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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梦语 第三辑▪P8

  ..续本文上一页无量无边,因此古人和今人除了物质条件不同外,其内心的杂染成分一定相等。换句话说,一切众生既皆由无明不觉而起烦恼,众生个体的生住异灭,交错配合世间的成住坏空,则该经历的都已经历,该觉受的都已觉受,其阿赖耶含藏的业种应当一样,只因今生的果报有别,才显现不同的众生相,但其接触事物的执取、思考的基本方法,绝对古今不异。所以,释尊既为无上正等正觉,“一切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悉见”的如来,岂有不识知当时众生、过去众生、未来众生之根性无别者?岂能不于在世时,即以八万四千法观机逗教,说尽一切应说,而必待后世佛子立言者?惟以释尊一代时教,限于世俗因缘的时间相,只能将思想宗要、教学方法提纲契领,不能详细阐明,致使后世佛子须另行敷衍,并建立种种名相以方便解说,因此,如来藏的名相虽产生于后代,却不得谓言释尊未说如来藏思想,难道释尊时代的众生(包括佛子),都是无我的思考了吗?既然都有我执,岂非都是外道?然则释尊成佛又如何接引这些人?况且,梵我合一的思想于佛世正兴,何以释尊教学上均无著力于此?故知,如来藏名称虽是后起,但如来藏思想应为本有,如中观、瑜伽名称后起,但中观、瑜伽之思想岂非本有?文字记录的先后,绝不能当做思想史上的先后,否则将使佛法永远停留在世俗见解打转,不得出世智慧。

  所以,依衲僧的看法,既然所有的人类都是执“我”深重,则如来藏思想将是人类思考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不管其文字相如何变化,一定始终如一的。

  

  

   八十五年九月二十九日

  一、今天下午会客,提出问题十分踊跃。

  或问:修行到最后是不是要出家?

  其实这是对修行的误解所致,修行一事,只有出家法,没有在家法。出家名清净,在家名染污;出家为断烦恼得解脱安乐,在家为烦恼系缚,忧苦不安。

  譬如大家来道场听经闻法,远离世间杂染,得种种法益,即此时便是出家;法会结束了,各自回到俗尘,即又是在家。又如坐禅一个小时,不管是在禅堂、大殿、旷野、闹市,或在自己的房间等,于坐禅之中若得定心,当下进入净土,就是出家的意思。

  所以出家与在家非从表相判别,而应以修行人有否远离尘垢,得清净心来观察。

  但以佛教度众的立场,现出家相代表三宝住世,能更加精勤道业,庄严道场,发挥悲济众生的效果。换句话说,一个人出家,不只是为了自己得解脱,更要令一切众生同获解脱。出家人应舍世间私情,成就出世间大慈大悲;现超卓的大丈夫相,做人天师范;证圆满的真如法性,为法界明灯。这都是出家修行的指标,否则即有违现出家相的理念。

  其次,从修行之初,至现出家相与否,即各人今生因缘与愿力的开展。若无出家因缘而勉强出家,恐或扭曲一生,身心交疲,却终究一无是处;若今生以出家为优,却耽溺情爱,踌躇不前,也会弄得思虑颠倒,前途一片茫然。

  修行人但应勤修止观,慧心朗照,誓成佛道,无怨无悔,则时节因缘一到,自然大事明白。不尔,白日妄想,连照顾自己都已十分艰难,其他更谈不上了。

  二、晚上讲大乘起信论第一章第三节。也许台风影响道心,今天人数减少许多。要精进修行,成就佛果,的确是不容易啊!毕竟众生的五欲沾染过重,哪分得清道业与俗念的差别何在呢?唉!可怜的众生!

  

  

   八十五年九月三十日

  一、顷读小野玄妙所著,由杨白衣翻译的“佛教经典总论”对于作者一生浸淫佛教历史的研究工作,诚然敬佩。尤其作者以科学精神,仔细考察佛教经典成立的源流及传译史实,并有系统的汇整大藏经编目,使吾等更加认识佛教经典,居功厥伟。

  本书共分三部,第一部为“经典传译史”第二部为“录外经典考”、第三部为“大藏经概说”。作者编撰动机及思考方法、大抵详载于各部第一章的“序论”当中、其见解一秉学术忠诚的信念,企图将经典的真面目还原,成为符合历史的纪录,实乃煞费苦心。但因作者判定历史完全依照文字采证,故与衲僧的看法有某些歧异,今特予提出,供后来者斟酌。

  壹、分论

  (1).本书一下(有关引述原文部份,均注明页数及上下页):“关于大小乘之诸经典,并非佛陀释尊之亲口直说,而悉皆为后代学者所撰著。”

  作者认为“于释尊在世及灭后数百年间,成文经典不存于世,是任何人皆无法否认的事实”(四四一下)。当然这亦非指佛陀不曾留下任何教说,而是佛陀时代的传法方式,都由师徒间“口耳相传”,再将暗诵的佛法辗转相承,没有写成定本的“文字经典”,所以“根本经典于吾人之土地上并无物之形象”(四四一下)。此为世间历史上的事实,不容否认。即现存文字经典,不管其用任何一种语言写成,均非“释尊亲口”。

