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年十二月六日
题第五十四期通讯“导师的话”:
真正的舍
不是以为有物可舍
是觉悟一切虚妄
不见任何一物
有些人常以为“舍”就是把财物布施出去,或者去从事社会服务工作。其实,这只是“舍”的表相行为,并非“舍”的内涵。
真正的舍,是了知世间如幻如化,远离诸想,心境双泯。不贪功德,不求回报,而功德自然成就;不执取舍念,不计较舍行,凡事随缘,而此缘自然增上。
真正的舍,不会左顾右盼,亦绝不回头!
霜寒,然后知松柏之未凋。
掩关五月,护法者泰半离散,出家弟子不谙世尘,不能顺世间人心意,兼且辞不达意,以致动则得咎,甚或引生非议。纳僧深感惭愧
!
八十五年十二月七日
近日为了撰写汉译佛经的历史沿革,才发现过去一些约定俗成的观念并不很正确,尤其对于译经的最早时期,也有了更新的体认。
佛经的汉译究竟从何时开始,迄今尚无定论。现将异说略述之:
(一)始于东汉明帝永平十年(西元六七)由中印度沙门摄摩腾和竺法兰翻译四十二章经。
主张此说者,以这个史实散见于后汉纪、后汉书、历代三宝纪、佛祖统纪等书,而在东晋初年,亦见于王度的奏章中。历代三宝纪卷四说:
“孝明帝,至永平七年,夜梦金人身长六丈,项佩日轮,飞空而至,光明赫奕,照于殿庭。旦集群臣,令占所梦。通人傅毅进奉对云:“臣闻西方有神,名佛,陛下所见将必是乎!帝以为然,欣感灵瑞,召遣使者羽林中郎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一十四人,往适天竺。于月支国遇摄摩腾,写得佛经四十二章并获画像,载以白马,还达雒阳,因起伽蓝,名白马寺。…于即翻译四十二章经,缄置兰台石室内。”
此处只提到摄摩腾(或做迦叶摩腾),写得四十二章经,而佛祖统纪卷三十五又加入竺法兰,且所得佛经为“梵本经六十万言”,至于翻译四十二章经的人,上述两书及出三藏纪集,同为摄摩腾,但在梁慧皎的高僧传就提到摄摩腾与竺法兰共同翻译四十二章经。出三藏纪集卷二说:
“古经现在,莫先于四十二章。”
这是肯定四十二章经为汉译佛经的开端。
反对此说者,约有五个理由:
第一,汉明帝所派遣的使者秦景、王遵等人,在其他文献中没有资料,无法作为历史人物看待。至于通人傅毅如自后汉书卷八十的傅毅传中推算其年纪,他当时尚属少年,岂能出仕朝廷。
第二,正史中,没有白马寺的名称。
第三,当时中国与西域,尚无官方接触与使节交往的事实。
第四,经中数处引用三国时代及东晋时代的译语。
第五,东晋道安所撰“综理众经目录”无本经。
因此,推算本经当为东晋时代或南朝齐末梁初之际于江南地方撰集而成。这五个理由仍无法完全反驳四十二章经译于明帝时代的说法,因为其他文献没有资料,并不能证明其人或白马寺即不存在,而傅毅的年纪推算也有可能产生误差,无官方接触或使节交往的事实更难严格论断,且道安书中无本经,或有不知本经已译的可能,至于引用后代译语的问题,在译经史上十分平常,此为历代三宝纪所谓的“正前翻多译语者”,古今译经图纪称作“正旧译新”。如历代三宝纪支谦条说支谦著录四十二章经,又说“第二出,与摩腾本小异”,可见支谦并未直接翻译本经,只是依摄摩腾的译文加以删改润色,后来,由于原译本“辞质多胡音”,不若删正本的“文义允正,辞句可观”于是原译本烟没散失,成为现存删正本的样子,而被误认是后代的译作了。
总之,四十二章经是否为汉明帝时所译,并且是最先译出的佛经,仍未确定。
二、始于安世高来到中国,从桓帝建和二年(西元一四八)起。这是最明确可考的史实。
安世高,名清,别号世高,原为安息国太子,后来出家,游历各国,于东汉桓帝建和初年来到洛阳,并于建和二年至灵帝建宁四年(西元一七一)的二十余年间,从事译业,最后南下游化而死在南方。安世高精通禅观及阿毗昙学,出三藏纪集卷十三,安世高传评为“博综经藏,尤精阿毗昙学,讽持禅经,略尽其妙”,其翻译的经典依出三藏纪集说有三十五部,现存者为二十二部,可分三类:
第一类,属于禅观方面的,有五十校计经、大安般守意经、阴持入经、禅行法想经、道地经,共五部。
第二类,属于阿含方面的,有长阿含一部:十报法经(十上经异译)、中阿含六部:人本欲生经(大因经)、漏分布经(达梵行经)、四谛经(分别圣谛经)、一切流摄守因经(漏尽经)、是法非法经(真人经)、本相猗致经(本际经)、杂阿含五部:七处三观经(卷二第十经)、五阴譬喻经(卷十第十经)、转*轮经(卷十五第十五经)、八正道经(卷二十八第三十八经)、积骨经(失译第十一经)、增一阿含者一部:为杂经四十四篇。另有九横经、普法义经、法受尘经等三部。
第三类,属于阿毗昙方面的有阿毗昙五法行经一部。
