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要义》总结
唐仲容
《金刚经》是学佛唯一必读的佛典,其经义是成佛唯一无二的无上妙道。故经言:“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所以然者,学佛成佛必遵循一定的因果规律。从果上说,成佛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大自在、大解脱者;从因上说,是要修大菩萨行,起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修布施、爱语、利行、同事四摄,以及布施、持戒、安忍、精进、禅定、般若六波罗蜜。总起来说,就是要悲智等运、福慧双修、真俗圆融,久久行持,才能证得觉行圆满的伟大佛果。而《金刚经》所说:“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是以简驭繁,守约施博,赅括四摄六度的总持法门,也是《华严经》所说“以少方便,疾得一切诸佛功德”的殊胜方便。故学佛者,必需坚守此经要义,始终不移地尽力修持,才能符合成佛的因果规律,而有超凡入圣、证大涅槃、成大菩提的可能。若不依此经义修持,则南辕北辙,行与果,两不相应,虽修万劫,终难成佛。今特为门人宣讲《金刚经》,并撰写成文,名《〈金刚经〉讲要》。深盼广大读者能正确而深入地掌握此经要领,善巧行持,迅速入道。今特依经义总结出五项要点如下:
一、最究竟、最圆满的理论根据
《金刚经》着重谈学佛的修证功夫。但修证必须有一定的理论根据,从经中某些精炼的言说章句中,即可窥见其理论的卓越。如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诸如是等言说章句,其义理幽微,融会贯通,自能成为一健全的思想体系。古今依而行之者,皆可获见性入道之卓效。故《金刚经》的理论根据,通过无数实践证明,是最极殊胜的。
“缘起性空说”是佛法的核心理论,此经所依的理论指导即是此“有为缘起说”,故于卷末作如是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有为法即是因缘所生之法,法从因缘生,缘散法还灭,刹那不住,除因缘外,别无自体可得;因缘正和合位,虽有一定的幻状可得,然是无常,无有定相可得,即是无有定法。无有定法即不可言说、分别,远离所执实我、实法,而其本性清净。缘生法的总体不外是心,心是积集义、积起义,主要指:第八识受熏、持种,一切诸法种子之所积集。由于诸法种子积集其中,随缘即起诸法现行,是故,第八识名为“藏识”,亦名“所知依”。于此也就说明了以第八识为总体的心即是一切种子的有机结合。然此心有染净二分:染心者以一切染法种之所集积为体,以生起一切有漏世间诸法为用;其本身以染种为因,以染业为缘,而得生住。净心者以具无漏诸净法种为其体,以生起一切无漏净法为其用;而其本身以净种为因,以净业为缘,而得生住。《说无垢称经》云:“心杂染故有情杂染,心清净故有情清净。”即是指此而言。《金刚经》所说“一切有为法”者,即是指世出世间染净二心及其所生染净诸法而言。染心随染因缘所生诸法,由我法执著迷情之所混杂,一切有情的自身有生、老、病、死之苦;其所变现的器世间有成、住、坏、空之灾。由净心随净因缘所生诸法,其人身无生、老、病、死之苦;其净土无成、住、坏、空之灾。是为佛与众生染净法相的差别。但是,世间有漏有为诸法与出世无漏有为诸法皆是心之所变现,同是随因缘所生之法,是故,皆无实自体,如梦如幻,所求人身之自体了不可得,而人我空;所求诸法之自体了不可得,而法我空。众生为无明所盲,不达缘起性空的真理,起我法二执。由我执引生烦恼障,不得涅槃;由法执引生所知障,不证菩提。圣者通达缘起性空的真理,了知我法本空,而无二执。由通达我空,故无烦恼障,而得大涅槃;由通达法空,故无所知障,而证得大菩提。故我法二执之有无,实为染与净、凡与圣相互区别的焦点。以是之故,佛陀于《金刚经》末后作画龙点睛地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意指对一切有为法的有而非真,如幻不实,应作如梦等六种观。观者,凡位菩萨当在在处处于有为法上用功作观,反复参悟其相有体无的事实,以通达实我实法了不可得的真空本性,而得破执、断障;圣位菩萨深知缘起性空,已通达了实我实法了不可得的真理,而在在处处观照诸法实相,也就是现观实证,由此远离言说戏论相、分别执著相,渐渐而成大觉。此正《金刚经》所谓:“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据上所述,还可直接了当地说:《金刚经》的理论根据与佛所立的“三法印”、“大乘一实相印”完全契合。由与此勘定佛法真理的标准相应无乖,更可说它是一系列法印义理精神的直接体现。