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三论宗」;盛唐太宗时玄奘大师的「唯识宗」、善导大师的「净土宗」,以及唐高宗时道宣律师的「律宗」,武则天时法藏贤首大师的「华严宗」,及至神秀大师与惠能大师南顿北渐的「禅宗」之后,「密宗」成宗立派最迟,那是在唐玄宗开元年间的事了。不过,基本上八宗都是在隋唐时期所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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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法华宗,这是智者大师(五三八-五七九)依《法华经》为主要依据而开创;因为他居住在天台山国清寺,故而又名天台宗。
智者大师(智顗)是隋炀帝菩萨戒的老师,十八岁出家,二十岁受具足戒,之后到各方参学,廿九岁进入天台山,弘传法华三十余年,每年讲说《法华玄义》及《摩诃止观》。一生「止观等持」,重在修学「法华三昧」,而其手着《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为法华宗所依据的三部主要论典。由于教理和实践兼备,史称「教观双美」。直到明代智旭藕益大师(一五九九-一六五五)著述《教观纲宗》,以教观兼备之天台教学立场阐释教观二门之纲要。在天台的教判中,更把法华称为如来一代圆教。
法华宗虽为智者所创,但一般皆溯源于龙树菩萨(约三世纪左右)造《中论》、《大智度论》,北齐慧文大师(年寿不详)读之,悟「一心三观」之旨;后传南岳慧思大师(五一五-五七七),并悟「法华三昧」而得六根清净。智者大师从慧思修习,得法华三昧之前方便,乃传其观法,且依法华而广宣教义,进而创宗立派,故后世有尊龙树、慧文、慧思亦为法华宗之祖师者。
智者大师门人颇多,其中灌顶(五六一-六三二)师事智者二十余年,大师的思想多经他传播而得以流传,撰有大般涅槃经玄义及疏、观心论疏等数十卷。后来并继承师志建国清寺,至今寺内有古梅一株,相传为灌顶大师所种。
灌顶之后传承三祖智威(?-六八○)、四祖慧威(六三四-七一三)、五祖玄朗(六七三-七五四);玄朗之下有六祖湛然(七一一-七八二)。湛然是为中兴天台的功臣,近代的谛闲大师(一八五八-一九三二)之后,有倓虚大师(一八七五-一九六三)在青岛湛山寺创湛山佛学院,以及慧峰法师在台湾建湛然精舍,都是为了纪念湛然大师之行谊与德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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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台宗同时建宗的是三论宗。三论宗以《中论》、《百论》、《十二门论》为主要立宗的根据。一般人都以印度的龙树、提婆(三世纪)为宗主;佛教东传中国以后,因为鸠摩罗什翻译《中论》、《大智度论》等,而被尊为宗主。
鸠摩罗什之后,僧肇(三八四-四一四)、僧朗(约南朝齐、梁时)、僧诠(约南朝梁时)、法朗(五○七-五八一)、吉藏(五四九-六二三)等大师,都是三论宗的弘传者,但一般人认为吉藏嘉祥大师是为三论宗开宗的大师。
吉藏俗姓安,祖先是安息国人,后来父亲迁居江南,他本人出生在南京,七岁出家,十九岁即学有所成,善于讲说经论,曾住持江苏省栖霞山寺,也曾住过浙江绍兴嘉祥寺,在嘉祥寺弘扬三论宗达十五年之久。着有《三论玄义》、《三论疏》、《二谛义》等。
三论宗的祖庭,一般人认为应该是鸠摩罗什住过的山西草堂寺,实际上三论宗是吉藏大师所创,因其住于浙江绍兴嘉祥寺,年月既久,又弘扬三论,因此若说三论宗的根据道场是嘉祥寺或栖霞寺,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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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隋朝建立天台宗、三论宗之后,唯识宗是唐朝最初成立的宗派。唯识宗是玄奘大师(六○二-六六四)弘扬和翻译唯识学,后由窥基大师(六三二-六八二)所创立。当玄奘大师未到印度之前,他对唯识学的经论,早已广为涉猎、研究,但因有限的经典不能满足他的思想,因此到印度留学十七年,亲近那烂陀大学的戒贤论师(约西元六世纪),带回许多唯识学的经论,经过廿余年的翻译,终于使唯识宗的经论大备。
在唐贞观廿二年(六四八),玄奘大师主持慈恩寺佛经译场,总共译出经论七十六部一三四七卷,尤其著作的《八识规矩颂》,共四章十二颂四十八句,概述唯识学说,成为青年学者修学唯识学的入门之书。
门下弟子以神昉(生卒不详)着《唯识文义记》,玄应(年寿不详)着《唯识开发》,圆测(六一三-六九六,朝鲜人)作《解深密经疏》、《成唯识论疏》,新罗僧太贤(世寿不详)制《唯识论古迹记》等;而窥基绍承玄奘嫡统,住长安大慈恩寺,提振教纲,世称慈恩大师,着有《瑜伽师地论略纂》、《成唯识论述记》及《成唯识论掌中枢要》、《大乘法苑义林章》等,集唯识宗之大成。
