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漏学与四清净明诲
引言
三无漏学
四清净明诲
以证慧为主的道风
但是严谨而非刻薄
菩萨道与解脱道
六度四摄
总结
引言
今天继续讲:「三无漏学与四清净明诲」。其实,四清净明诲就是四条重戒。就《楞严经》而言,初开始主要是讲如来密因,而这一部份乃偏于慧学。其次的廿五圆通,则偏重于定学─当然不只是一般的修定,而是能证慧的定。而后才继续讲三无漏学。所以虽称为三无漏学,但重点却在戒尔。以《楞严经》所讲的戒相,还跟一般的经典不太一样。所以今天主要讲《楞严经》的戒学也。
很多人皆谓:学禅人,可不必研经.不必守戒,只径参话头即可开悟。并引公案,加以证实。
首先讲到持戒,对学禅人的重要性。在中国禅宗慢慢形成之后,就形成一种风气。其乃谓:学禅者,不要看经典;因为经典,都是文字障。甚至不用守戒,不用修定,而只要参一个话头;并死命地参进去,便可以开悟。这讲法有根据吗?他们当然认为有根据。所以引了一些公案,以资证明:
《药山惟俨禅师》看经次,僧问:「和尚寻常不许人看经,为甚么却自看?」师曰:「我祇图遮眼。」曰:「某甲学和尚,还得也无?」师曰:「汝若看,牛皮也须穿。」
药山惟俨禅师有一天却看起经典,于是他座下的禅众,就问道:「和尚平常不是不许人看经典吗?为什么你自己却在看经典呢?」禅师乃回答:「我虽看经典,用意却是为:将眼睛遮起来也。」
「将眼遮起来」是什么意思呢?以众生都是随眼所见尘而分别取舍,而造业受报。故遮眼,即是不分别取舍、不心随相转。故真会看经典的,不是教我们更从文字相里,去分别、取舍;而是当从所说的道理来消除分别取舍之心。
于是僧再问:「那我也来学和尚,以看经典而来遮眼,这可以吗?」师曰:「你若学我,以看经典而图遮眼。我看不只遮不住,恐怕连牛皮都会被你看穿的。」
为什么呢?因为如未真见性开悟,则分别取舍的习气,还是非常顽强的。故虽嘴巴讲不要分别、不要取舍,但一碰到境界,就又被拐走了。所以即使用牛皮绑住,牛皮还将被穿透。
所以禅宗,并非完全反对看经典,而是当从「遮眼」的知见而来看经典也。下面也是药山惟俨禅师的公案:
鼎州李翱刺史,向药山玄化,屡请不赴,乃躬谒之。守问:「如何是戒定慧?」山曰:「贫道这里无此闲家具。」守莫测玄旨。
鼎州有一位李翱刺史,听说药山禅师修行得非常好,所以就再三恭请禅师下山说法教化,而总不得禅师的首肯。最后刺史只好自己上山,去参访他。
刺史乃问「什么是戒定慧?」药山禅师却回答说:「我这里却没有这些闲家具哩!」太守听了,如坠雾中,不知禅师的玄意为何?
「戒定慧」在佛法上,称为三无漏学,而药山禅师何以说:我这里不需要这些闲家具?什么是『闲家具』呢?为装饰门面,而摆着好看的。
所以「戒定慧」三无漏学,是须实修实证的,而非只用来耍嘴皮也。故刺史虽有学问,却未必是实修的根器。下面一位是高沙弥的公案:
师一日辞药山,山问:「甚么处去?」师曰:「某甲在,众有妨;且往路边卓个草庵,接待往来茶汤去。」山曰:「生死事大,何不受戒去?」师曰:「知是般事便休,更唤甚么作戒?」山曰:「汝既如是,不得离吾左右,时复要与子相见。」
这位高沙弥,乃是药山禅师座下的禅众。有一天却来向药山辞行。药山禅师乃关心地问:「你又准备往那里去呢?」沙弥答曰:「我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恐怕对大众会有些不太方便的!」为什么不太方便呢?事实上,高沙弥在这之前,就已被印证见性了。而一位见性者的所作所为,往往就会跟凡夫大众不一样。而一般人不明究理,反会指谪他不随众、不合群。所以他想一想:还是离开这里,对大家都会比较方便。
『且往路边卓个草庵,接待往来茶汤去』我且在路边盖个小庙,并以茶汤来接待往来的行者。这茶汤,并不是饮用的茶汤,而是禅法也。其意思是:可方便接引一些有缘人,以入禅法之门。
药山禅师说:「慢着!你还是未受大戒的沙弥。生死事大,我看你还是先去受大戒,再说吧!」高沙弥说:「知是般事便休,还得受什么戒呢?」药山禅师说:「虽说得有道理,但还不得离吾左右,且时复要与子相见。」
『不得离吾左右』,这意思并不是不许他离开,而要把他牵系在身边。在禅法中,所谓的「见我、不见我」,不是指见过某人的形相,而是谓「与其心法相不相应」。故如说:我已见过某某禅师。即表示我既开悟,且被印证了。故「不得离吾左右」,即是提醒他:你虽有见性的体验,但还要经常提携、保任,而不要忘失了心法。这也为初学者,即使有一些经验,却不一定能经常保任在悟境中。所以还是要经常发起警惕心,以期时时刻刻把心,从世俗的习气而回向于心性的觉悟上。这才是「不得离吾左右」的真义也,事实上药山禅师还是默许他离开的。
『时复要与子相见』,这也不是时常要见你的意思。既见师,是指心法而言;也见子,是指心法而言。故『时复要与子相见』,乃谓:且要时时勘验,看你功夫是否进步?
