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等。正因见现观于四圣谛的一一自相,是各各现见的,不能顿时俱见,所以是渐现观非顿现观,若有将见现观说之为顿,那必然是不合道理的。
见现观固然是渐非顿的,缘现观同样是渐非顿的。所谓缘现观,是缘于境的。如是四圣谛的烦恼,各别有它们的不同,现观当亦如它是有差别的。比方迷于苦境有我执生,那就唯有于现观中缘此我执,悟达此生的非我行相,就可对治实有的我执,并不需要顿观诸法无我,若顿总观诸法无我,怎么还能于四圣谛别别了知
当知“爱真有因,灭真寂静,道真出离,若不了知如是等相,何名见谛”
假定现观灭道二圣谛,犹如苦的行相,那就应该称为邪智,怎么可以称为如实知?所以但缘苦谛为非我行相,就可名为现观,并不足缘于一切才名现观。再者,若在见苦谛的时候,就已断除迷道等的烦恼,为什么修道所断的烦恼不能断除
若说见苦谛时亦能断修所断惑,是则于苦得现观的时候,应于一切所作已办!但事实上是不容许这样的,所以在道理上不可这样讲。设或有说要不断的修能对治道,方能渐次的断除修所断的烦恼,并不是对治顿起可名数修,那就亦应要有悟解道谛等的正见,方能永断迷于道谛等的烦恼,并不是体解苦圣谛的时候,可以说为体解道圣谛等,足则在见苦圣谛时,怎么能断迷道圣谛等的烦恼
这样一层一层的分析下来,证知缘现观亦属于渐的,绝对不可把它看成顿现观。
见现观与缘现观,虽说都是渐的,但事现观不妨说为顿。为什么事现观是顿而没有问题?因于苦谛得现观时,亦能具于其余的三谛事:谓初观见苦圣谛时,能够断除苦圣谛下所具有的集谛烦恼,能够证得苦圣谛下所当有的灭谛择灭,能在苦圣谛下生起对治道来名为修道。“如是在现观见苦的阶段,于集、减、道,也有断、证、修习的力用,所以事现观是顿的”。说事现观为顿观,有部不但不反对,反而认为应赞言善,就是最好不过的。如说见、缘二现观亦是顿观,那就应该严格的予以否定,就是决定不正确的,不值得采纳和信受的。
总之,有部的思想,对于四谛的现观,一定是主渐次的。开始观的时候,先从苦谛下手,即将观心收缩起来,集中于苦圣谛上,观到对于苦谛,真正透彻了解,再收缩观心以观集圣谛,观到对于集谛,得到决定认识,再收缩观心以观灭圣谛,观到对于灭谛,亦已明白了知,再收缩观七以观道圣谛,以期对于道谛的通达。如对苦谛没有现观成功,不能进一步的现观集谛,乃至对减谛没有现观成功,不能进一步的现观道谛,必须按步就班的,由苦而集而灭而道,次第渐观,至圆满成就,即可见道而证初果,所以四圣谛是渐现观的。
其次,谈谈犊子系如何论说修道的问题。一般都知有部说有暖、顶、忍、世第一法的四加行位,但在犊子系的思想中,只说忍、名、相、世第一法的四善根位。虽说四加行亦可说为四善根,但其名称不完全同。在此四位中修行,同样是观四圣谛。首对四圣谛能诠教及所诠理予以认可,是为忍位,次观四圣谛的能诠言教,是为名位,再观四圣谛的所诠理体,是为相位,将这相观察到达究竟时,足为世第一位。至此世第一法的自性,虽有法救尊者以思为目性,或有觉天尊者以心为自性的两种说法,但在犊子系的学者,却认为是以信、进、念、定、慧的五根为自性。
从世第一后心而入见道,虽或有十五心或十六心的说法,但犊子系的学者只立十二心说,即四谛各有三心。如苦法智虽正断欲界苦谛下的烦恼,但苦法忍只是审观欲界苦谛下的烦恼是不是已断,以忍许其断灭的智慧,苦类智合观上二界苦谛及断其下的烦恼。如此由三心而观三界苦谛及断其下的烦恼,四谛各有三心,合十二心以断见惑。最后再以住果的无生智为第十三心以总观四谛。与其他学派说法不同的,缺少一苦类忍合观上二界的四谛。依此修行而次第证的行人,犊子学者说于十二心为预流向,到总观四谛的十三心,始进入预流果。
在三界轮转的有情生命体,要想使它永远的得到断灭,不再在生死中受生,有部虽说以世间的有漏六行观可以办到,但以理长为宗的经部学者,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定要以出世的无漏圣道才可,所以异部宗轮论说:“非离圣道有蕴永灭”。不特经部是这样说,化地部木宗亦有这样的思想。对于生命体的解决足这样,对于烦恼的断除当知亦然,决不承认有世俗道可以断烦恼的。昆婆沙论百四十四引述他的意思说:“如譬喻者说,无有世俗道能断烦恼。彼大德说:异生无有断随眠者,但能伏缠,亦非世俗道有永断义。由契经言:圣意见已方能断故”。婆沙又说:“异生不能断诸烦恼。大德说曰:异生无有断随眠义,但能伏缠”。原因“断惑离系,是无漏圣道的功用,异生位中,没有无漏的圣道现前,怎能断除欲贪嗔恚
