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故,所言观者,谓分别因缘生灭相,随顺毗婆舍那观义故。云何随顺?以此二义渐渐修习,不相舍离双现前故。
第五、“修行止观门”。观是思考、辨析、推求、抉择等作意。止是系心一境,使心于一境凝定,不致散乱驰求。如止为九住心,观为四慧行,方法与性质,都是不相同的。止,重在系心一境的凝定,初修时,必先有一著落处,有一境界作依凭,才能息心不乱。如狗拴在木柱上,转来转去,转不出去,自然会躺下来不动了。系念世俗的事相境,如不净等,可以息心;系念胜义的真如境,也可以令心止息。观也是如此,世俗境和胜义境,都可以托而修观。
本论所说的止观初方便,是有所偏重的,不了义的。如以止为无分别,即依心真如而修;分别生灭因缘为观,即依心生灭起修。以止为随顺真如门,以观为随顺生灭门。又如说:坐时专修止,其他的时候,不离止修而作观。本论的特色,是重于止的。然依中观、瑜伽等说:胜义谛的观慧,才能达成无分别的自证。因为无分别慧,要依观察一切法无自性而引发。其实,无念无分别的随顺真如,本论也还是说观察修的。如上来说:“观无念者,则为向佛智”。“推求五阴,色之与心,六尘境界,毕竟无念。……若能观察知心无念,即得随顺入真如门”。下文说止修时,也说:“是正念者,当知唯心无外境界。……随顺观察久习淳熟,其心得住。……随顺得入真如三昧”。虽然入真如门,必需随顺观察,但在这修习止观的分别中,把观局限于生灭因果,而摄胜义观于无分别止中。以为止一切境界相而不起分别,即成无分别。所以作如此说,这不外偏重于止而已!中国的禅宗,否认他们的禅为禅定,以为是般若,其实也还是重于止修。如晚期盛行的看话头,即显然是重止的。众生的妄念无边,用一句话头,一个“是什么”,激起疑情,使心在这“是什么”上息下来,剿绝其他的情念。等到这疑念脱落,三昧现前,即以为是开悟了。又如一般念佛的,也是一种止门。以一净念而绝一切染念;等到净念能一心不乱,即是念佛三昧(如从观佛相好、功德入手的,是假相观为门)。单是这样的令心止息而得无分别,依中观、瑜伽等说,是不能断尽烦恼而了脱生死的。一般不知三昧现前,必有“空”、“明”、“乐”的证德,每误以为是寂寂惺惺的慧悟。如共外道的四禅:中间禅无寻有伺,二禅无寻无伺,内等净,即无分别而净心呈现。三禅的正念正知,与定心相应,何尝不是寂而常明,明而能寂!统论本论的正义,随顺真如的无念,要从唯心无境,境空心寂的观,与止一切境界的止,随顺双运,才能成就。但在这初修的方便中,到底是侧重于止了。所以,学者切勿拘于这初方便的偏重(入道初门,可以有偏重的),以止或禅那,为无分别而断惑证真才是!
本论说:“止”,以“止一切境界”为“相”。使依心现起的一切境界。不再现前,即顺于无分别。这样的修止方便,能“随顺奢摩他观义”。梵语奢摩他,义译为止。随顺,依下文说,即久久修习时,止观互相助成,相顺相应的意思。说到“观”,以“分别因缘生灭”为“相”。这样的修观,能“随顺毗婆舍那观义”。梵语毗婆舍那,义译为观。本论以止修而入奢摩他(止)观,以观修而入毗婆舍那(观)观,文句不顺;所以唐译即删去了。上面说到随顺,“随顺”的意思是:“以此”(止的无分别,观的分别)“二义,渐渐修习”,彼此“不相舍离”,能同时双“双现前”。所以随顺即止观双运的意思。起初,止与观各别修习,渐渐的达到止观双运。观于世俗,也即能止于真如。这是修习信心者初学的止观门,所以且约偏胜,作如此说。
二 修止
甲 修习真如三昧
1 初修方便
若修止者,住于静处,端坐正意。不依气息,不依形色,不依于空,不依地水火风,乃至不依见闻觉知。一切诸相,随念皆除,亦遣除想。以一切法本来无相,念念不生,念念不灭。亦不得随心外念境界,后以心除心。心若驰散,即当摄来住于正念。是正念者,当知唯心,无外境界。即复此心亦无自相,念念不可得。若从坐起,去来进止,有所施作,于一切时,常念方便,随顺观察。
初修方便中,先说于端坐中修习,这又先明“修止者”所不可少的缘具。略辨三事:一、“住于静处”,如住阿兰若处,远离烦嚣缘务,易于成就(此可摄五缘)。二、“端坐”:修止成就,虽行住坐卧中,都是可以止的,但初修时,应跏趺而坐,全身端庄正直,这才气血通畅,易于安定(此即摄身具八事)。三、“正意”:但求解脱,但求菩提,不是为了名利、神通等而修。否则动机不纯正,意欲不清净,即容易招魔。环境、身仪、意向,这三者应有必备的资缘。
次说修止的方法:本论所说的修止,实即阿含经里迦旃延所修的胜义禅,本论名此为真如三昧。修这胜义禅的时候,一无所取,心无所住。如阿含经说:迦旃延入胜义禅,大自在天等观察他所入的是什么定,结果,都不知道迦旃延是入的什么定;因为他无所缘境可得。这也即是无相三昧。胜义禅,了知自性不可得而不取相,通达一切法空而心无所住,是圣者的证境。
