六已说明:众生及烦恼「皆是依所救故,所断故,所知故,是故一切无非性起」。②(注释:大正藏第三十五册页四○五下。)不但如此,更于圆教中,佛性及性起皆通于依、正二报。《华严经问答》卷下说:「约实说,一切顺逆、染净法无不从性起法。」③(注释:大正藏第四十五册页六一一上。)于染净之一切处悉皆是性起。唯在地狱等中,其行相未能显现。后由澄观于《华严经随疏演义钞》卷第七十九④(注释:大正藏第三十六册页六一五上。)中:以缘起正通染净,此为相夺门。若分为以缘起之染夺净为众生一面,与以净夺染为诸佛一面,则净之一面必定名为性起;但若站于相成门立场者,性起亦会引伸出同成于缘起之意义。另外,又如在宗密《普贤行愿品疏钞》卷第一⑤(注释:卍续一·七之五·页三九九左——。),说明染、净诸法悉为性起之大用。那就是无明与净心互为有力或是无力,因缘相由而成染净二种缘起。因有此意义,故表示无性之性起必定也是通于染、净雨边。若判断性起唯是净法者,何处去寻求妄法生起之根源,所以澄观之性恶不断论理也可被视为正当之说了。
可是如此之理论,以性起通于染法之点,会被指责为在果位上有妄法之事,这必须作一肯定,说明其难点。然而,对此,以佛在果位上设有生起妄尘也与凡夫受惑业被驱使是根本的不同。既已体达妄源,反而是为众生获得利他化益之善巧方便。盖性起染净两通论说,如唯此而止者,在教学上是一种跛行之说。更加以据殊胜不同论者,虽说缘起是染净两通,性起必定是唯净。此乃法藏于《探玄记》卷第十六性起染净门中说:决定了性起之法,唯约净法而不约染之理由,是染为专属于无明,净是归纳于性起。⑥(注释:大正藏第三十五册页四○五中——。)如以上澄观揭示相夺相成之说,推知其结果主要是在相夺门。那是说明「净缘是随顺于性起,而染缘是违反之故」。然而,所以染、净二缘起之出处,其根源是从无自性之性起求之。因无自性故以有力、无力相由而成为缘起。缘起有染净,染缘起者即成无明有力而净心无力;又净缘起只是净心有力而无明无力。而且各各彼此相即相入,成为重重无尽之缘起。此唯净无染之性起为染净缘起,因为无自性之性格所使然也。盛誉之《华严手镜》,说明性起染净论中,详细述及古来有关染净两方面之立场。其趣旨以能现起从属于所现起,若说到影像之相,因通于生死等一切,故必定为染净两通;但若以所现起直接随从根本之能现起,性起一定说是唯净。吾人于唯净说中不忘染缘起根源的说明,在两通说不与天台之性善、性恶说混乱,对此应加以注意。
其次,第二教学根本以缘起、性起皆是别教不共之说,决不应给予两者分立优劣之事。即此二门之自体皆具形成一乘圆教基本的教学,行者善巧以十玄缘起通连观智时,那是因已对性起之法身有所彻底之事。但是若约根机观察行相说,缘起是事相差别观,以由事相而表示。性起是心体灵知观当下本来是佛,不必安立开解立行,令人感到好像缘起是进入性起之方便,然而性起观法是安立在事理无碍,以理为观行本质,并以理直证此;但理就是心,因为心是一大缘起之自体,是故理观之真证同时不是事修之外。又缘起观法称为事法观,那是与佛果境界上当下无有差别。以圆融之法门自体为本质,所以二起决地优劣、浅深之区别。因此能观之智也不分胜劣,皆是圆融之智观。
然而宗密在其《普贤行原品疏钞》卷第一对于二起稍有不同之说法,经引证性起与缘起二门各各须要之资料,然后指出性起门是:[即别教义迥异诸教]。至于缘起门:[即同教我普摄诸教]。⑦(卍续一·七之五·页四○○左——。)澄观《华严经疏钞玄谈》中参照全拣诸宗、全收诸教之意义对照后性起为别教,缘起配为同教,忽然一见,如脱离了教学正道之外,令人怀有此种观感。日本凤潭⑧(注释:《五教章匡真钞》卷第一·页十六右。)根据此而有所排挤,但是凤潭反被指出不彻悉其中之奥妙,也无批判之慧眼。