  但是,作者以此非释尊亲口的推论,所作的非难,仍有待商榷余地。

  其一,作者因不明了宗派建立的学理依据及修证方法,而产生极大误解,以为“从来之佛教教义乃以“一切经典为释尊之亲说”为基本信条,以完成一派之宗学”(一上)。事实上宗学之认定经典为释尊亲说,与宗学之架构大多无关,如唯识重论不重经,三论的基础为中论、十二门论、百论、所以有无经典并不会影响其成立要件。中国禅宗皆依祖师教说,“不立文字,教外别传”,更连论典亦扯不上边。天台、华严虽极力主张“释尊亲口”,但二宗的修行皆为禅观行,其结果必然回复以人为本位的证道体验。影响较大的,为依佛制戒,依戒行持的律宗,及往生西方或他方净土的净土宗。至于密宗本为自创的思想体系,亦无“释尊亲口”与否的疑虑。其他小乘俱舍、成实二宗,都依论设宗。因此,如作者所言:“凡是依据一、二部经典且以其为佛说之基本条件下纵横其说之一宗宗学,就不得不从其根底转覆了。”(一上)此乃作者未深究宗学,又非佛教中专事修行之人(作者虽自称是佛教徒,但绝无一点点修行经验,更谈不上获得法益,及证悟一事),才不知宗派建立的因缘与历史无直接关连,而是祖师自心悟境的开展,当祖师于演说佛法,说“释尊亲口”时,并非从历史角度证明那部经,或那一段话确为释尊本人亲说,而是很直接、肯定的告诉闻法大众:“我所亲证,与释尊无别。”这在佛法的修证上,叫“以心印心,以佛证佛”,若祖“师未达佛境,绝对不会以释尊亲口”来表达,个中滋味,非局外人可解。因此,若据以为宗学必将崩坏或应重建,实有违佛法修证及教学的精神。

  况且,宗学之成立,与一般世间做学问不同。宗派祖师均为大澈大悟之人(依衲僧勤苦修行,非学问僧,敢如此仰信,绝无妄言),其应时应机,教化众生所“设的学理,于祖师本人为圣言量”,于弟子身,依祖师的文字言说解读,则为“比量”。因之,虽假名言文字,远托古人,亦无妨修证,所谓“藉物讽事”,取假名以得真心,初非考据历史,更遑论历史是谁了。作者不识修行悟道,又不谙佛法的“法住、法界、法性”之原则,才会误认佛法必须有历史根据,而宗学须由“释尊亲口”的经典成立才得以成立。但佛法却不是这样,每一时代之佛法,皆可同于佛世,皆有成佛的可能,不待释尊的有无出现于世。唯以本劫佛教系由释尊创始,为尊奉仰敬故,余人纵使所证与释尊相等,也不得自称为“佛”。在这个成佛的思考方法之下建立的宗学,即不需要真正的史实,更谈不上崩溃与否的问题。

  其二,作者对于佛教修行人悟境的否定,连带怀疑历代祖师高僧之人格。本书一下说:“由宗教本身之立场而言,为了化导人类之方便,纵使其基础为假设,说明亦超越了历史,或立论有几许牵强附会,但只要人类能贯彻信仰,则不必太重视该问题。”这彷若说:“你们这些宗教家虽然是骗子,但既为了救世利人而作此善意的谎言,是值得谅解的!”果真如此,则原本神圣崇高解脱自在的祖师高僧,全被视作凡俗中的滥好人,于是宗学教理便非祖师悟境,而是祖师杜撰的传教言说而已。

  本来,佛法最重信心,大智度论说:“信为能入,智为能度”,信,是深入佛法宝藏成就无上佛道的基础,在道品中,五根、五力—信、进、念、定、慧,即以信根、信力为初。信根是信有真如法,信有三宝,信力是由信根的增长,才有破疑解惑,证禅定智慧的力能。所以“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今迳以诸位祖师高僧自尚无信,但为了度化众生的方便,不得不“假设”种种言词,欺诳无智众生。是则中国的佛教信仰竟成为欺上蒙下、有名无实的宗教活动,岂非荒谬至极之论?衲僧敢以修过几年行,教过几年佛法的心得,挺身驳斥这种邪说妄见。盖一位真实的修行人,当他演说佛法之时,必至诚恳切地从内心中把证得的道理或悟境示现出来(注意!此用“示现”,非用“言说”者,因许多佛法常非言说所能表达)。或许,其所证者尚未臻入圆满,而可能产生理论上的误差,但绝无为了化导方便,将自己怀疑不信的道理,予“假设”、“牵强附会”等有失祖师身份之言词说出,以使众生“能贯彻信仰”,这不是中国各宗派祖师能够想像的批评,完全是作者自己“假设”、“牵强附会”的看法。

  其三,把经典的成立狭隘地界定为“文字经典”,舍弃“口传经典”的存在,使“文字经典”之传承扑朔迷离,更加违背人类精神文明的衍化过程。作者以一切经典“悉皆为后代学者所撰著”,故说:“成文经典既不存于世,精神上之佛教思想之流布传弘为另一问题,而实际经典存在一事,即不可能成为历史事实。”(四四一下)这里所谓“历史事实”,即是指以现行成文的“文字经典”为准则,若无文字为凭,一概不予承认有“实际经典”的存在。此种推理及采证方式非常地武断,而错误必在所难免。兹试举三例明之:

  第一,譬如一个人的今生,必由父母所从出,若追溯其祖父母、曾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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