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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梦语 第三辑▪P9

  ..续本文上一页父母、前十代、百代,乃至于更早、更远古,亦是一代一代的辗转而生,但此人所能知识者,或为较接近的三代、五代记忆,如幸有宗谱,也可能至十代、百代,其余均己无法查考,难道此人能说:“我的祖先就这几代有记录者,其他没有记录的都不是我的祖先。”吗?

  第二,如俩人诉讼,甲乙双方各提证据,甲方提出一份文件,乙方提出人证,假如人证的证词可信度强过文件,甚至可驳倒文件系伪造者,难道法官会糊涂的说:“乙方没有文字证明,口说不足为凭,因此乙方败诉。”吗?

  第三,史前时代的恐龙,早已在地球绝迹,但考古学家竟能凭著几根化石,拼凑出各种类型的恐龙,了解其生态及分布,难道他们不是科学家吗?为何会相信几亿年前的历史事实?

  像这些例子,俯拾皆有,且都深具科学精神。如作者不承认“口传经典”的实际存在,将如第一例之不承认远古的祖先,即为历史的断灭论。如作者认为未有“文字经典”之前,即使“佛陀释尊必然随时随地说种种教法”(四四一下),也只是“精神上之佛教思想”不能证明有“实际经典之存在”,将如第三例之找到恐龙的骨头,却研究不出恐龙的生态一样幼稚;又如第二例之只信文件证据,不信证人证词,结果将作出不公平的裁判。依现存“文字经典”,不管其为汉文、梵文、藏文、巴利文,或西域诸国语文,配合日新月异的考古知识,必能从中发现“口传经典”的原貌,上接释尊传法实况而无疑。唯此人应充份具备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语言学、史学、佛学、哲学,比较宗教学等学养,而人格情操又须十分完美,且已证得出世之般若智慧。换句话说,只有证入法身菩萨境界的修行人,才足以担当这个还原的任务,其余之人只算是搔著佛教的表相皮毛,无法抓住佛教精髓。

  因此,衲僧以为作者的说法若改成“一切的文字经典必承袭自无文字的口传经典,然后予追记成文,其间,因口传经典历数百年之繁衍分化,已有驳杂不纯之处,使得文字经典亦思想分歧。但文字与口传两者皆为历史上的事实,不可抹杀偏废。”应较为接近佛教史实,否则古今中外的历史恐怕都要全面改写了,尤其那尚无文字记录的时代,却被史学家大量编入历史者,均应予以删除,不可采信。这样的推理,正确吗?

  (2).本书作者未有足够证据证明“口传时代无三藏结集”,即擅加主张“此三藏结集之传说,实为佛陀灭后数百年,所谓经典成立后,始倡出之假说,绝不可作为历史说明之佐证。”“佛教初期既无一部一册之成文经典,如何产生三藏、大藏?”“即是三藏之名亦是以后始附以称呼,故事实上应无名无实。”(四四二下)此乃违反证据法则之严重情事。

  其一,“文字经典”明载有三藏结集之古说。当其记述时。必有两种情形发生:一为记录者杜撰、二为口传追记。若为记录者杜撰,则与作者主张相符;若确依当时传说追记,则亦有两种可能:一者传说为真、二者传说为假。今作者本人既非“文字经典”的编撰者,即不能判断当时有无传说;且作者未生存于“口传经典”的任一时代及地域,更难肯定传说的真相为何?在无确凿之证据下,仅凭个人臆测,作出了三藏结集为“假说”、为“无名无实”,后世成文才有,以前没有的结论,未免过于草率。

  其二,采用史实有双重标准。如四四二上说:“印度于二千五百年间,诞生释尊及其弟子等,新宗教佛教乃于其时其地发生,此事确为史实。”四四三下:“关于四谛、十二因缘、八正道等、确是佛陀每日为摄化大众而反覆演说,而其弟子们亦同样对信徒一再反覆演说,然并未笔录成文。”请注意!作者所采用的这两段史实,完全凭传说,而非文字记录,此与作者一贯主张须有“成文”始得作为“信史”的原则大相迳庭,意即作者已无形中肯定“口传经典”所发生之事,“此事确为史实”。然则吾等亦当反问:作者以何种角度及观念敢冒然采用传说?其合理的证据何在?既能在“口传经典”“若尚未能完全了解,当不可作为事实之说明”(四四一下)的前提下,承认上述史实,为何对于同样没有文字记录,较晚期传说,但于佛教中亦十分明确的三藏结集,不肯承认其真?难道两者有本质上的差异吗?

