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神通與人通▪P26

  ..續本文上一頁爲危險分子。事實上,凡是出身于宗教(基督教)信仰堅固的家庭者,品格便不會太壞,許多父母也甯願多花學費,而把孩子送去私立的教會學校讀書,倒不是爲了使孩子有宗教信仰,而是教會學校要求嚴格,生活道德的規矩好。

  

  所以一個良好的家庭,必有其宗教的信仰。雖然,今日的歐美各國,青年人在星期天進教堂做禮拜或望彌撒的,越來越少,許多教堂的傳教士在埋怨世風日下,由于經費來源不足,教堂破落,只有脫手求售。叁藩巿與洛杉矶,便有兩所中國佛寺,原來是基督教的教堂。歐美的許多修道院中,修士及修女的人數,也越來越少,甚至逼著他們到東方,例如到印度募集少女去當修女。特別是願意終身過出家生活的人數日見減少,也就是進入修道院和離開修道院的人數,成了反比。這是羅馬天主教會所感到的危機。至于新派基督教,由于派系分裂,過度複雜,而且互相攻擊,其總人數雖不少,力量則不及天主教。

  

  叁、西方人所見的佛教

  

  歐美人士接觸到的佛教,如上所說,早期是以學術爲主的。有興趣于佛教的研究和追求佛教的信仰,是有所不同的,研究者對其所鑽探的學問,一定是忠實的,但卻不一定持有信仰的態度,所以有幾位著名的歐美佛教學者,不僅不是佛教徒,事實上他們是有神父頭銜的傳教士。今日在西方佛教學術界努力的幾位中國學者,原則上也未以佛教徒自居。但他們傾心于佛教是毫無問題的,其中當然也有自學者的立場而接受皈依成佛教徒的。

  

  將佛教視爲宗教而予以信奉的人,跟一般的東方佛教徒,也有不同之處,東方的一般佛教徒,很可能是由于世襲的習俗,也可能是由于社會的環境,使之自然地成了佛教徒,未必要通過理性的考察。西方人之能由其傳統的宗教,改變成佛教徒,至少要有其原因:若不是在思想上對傳統的宗教感到反感或失望,便是由于佛教的教義吸引了他們,更有一種極爲普遍的現象,是從佛教的修行方法中,體驗到了身心的利益。因此,西方人信奉佛教,也未必要和原來的宗教站在對立的立場,相反地,倒是由于佛教不排斥其他宗教,使得越來越多的西方人,一邊學習佛教的修行方法,如以打坐持咒等的實踐,使他們獲得平衡身心的實際利益,同時仍可保持他們家族所持的原有宗教。基督徒信奉了佛教,依然陪同親友上教堂,是平常事。

  

  目前的佛教在西方,以其傳播的根源而言,可分作︰1.日本的禅與淨土,2.西藏的密教,3.南傳的小乘教,4.中國的通佛教。日本的禅及西藏的密,是以西方的白人爲主要對象,日本的淨土及中國的通佛教,則以日僑與華僑爲主要對象,乃是隨著移民到達北美的。近十多年來,始由沈家桢居士,投資大量金錢,鼓勵贊助各大學的佛學研究計畫,並有宣化法師及聖嚴本人,分別在美國的西部及東部,以禅法接引美國的知識分子,除了修行生活的實踐,也發行了英文的佛教書刊。陸寬昱、陳觀勝、張澄基、陳健民、顧法嚴等居士的英譯佛書,對中國佛教的傳播也有貢獻。幾乎與中國佛教同時打入西方社會的,尚有韓國的禅師、越南的法師,韓國佛教以北美爲中心,越南佛教則以歐洲爲中心,也可以說,這是由于韓戰及越戰的結果。至于南傳佛教在歐美,聖典英譯的力量超過生活的實踐,但在止觀打坐方法傳授方面,也有其若幹吸引力。

  

  總之,佛教傳至西方,爲時尚短,好在現代的歐美社會,在宗教上已無迫害異端的現象,並在觀念上渴求著新文化的引進,所以佛教將會在歐美文化中生根,是可斷言的。

  

  

  

  

  論佛教與基督教的同異

  

    所謂千聖同心,萬法共軌,站在佛法的立足點上,萬法一如,自他一體,根本沒有什麼同異之處可說。若有一說,即便自陷于執障的泥沼,而無以超拔和解脫了。可惜人類不能悉數求得超拔和解脫之時,是非之爭,人我之別,總是免不了的,尤其糟糕的,人們往往喜歡戴起成見或我見的眼鏡,以自己或自家的心量和見地去衡量外在所有的一切事物,而不能置自己或自家之見于度外,故亦很少能夠以外在所有一切事物之本身,去各各發掘其事物真相之所在,並各各以真相之所在去作客觀的衡量。所以人類史上每一種哲學思想體系或宗教之出現,亦必會有一番甚至繼長增高的爭辯。這種現象或爲人類進化的特征,亦爲人間一切不幸所由來!

