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以其行能够涵盖极广大的内容。《探玄记》有十种普贤行:「一、达时劫,二、知世界,三、识根器,四、了因果,五、洞理性,六、鉴事相,七、常在定,八、恒起悲,九、现神通,十、常寂灭。」⒁(注释:《探玄记》卷第十六(大正三十五·页四○三中)。)又此十种之中各各具有十门,辨明百门普贤行,由此则了知普贤行是何等的广大了。
《华严经》中直接以普贤为品名的是《晋经》第六会之〈普贤菩萨行品〉⒂(注释:《唐经》中有〈普贤行品〉,并且其第一会开出《晋经》中所无的〈普贤三昧品〉。),在《贞元经》特别于最后附加了晋、唐两经所没有的〈普贤行愿品〉,以具体的说明普贤行愿之内容。而且在经第七会〈离世间品〉中,对于普慧菩萨问有二百个问题,而普贤菩萨能答说有二千行法,由此可见出普贤活跃情况⒃(注释:在《唐经》中另外有重会普光法堂会之最初置有〈十定〉一品,以普贤为上首,说十大三昧之相。)。同时不可忘记,尚有第五会置于最后之〈十回向品〉。此品是金刚幢菩萨入菩萨明智三昧,于出定后释说十种回向法,说明迄今所修,得来无量之大行,必须统一回向为众生、正觉、实际,其所回向善根之三种回向,则如法藏所指示,以「成就普贤法界德用,为此品之宗趣」⒄(注释:《探玄记》卷第七(大正三十五·页二四二上)。)。因而其中所明示之三种回向义,为广说统摄十种回向,实在是雄大壮丽!其所现示之壮观,非以言语所能道尽。主要是依普遍之原理的回向成就,则说明能得真正自在之境地,以到达涅槃之证真。依于此品之上首,假使以金刚幢菩萨,但其内容普贤思想表明极为浓厚。并且其次出现之〈十地品〉,所见十地之正行亦正是普贤行,如此,十波罗蜜行自身即是普紧行。
另一方面《般若经》中说明乾慧等十地⒅(注释:特别在《大品般若经·发趣品》卷第二十(大正八·页二五九下)。),此与《华严·十地品》说十波罗蜜思想⒆(注释:卷第二十五(大正九·页五六一中):「是菩萨于念念中,具足十波罗蜜及十地行。」),可看出有连系性。然而按照《般若经》,经中以一贯修行的主要德目为般若波罗密。六波罗蜜中,若除去般若波罗密,则单是道德的行法,并无甚深重大意义,此则依《般若经》作为舞台而所活跃,为文殊的抽象表示。如此文殊移来《华严经》所谓文殊经典,从第二会〈名号品〉至第六会〈十地品〉,构成初期成立之天宫四会部分。其上首也有其他诸菩萨名,但大体依于文殊为象徵所别开之智慧内容。以文殊为内德,对文殊亲自赞叹普贤行是散在第二普光法堂会诸品。以文殊为上首,而尚未完全。但已渐渐地脱离般若之十信会。接着十住、十行、十回向,乃至十地,天宫诸会正是切合普贤思想,于现示终成普贤思想压倒之形势,尤其是〈十地品〉所说意义。般若空给与华严十地思想影响最为强大,呈现出普贤行作为空观思想之契机之意义。
以上事情,大约是记述于《华严经》最后之〈入法界品〉中。由此记述,推知最初善财行者也被文殊所指导,最后归向普贤得证入于法界。整个《华严经》是以《普贤经》渐渐承受了文殊般若思想影响,终于转移成为华严独特立场。因此般若似乎站在对「有」竖起对立意识,而以破邪立场,全力否定其他法界。对此,华严则脱离了空观的方法论,以空观包容下真正之「有」是不可或缺为要件,所以前者若以「空观」为立场,后者则以「正在进行的空观」,或者是「空之断层」为立场。以理解《华严经》是以普贤行作为预备的思索,则能明确的了解其全貌。再以普贤行之内容,在《晋经》卷第三十三〈普贤菩萨行品〉之起初,普贤菩萨说:「菩萨摩诃萨,起一瞋恚心者,一切恶中无过此恶。」⒇(注释:大正藏第九册页六○七上)对瞋恚恶德极力忌嫌。更说:「起瞋恚心,则受百千障碍法门。」详细的告诉障碍内容,然因瞋恚是妨害菩萨利他功德之大悲摄化之障碍。所以为了消除此等障碍,力说必须处于此空观之地而修习十种正法。又在后之〈离世间品〉中揭示十种普贤心,与十种普贤行愿法相互照应时,住于大慈、大悲等菩萨利他心之大行。21(注释:《晋经》卷第三十七(大正九·页六三四下——)。)应以一切无所有之空为根基才能获得通达,此即是诸佛如来最大誓愿授记法。能与此同一归趣者,应[同号皆名普贤],必是获得广大无尽功德者。这在〈离世间品〉中说有二千行法,以真正菩萨之行法,为了具备普贤之德,善住于无所有之心,修持波罗蜜行22(注释:《探玄记》卷第十七(大正三十五·页四一八中)。)。法藏解释此品名,要以四法说明:「一、离世间之妄执,二、缘起世间成为无自性故,三、在世间而不为世间所摄,四、佛果究竟即一切世界而不著于世间。」普贤行是善巧于一切行而泯灭其行迹,所以普贤行能现示其堂堂正正之普贤行,解说广大有行而吉详之普贤行,乃是华严深深内藏之空观,要是看走了这一点,那可断定是真正不懂华严矣。