在以上的对答中,药山禅师对高沙弥的想法,基本上还是认可的。你不去受戒,也没关系!因为既见性了,就应当知道怎么来调理自己的身心和行为。所以徒具形式的戒,对他而言,已不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乃是要经常提起见性的体验,而继续往内去修持。
『知是般事便休』,既见性者,即不着相,更有什么可守的戒─既不守戒,亦不犯戒。
何以「知是般事便休」呢?以知是般事,即是见性的意思。而既见性者,即不着相,故「便休」即谓不着相也。以不着相故,还有什么可守的戒呢?
但也可以反过来说:还有什么可犯的戒呢?众生以放不下执着、放不下贪瞋痴故,才会违法犯戒。于是以会违法犯戒故,才需要守戒。若不会违法犯戒,当然也就不用刻意去授什么戒、去守什么戒。所以虽不守戒,事实上他也不会犯戒的。既无戒可守,也无戒可犯;这却非初学者,所能模拟的境界也。
『无此闲家具』,若能所双泯,分别不起,更何谓戒与非戒?
同样,药山禅师所答:『无此闲家具』。如果已证得「能所双泯」的境界,内既无能作、能受的我,外也无所触、所受的境界,则还称什么是戒?什么是非戒呢?
然很多人却太强调守戒,甚至以守戒而自标榜。这戒,其实早变成『闲家具』了,却与法、与解脱,了不相应也。
以上是对见性者而言,至于初学者即不然。故在《楞严经》里,却是非常重视戒律的。
前述的几个公案,不管是药山禅师、高沙弥,其实都已见性开悟了。所以守不守戒,对他们而言,乃不是问题。但对于初学者,却非如此。以初学者还是须从粗而细,从外而内,渐次修上去;才能见性,才能超越格局。所以还是须依戒定慧的纲要,去修行的。
所以在《楞严经》中,却是非常重视戒律的。不会因为它是顿教、圆教,就说:一切众生都已成佛了,你承担就是!不!它还是着重从非常严谨的戒律去开始修行的,而且戒相讲的比律典还更严苛。故下面先总说三无漏学:
三无漏学
佛告阿难:『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是则名为三无漏学。』
『毗奈耶』即是律的意思。佛常于律典中,说修行乃有三个次第:一、摄心为戒;二、因戒生定;三、因定发慧。是则名为三无漏学。其实就《楞严经》经文次第来看,并不如此单纯。
这首先讲到一个很重要的观念:何以摄心而为戒?我觉得很多人都没注意到『摄心』的意义,故把戒当作是外来的条款而去守它;这跟摄心守戒的心态却南辕北辙也。所谓「摄心」,就是要把心从贪瞋痴中,收摄回来;心既不再贪瞋痴,当就能有合乎律仪的行为。
所以内摄的戒与外授的戒,就心地法门而言,就有很大的差异。既佛法是以内学为宗旨,故当守内摄的戒,才更相应。
『因戒生定』既粗重的贪瞋痴熄灭了,心就更能安平;于是再从安平的基础中更以修定,定则易于成就。『因定发慧』,心既安定不动,故消极地能不被过去的妄识、业习所牵连,而积极地乃更方便去修观、参禅,故能见性发慧也。是则名为三无漏学。
这讲法,似修学的次第,乃确定为:从戒到定,从定到慧。但如对照《楞严经》的经文次第,其实并非如此。
『阿难!汝今欲修真三摩地,直诣如来大涅槃者,先当识此众生世界二颠倒因。颠倒不生,斯则如来真三摩地。』
就经文而言,首先得以闻思而解得义理,才能辨明真妄之际。故有阿难的征心所在,开始去找心了。于是花了三卷半的篇幅,乃终能辨明真心与妄识的差别后,然后才从事于事修也。这也就说:《楞严经》乃是从解门而入手的。
待阿难已悟得如来密因后,佛再告诉他廿五圆通的修学方法。这次第其实与八正道的次第,正相应也。「八正道」初从正见、正思惟,去建立正知见,故也是从解门而入手的。然后的正语、正业、正命,大概可以归纳在戒的范围里;而后的正精进、正念、正定,才是定慧等持的范围。
故修学次第:信.解.行.证。解者,从闻思而明理。行者,『摄心为戒,因戒生定』。证者,因定发慧,见性证果也。
如果就更长远而言,信解行证乃如螺旋状,反复前进。证后以更具信心,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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