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痴心梦语 第三辑▪P10

  ..续本文上一页况分为三种:

  第一,口传时代完成全部经典,即“口传经典”已成立毫无遗漏。此又分三项:

  一者,依“口传经典”逐一记录,写成“文字经典”。但因“口传经典”数百年来已偏布各地,在文字记录时形成先后的因缘,犹似一部一部新作不断产生。

  二者,依“口传经典”作记录时,记录者加以增删,成为新作。其原因有三:

  1.时隔数百年的暗诵口传,其内容踵事增华,记录时认为有违失情形,故予增删。

  2.记录者属某一部派,乃依部派立场修改之。

  3.记录者有偏好,或某特殊因素,取“口传经典”之一部份为素材,再铺陈自己的思想写成“文字经典”。

  增删的过程因涉及个人之学养、悟境、时代环境等,无法在短期内完成,更有可能同一部经典却一再增删,所以千余年中陆续定稿。

  三者,部份“口传经典”迄未作文字记录。

  第二,口传时代完成部份经典,即某部份系“口传经典”,依前述三项成为“文字经典”;某部份为与“口传经典”无思想连系的新作。

  第三,完全没有“口传经典”,一切均为新作的“文字经典”。

  复次,经典使用上,可能有四种情况交替进行:

  第一,原以“口传经典”教学,于采用文字记录后,即改为“文字经典”教学。

  第二,部份使用原有之“口传经典”教学,部份使用“文字经典”教学。此包括同一部经典口传与文字并用;不同部经典口传与文字分用。

  第三,除原有的“口传经典”外,于“文字经典”开始期间,尚有新成立的“口传经典”,此又可分三项:

  一者,原有或新成立的“口传经典”,部份未写成“文字经典”,继续以口传方式教学。

  二者,原有或新成立的“口传经典”,陆续写成“文字经典”,但于教学上却口传与文字并用。

  三者,新成立“口传经典”迅速成文,并以“文字经典”方式教学。

  第四,本无“口传经典”,一切“文字经典”既为新作,即以之为教学使用。

  复次,经典传译上,也有二种情况:

  第一,以原文的“文字经典”翻译。

  第二,以原音的“口传经典”翻译。

  此口传与文字间,在记录上、教学上、传译上,错综复杂的繁衍,今作者以无法证明口传为真的方式否定“口传”,吾人亦可同样反证:“汉译经典几无原典可考,孰能证明原典不是来自于口传或由口传记录者?”这些历史上无法确定的问题,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否定,否则即非求真的科学态度。除非,作者本人是释尊倒驾慈航,或口传时代的佛教学者,或作者为“新作”的作者,否则,岂可在“无可资寻绎之线索”下,妄下断语?

  其二,佛教经典著作问题既如前述,则“由数百斯学英哲倾力著作而得”之语,亦是作者擅加的结论,仿佛作者亲自进入时光隧道,于千余年中看见了“数百英哲”著作经典,类此违背史学研究的叙述句,不应出自于讲求证据的史学专家身上,依衲僧推测,佛教的教学,一定是部主或祖师讲述,其弟子一旁记录(暗诵或笔录),若讲述的内容过多,则分由多位弟子各负责一部份。由于身为佛陀于四十五年的言说不可胜数,所以弟子各依所长、所好,学得佛陀的一分,一面暗诵口传,一面注释敷衍,乃至时隔数百年,同一原型的经典产生许多变化,甚至分裂出新经典。在各部派的传诵中,等于是经典的创造过程,其间,可谓千百万人协力著作,岂是仅有“数百英哲”而已?至若经典成文之后,千余年中亦依此模式进行,更非“数百英哲”能够创作得了。而作者所谓“绝非一朝一夕骤然出现”更是空穴来风,因为从未有人说经典是“一朝一夕骤然出现”,亦无人说“三藏结集”于三个月全部完成,仅说有结集三藏之事,且后来的结集大抵以考订如法与否的问题,并无实际结集之进行,盖因结集乃日积月累的工夫,何劳作者但以“结集三藏”的名称来质疑古人?

  (4).作者将所有经与论当作世俗的著作,都由一般普通人撰写,以致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使其判断全部违反史实,令人遗憾!

