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想杂念淹没了,所以要作意守之。就是若觉察到妄念的话,就要立刻把妄念截断,并把话头再提起来。必使心意,念念相续于话头上,这称为作意守之。
又话头虽从疑情中生,却不得以思量分别而计度取舍;否则即落入「话尾」矣!唯提之又提,守之又守而已!
再者参话头,不管最初这个话头是如何产生的,也许是生活中碰到了,也许是经典上所说的。然不管如何,都不能用思惟、计度的方法去找答案。因为既思惟计度,即落入第六识矣!而在第六识打转,是悟不了真心的。如只在第六识打转,却是想话尾,而非参话头也。因此不要试图用经论上的文句,不要用祖师的开示,也不去寻过去的经验,而想回答问题。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就只能提之又提、守之又守。既不能试着去想答案,也不能将心待悟。以这都是第六识、第七识的妄分别尔,乃皆与见性不相应。故只能单纯地提了又提,守之又守。故这时话头的作用,却像把扫帚,不断地去扫除心中的妄想尘垢。
于是以妄念削减故,疑情乃相对增浓。待妄念将尽,疑情已转成疑团也。前作意守话头,即「作意的不分别」;而待疑情已转成疑团,乃成为「不作意的不分别」。
若妄想杂念能愈扫愈少,扫到最后,疑情即变成疑团也。所以初阶段的参话头,有点类似修定的法门;然因话头中带有疑情,故还不只是修定的功夫而已!
我们把参话头的法门,分做两个层次:一.前面所说用作意之心来守话头,这称为「作意的不分别」。众生都是从作意分别,才造业生死的。然初修行时,还是得从作意去启修。因为如你不作意的话,则根本不在修也。但作意后,当云何修呢?从「不分别」去启修:而这不分别,也包括两个层面。第一是对外境的不分别,即于六根接触六尘时,心不随相转。第二是对话头本身也不分别,即不用思惟、计度的方法,而想去找答案。
故作意的不分别,即单单把心意专注在疑情上,而能扫尽一切大小妄念。如一切妄念都已扫尽后,则疑情就自然转为「疑团」也。而既形成疑团,就不需要再刻意去守疑情,疑情也不会跑掉,这称为「不作意的不分别」。
其实,任何一种止观法门,不管是数息、念佛、不净观或无常观,都必修到能「既不作意,也不分别」,才算成就。也就是所谓「数而不数,不数而数」「用而不用,不用而用」。如修定,才能入定;如修观,才能证慧。
此之谓疑团者,乃:一、能不作意而自相续于疑情。故一切情境、妄念,唯如呅子咬铁牛般地,无下口处。二、疑情能遍现起于一切着「意」处。即正吃饭时,乃现起「吃者是谁?」的疑情。待走路时,又现起「行者是谁?」的疑情。若躺身欲眠,却仍现起「眠者是谁?」的疑情。总之,在一切根尘触对─意所着处,皆现起疑情也。
前既说:疑情能自变成疑团。那何谓「疑团」呢?首先,虽不作意而疑情自能相续。因为这时,妄想杂念既少,且根本没有力量。有所谓「蚊子咬铁牛」,这时妄想杂念就像蚊子一般藐小,而疑情却像铜墙铁壁一般坚硬;故蚊子去咬铁牛,便只有自个儿受伤、夭折的份,而铁牛只纹风不动。故即使起了妄念,这妄念却只一闪就消逝了,而不可能继续打下去。反之,如继续打下去,这就还不到疑团的境界。
第二疑情能遍现起于一切着「意」处。什么是着意处呢?比如参「我是谁?」参到疑团现起时─当然未必只于禅坐时参;必也行住坐卧,都在参。于是若在吃饭时,既注意到:我在吃饭。则在注意到的当下,马上现起「吃饭者是谁?」的疑情。如于走路时,却注意到:我在走路也。既注意到了,即刻现起「走路者是谁?」的疑情。
反正只要注意到我的动作、我的意念、我的所在,就会现起「这个是谁?」「这个是谁?」的疑情。所以参到最后,只要跟情境有关的念头一起,就会跟疑情打成一片。当然疑情,不必是个单纯的形式,它可以有很多问法,但焦点都一样。
这也就说,所谓「作意」或「着意」的意,乃指末那识而言,也就是众生所谓的我、意志、能者。如平时,我们是顺「有我的妄执」而去分别取舍。而参话头时,以唯行持于「旋、转、回向」之心要;故时时处处念念,皆应反问于「是谁?」「是谁?」
这也就为:既众生皆顺著作意之心,而造作取舍、而轮回生死。故参话头者,乃刚好相反,即于作意的当下,应返问:这个是谁?这个是谁?这再三返问的修行方式,也就是《楞严经》所揭示:从根门启修最重要的心要,乃「反.旋.遗.回向」也。
以最初肯定有我,所以我要怎样又怎样!这就是生死流了。而现在,时时刻刻,当返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怎样?这样一问再问,我们本来的执着,还提得起来吗?