“不依气息”,即不著于数息观。气有长、短、冷、暖、滑、涩等。初学止者,都先学调息;如密宗的风瑜伽,中国道家的吐纳法,都是利用呼吸以引心得定的。由于气息虚妄,实无自性可得,所以不依气息而修止。“不依形色”,即不著于不净观。修止者,系心死后的青瘀肿胀到白骨分散等,为不净观。或从白骨流光而出净境,为净观。这是声闻乘行法。大乘中,如念佛相好,念佛土庄严,或观日、月等。这都是依于形色而修。因了得形色的虚妄无性,所以不依形色而修止。“不依于空,不依地水火风”,“不依见闻觉知”,即不著于六界观。六界,即地、水、火、风、空、识。空有内外,身外的如太虚空,身内的如毛孔等空。地、水、火、风四大,为物质的原素。见闻觉知,是识的作用。识有六种,依六根而发:依眼根缘色而有见;依耳根缘声而有闻;依鼻、舌、身根,缘香、味、触而起觉;依意根缘法而有知。此空、地、水、火、风、识──六界,都是虚妄无性的,所以不依于空等而修。
修道的初步方法,声闻有二甘露门:二、不净观,二、数息观。一般的说,不净观对治贪欲,数息观对治散乱。依此二门修习,即能入定,引发真智:观六界和合为人,所以无我无我所。或者,初下手即修六界观,对治我慢。不净观、数息观、六界观,合名为三度门。统论初修的大要,不出此三(或加慈悲、缘起为五停心)。本论所说的止修,即是习胜义禅──真如三昧。一切取相的定境,都有相可得;如取著此等境界而修止(观),即不能与无所住的真如相应。因此,现观胜义的真如禅,不依这一切定境而修习。
起初,“一切诸相(依元晓疏本;贤首本作想),随念皆除”;次进一步的,也“遣除想”。一切诸相,即数息、不净、六界观的影像相,随念起时,即了得外境无实,除遣而不再现起。不但除所起的境相,即能取的分别──想,妄心非实,也应加以遣除。除相,即不取著所取相;除想,即不取著能取想。本论的修止方便,不系心一境而使止息;是以心遣境,不著所取相;当下能境灭心亡,不著能取想。这即是“止一切境界相”的无分别止。这一唯心的修止法,是有理论为依据的。因为,“一切法本来无相”。虽然妄念现前,相想宛然,而实“念念不生,念念不灭”,即本来是念而无念的。如有能取相、所取相,即不契于真如。要修习而体证真如,就得除一切相;要除一切相,即应不依一切相而修。不依一切相而修,只是了达妄念本空,没有实在性,无实自性的生,无实自性的灭。不取著于念──所取相、能取想,即妄念自息,随顺无分别止了。
上来不取著定境的影像相而修止,略近九住心的内住、等住;此下即安住等。初学修止的,每每心驰于外境而成散乱。所以说:“不得”放逸忘念,“随心”的“外”散,而“念”于外在的“境界”。外念境界,即念于外境,如想于五欲境界,或起种种不正寻思。不念外境,即除一切诸相;更要除能取外境的妄想,所以说:“后以心除心”。怎样能不取外境而又除妄心呢?“心若驰散”于外境时,“即当摄来”而“住于正念”中。甚么是正念”?如摄外散的妄心,住于取相的定境,这还是妄境妄念相续,不能达到不取相的目的。所以,摄来住于“正念”,“当知”即是住于“唯心”而“无外境界”的正念。了得唯心而无外境。取外境的心,即能摄住而不再驰散。既住于唯心,更了得缘境起心。离境即心不能起,所以“即”能“复”知“此心”也“无自相”,而是“念念不可得”。这样不取外境相,又不著内心想,即达到不依一切,随顺于止一切境界相的无分别止。
修止的,不能老是坐著,总有从坐而起,或行或住的时候。但也应念念修止,功夫不可间断。所以说:“若从坐起,去来进止,有所施作”。施作,如穿衣吃饭,担水搬柴等一切动作。总之,“于一切时”中,应“常”以正“念”为“方便,随顺”唯心无境,本来无相的法义而“观察”。念念不忘的不依一切相而修,久久打成一片,才能成就。
2 久习成熟
久习淳熟,其心得住。以心住故,渐渐猛利,随顺得入真如三昧。深伏烦恼,信心增长,速成不退。唯除疑惑,不信,诽谤,重罪业障,我慢,懈怠,如是等人所不能入。
依上说的修止方法,经过“久”久的修“习”,渐得调柔而“淳熟”了,此“心”自“得”安“住”,不再驰流于取相的境界。住是安定的意义,即修止成就;等于九住心中的心趣一境。“以心”得“住”止了,定力即“渐渐猛利”,能“随顺”趣向而“得入真如三昧”,即成就无分别定(等持)。真如三昧,即胜义禅。三昧,或译三摩地,意义为正定,或译等持。平等持心,与真如无相相应,名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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