既然普贤行以其本质的性格为具有空观的意义,除了空以外不得不有普贤行,依此看来《普贤经》被称为《华严经》。当该了解原本是建立在空之理地上说有行作为其主要点。后代所发达之普贤信仰也曾一度建立在空之理地,如不是透过普贤思想,毕竟是无法成立了。《华严经》中,从古型的次第而增广之迹象看出,最新所添加的是〈普贤行愿品〉,按照普贤行愿,善财悟入不可思议解脱法界之状况有所详说。在《贞元经》卷第四十之起初有十种广大行愿:「一、礼敬诸佛,二、称赞如来,三、广修供养,四、忏悔业障,五、随喜功德,六、请转*轮,七、请佛住世,八、常随佛学,九、恒顺众生,十、普皆回向。」23(注释:大正藏第十册页八四四中。)见其一一内容是如何的具体而实际。
前文引用古型之部品所显示,普贤行之内容专以强调空性之理地,比较很显著地积极的将内容移到于行上之事,述说以空观之普贤行改为有之行门,慢慢移转到普贤信仰之过程。由此了知,以普贤思想产生了具体的普贤信仰已至潜藏著萌芽之事。总之,普贤行以显著地具备有积极的相貌,发展至具体的与实际的法门之现示,此该属于《华严经》成立史上极新的层次,贯通《华严经》之主流是以空观为普贤思想,如此才能成为占住无碍无尽法之基盘的地位。
2有空思想与缘成
对于印度大乘佛教学派,学者们一般区别分为二种思想系统。一是以龙树、提婆为中心的中观派,称为空宗。另外有无著、世亲系统的瑜伽派,如所周知的称为有宗。①(注释:此事在义净《南海寄归传》卷第一(大正五十四·页二○五下)中说:「所云大乘无过二种:一则中观,二乃瑜伽。中观则俗有真空,体虚如幻;瑜伽则外无内有,事皆唯识
。」以后此两派统成为佛教之常识。)。然而,龙树与世亲的自己意识中并没有筑成两派对立的立场,只是后代的学者们各各投其所好而相对峙立,造成两系学派对立,进而有二种相持对立之称呼。也许这两派对峙之形成,说不定是在佛灭一千年以后。若依法藏解释,此两学派思想皆是基于「缘起」一种理由,从「诸法缘成」之一大前提下,因为根据同一理论而发展成为二种结论,所以其结果是归纳为一种有、空合成,即《五教章》卷第四说此为「此乃相成而非破也」。②(注释:大正藏第四十五册页五○一上。)站在色之立场上解说色与空之相即关系,或是站在空之立场上看此色、空系而所生起相异之结论。所以以色即是空为清辩之义立,空即是色为护法之义存。③(注释:此事于《十二门论宗致义记》(大正四十二·页二一八中)中,也论及有关其根本的立场。)即缘起之法是幻有,所以亦是真空。空是「有之空」,同时有亦是「空之有」。由此可见,了知两者决非相破而是相成。
说色所以是空者,因为不执著色、空是有的实体。即时说有一法者,因为在同一空间中同时不可说有其他法存在,即无一物故,得同时显示法存在意义。以一般之平面的以上之看法,现在所有之法也是空,空故即是有的意义。诚然「色即是空」,依此有色;「空即是色」,由此见空。那就是「色即是空」与「空即是色」。色之存在理由和空之存在理由,于互为因果关系上出现了二义交彻无碍而彼此相成,非为同一内容而以逆顺之文句表达反覆重述之简单方法。
色与空为永远的相对立,如色是色,空是空,则不是缘成法。主要空是现出色之否定面,色只是指出空的肯定面,成为空是以色为色,色是以空为空。「从缘生故必无自性」④(注释:《五教章》卷第四(大正四十五·页四九九中)。),这是法藏之解释。不是先有了法其后生起缘起,而是以缘生或缘起,就在事实之中,并无矛盾之处。「缘起之法」作为自证立场表白出来;所以在法藏所著《金师子章》一卷中,设有十门法界缘起之相状,以此比较容易理解之方法,使吾人应深思此意。
《金师子章》之组织是著者平常作为教学组织之纲领,「略作十门」说明缘起之大纲:一、明缘起,二、辨色空,三、约三性,四、显无相,五、说无生,六、论五教,七、勒十玄,八、括六相,九、成菩提,十、入涅槃之十门组织。⑤(注释:以一部组织是《五教章》四卷为初,《华严经旨归》、《华严经义海百门》各一卷等为通规,于其内容比比莫不皆然。于此,本宗以十贯通重重无尽。同时,十之文字表示一个完全的满数,根据此表示重重无尽之义,笔舌难尽其深奥之义,以有限的言辞文笔显示,故分十门为其常规。)首先由佛教之大纲缘起说起,其最后究竟之目的构成菩提与涅槃,以巧妙地说尽法界缘起之真相。第一门「明缘起」,是佛教根本思想,为最初之前提。⑥(注释:此种类例在另外作品的《华严经义海百门》(大正四十五·页六二七——)中也可以见到。)依此成为空门,即是第…
《华严学(龟川教信著 印海法师译)》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