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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中期中观思想家的佛身──以月称和清辨为中心(释见弘)▪P2

  ..续本文上一页V)等流身(rgyu mthun pa”i sku, nisyandakāya or nisyandakāya)

  特别的是,除了上述三种身体,月称还提出了“等流身”[26] 一词。这是为了教化有情,由法身或色身所流出的身体。关于这个等流身,月称具体描述说:佛于此身体中,乃至于身上的一一毛孔中,任

  #092;示现自己与其他诸佛及菩萨、声闻等的一切修行,并示现凡夫的种种状态,以教化众生。[27]

  (V)小结

  (1)月称所使用的“等流身”这一概念,来源应与大乘经典有关。但作为专门术语,与佛的三身一起使用,却不见于清辨的作品。智藏(Jñānagarbha)的《二谛分别论》Satyadvayavibhavga末章里,虽然相当系统地论述了佛的三身,也看不到此字。[28] 莲华戒(Kamala

  īla)在他的著作中,虽然说到佛身,但也未曾使用这个语词。[29] 故“等流身”一词,有可能是月称自己的创作。

  (2)月称一方面说等流身是从法身或色身(受用身)所生,一方面又强调它有别于此二身。[30] 虽然如此,这里我们仍将等流身归入于法身或受用身,视月称的佛身思想为典型的三身说。而在月称的三身说里,居核心地位的,可以说是“受用身”。这是因为“化身”不过是佛陀教化众生的手段,而所谓的“法身”,也只不过是将“智”即认识,从佛陀的受用身别立出来,所得到的结果而已。[31]

  (3)《明句论》Prasannapadā第二十二“如来的考察”章中,月称基本上是站在“空”的立场,视如来为超越了一切言语概念的虚构(prapañca),是如梦如幻之存在。[32] 相对于此,在《入中论释》里,他比较是站在“有”的立场来陈述如来是什么。换言之,我们可以说,于前者中,他是站在胜义谛的立场;而于后者中,他是从世俗谛,特别是与宗教救济有关的立场,建构了他的佛陀观。

  三、清辨的佛身思想

  (一)相关著作

  清辨的佛身思想,可以由他下列的三部著作窥知。

  1. Prajñāpradīpa-mūlamadhyamaka-vrtti《根本中论注般若灯论》(以下称《般若灯论》)。

  2. Madhyamakahrdaya-kārikā《中观心论颂》Chapter III vers. 267-360。

  3.Madhyamakahrdaya-vrtti-tarkajvālā《中观心论注思择炎》(范围同上,又以下称《思择炎》)。

  对《般若灯论》与《中观心论颂》[33] 是清辨的真作,学者们并无疑义。但对作为《中观心论颂》注释书的《思择炎》则意见纷歧。江岛惠教教授首先对现存的《思择炎》为清辨的原作此一传统说法投以疑问眼光,[34] 不过他认为两者间在内容上并无太大的距离。[35] 反之,Lindtner教授则主张它是清辨的真作。[36] Ruegg教授在整理了学者们不同的看法之后,认为目前虽不能做出决定性的结论,但应仔细检讨非清辨之作的可能性。[37] 哈佛大学出身的Eckel教授则在认知到作者问题的同时,虽无进一步的证据,仍采取了作者是同一人的立场。[38] 另一方面,池田道浩氏强烈否定《思择炎》是清辨的作品,[39] 东京大学的斋藤明教教亦以诗颂和注释间的落差太大而持怀疑态度。[40]

  由于迄今为止,仍未能有学者全面性地就思想内容的角度,提出决定性的结论,故本文以下的探讨,主要以《般若灯论》及《中观心论颂》这两部作品为考察对象, 必要之处,才参考《思择炎》,而不是如Eckel教授般,把它当成理解清辨的佛身思想时的根本依据。[41]

  (二)《中观心论颂》及《般若灯论》中之佛身思想

  (I)《中观心论颂》法身与如来身,如来身=法身+色身(即受用)

  拥有无限福德的蓄积、识知无量的对象的诸佛的这个法身,寂灭了[所有的]语言概念的虚构(prapañca戏论),是吉祥的。肉眼看不到[它],天眼看不到[它],有概念知或无概念知也难以看到它。……因为和彼[如来]在本质上无有差别故,因为是被彼[如来]所觉知的真理故,因此[法身]被承认是如来的身体,而不是[如来]以外的[声闻等[42] ]的[身体],[他们]未觉知彼[法身]故。[43]

  由上面诗颂,特别是最后的叙述,我们可发现:对清辨而言,法身是被觉知的对象,也就是真理(tattva),这一点和月称以智慧为法身,有著微妙的差异。易言之,清辨所谓的法身偏重在理法身,而月称偏重在智法身。[44]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法身是如来的身体”之表明。就字面而言,清辨强调法身与如来或如来的身体在本质上是同一的,但仔细深思的话,两者必定就某一层面而言,有不同之处,故文中才要如此刻意地论证两者的同质性。而清辨把佛、如来定义为“拥有无限福德的蓄积,识知无量的对象(=具有一切智)”,换言之即所谓的“拥有福德智慧二资粮”,且把法身定义为超越一切认识的“真理”。从这一点来看,我们知道:

  (1)如来是认识的主体,法身则是被如来认识的客体。

  (2)如来包含了褔德与智慧这两个面向。作为真理的“法身”,是如来所识知的对象,故只与如来的智慧这一面向对应,至于褔德这一面向,应和“色身”也就是“受用身”对应。

  (3)因此,清辨的行文里,除了显而可见的“法身”这一概念外,其实还隐含著佛教传统所谓的由福德所感得的“色身”(受用身)这一概念。换言之,清辨所使用的“如来”或“如来的身体”一词,兼含了法身与色身(受用身)二个概念,意涵较为宽广。

  上述的推论,可以在龙树的著作中得到印证。因为龙树在《宝鬘论》Ratnāvalī第三章一开头便说:根据大乘经典,佛的相好来自于不可思量的福德。如同世界是不可思量一般,一切独觉的福德、有学无学圣者的福德、全世界的福德是不可思量的。不过,以此十倍的无限福德、乃得生起佛的一根身毛。而从生起所有身毛的百倍福德,佛的一个相好才得以出现云云。[45] 接著又说:“若佛色身的因,尚且如世界般是不可思量的话,那么,法身的因,为什么是可思量的呢?[46] ……王啊!简要地说,诸佛的色身是由福德资粮所生,法身是由智慧资粮所生。因此,这二资粮是获得佛果的因。如是,总而言之,请经常以此福德智慧为依止。”[47] 另外在《六十颂如理论》Yuktisastikā的回向文,龙树也说及法身和色身。“愿藉由这个善法,所有人都能积集福德智慧,获得从福德和智慧所生的两个最高的东西!”[48]

  所以,龙树思想里,的确有“法身”和“色身”这两个概念。不过,学者间对《宝鬘论》的“色身”一词,到底指的是佛的哪一身,见解颇为分歧。梶山博士站在空性的立场,认为这里的“色身”指具备了相好的“佛的肉体”,也就是释迦牟尼佛,故和后世所谓的“化身”有关。[49] 而同是中观学权威的丹治昭义教授却以为, 这与报身,亦即佛的“受用身”有关。[50] 笔者的看法是:根据《宝鬘论》和《六十颂如理论》的述,我们可以清楚看到龙树言下的“色身”之相好,乃佛陀累生累劫蓄积福德后所获得的果报。既是果报,则当属报身亦即“受用身”的范畴,而不应与“化身”连结。[51] 因此,笔者认同丹治教授的看法。

  是故清辨在《中观心论颂》所描述的“拥有福德智慧二资粮”的“如来”或“如来的身体”,就龙树以来的中观传统而论的话,应该包括了“色身”及“法身”。其中,“色身”相当于三身说中的“受用身”,[52] 而“法身”偏重在与智慧相应、即“真理”这一层面的“理法身”。这样的论断,和《思择炎》在第291诗颂的注释冒头的叙述,正好一致:“从胜义的角度来说,彼(法身)非言语、认识的对象,但是[从世俗的角度来说的话],唯有拥有作为如来色形的[三十二]相与[八十]随好者(=色身、受用身),它才是彼[如来]的[身体]。” [53]

  (II)《般若灯论》:如来身(=法身+色身)与化身

  虽然如来的身体(如来身)无有概念分别,但藉著堪忍于[给予]一切[众生]利益,和想要成就他人的利益与幸福的最上知之心念,以及遍熏习于[心相续中]的[54] 往昔誓愿的力量,从[彼如来身,]化身也以一切方式生起。依止于彼(化身?),具有随顺音节、语、文特征的语词──即阐明不共于一切异教徒、声闻、独觉[教法的]人无我和法无我[这一教法的语词]──为了[让众生]正确地完成诸波罗蜜,作为最上乘,于诸趣众生生起。它被称为“大乘”。当胜义的佛存在的时候,说示教义的语言才会生起,所以说法者才被承认说了法 ……。[55]

  根据前面(I)的考察,笔者以为这里的“如来的身体”同样也包含了如来的色身﹙受用身)与法身。且值得注意的是,本段文字和前面月称在《入中论释》里头的描述十分类似(见贰之(二)之(II)之(i)、(ii))易言之,如果将此处清辨的“无有概念分别的如来的身体”,如月称般,立为“色身(受用身)”,再将此色身的无分别智所认识的真理,别立为“法身”的话,二人对法身及色身(受用身)的说明方式,几乎是一致的。

  不过,对于这一段文中说到的“化身”,我们必须做进一步的探讨。因为长尾雅人教授认为:神通力所变化的“化作”(化身)与佛三身中的“化身”是不同的。[56] 他的意思是说:前者如同魔术师藉神通力所变现出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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