  其三,作者将两种完全不同的事件,混合成一种,致看不出其中的矛盾性。一者。“无一部一册之成文经典”,二者,“产生三藏”。须知“口传经典”与“文字经典”的差别在于“文字的有无”,不在于“经典的有无”。同理,三藏的产生不在于“文字的有无”而在于“经典结集的有无”。如作者否定无“文字经典”之前,佛教之发生无实,自毋庸再论;如作者肯定佛教确发生于二千五百年前的印度,而释尊及其弟子、释尊的教说皆事实存在,则三藏结集即有可能,不论三藏系由何人?何时?何地?多少人结集?花多少时间?结集多少次?结集的内容为何?至少在文字记录前的数百年中,给予有条理的分类以利传诵,于是科以三藏之名,不一定要等到成文后,才“附以称呼”。今作者舍弃了“果从因生”的因果法则不用,反而就果论果,直接从现象作机械式分析成分,致将经典的成不成文,与三藏的结不结集揉成一团,混淆视听,连作者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凭著「文字经典”非“释尊亲口”的萤光管见,联想到“必在一定之组织下书缀成文者,始可谓经典之完成”(四四三下)如缺乏文字相,纵使将释尊的“遗教或敷衍,或议论”(四四三上)都不能称为经典。此种武断的见解,吾人只可姑名“有此一说”,又岂能当真?盖经典之有文字与口传两种,为古今中外任何宗教或学派,都共具的情形。若言“文字经典”较易研究,“口传经典”不易研究,即无可厚非。若说“文字经典”较真,“口传经典”不真;或文字才能当证据,口传不足为凭。那么岂非肯定文字不会造假,即使由邪佞之人所写,亦可作为真正的经典看待,而口传纵使由圣人一代接一代流传都不能成立了。这在中国经典的传译即可明悉,有许多经典都无原典,乃由主译者口诵,再笔录成文,此应最易理解“口传经典”与“文字经典”间的关系,如高僧传卷二说鸠摩罗什“率多暗诵,无不究尽;转能汉言,音译流便”;开元释教录卷十道安所撰毗婆沙序亦提及:“会建元十九年,罽宾沙门僧伽跋澄讽诵此经,来至长安,赵郎求令出焉,其国沙门昙无难提笔受为梵文,弗图罗刹译传,敏智笔受为此秦言。”汉译之前的暗诵口传,究竟其在印度有无原典于今几不可考,但由已有汉译的事实,足证“口传经典”的存在不容辩解,而口传三藏之产生亦非无稽。

  (3).由于作者反对“口传经典”的事实,竟作出了根本子虚乌有的信口之言,本书四四三上:“达几千万言之大部圣典,并非费三、四月之结集编纂即可完成。”四四五上:“成立如此众多之经典,乃是经过千数百年之岁月,由数百斯学英哲倾力著作而得,绝非一朝一夕骤然出现。”

  写成定本的“文字经典”陆续传至中国翻译,前后经过千余年大致可以确定,但由此判断经典的著作时代及著作者尚嫌薄弱。

  其一,前述已证明“口传经典”作为翻译原典的依据,以及释尊的教说于未作文字记录前,已口传数百年的史实,则到了成文的时代,那些偏布各地的佛教徒所背诵的经典,难道不能达“几千万言之大部圣典”吗?此与作者所谓“并非费三、四月之结集编撰”自是不谋而合。意即,历史上有否结集圣典,与未成文前有否几千万言圣典完全无关,盖圣典的结集是渐进的,释尊的教说由弟子及后代不断“口耳相传”、背诵、解释,并经由各部派各自结集,以方便教学,到了“文字经典”成立的年代,“口传经典”已衍化为庞大巨构,致使“文字经典”很轻易的下笔记录完成。当然,有些思想确为后起的,所以成文之后也会有新经典的产生,但若将一切“文字经典”迳皆认为系后代的思潮,完全没有释尊的教说或成文前一切佛弟子之思想成份,乃至于记录正确的口传部份,那才真的不合乎常识。

  二,作者以为“依次传译之新经论,即为新作之经论”“若不出新作,即无以携来传译之理”。(四四五下)此乃纯粹立于“文字经典”的思考方式,先作一假设:“经典由一部一卷,累积成百部千卷,其间自必经过一段历史。此中历史,实为著作者深思熟虑,由一字一句书缀而成。”(四四七上下)既认为经典是后代作者“深思熟虑”所写成,而内容亦为当时代之思想,自然顺理成章如是说。但口传数百年后,如何产生“文字经典”之过程,作者完全没有交代,只用“最初并无经典之贮藏品”(四四四下)、“于著作地印度、西域等,现已无可资寻绎之线索(四四五上)、“新完成之作,则以新作看待”(四四六下)等语搪塞。但作者亦无任何证据证明“最初并无经典之贮藏品”之事为真实,甚至连“文字经典”的著作历史也是“无可资寻绎之线索”,所以“若欲收集印度、西域之史料,以了解经典成立之史实,恐已完全无望”,至此,真令人不知作者用意何在?只为了坚持“文字经典”的历史为真,一概否定“口传经典”的存在历史。结果“文字经典”的著作历史已在当地找不到,还要“利用国外之其他史料”“透过中国经典传译史,大体把握到印度、西域等地经典著作史之概念”(四四五上)。问题是,中国经典之传译原典,有许多是“口传经典”呀!同样都找不到史料,作者之厚彼薄此未免太甚!

  故知,若欲考察经典是否新作,或为旧作,或新旧杂陈,如作者所推测之依新作而传译,才是历史真相一事,亦是作者的执见,不一定是事实。这是将佛教经典看成一般著作,将佛教思想的发生,当作一般的文化遗产,所谓世俗凡夫之高慢心所致,非佛教徒之研究学者大抵如此。

  现在,吾人从“口传经典”与“文字经典”的关连性解说,即可明白这个极度复杂的过程,绝非任何考据能证明者。兹依可能发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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