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 熏习义
熏习义者:如世间衣服,实无于香,若人以香而熏习故,则有香气。此亦如是:真如净法,实无于染,但以无明而熏习故,则有染相。无明染法,实无净业,但以真如而熏习故,则有净用。
说到“熏习”的意“义”,举譬喻说:“如世间”,本来“实”在是“无”有“香”气的“衣服”、油等,“若”人“以”一种“香”气“而”去“熏习”它,那衣服等就留“有”一种“香气”了。又如一张白纸,在火上熏习,纸就会熏成黄黑色。所以,熏习的意思,是此法本来所没有的,由于另一法的熏染力量,此法也就带有另一法的形相。“此”染净法的展转熏习,也“如是”。如称为“真如”的一切清“净法”,本来“实”在是“无”有“染”污相的;“但”由于“以无明”妄染“而熏习”它的缘“故”,净法中也就现“有”杂“染”的妄“相”。反之,“无明”──一切杂“染法”,本来是“实无”清“净”的“业”用的,“但”由于“以真如”净法“而熏习”它的缘“故”,也就起“有”清“净”的作“用”。真如与无明,是相互熏习的,所以众生无始以来,依真现妄,妄中有真,真妄始终和合而成为一团。不过,真如为无明所熏,只可说现起染相,不可说真如成为杂染。无明为真如所熏,只可说现起净用,不可说无明成为清净。
唯识学者,反对本论的熏习说。因为,一、唯识家的熏习说,重于同类的,潜能的。如前七识的一切活动,熏习于赖耶识中,赖耶受熏而成为七识的新种──功能。如眼识种子生眼识现行,眼识现行又熏成眼识种子,所以是著重同类的,功能的。依此推论,有漏熏成有漏种,无漏熏成无漏种等。唯识家是渊源于一切有部的多元实在论;他的熏习说,仅是一切法熏习而保持功能性于赖耶中,而不是说:此法受彼熏,此法由于彼法而起变化,此法中现起彼此融化了而起的新现象。本论的熏习说,重于此受彼熏,而此中现起彼此合化的东西。如衣无香,香熏而衣有了香气,是衣香,也是香衣。熏习,不局限于现行的熏成种子;彼此相关而受有对方的影响,即是熏习。所以,熏习不但是保留,而也是合化。不但是功能,也是现行。二、唯识家说:受熏者要是无记性的,如不香不臭的,可受香臭的熏习,即被香熏时而成为香的,被臭熏时而成为臭的。臭的不受香熏,香的不受臭熏,即失去了熏习的意义。所以,赖耶是无覆无记性的,唯此赖耶可受前七识的善恶熏。然而,这仅是唯识家自立的定义;如经部师的熏习说,也就不承认如此。以世间的事相来说,香的熏臭的,臭的熏香的,是极普遍的事实。黑的也可熏黑的,如浅黑色布,可更染成深黑色。深黑色而染上浅黑色,虽不显了,而决非毫无影响。香臭互不相熏,善恶互不相熏,这都是不顺世俗的。这是在想像中,把一切法看成截然隔别的善性恶性而如此说的。本论说的真如净法熏妄染,妄染熏真如净法,本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三、唯识说真如不为能熏,也不是所熏。这因为以真如为抽象的理性──真实平等性,与具体物隔别;一点德用也没有。其实,即使真如不可说受熏,但真如能为增上缘,难道没有任何影响吗?何况本论的真如,含摄得无量清净功德呢?修学佛法,就在乎以清净的力量治伏杂染的;虽然杂染法也在不断的蒙蔽真净的,歪曲真净的,以及障碍行者的进修,但真净与妄染不断的搏斗,自会粉粹妄染的黑幕,现起净德的业用。密严经与大乘理趣六波罗密多经,都说到:“真妄互相熏,如二牛相斗”。这虽是晚期的译品,未必为唯识者所信受,然众生修学过程中,真妄的相互熏习,相克相消,不能说不是事实吧!总之,不把熏习专看为种子,真如专看为理性,一切都可以通了。
乙 熏习起染法不断
1 熏习生起
云何熏习起染法不断?所谓以依真如法故,有于无明。以有无明染法因故,即熏习真如;以熏习故,则有妄心。以有妄心,即熏习无明,不了真如法故,不觉念起现妄境界。以有妄境界染法缘故,即熏习妄心,令其念著,造种种业,受于一切身心等苦。
此下分说,先明熏习起染法不断,也即是众生心随染而成生死众生(遍计所执性),众生从无始时来,就在杂染因果法中流转。这由于怎样的“熏习”,以致生“起染法”,永续的“不断”呢?约粗细说,可有三类:一、无明熏习成妄心:本论首先揭出了真妄二元相对的无明,是不觉一法界的别名,所以这是不离真如净法而有的。真如本来常遍,可为染法所依,所以说:“以依真如法故有于无明”,但真如为染法依,而不是熏生染法。无明是不觉义,真如是觉义,不觉性的无明不离于觉性的真如;而不是真如熏习生无明。“因”为“有”了“无明”杂“染法”为内“因”的缘“故”,于是不离真如而“即熏习真如”,迷蒙了真如。虽然真如还是一样的真如,常恒不变,不曾真的受影响而变质;但“以”无明“熏习”的关系,即“有”“妄心”现起。