  

  月前,友人交我一冊由香港道風山「基督教中國宗教研究社」出版的《景風》雜志創刊號。這一雜志的作風,頗異于一般的基督教刊物,其中討論中國文化,也討論人文主義的精神,並亦討論到佛教的現狀和佛教與基督教的相似處。它的主要宗旨,是希望將基督教理和對基督的信仰接通人文主義和我們東方的宗教文化,而求其生存發展的更大範圍和更大領域。對于這一姿態,我們不該也不必加以反對,只要能有心量來研究和容忍我們東方的宗教文化,我們東方的民族,自也可以接受西方宗教──基督教的發展,如果真是值得接受或值得發展的話。最低限度,這一姿態,已較一般只知诋毀東方宗教文化的基督徒們,要高尚得多,也高明得多。不過,宗教與宗教之間的相互諒解或彼此容忍,是應該的,若想以各自所信的宗教而去隨意解釋他人的宗教,卻是不必也不該的。宗教與宗教之間的境界,我們來作客觀的比較則可,若以各個宗教的基本精神拿來混爲一談,那就不可以了。因此,我的朋友見了《景風》雜志創刊號中有一篇題爲「佛教也有上帝嗎?」的文字,主張︰「因地方語言有異,探見真理者深淺不同,把真理有名爲『上帝、道、靈、真如、佛性、法性』以及儒家所說『天』等。」希望筆者提出若幹論證,糾正這一含混不清的觀念。其實,筆者從不小視任何的宗教價值,基督教之能夠流傳至今,仍然有其數量相當可觀的信徒,自亦有其偉大之處。但是我只信佛而不信基督者,當然以爲佛教高超過基督教的理由。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佛教流傳的地區,雖然受到了宗教天才的益處,卻不曾受過宗教天才的劣點──例如西方的一部宗教史,幾乎便是一部血淋淋的戰爭史!這在佛教流傳的地區是不曾經驗過的(像泰國是佛教國家,故其不但沒有宗教戰爭,即使屢次的政變,也是不曾流血的)。但是佛教的偉大之處,還是在于種種境界上的層次分明,這在基督教是絕對趕不上的。

  

  在探求真理的程度上,佛教是不是高或深過基督教?基督教的上帝,能不能跟佛教的佛性相提並論?應從兩方面來研究:一是宗教的演變,一是宗教境界的層次。

  

  一、宗教的演變

  

  我們從曆史上看來,可以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那就是世界各大宗教的發祥地或源地,多在中東或中東以東的地區,基督教的前身是猶太教,猶太教是中東的産物,回教也是中東的宗教,至于佛教,雖然産自印度,但佛教是印度的新宗教,又是基于婆羅門教的教理加以改革和創新的宗教,婆羅門教是雅利安民族的産物,據史家考證雅利安民族又不是印度的土著,而是來自中央亞細亞的一個外來民族。以他們的語言系統來分,梵文是屬于印度歐羅巴語族,這一語族中,包括印度波斯支語族、色雷斯弗裏住支語族、波羅的斯拉夫支語族、希臘支語族、義大利支語族和條頓(日爾曼)支語族。可見雅利安民族與今日西方民族的關系,遠較與東方民族更爲接近。因爲根據研究︰「在遠古之時,梵文、波斯文、希臘文、羅馬文、德文及攝語(蘇格蘭、威爾斯、愛爾蘭等高地人民所用語言),似屬同出一源,有基本相同之處,以父母之稱爲例,梵文稱Pita和Mata、波斯文稱Pidar和Madar、拉丁文稱Pater和Mater、英文稱Father和Mother(見周祥光著《印度通史》一九頁)雅利安民族之入侵印度的時間,各說不一,有的以爲「當在西元前一千二百年左右」(見周祥光《印度通史》二○頁),有的說「其一支大約在西元前一五○○年或以前移入印度。」(見李志純編著《印度史綱要》),但其來自中央亞細亞,頗近于波斯人及歐洲白人,則已爲近世史家所公認。我們從這些根據上,明白了印度的雅利安民族,乃是帶有部分西方色彩的東方人。並且還可看出,雅利安民族的原始宗教,和今日的基督教,還有一點蛛絲馬迹的血統關系。我們知道︰「猶太人有一部經典《舊約》是宗教書,同時也是民族史,最初記錄成書的摩西(Moses西元前一五○○年)後來陸續增加。據《舊約》記載,猶太人大約在西元前叁千年遷入巴勒斯坦(Palestine)。」(見方豪編著的《外國史大綱》)至于猶太教的興起,正因爲︰「那時候,以色列四周的異教越加衰退,在波斯與巴比倫……在埃及與

  利亞……在希臘拉丁的……。于是以色列乃真正地最高度地成了上帝之民。」(見法國勒南著的《耶稣傳》)可見在基督教的前身猶太教尚未興起之前,中東地區的宗教極爲複雜,印度的雅利安民族,既是來自這一地區或這一地區的鄰近,其宗教信仰,自亦不能不受這一些地區的影響。據研究︰「我人推知梨俱吠陀時代之雅利安人,有如德國梵文學者溫得尼茲(Winternitz)所謂當日雅利安人,爲果決行動、樂觀好戰之人民,然有野蠻習氣。我人在《梨俱吠陀》聖歌中,很難找到柔和、苦行、厭世之字句。」(見周祥光《印度通史》)《梨俱吠陀》約成于西元前叁千年左右,那時的雅利安人,還沒有移入印度,並且還早過摩西起草《舊約》一千五百年左右。但是我們在《舊約》之中,看到種種殺伐戰爭的記載,似與梨俱吠陀時代「樂觀好戰」「有野蠻習氣」的雅利安人,有些相近。同樣地︰「基督教最初也不過是這些東方宗教中之一種而已……該教所根據者,仍是先前東方及希伯來人之宗教經驗……」(見桑戴克著《世界史綱》),我們雖不必說這裏的「東方宗教」是有…

《神通與人通》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