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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的消息(恒实、恒朝法师)▪P27

  ..续本文上一页日?从此到彼要多少路?什么时候到达?从前做过什么?将来又做什么?一切三世,唯是言说──有什么可以执著的?”

  一切一切,都是妄想。“谁”要知道这么多?时间到了,应该好好地闭智塞聪,闭上嘴巴,开拓心胸,一心礼拜。

  弟子 果廷顶礼

  恒实

  一九七九年二月 太平洋市

  师父上人慈鉴:

  我们跪拜过太平洋市,心头涌起一阵激昂的情绪。昨天拜到山岗上头,南面俯瞰魔鬼崖,往北一看,金门桥朱红的铁架已遥遥在望,在日光下焰焰闪耀,还有泰武批亚士山——三藩市!回顾全程,宛如昨天还在圣地蒙尼卡,看著那瀚遥远的海岸第一号公路;弹指之间,又加回到三藩市了。生命真是如烟似梦,稍纵即逝,难怪经典里说:

  “过去、现在、未来,皆是戏论。”

  昨天开始跪拜的时候,我得到一个宝贵的启示,这是经过二十一个月勤修苦练及耐心陶冶之下,所得到的,这个启示叫什么?叫做“不要求”。

  上人不知用了多少方便来训诫我们:

  “不要求什么,不要求开大智慧,也不求觉悟,有所求就是头上安头,只是贪心的变相。专心一意地修道就够了。不要有任何意念,平常心是道-饭来吃饭,茶来喝茶;吃饭、穿衣、睡觉,都是修道的一部分,于心无事,只要一心专注就是了。”

  华严经更切实地嘱咐菩萨,凡事不要求:

  “此菩萨护持净戒,于色声香味触,心无所著。亦为众生如是宣说。不求威势,不求种族,不求富饶,不求包相,不求王位。如是一切皆无所著。”

  又:

  “此菩萨为大施主,凡所有物悉能惠施。其心平等,无有悔吝。不望果报、不求名利、不贪利养。”

  虽然经文说得这般详明透彻,却没有听进去。我还以为自己能控制贪心,其实贪心,早已控制了我。

  我们打了个电话到金山寺,报告行程。离“家”这么近感到一阵兴奋。回到街上,正开始跪拜时,忧虑忽然而生,为什么?计算起来:“我已差不多跪拜了两年,有什么成绩?究竟有没有一点成就呢?”

  总而言之,我一直在心外求法,求觉悟、慈悲、智慧,以为这样冀求“净化欲念”大是可以的,愈为自己照相,愈感到心烦气躁。

  此时此际,我的善知识来了,路上有三个孩子迎面而来。三个男孩脸上充满了天真纯洁的光彩。他们瞥了我一眼,脸上的光彩和笑容,顿时黯淡了,转为一阵疑惑的表情。从他们眼底,看到他们对我不满的印象,我像一盆冷水迎头倾泻,把他们的兴致一扫而空。小孩子默然无语,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正在盘算:“这个人有什么了不起,他是个出家人吗?佛教徒?或是假装的呢?”

  唉!多么羞耻啊!为了贪求修行上有所成就,我伤害了那孩子的心灵,甚至令他们对佛教不生信仰………罪过!罪过!

  “到无求处便无忧。”无论你从事多么圣洁的工作,如果心里还蕴藏什么企图,便会染污了最清净的使命。如果你倾慕开悟,而汲汲惶惶求不已,你终不能开悟。一有所求,便生妄念,结果便成了修真证道的绊脚石。一旦摒弃“自我”,自然会阴霾消散,如释重担。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才进行这份工作,干什么紧张?还是轻轻松松,顺其自然好了。

  “不为自身求快乐,所有众生皆摄受,如是发起大悲心,疾得入于无碍地”

  —华严经—

  不如将全部精神放在信、愿、行上。这是多么简单的真理,然而这么久了,弟子还没有看透这一点。

  弟子 果真顶礼

  恒实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二日 莎莎拉图市三藩市以北

  师父上人慈鉴:

  拜了几百哩,犹如咫尺天涯。脚下是太平洋,风涛飞卷的白浪;抬起头来是金门桥朱红色的高塔。我们已经到达泰武批士山脚,跨过山岭,再接海旁第一号公路,往北一直跪拜,然后朝东,就直达万佛城。

  难怪经典上说:“三世皆平等”,凡事专一则灵,分歧则蔽。今天在莎莎拉图市叩拜,深悉世间千种万类的作业中,唯有修行最需要专心一致。

  在公路上叩拜,时间的流转如镜中映相,稍纵即逝,其凑巧处,玄妙非常。

  以车子按喇叭,每次都有分秒不差,太神妙了!当我心无旁鹜,一心专注地拜,路边变得坦然豁宽,寂静辽阔,每天如是。

  上月有一天,拜入三藩市,我戴上眼镜,经过露贝士海角,忽然打了一个妄想:“哈!在这段路程中,看旁人的表情,总令人有点新奇之感。”殊不知道这已犯了寻声逐色的错误,心光外泄,非同小可。但是我当时还不自知警惕。

  拜了两下,蓦地一个奇形怪状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她的容貌仪态异于常人。好似是“制人厂”临时拼凑起来的产品,从蜂窝似的蓬松发型,直至脚上黄色的运动鞋,没有一点是相称的。

  她用机械式的口吻说起话来:“好好地收拾你的眼睛,不要捡拾地上的细菌!”然后迳自走开了。

  我猛然地清醒,觉悟此时此际绝不容我寻声逐色。护法天龙队伍,反应奇速,使我的妄想在刹那间现形,令我倒打了一个冷颤。我赶忙把眼镜除下来,继续专心一意地拜下去,这样才平安无事。