妄心,是依真如心为本,而现为虚妄心影的。虽错乱妄现,而真如性仍是本来明觉、本来清净、本来周遍。如阳光为乌云遮蔽而现出暗淡的光相时,太阳的本来光明,并未有什么变化。妄心为真妄和合而有的,即无明力不觉心动的业识。二、妄心熏习成妄境:“有”了“妄心”,对于不觉性的无明,又起一熏习力,所以说“即熏习无明”。无明本是蒙昧不觉的,本是“不了真如法”的。假如妄心不起,那仅是晦昧的因素而已。由于妄心的妄觉性,这才于蒙昧的无明“不觉”中,于不知不觉间,从妄心的“妄念”中,“现”起虚“妄”的“境界”相。妄境,是由妄心熏习无明,不了真如法而起的。三、妄境熏习成惑业苦:妄心是能知、能了别的,妄境是所知、所了别的。上依心起境,境起又必然的牵引内心,所以说:“以有”此“妄境界”的“染法”为外“缘”的缘“故”,在妄心妄取时,即“熏习妄心”,而使妄心生起不断相续的妄“念”,执取计名字等妄“著”。由于妄念妄著,现起妄境的心,反为妄境所转,“造种种业,受于一切身心等苦”。众生的起惑、造业、受苦,推求它的原因,都由于妄境界的熏习妄心而来。依真如而有的无明、妄心、妄境,相互熏习,染法就生起而永续不断了。
2 熏习差别
壹 妄境界熏习
此妄境界熏习义则有二种,云何为二?一者增长念熏习。二者增长取熏习。
上说熏习的三层次第,从细到粗,方便作如此说。而实无明、妄心、妄境,众生无始以来即如此如此的。而且,粗细间的展转熏习,并不如此单纯,所以再作尽理的差别说。熏习法有四,而此所说的熏习起染差别,但是妄境界、妄心与无明。因为真如的熏习,是不生染法的。现在,从粗到细,先说“此妄境界”的“熏习义”,略“有二种”:“一者,增长念熏习”:于妄境的引生妄心,妄心不断的缘境,即由于境相而不断的增长念力。我们心中的所以有无限的概念,无穷的印象,都由于境界的反映于妄心而保存下来。如从来不见不闻,不了境相,即没有观念可得。唯物论者,重视外境,以为一切知识,都由外境的反映而来;于境界多多的经验,知识也就愈丰富。这是契合这妄境熏习道理的。“二者,增长取熏习”:境界相,如一大骗子,时时的诳惑你,引诱你,使你不知不觉的向它追求;不了解是虚诳的而执著得牢牢的。所以,依境界而起心,增长概念的同时,也必然的增长取著。增长念,是心识的印象的增加。如前五意中的相续识,由于智识的分别染净诸法,所以念相应不断。增长取,是心识的爱取的增加。如前说的分别事识,依见爱烦恼而增长的。念与取的关系是:由妄境熏习分别事识而追求外境,由追求外境而增长相续识中的念力,由念力增长又引发分别事识的外缘境界:二者是这样的展转增长。若分别的说:念是属于知的,取是属于情的、意的。
贰 妄心熏习
妄心熏习义有二种,云何为二?一者业识根本熏习,能受阿罗汉、辟支佛、一切菩萨生灭苦故。二者增长分别事识熏习、能受凡夫业系苦故。
“妄心熏习义”,也“有二种”:“一者,业识根本熏习”。上文说:“妄心名为业识”。然从微细的妄心而起粗显的妄心,即通摄得分别事识。本论从唯心的见地,说一心、五意、一意识;而专约妄心能分别说,实只有二类。微细心即业识,对下增长说,名为根本。根本业识的熏习力,“能”招“受”三乘圣者的三种变易生死。变易生死是同样的,约三乘圣者所受,说为三种。“阿罗汉”,是声闻第四果,译义有无著、应供等义。“辟支佛”,译义为缘觉或独觉,为无师自悟,自利而不能利他的一类。“一切菩萨”,不是泛指一切,而是得无生法忍的大力自在菩萨。三乘圣者中,二乘所证涅槃,与菩萨所得无生忍相当。三乘共断的见爱烦恼已断尽了,不再像凡夫那样的受生死苦。但所入的涅槃,所证的无生,还没有究竟圆满,还有微细的“生灭苦”。苦,就是生死果报。凡夫、二乘未入无余以前的生死,名分段生死,因从生到死,果报即告一段落;生死是有分段的。二乘入无余涅槃,与菩萨得无生法忍后,还有微细的生灭苦,名变易生死。微细生灭,刹那变易,而没有生死分段可说。妄心根本的业识,上文曾说:“不觉故心动,动则有苦”。因根本业识的妄动,即有虚妄心境现前,分别染净,住持苦乐,即微细的生灭苦。在三苦中,这是微细的行苦所摄。业识根本妄动所熏起的生灭苦,众生分上虽也是有的,但还不能发觉;如锣鼓喧天时,不觉还有轻微的拂拭声。三乘共受的变易生死,见于无上依经及菩萨本业璎珞经。如约楞伽经说,别有大乘不共的三类变易生死:即初地至六地所受的三昧正受意成身,为第一类,即与声闻辟支佛的住三昧乐,自以为入涅槃相同。第七地所受的,为第二类。八地到法云地所受的,为第三类。本论所说,可约楞伽经说,即自根本业识到相续识的生灭境界。“二者,增长分别事识熏习”:分别…
《大乘起信论讲记》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