虽不能断,但能暂伏”。不特经部譬喻师是这样的主张,化地本计亦是认为如此的,所以异部宗轮论说:“异生不断欲贪嗔恚”。至于有部说的“诸异生类亦断随眠”,自不能为经部学者之所接受。不特出世如此,就是在这世间,对于上生的看法,经部和有部亦不同。有部说:“显伏烦恼不得上生,要断下地诸烦恼尽方得上生”。婆沙六十八说:“谓或有说唯伏烦恼亦得上生,如譬喻者”。
三 大众系之圣道说
主张四谛顿现观的,不特大众系的学者如此,分别说系的学者亦然。行者于加行位上观四圣谛,最初当然亦是渐次见谛的,不过到最后见灭谛时,四谛同时见,名为见道。小乘人的修行用功,是从观诸行无常人手,从诸行无常的演化中,深深的体会到有漏皆苦,由苦的逼迫不自在,进而体会到无我所的道理,于是证得空寂无生的一灭,名为见道。顺正理论为大众部引契经说:“诸圣弟子入谛现观故,俱断三结”。此中没有见到佛说渐次的话,证知是顿现观不是渐现观。
佛在另一经中说:“于观四谛应知慧根”。此既以慧总说观于四谛,不是别别予以观察,怎么可说不是顿现观
还有经中这样说:“若于苦无疑,于集、灭、道亦得无疑”。所谓于苦无疑,就是对苦作观察时,了知苦足确实是苦,没有丝毫疑惑余地,无论怎样不可合乐,同时亦能了知“集真是因,更无异因;苦若灭者,即是因灭,因灭故果灭;减苦之道,实是真道,更无余道”。行者同时对于四谛决定无疑,四谛之疑既然顿舍,证知非渐现观。复有经说:“修非常想,断诸欲贪”。能断一切欲贪等的,绝对不是渐现观的唯非常想,所以不得不承认是顿现观。
上来是就如来的圣教明顿现观,现在再从道理上以明顿现观义。如行者于见苦时,断其所断的集谛烦恼。可是在此所要问的:为见故断
还是不见故断
若见故断,为什么不许苦集二谛俱时现观?假定是不见的,那在见苦之时,就不应当断集。但是佛在经中,明说圣慧见时,可断烦恼集的。譬如顿观五种色衣,能够总取衣上的五种颜色。这样说来,总以苦谛四行相中的任何一种行相,顿观苦等别谛,在道理上是可成立的。又断见苦所断惑的时候,假定即得初果的话,那就应该是顿观四谛,假定没有得初果的话,那就断一切见所断惑的时候,亦应未得。
再举喻说:如日的自体虽然是一个,但能顿起种种的功能,谓当日出时,在一刹那间,拎“为之遗除,黑暗为之逐走,温暖因之发生,光辉因之出现。灯的道理亦是如此。还有船这东西,虽说自体是一,但能顿起四用。谓当船开动时,即在一念之间,舍离此岸,趣向彼岸,负有重载,截断水流。是则行者所修的圣慧,其体虽说是一,能顿作四事业,没有什么不可,所以大众系学者,坚定的主张四谛顿现观。俱舍论卷第三说:“余部有作是言:于诸谛中唯顿现观”。当知此中所说的余部,不是指的其他什么部派,而是确指大众部。
大众部主张顿现观,意思是“四谛顿入,就是见灭得道,虽初历观四谛,但并未由此契入空寂性,而发无漏现观。从现观后一刹那中,生起现观边智,就能遍知四谛的诸相差别,所以见谛顿现观与证前别观是不同的”。异部宗轮论说:“以一刹那现观边智,遍知四谛诸相差别”。这是大众部的木宗思想,但其末宗的思想,又略为不同。如宗轮论说:“如如圣谛,诸相差别,如是如是,有别现观”。“此与本宗的不同:本宗是在现观边智位上,以四心观四谛的别相,末宗是在真现观位上,以四心观四谛的别相。本末均约四心观虽同,而本宗用的是边智,末宗用的是现观智,所以就成不同。因本宗的现观智,唯约总观说,是不别观的”。所谓四心顿观四谛的别相,究是怎样一种观法
就是刹那刹那的通遍顿观四谛。四谛有欲界及上界的不同;于法忍亦即在无问道的阶位上顿观欲界四谛,于法智亦即在解脱道的阶位上同样顿观欲界的四谛。进一步,以类忍顿觐上二界的四谛,以类智亦顿观上二界的四谛。如是像这样的合成四心,所以名为四心观观于四谛,称为顿现观。大众学者将见这位的观智,分为现观智与现观边智,与后来大乘所说的真见道与相见道,极为相似。因而他所说的顿现观,与大乘所说观智的思想一致。
从大众部流出的说假部,认为圣道的获得,不是由于智慧,而是由于福德。异部宗轮论说:“由福故得圣道,道不可修,道不可坏”。依照通常的说法,无漏圣道的生起,由行者在加行位,不断的实践从闻而思,从思而修,从此有漏闻思修三慧,观行成功,方能引生无漏圣道现前。这不仅是主张“慧为加行”的大众本计的意见,而且是诸家一致承认的。可是现在说假部的部主,虽是属于大众系的学者,但他的思想有很多是很突出的。如现在所说的圣道现前,认为是由修福而来的,即佛法的行者,不断的修集布施、持戒等诸福行,到了工夫相当纯熟时,就可得到无漏圣道,是以圣道决不由于修习加行智慧而完成的,“因为现见许多实行的人,在加行位中,生起有漏慧而不引生无漏道的,可见圣道是不可修”。站在行者的立场说,圣道还未生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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