  “乐法真实利,不爱受诸欲;思惟所闻法,远离取著行。不贪于利养,唯乐佛菩提,一心求佛智,专精无异念。”

  —华严经十地品第一欢喜地—

  △修行人要专心,不亚于琢磨钻石的工匠,心里像金刚钻一般坚硬而光耀,愈磨愈光亮,能够随方幻彩,光影重重,上下辉映。

  △修行人要专心,如曲棍球戏的守龙门。习气和贪念,有如曲棍棒,从空而下,稍不留心,便被击中。

  △修行人要专心,不亚于拆除炸弹*的专家。稍有一点嗔恚或自私,迎面可能飞来一个瓶子,把鼻子也割掉——这是我前几天亲身的经历。

  △修行人要专心,如驯兽师。要战战兢兢,不让恐惧及怀疑,斩伤或消磨菩提志向。

  △修行人要专心,如航海的舵手。熟悉自性的暗礁及洪涛,小心翼翼地把般若船成功地驶至彼岸。

  △修行人要专一,如爬山专家。紧攀悬空的铁栓,紧随前人的足迹,步步为营,不能失足。

  △修行人要专一,如内科医生。纯熟老练地割除心里的脓疮,但不伤害健康的部分。

  △修行人要专一,如阵前的士卒。“自我”永不会自动殒亡,要乖巧地用方便来哄它,转识为智;但切不能以硬碰硬,否则两败俱伤。

  △修行人要专一,如佛陀。从容不迫、坚忍不屈、勇猛无畏、慈悲摄世。

  “以佛为境界,专念而不息,此人得见佛,其数与心等。”

  —华严经兜率宫中偈赞品—

  弟子 果真顶礼

  恒朝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八日 泰武批亚士山

  师父上人慈鉴:

  最近,弟子内心掀起很大的转变。几个星期来,我开始透视自己窝藏最深、最长久的毛病,我切切实实地洞悉这部“自我的经典”。终日我的我的,念个不停,日日如是,世世如是,念了不知多少辈子!这也是叫做“皇帝经”。当我完全不讲话,只诵读华严经,实情显得更通彻。华严经活跃如生,而我根深蒂固的毛病,也被逼了出来。

  一晚,刚拜完最后一拜,忽然间在我周围一切都停止了。我透视自己,从来未有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妄心——它并不漂亮。我看到自己一向要做第一,常找人错处,来炫耀自己长处;争强好胜,妒嫉障碍。这个妄想的机构,有如颈练的珠子,一粒一粒地契合无间,剔透玲珑。此时,整个世界变成寂寥,唯有我的狂心,仍在哗啦哗啦地念“皇帝经”,吵个不停。我惭愧得要哭出来——多么渺小、丑陋、自私!此时,我刚在一间大旅馆隔壁的空旷停车场中,盘起双腿,开始打坐。

  好了,现在我发现自己的毛病,又怎么办呢?唯有改过,我一定要改过。

  这个肿胀如大皮球的贡高心,令我很厌倦。我应该专心一志,制止妄念,勤修戒律,回光反照。我不能再吃从前的垃圾,我要做一个“无心道人”,只要一心顶礼,放下一切。

  当晚我在油灯下诵读华严经,经文云:“菩萨一念能知一切念”。为什么?因为一切唯分别心所造,从一能生万物。贯彻心源,就是通达法界,与万物打成一片。我已揭穿自己的妄想,发觉没有一个“我”存在。既发觉没有“我”,也不想再做皇帝。但真的我是谁?我还不知道。

  数天后,上人、恒来法师与几位居士,朝北前往万佛城。途中经过海滨,特来探访。那是观音诞前一天。我对上人说:

  “最近我把自己的毛病看得清楚一点,我感到万分惭愧。”

  上人说:“噢!你回心转意吗?”然后他转过头来,望著同来的居士,说著:“这位是果悟的姐姐,你认识她吗?你应该很容易记起她们。你认识我吗?你认识你自己吗?”

  上人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得无话可说。

  上人:“你最近打了很多妄想?”

  恒朝:“是,很多。”

  上人:“那当然啦!你多少劫都做皇帝,甚至自无量劫以来,一定堆积了很多妄想。但如果你认清自己的毛病,就可以改过。”

  上人的语气,祥和而充满鼓励,然后他念道:

  “自性众生誓愿度,

  自性烦恼誓愿断,

  自性法门誓愿学,

  自性佛道誓愿成。

  明白了吗?”

  恒朝:“明白了,上人。”(最后那句话,射中我的心坎,真是箭无虚发。)

  次日早晨正在叩拜时,上人的话又在脑海里萦回,他好似在说:“你明白我们是一体,都具足如来藏性,其中连一法也不可得,何况有个皇帝?根本无人、无我、无众生、无寿者。你认识清楚你的自性吗?”

  此时我感到不寒而栗,身上发起抖来。在很浅的层次上,我是明白了。在华严经里有一段,本来令我百思莫解,现在我也明白了:

  “法性本无性,示现而有生,是中无能现,亦无所现物。

  如理而观察,一切皆无性,法眼不思议。此见非顷倒,

  若实若不实,若妄若非妄。世间出世间,但有假言说。”

  但弟子的“我执”异常坚固,妄想来得如狂风疾雨,怎样来拓展心地,与法性融合无间?唯有慈悲!慈悲能压伏一切慢幢,与万物同体,能够柔化“唯我独尊”的狂心。出家以来第一次,我明白自己法号的意义:“恒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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