唯识宗虽然在宋元明之后慢慢衰微,但在清末民初因为杨仁山(一八三七-一九一一)、欧阳竟无(一八七一-一九四三)、太虚大师(一八八九-一九四七)、韩清净(一八八四-一九四九)等人的弘扬,全国佛教学院都采用唯识学为教材,因此至今唯识学在佛教学术研究的领域中,仍然以其超越现代心理学,不但具有科学的论证,而且兼具哲学的内涵,而为一般研究心理学者所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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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中国净土宗的弘扬,始于东晋慧远大师(三三四-四一六)在庐山结社念佛,因其与陶渊明的「虎溪」之典故,于是教化大开。
净土经典之传译,以支娄迦谶(一四七-?)、竺佛朔(生卒年不详)共译《般舟三昧经》为嚆矢。三国时代支谦(三世纪末)、西晋竺法护(生卒年不详)、姚秦弘始年间鸠摩罗什先后翻译出《观无量寿经》与《无量寿经》、《阿弥陀经》,合称净土三部经,至此净土经典传译已臻完备。
至唐代道绰(五六二-六四五)、光明和尚善导(六一三-六八一)等,承昙鸾(四七六-?)教旨,极力强调佛陀的本愿之力,又主张净土是末法得救的法门,而强调净土思想是行教相应的根本。
昙鸾是弘扬净土的先驱,他曾为梁武帝宣说过佛法,也曾跟随菩提流支(年寿不详)参学,他认为修学佛法,其它法门都是难行道,唯有净土念佛才是易行道。
道绰相继提倡持名念佛,他认为念佛虽有观想念佛、实相念佛、持名念佛之别,而以持名念佛最为安全。所以一般社会大众不一定要素食,也不一定在家中设有佛堂,更不一定要诵经,只要行住坐卧,一声佛号,都是修学净土。道绰着有《安乐集》一书,论破诸师之谬解,开示末世众生之道路,更将净土信仰普遍推向民间。如白居易诗云:「余年近七十,不复事吟哦,看经费眼力,作福畏奔波。何以慰心眼?一声阿弥陀。行也阿弥陀,坐也阿弥陀;纵饶忙似箭,不离阿弥陀。日暮而途远,吾生已蹉跎;旦夕清净心,但念阿弥陀。达人应笑我,多却阿弥陀。达又作么生?不达又如何?普劝法界众,同念阿弥陀。」
善导大师曾经参学,并礼道绰为师,倡导专心念佛三十余年,撰《观无量寿佛经疏》,破解古今误解谬见,明示净土教义、教相;并承昙鸾、道绰,而立正行、助行,奠定净土教义,为集净土思想之大成者。
净土宗在中国的流传,由于在民间成立社团,建立居士林、莲社,都以诵读净土三经为修行的要门,甚至中国大陆的禅、律诸寺,早晚课诵也以《阿弥陀经》做为行课,佛教净土法门对佛子的行持,有着深远的影响。
说到净土的根据地,除了庐山慧远的莲社以外,其实应该是在山西省山城县的玄中寺,才是实至名归的净土祖庭。因为昙鸾、道绰、善导等大师,都曾在玄中寺主持念佛法门,弘扬净土;甚至日本的净土真宗,也奉玄中寺为祖庭。惜玄中寺于金代毁于兵火,元明虽曾再造,清末以后几近荒废,所幸因净土人士信仰的力量散发在民间,对祖庭不胜关怀,所以几经重修,到近代已经慢慢恢复中兴的气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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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虽然分有八宗,但各个宗派或讲说修行,或参学问道,或为学术研究;不管重解也好,重行也罢,但对戒律都必须奉行。
然而,律宗自佛陀制戒以来,所谓「戒住则法住」,戒虽然维系了佛门的法统,但无形中也给佛教带来了各种的争议;若说它分裂了佛教,实在也不为过。因为基本上戒律都是对生活的否定,都是消极的制止,而没有大乘积极向上的精神与作为,致使佛法不能应时应世的兴化世间,而成为佛教与时俱进的绊脚石。因此,到了唐朝的百丈禅师,干脆舍弃戒律而另创丛林清规;戒律之于佛教的利弊得失,实在很难论定。
其实,佛教应该重视根本大戒的行持,但对于小小戒,如佛陀所说,要随时代精神、社会风俗而「随开随遮」,实在不必固步自封,自我执着,自我阻碍了佛教的发展。
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佛教自从在印度就因「大天五事」或「十事非法」而导致上座部与大众部的分裂(见《摩诃僧祇律卷三十三》)。到了中国,也因道生大师为了持午吃饭时间的问题,或是「阐提有无佛性」的看法,大家见解不同,故而将道生从北方驱逐到江南。虽然后来有「生公说法,顽石点头」的掌故,但至此以后,佛门就为了戒律的开遮议论,彼此各执所见,互相不容,甚至彼此排斥、毁谤,致使本来是维系僧团纲领的戒律,应为大家共遵共守的戒条,却反而成了制造分裂的根源,致使佛教扰扰攘攘,永无宁日了。
佛教的三藏为经律论,经乃佛陀所说,大家自无异议;戒也为佛陀所制,但佛灭后结集三藏时,十大弟子中的富楼那即对结集律藏的内容不满,愤而离席,所以戒律从此一直争论不已。戒律或有建立佛教之功,但造成佛教的分裂,如南北传、大小乘、显和密等,不亦遗憾乎!
尤其中国律宗因所依经论翻译部派之多,有《十诵律》、《四分律》、《摩诃僧祇律》、《五分律》等,彼此因所依不同,意见纷歧。甚至同为四分律宗,也由于彼此解释不同,渐渐分为多派,称为律宗三家,分别是:法砺律师的相部律宗、道宣律师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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