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为危险分子。事实上,凡是出身于宗教(基督教)信仰坚固的家庭者,品格便不会太坏,许多父母也宁愿多花学费,而把孩子送去私立的教会学校读书,倒不是为了使孩子有宗教信仰,而是教会学校要求严格,生活道德的规矩好。
所以一个良好的家庭,必有其宗教的信仰。虽然,今日的欧美各国,青年人在星期天进教堂做礼拜或望弥撒的,越来越少,许多教堂的传教士在埋怨世风日下,由于经费来源不足,教堂破落,只有脱手求售。三藩巿与洛杉矶,便有两所中国佛寺,原来是基督教的教堂。欧美的许多修道院中,修士及修女的人数,也越来越少,甚至逼着他们到东方,例如到印度募集少女去当修女。特别是愿意终身过出家生活的人数日见减少,也就是进入修道院和离开修道院的人数,成了反比。这是罗马天主教会所感到的危机。至于新派基督教,由于派系分裂,过度复杂,而且互相攻击,其总人数虽不少,力量则不及天主教。
三、西方人所见的佛教
欧美人士接触到的佛教,如上所说,早期是以学术为主的。有兴趣于佛教的研究和追求佛教的信仰,是有所不同的,研究者对其所钻探的学问,一定是忠实的,但却不一定持有信仰的态度,所以有几位著名的欧美佛教学者,不仅不是佛教徒,事实上他们是有神父头衔的传教士。今日在西方佛教学术界努力的几位中国学者,原则上也未以佛教徒自居。但他们倾心于佛教是毫无问题的,其中当然也有自学者的立场而接受皈依成佛教徒的。
将佛教视为宗教而予以信奉的人,跟一般的东方佛教徒,也有不同之处,东方的一般佛教徒,很可能是由于世袭的习俗,也可能是由于社会的环境,使之自然地成了佛教徒,未必要通过理性的考察。西方人之能由其传统的宗教,改变成佛教徒,至少要有其原因:若不是在思想上对传统的宗教感到反感或失望,便是由于佛教的教义吸引了他们,更有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是从佛教的修行方法中,体验到了身心的利益。因此,西方人信奉佛教,也未必要和原来的宗教站在对立的立场,相反地,倒是由于佛教不排斥其他宗教,使得越来越多的西方人,一边学习佛教的修行方法,如以打坐持咒等的实践,使他们获得平衡身心的实际利益,同时仍可保持他们家族所持的原有宗教。基督徒信奉了佛教,依然陪同亲友上教堂,是平常事。
目前的佛教在西方,以其传播的根源而言,可分作︰1.日本的禅与净土,2.西藏的密教,3.南传的小乘教,4.中国的通佛教。日本的禅及西藏的密,是以西方的白人为主要对象,日本的净土及中国的通佛教,则以日侨与华侨为主要对象,乃是随着移民到达北美的。近十多年来,始由沈家桢居士,投资大量金钱,鼓励赞助各大学的佛学研究计画,并有宣化法师及圣严本人,分别在美国的西部及东部,以禅法接引美国的知识分子,除了修行生活的实践,也发行了英文的佛教书刊。陆宽昱、陈观胜、张澄基、陈健民、顾法严等居士的英译佛书,对中国佛教的传播也有贡献。几乎与中国佛教同时打入西方社会的,尚有韩国的禅师、越南的法师,韩国佛教以北美为中心,越南佛教则以欧洲为中心,也可以说,这是由于韩战及越战的结果。至于南传佛教在欧美,圣典英译的力量超过生活的实践,但在止观打坐方法传授方面,也有其若干吸引力。
总之,佛教传至西方,为时尚短,好在现代的欧美社会,在宗教上已无迫害异端的现象,并在观念上渴求着新文化的引进,所以佛教将会在欧美文化中生根,是可断言的。
论佛教与基督教的同异
所谓千圣同心,万法共轨,站在佛法的立足点上,万法一如,自他一体,根本没有什么同异之处可说。若有一说,即便自陷于执障的泥沼,而无以超拔和解脱了。可惜人类不能悉数求得超拔和解脱之时,是非之争,人我之别,总是免不了的,尤其糟糕的,人们往往喜欢戴起成见或我见的眼镜,以自己或自家的心量和见地去衡量外在所有的一切事物,而不能置自己或自家之见于度外,故亦很少能够以外在所有一切事物之本身,去各各发掘其事物真相之所在,并各各以真相之所在去作客观的衡量。所以人类史上每一种哲学思想体系或宗教之出现,亦必会有一番甚至继长增高的争辩。这种现象或为人类进化的特征,亦为人间一切不幸所由来!