安世高所译的经典,除五十校计经外,其余均为小乘的系统,这或许因其出生地为说一切有部的关系。其中影响中国禅观思想非常深远的,即是“大安般守意经”。
另外,与安世高大约同一时期的支娄迦谶,也在桓帝末年从大月氏抵达洛阳,于灵帝光和(西元一七八至一八三)及中平(一八四至一八九)年间,译出了道行般若经、般舟三昧经、阿 佛国经、无量清净经等,此与安世高不同的是,全属大乘经典,其中道行般若经为小品般若经的异译,而般舟三昧经谈到念佛三昧为念佛法门较早期,融入禅观思想的作品。
由上述知佛经翻译的肇始,并无确切的史实,采用第一说的摄摩腾、竺法兰,或第二说的安世高,都是可以的。除非有更正确的文献能证明孰先孰后,否则,实无争论的必要。
八十五年十二月八日
△ 今天续讲“大乘起信论”,至一体三宝竟。
总共花了六个多小时,将“归敬三宝”这个名相说出一个梗概。听起来似乎很啰嗦,但实乃老婆心切,语重心长。试想,三宝是佛教信仰的标的,如三宝不尊,则佛教必然毁坏无疑。
现在许多修行人对于佛法义理的研究不遗余力,只要一说到佛法,就滔滔不绝,但说到三宝,却只愿意恭敬佛宝和法宝,不愿意恭敬僧宝,甚至瞧不起这些出家为僧者,此等观念无异自称佛子,而自破佛门,只能求得一些学问,不能成就任何道业。
当然,如出家沙门希冀他人恭敬者,亦不过是贡高我慢的俗人,非真实沙门。
八十五年十二月九日
长年思考的范围一直绕著振兴中国佛教打转,现在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人只不过为了寻找一条适合的出路,于是运用各种方法去界定与诠释“真理”的涵义,但“真理”究竟是什么呢?自古迄今众说纷纭,甚乃南辕北辙,背道而驰,结果大家仍旧可以生存,可见所谓“第一义谛”的“真理”,绝不是多数人的愿望所归,大多数人只想好好过日子,平安幸福卒至去世,因此,如一味地将佛法讲得高不可攀,或深不可测,则除非有志上求下化的大修行人,其余恐怕是无路可走吧!这一问题值得研究!
以前,常为了别人不了解自己的人格、思想、作为,致有许多谤言、误会、蓄意破坏情事而心生懊恼。后来,深入佛法,体证更丰盈奥秘的人生思想,便能完全接受这样真实的众生相,无常幻化的因缘,矛盾纠葛的思绪,从“我执”无尽开展的烦恼结使,遂令众生处于对立、紧张、感觉危机四伏的身心状态,固守自我私利,排除一切眼前的阻碍,或扰乱他人以状大自己。这些,都是十分亲切而自然,人生如此,不值得为之起念!
八十五年十二月十日
发明家发明产品,事业家予以生产推广。没有发明家,就没有产品;没有事业家,再好的产品也推广不出去。
佛法也是一样,有人专事参禅悟道,有人擅长讲经说法,或兴办各种利生的活动。前者常于当世默默无闻,而其行法悟境却传承百世;后者可能名满天下,但身后不出数十载,即便无人过问。这是历史的明证,是修行人思考的方向。
八十五年十二月十一日
△坐禅时,本来尚觉得有呼吸,突然发现呼吸停止了,心理十分紧张,而不敢继续坐。这是何故?
答:呼吸停止的原因有三个:(1)要进入较深的定境时,呼吸愈来愈微弱,而且断断续续,如到完全停止口、鼻呼吸的状态,即是四禅的境界,至于三禅以下,仍是有呼吸,只是会有时间的间隔而已。(2)因为太过于专注,而产生暂闭呼吸的现象,这时,应将身心放松,重新开始即可。(3)因为昏沉无觉,恍惚中误以为没有呼吸。
如属第一种原因,会伴随身心愉悦安祥,久坐不疲倦、不烦躁、不酸痛,否则,便是第二或第三种原因,正确的处理方式是继续坐禅,以免被境所牵,不能突破。
△坐禅时,呼吸反而较平常急促,甚至发生喘息的现象,是否方式错误了?
答:这通常有五个原因,致使呼吸急促:(1)专注过度,造成身心在一种紧张的状况,使呼吸急促。此时应检验肩膀有否上耸、手臂手指有否僵硬,并先将两手放下,活动一下手指及肩膀,然后调整坐姿,用轻松的心情继续坐。(2)刻意用力呼吸,气结胸臆,此时不可数息,亦勿注意呼吸的动作,只要随意坐于垫上,等呼吸平顺了,再就坐。(3)因腿部酸痛,使身体感受压力而呼吸急促,此时可先放腿,待稍微平复再坐。(4)身体弯曲,压迫腹部,使注意力无法配合呼吸,且呼吸出入亦不顺畅,导致急促,此时应依照十二字诀-收颚、垂肩、涵胸、拔背、尾闾中正,调整坐姿,便可改善。(5)妄念不断,或起嗔心,和焦虑、或恐惧等,使呼吸急促。如经觉悟,便应端身摄心,专注数息。
八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
△坐禅时,感觉脸上似有蚂蚁爬行发痒,或时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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