即宗密第一是站在能观智之立场,先予建立能入之阶梯,以性起观当为所入之极处,以自己本具之一心性起之法为直达观道之至极点,与法藏是不直接观门之对象,以性起作为最有力之观法内容,所以自然导出如此差别观。第二因为当时是南北禅道极盛时期,时逢禅宗为自己本来之一心上单刀直入直显原本来面目,是故当以教、禅和合手段,以一心法界为总该万有之一心,吻合荷泽之灵知不昧心,为了诱引彼等,以性起趣入,作为主要手段。在彼之《禅源诸诠集都序》以及其他著述上,盛大唱导。结果以一心性起法门为一乘不共义充当为别教,修因感果法之缘起先予共同于三乘作为同教罢。
第三是以性起之意义对比天台性具说,为明了其特质,追究华严法界缘起特异点之表现,想将缘起和性起之要项作结论。天台性具说建立在现象即实在之理,依正、色心一切诸法不待修起变造,当下法尔,圆具三千诸法。因此,恶法亦法性本具,修善修恶之外,另无性善性恶,说性具性恶,自立十界互具,此为无作之圆教。此「具」之一字是天台学特色,为其根本要义,所以古来称为实相论。然华严是唯一理性,以法性为一心法界,依此说一切差别法之缘起,完全不同于天台所非难。以一理随缘,通相之缘起之意义,性起即是缘起,于性起自体说万象缘起之一心法界缘起为性起之特色。从九界之迷,升扬到佛界,依据「起」之一字于绝对立场观见法界。因天台性具法门是将佛界之果德引入九界之迷,以相对的立场而解说法界,这是根本的相异处。⑨(注释:知礼《十不二门指要钞》卷下(大正四十六·页七一六——)中,以性具之立与不立区别建立,别、圆二教,又非难华严性起说。)
盖此相异根源是来自两种教学之基本经典上已有存在。约其纲格说,称《法华经》是摄末归本*轮,经四十余间调诱诸机,终于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向上趣入为趣致。反之称《华严经》为根本*轮,从本垂末之法门,为佛陀成道后,于海印三昧将自得之法当下为普贤等大机们开显演说。另外更为不得了解之人,进而阐说,劝以逐机之末教。因此,《法华》若是从机向法,则《华严》是从法向机,为各经持有之特色。⑩(注释:有关《华严》、《法华》两经同异,已在古来吉藏之《法华游意》(大正三十四·页六三五上)及《法华玄论》卷第一(同上·页三六六下)等中已有比较论考。)如此,华严性起说和天台性具说,知道其各个基础之分歧点。
这里有稍会易误解的是:对批评澄观之性恶说。即澄观一方面以其教学为融合禅之立场,于一心法界为总该万有之一心,于其当体绝超有无,为绝对之觉心⑾(《普贤行愿品疏》卷第一(卍续一·七之三·页二四九左)。),同时另一方面也考虑将天台教学也溶入其组织中,有唐译本《华严经》第四会夜摩天宫会〈偈赞品〉所出的有名之唯心偈:「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如心佛亦尔,如佛众生然。应知佛与心,体性皆无尽。」⑿(注释:大正藏第十册页一○二上。)在其《华严经疏演义钞》卷第四十二⒀(大正藏第三十六册页三二三上。)解释心为总相,说明佛于彻悟到净缘起则成佛,众生于迷中则成染缘起。假使其缘起虽有染净,但其总相于一心之体上是为一。如来不断性恶,阐提也不断性善。此与天台性具相似,那是唯就恶之本于一心,以妄体为本真,可说真如本具唯心之性,其究竟是不异于性起。不似天台之如,色心通于一切,一念妄心具有三千诸法之性具说,必须得知性恶说完全不同于性具说。
然如日本之凤潭、普寂,一面建立天台之圆,谬解华严圆教本义。另一面,相反底依华严之圆,误…
《华严学(龟川教信著 印海法师译)》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