月前,友人交我一册由香港道风山「基督教中国宗教研究社」出版的《景风》杂志创刊号。这一杂志的作风,颇异于一般的基督教刊物,其中讨论中国文化,也讨论人文主义的精神,并亦讨论到佛教的现状和佛教与基督教的相似处。它的主要宗旨,是希望将基督教理和对基督的信仰接通人文主义和我们东方的宗教文化,而求其生存发展的更大范围和更大领域。对于这一姿态,我们不该也不必加以反对,只要能有心量来研究和容忍我们东方的宗教文化,我们东方的民族,自也可以接受西方宗教──基督教的发展,如果真是值得接受或值得发展的话。最低限度,这一姿态,已较一般只知诋毁东方宗教文化的基督徒们,要高尚得多,也高明得多。不过,宗教与宗教之间的相互谅解或彼此容忍,是应该的,若想以各自所信的宗教而去随意解释他人的宗教,却是不必也不该的。宗教与宗教之间的境界,我们来作客观的比较则可,若以各个宗教的基本精神拿来混为一谈,那就不可以了。因此,我的朋友见了《景风》杂志创刊号中有一篇题为「佛教也有上帝吗?」的文字,主张︰「因地方语言有异,探见真理者深浅不同,把真理有名为『上帝、道、灵、真如、佛性、法性』以及儒家所说『天』等。」希望笔者提出若干论证,纠正这一含混不清的观念。其实,笔者从不小视任何的宗教价值,基督教之能够流传至今,仍然有其数量相当可观的信徒,自亦有其伟大之处。但是我只信佛而不信基督者,当然以为佛教高超过基督教的理由。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佛教流传的地区,虽然受到了宗教天才的益处,却不曾受过宗教天才的劣点──例如西方的一部宗教史,几乎便是一部血淋淋的战争史!这在佛教流传的地区是不曾经验过的(像泰国是佛教国家,故其不但没有宗教战争,即使屡次的政变,也是不曾流血的)。但是佛教的伟大之处,还是在于种种境界上的层次分明,这在基督教是绝对赶不上的。
在探求真理的程度上,佛教是不是高或深过基督教?基督教的上帝,能不能跟佛教的佛性相提并论?应从两方面来研究:一是宗教的演变,一是宗教境界的层次。
一、宗教的演变
我们从历史上看来,可以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世界各大宗教的发祥地或源地,多在中东或中东以东的地区,基督教的前身是犹太教,犹太教是中东的产物,回教也是中东的宗教,至于佛教,虽然产自印度,但佛教是印度的新宗教,又是基于婆罗门教的教理加以改革和创新的宗教,婆罗门教是雅利安民族的产物,据史家考证雅利安民族又不是印度的土著,而是来自中央亚细亚的一个外来民族。以他们的语言系统来分,梵文是属于印度欧罗巴语族,这一语族中,包括印度波斯支语族、色雷斯弗里住支语族、波罗的斯拉夫支语族、希腊支语族、义大利支语族和条顿(日尔曼)支语族。可见雅利安民族与今日西方民族的关系,远较与东方民族更为接近。因为根据研究︰「在远古之时,梵文、波斯文、希腊文、罗马文、德文及摄语(苏格兰、威尔斯、爱尔兰等高地人民所用语言),似属同出一源,有基本相同之处,以父母之称为例,梵文称Pita和Mata、波斯文称Pidar和Madar、拉丁文称Pater和Mater、英文称Father和Mother(见周祥光着《印度通史》一九页)雅利安民族之入侵印度的时间,各说不一,有的以为「当在西元前一千二百年左右」(见周祥光《印度通史》二○页),有的说「其一支大约在西元前一五○○年或以前移入印度。」(见李志纯编着《印度史纲要》),但其来自中央亚细亚,颇近于波斯人及欧洲白人,则已为近世史家所公认。我们从这些根据上,明白了印度的雅利安民族,乃是带有部分西方色彩的东方人。并且还可看出,雅利安民族的原始宗教,和今日的基督教,还有一点蛛丝马迹的血统关系。我们知道︰「犹太人有一部经典《旧约》是宗教书,同时也是民族史,最初记录成书的摩西(Moses西元前一五○○年)后来陆续增加。据《旧约》记载,犹太人大约在西元前三千年迁入巴勒斯坦(Palestine)。」(见方豪编着的《外国史大纲》)至于犹太教的兴起,正因为︰「那时候,以色列四周的异教越加衰退,在波斯与巴比伦……在埃及与
利亚……在希腊拉丁的……。于是以色列乃真正地最高度地成了上帝之民。」(见法国勒南着的《耶稣传》)可见在基督教的前身犹太教尚未兴起之前,中东地区的宗教极为复杂,印度的雅利安民族,既是来自这一地区或这一地区的邻近,其宗教信仰,自亦不能不受这一些地区的影响。据研究︰「我人推知梨俱吠陀时代之雅利安人,有如德国梵文学者温得尼兹(Winternitz)所谓当日雅利安人,为果决行动、乐观好战之人民,然有野蛮习气。我人在《梨俱吠陀》圣歌中,很难找到柔和、苦行、厌世之字句。」(见周祥光《印度通史》)《梨俱吠陀》约成于西元前三千年左右,那时的雅利安人,还没有移入印度,并且还早过摩西起草《旧约》一千五百年左右。但是我们在《旧约》之中,看到种种杀伐战争的记载,似与梨俱吠陀时代「乐观好战」「有野蛮习气」的雅利安人,有些相近。同样地︰「基督教最初也不过是这些东方宗教中之一种而已……该教所根据者,仍是先前东方及希伯来人之宗教经验……」(见桑戴克着《世界史纲》),我们虽不必说这里的「东方宗教」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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