「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忙?」如果不知道:内在的主人究竟是谁?那奴才穷忙,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乎,这一再返问,就如同将铁杵磨成绣花针。故行之既久,能将我慢高山磨平也。于是以磨平故,能证得「一亡」的境界;故真如心用,了了现前,而能明心见性也。
于是乎,这一再返问,就如将铁杵磨成绣花针。这铁杵,乃比喻为我执的末那识。这一问再问,不只问一两天,不只问一两月,有时候这一参就是好几年。就禅法而言,三、五年用功,就能开悟的,已算很有善根了。至于现代流行的打禅七,根本只是流行的游戏而已,算什么用功呢?
故参之既久,就像铁杵磨成绣花针,能将我慢的高山渐渐磨平也。既问一次就磨一次,磨到最后,则再高的山也不得不被磨平也。于是以被磨平故,就能证得「一亡」的境界。真如心用,了了现前,而能明心见性也。
所以参话头,有什么神奇吗?没有,有的只是死功夫尔。同样,默照禅的修法,也不过是一舍再舍,以至于证得一亡的境界。甚至廿五圆通,其实都一样。既能领悟到它们共通的原则,就不必再去分别:这是止观,那是默照,我参的是话头。
我觉得众生都很可怜,好在帷幕中穿进穿出,而自以为是。但这穷搞一辈子,竟有什么用呢?
总结
真修行者,唯弃除我执而明心见性尔。而我执之粗重者,乃贪瞋等妄念。次者,乃根身之觉受。更次者,为意识的分别。至于作意之心.能所之对待,则是相当微细而深刻的执着。
所以从理论看,修行其实很单纯,就是从粗重的执着先消除起,到最后连内在的我执和作意心,也全消除了,就能明心见性。原则很明确,方法也很单纯。故剩下的,就只是功夫的问题尔。
所谓去除我执,我执其实是很广泛的,以它既可以表现在贪瞋的妄念,也可以表现在身体的觉受,或意识的分别取舍等,但这些都还是比较粗重的。
至于作意之心与能所之对待,则是相当细微的;故必须把较粗重的执着先剥除后,才能察觉到这种更微细的执着,也才能更把它去除掉。故如修定的功夫不成就,要证得真心,乃很难也。
或问:如修定者,亦必修至「无作意心」现起时,才能入定。此无作意心,与此所说,有何不同呢?
答云:于返照用功时,乃相近尔。然因为前行不同故,一者趋向于入定,一者趋向于开悟。此之谓前行者,即用方法前,是否正见具足?是否疑情浓厚?是否已发出离心与菩提心?又正行的方法,修定是守一,证慧是还灭,故不同也。而在还灭的方法中,最直接有效者,何非参话头乎?
简单说:如从「守一」的法门去调心,调到最后「既不作意,也不分别」的功夫成就了,便可以入定。然虽可入定,却不能解脱。因为守一的法门,守到最后,这个「一」便是「我」。所以守一,竟成守我也,其云何能解脱呢?
故欲解脱,唯用还灭法门。以还灭者,不只把外面的尘相还灭了,也把内在的末那还灭了,这才能跟解脱相应。所以虽都得透过「既不作意,也不分别」才使功夫成片。但守一只能入定,而还灭才能解脱。
放眼当今佛教,所说修行法门里,能把守一与还灭,界定得很明确的,乃太少也。事实上,大部份人连「止跟观」,都分不太清楚,就别奢谈能把「守一与还灭」理得很清楚。所以嘛!「大唐国内无禅师」。至于今天,就更别瞎望了。
总之,能从楞严的心法而来申论参话头与默照禅,应就会更清楚的;尤其更以「性、相」来分辨的话,那就更别鱼目混珠了。好!今天参禅法门就说到这里,下次再继续讲「三无漏学与四清净明诲」以及「五十阴魔」。
《楞严新粹 耳根圆通与参禅法门》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