  其一,关于经与论的地位与性质之错误。四四四上说:“以匿名著作之经律,与明白署名著作之论集,由实质上而言,乃同是有关佛教之著作,应视为同位同等。”如说经一定与论不同,即经为佛说,论为菩萨著作,则可能不正确;但如说经与论均为后代新作,其差别为经是“假托佛说之名,以述自己之意见,起首即以佛名欺瞒世人之作,故无法记下著者本身之名”(四四四上),因此须要“匿名”,而论师所作为直陈己见,不须“匿名”。这是作者缺乏文学素养,兼且对佛法的思考方式一片空白,纯自文字相的资料作考察,才会有如此怪诞的说法。盖经的编撰,从现存汉译来分析其体材,确有部份与论相同的,但多为较后期的经,如较早期的经,明显可见其原型为各部派传诵的圣典,(可能是口传,也可能是文字),由于诵本的一再传诵,致使原型不断衍化,看上去仿若多数人的集体创作,如华严经、法华经、涅槃经,及阿含经等,都是痕迹毕露,这样的诵本,如何查出谁是著作者呢?又如何会故意“匿名”呢?因为它自始(不知何时)即被传诵著,及至于在“文字经典”流传的时代,还是一直持续不停,而就其原始地位,一概被追认为佛世的作品而已。(当然也有后代传出,假名佛说的可能)若指全部的经均为“假托佛说”、为“欺瞒世人”,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所有古德比喻成招摇撞骗的俗人,实在是罪过!(若作者有确实之资料证明,自可令人心服,但作者纯用猜想而骂尽传诵经本的古德,未免缺乏职业道德)。

  经与论究竟孰优孰劣,应是佛教思想研究的范围,但两者体材、创作动机、源流及作者大不相同,才会自古以来包括印度原典及汉译,都能区别两者实质差距,而作者仅以“俱是有关佛教之著作”,即将之归为“同位同等性质”,这不但是对佛法,更是对人类精神文明的内涵,及文明发展中群体互动、主从关系,新旧文明交融的问题,澈底的漠视且无知。应该说,作者是佛教历史分析器(而且还只能对著遗物分析)不是佛教内的修行人,无法正确思考人生思想,何况是内心境界的升华,及超越知识、经验的出世间智慧。其以“我执”所感觉、所知见的世间,就是那样的狭小短浅,何能体悟佛菩萨神圣德行及高贵的情操?作者对于经论著作之谬说,值得同情!

  其二,未从修证上理解经典中的思想,故又使作者犯如下错误,四四八上:“于中国传译之经论原本,不可谓为佛陀、菩萨等超人之著作。”此语若以非佛教徒立场并无不当,但四三九上说:“我本人为佛教徒之一员,所学虽不扎实,然信仰坚定。”一位信仰坚定的佛教徒,竟然说经典非佛菩萨之著作,说经典传译只不过“将以外国语书写之著作,翻译为中国惯用之汉文而已,别无其他意义”(四四八下),“佛经翻译与最平凡之一般史实丝毫无差”(四四八下),“与一般宗教或文学书籍,稍无异处”(四四八下)。吾等真不敢卒闻,作者何以前后矛盾,心虚若此?如果作者说:“我是一位历史学者,完全不信佛教。”或者:“我本来坚信佛教,现在已不信。”则吾等亦不得苛责,仅可表示遗憾之意。但作者既然强调信仰的虔诚,却完全推翻经典的神圣性,非佛教中人却冒充佛教徒,令人怀疑其人格。

  现就事论事,经典是否谁作暂且不论,中国历代多少祖师、高僧依循经典修行,得解脱自在,其事迹均搜集于大藏经,此等真实的历史,为何作者却视若无睹?这些神通变化的真人真事,都于当时直接以文字记录下来,而作者专研大藏经者,舍弃而不作为判断经典何物的资料,实在叫人痛心疾首!

  贰、结语

  以上诸说,非从考察史实的立场辨明,纯因个人系虔诚的佛教徒,思考方式及治学理念,与一般学者自有差别。个人深信,佛教的神圣庄严,让一切众生活得更坚定、踏实,佛教的思想像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地方,都不会变质,都是众生希望的指引!

  当然,学术研究也有其不可磨灭的价值,如导正过度的盲从迷信,或整理文字经典、考察传译及弘化史实等,尤其本书作者于兹用功三十余年,成一家之言,仍有可供参考之处。唯佛教信仰与学术研究在本质上绝对是双轨,是不可能融会一起的。此点,希望佛教徒与非佛教徒应厘清分际,以免贻误众生。

  

《痴心梦语 第三辑》全文阅读结束。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