三法印主要依有为法的“缘起性空”义而立,以此为勘定真伪佛法的标准。是故,佛典中常有“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的惯语。生灭法即是变化无常的有为法。有为法是世出世间之本,是故,立“诸行无常”为初印。诸法生灭无常,即无定法,无定法即无真实的有情,而人我不可得;无定法则无真实的法,而法我不可得;由斯便入我法二空的无为真如,是故,次以“诸法无我”为第二印。既无实我实法,有谁在生?有谁在灭?有谁感受生灭呢?由斯便显出无生无灭、本来寂静的自性涅槃,是故,复以“涅槃寂静”为第三印。此三法印显示出了三个要点:一、首依有为法显生灭无常义;二、次依如幻非真的无常义显二空真性;三、复依二空真性来显无为法无我湛寂的涅槃。依此道理扩而充之,即显示出一切法皆不可取,不可说的“一相无相之实相”,而立大乘一实相印。此一系列的法印是最极标准的佛法。依而行之,必得出世硕果。故说,《金刚经》即以有为法的缘起性空义来为其理论的主干。有为法从因缘生,其性本空,但此空性不是全无,而是相有体无,有而非真。故经特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一颂作结。既一切有为诸法如幻不实、相有体无,则似我、似法非无,而有情所执之实我、实法非有;由斯便入非有非空的中道。悟此中道,则于世出世间诸法皆不迷惑,而得超凡入圣。同时又随其人观有为法如梦如幻的用功深浅,及悟入实无我法的无为空理的深度和广度不同,因之而有三乘贤圣的差别。依于此义,故经言:“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有为法缘聚则生,缘散则灭,如露如电,一切无常,无常则无定法可得。由此不可言说、分别,更不可执著,由斯便可悟入非法、非非法的不二法门——无相真空。于是不同凡夫“执有”,沉沦世间;亦不同二乘“执空”,安住涅槃。性相双彰,有空不住,便是大自在、大解脱,无住而住的无住大涅槃。由此可见,《金刚经》讲修持的理论根据与三法印、大乘一实相印是完全契合、无有二致的。
在这里,还要“打开窗子说亮话”地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就是说世出世间染净诸法皆从因缘生,但有幻相,了无实体。这种一切法都不真实,就是一切法的真实相,也就是绝对真理的绝对真实性。其放之万法而皆准,竖穷三际、横遍十方而不变,所以此理称为“绝对真实性”。学人若欲掌握这个绝对真实,必须通达一切法最不真实,才能彻底破除我法二执,自然证得绝对真理的绝对真实性。若学人不知“一切不真实就是绝对真实”的至理,而求深、探玄,索隐、行怪,幻想一个超现实的具体的真东西,用来主宰万事万物,这就必然要求这个具体的真东西具有实在的作用,因而就有法执;更执此主宰为真我,而有我执;由是大大助长了无明,加深了我法二执,而成为长劫难破的大惑。因为幻想出来的神或神我,以及或由神化装变相的其它玄妙的东西,这些都是恍恍惚惚、渺渺溟溟、不可捉摸、莫名其妙,而能被人疑为是一种神妙莫测的“万能手”。以此为理论,就是邪说外道;以此来修学,就会钻进“捕风捉影、不落边际”的黑窟。如果说,一般人不知一切如幻,而把种种幻事执为种种实物,而执内有实我、外有实法,这还尚是一种直觉的迷,也可说还是低级的迷。如果是神学家或玄学家,以及神学和玄学的爱好者,他们陶醉在所幻想的渺溟空洞的虚无世界里,这则是一种理性的迷了,也可说是带有神秘色彩的艺术性的高级迷。前者主要是无明;后者主要是邪见。是故,此中(后者)理论是最大的无明邪见;依此理论的修学,是极错误的邪行。如来为了破除这种邪见,故立“三法印”、“一实相印”;为了远离这种最大的邪行,特讲《金刚经》的修持法门,以此津梁后学,导归唯一通向涅槃彼岸之正路。那么,我们可以站起来,高呼一声:“《金刚经》所讲的修持法门,最真、最上、最第一!《金刚经》所依的理论,最真、最上、最第一!”。
二、坚持悲智等运的最高准则
学佛修菩萨行,首须兴大悲心,发宏誓愿,广度无边众生。同时,又必须在度众生的实际生活中了知缘生如幻,通达我法本空,而时时生起无漏智慧。如是悲智等运,即是大乘学佛始终不移的最高准则——自觉觉他。《金刚经》即坚持这种最高准则,而于卷首、卷中、卷末都强调这一准则。如卷首有云:“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始终广度一切有情,令入无余涅槃彻底解脱,即是大悲愿行。在度众生中,时时了知无有实我为能度者,是无我相;亦无实有被度之人,是无人相;众生代表世间,了知世间如梦如幻,非是实苦,何须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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