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这里简单给说说大乘的缘起。其实前边儿说的阿赖耶三相就是缘起的境界,说这缘起实际上是阿赖耶识与杂染品类诸法互为因果这么一个缘起。说真正的缘起就是阿赖耶缘起。注意我的说法,阿赖耶识与杂染品类诸法,其实就是种子与现行,可不是把阿赖耶识与杂染品类诸法分成二。现在再略括一下,分成两类来解释,一个是分别自性缘起,一个是分别爱非爱缘起。
此中依止阿赖耶识诸法生起,是名分别自性缘起。以能分别种种自性为缘性故。
啥是分别自性缘起呢?实际上很简单,就是依止阿赖耶识里面的种子而现起一切法。“自性”就是自体,也就是此事物不同于他事物的本质。每一法的自性都是因缘生起的。“以能分别种种自性”,事物本身就可以证明自己存在,事物本身就能够使事物本身显现出来。咱们都知道笛卡尔的一句话,“我思故我在”,要按佛教说的话,就是思只能证明思在,思证明不了我在。“分别”就是显现,每个种子都不相同,它显现出来的不同表相,就可以证明它不相同。妙老说分别就是不混乱。无始以来,杂染品类诸法熏习了太多的种子,但这些种子不会因为时间太长,你弄不清了,它就混乱了,这是绝对不会的。也不会说它忽然间发了昏,贪的现行熏成嗔的种子了,这也不会。妙老说这不混乱就叫“分别”。“分别种种自性”就是把事物本质上的不同统统不差一毫地显现出来,一点儿也不歪曲。你作的是好事儿绝对不会让你得苦报的,放心好了。
复有十二支缘起,是名分别爱非爱缘起。
这爱非爱缘起就不是直接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是加上了我们的歪曲。“爱”就是可爱的,认为好的,喜欢的,“非爱”就是反过来。这爱非爱是怎么来的?就是造业而来。刚才说的分别自性缘起,是阿赖耶识里的种子表现到外边儿来了,现在说的这分别爱非爱缘起,无著论师说是“十二支缘起”,就是常说的十二因缘,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所得的果报是可爱的就叫爱缘起,所得的果报是非可爱的,就叫非爱缘起。分别自性缘起是直接的,分别爱非爱缘起则是曲折的,你想作某事儿的时候,费心费力,一点儿也不好,但得的是果报是可爱的,现在享乐挺好,但得的果报是非可爱的。
以于善趣恶趣能分别爱非爱种种自体为缘性故。
你做善法,你就到人天善道受生,你做恶事,就到三恶道去受生。长行中的“以于”是因为,“自体”是生命体,因为你造了善业、恶业的不同,所以你到善道、恶道去受生,你到了善道你觉得可爱,到了恶道你觉得不可爱。你这个阿赖耶识能够很分明地为爱非爱种种自体生起的因缘,所以就叫“分别爱非爱缘起”。习惯上我们叫“分别爱非爱缘起”为业感缘起,业感缘起的本质还是阿赖耶识缘起。在亲因缘、等无间缘、所缘缘、增上缘四缘里,“分别自性缘起”是亲因缘,是一切法生起的真正原因,而“分别爱非爱缘起”则是增上缘,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两种缘起,一个主要是亲因缘,一个主要是增上缘,所以无著论师给分成两种缘起来讲,但实际上分不开的。
于阿赖耶识中,若愚第一缘起,或有分别自性为因。
这儿是要纠正外人的一些错误。“于阿赖耶识中,若愚第一缘起”,有些人对于分别自性缘起不明白,认识不清,认识不清这个就导致对名言种子的道理认识不清。“或有分别自性为因”,就说诸法之因是自性,不知道其实应该是阿赖耶识里的种子。注意这一个“自性”,在数论派的理念里,“自性”是客观世界的最终原因。数论派是二十五谛。数论派说,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由特定元素结合所产生的,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就是一系列的结果,既然有结果,必然有原因,原因是什么呢?显然不可能是神我,因为神我既不是事物的原因也不是结果,所以原因一定是非神我的。数论派说,地、水、火、风等物质性极微并不能解释自然界微细东西的起源,比如心、智、我,这是地、水、火、风等所不能解释的,他们就要找一种既能解释粗大的东西又能解释微细的东西的起源的原理。他们说,这原因自己一定得没有原因、永恒。他们就建立了自性,说自性是所有一切的第一因,它没有原因,它是永恒的,是无所不在的,因为任何受限制的、非常住的都不是第一因。数论派说,自性有三种性质:喜、忧、暗。我们不详细说数论派,还说这《摄大乘论》。“自性”就是数论派的自性,它是第一因。自性就创造出世间万物。“分别自性为因”就是说数论派说世间万物的原因是自性。在佛教中,说阿赖耶识是万物之因,万物又是阿赖耶识之因。我做恶熏习阿赖耶识,阿赖耶识就给我一个苦的果报,我用善来熏习阿赖耶识,则它给我乐的果报,这苦、乐果报是自己创造的。要是以自性为因,道理该咋讲呢?用阿赖耶识为因,自己就可以改造自己,我不要有坏的熏习就可以把我自己改变了。要是用自性为因,它给我一个天堂、地狱,这与我自己的思想行为完全没有关系。所以还是阿赖耶好一些儿。
或有分别宿作为因。
刚才说的是数论派的说法,这一个是尼犍子外道的说法。尼犍子外道就是无惭外道、裸形外道,其实就是耆那教,耆那教后来分成两派――白衣派、天衣派,天衣派说修行者得放弃任何财产,甚至衣服,这样就没有衣服穿了,而白衣派则说修行人也还是得穿上白衣的。白是善、清净的意思,是表法的。在尼犍子外道来说,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过去世的定业使得我们有了现在的遭遇,不是我们现在的思想行为所能改变的,也就是说是命中注定的,这就叫“宿作”。你过去世做了很多罪,所以你现在受苦,你现在就多受苦,这样慢慢就把你过去的罪消了,啥时候消完你就啥时候解脱。佛教当然不同意这说法了,佛教说解脱最重要的是内心的解脱。
或有分别自在变化为因。
“自在变化”,有一类外道,他们认为一切都是大自在天(是一个人格神)的变化而有的,它是宇宙万有的根源,它变出什么就有什么,但它自己是不变的。
或有分别实我为因。
大自在天的变化是外在的,就是执外,而这分别实我为因则是执内。这一类外道(指吠檀多派)说,在我们的生命体之内,有一个真实的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实我的所为,这实我是真因。
或有分别无因无缘。
这一类外道说根本就没有因缘,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根本就没有因缘。这就抹刹了人为的努力。以上这些就是对分别自性缘起的不解而造成的错误。
若愚第二缘起。
如果对分别爱非爱缘起的道理不明白的话。
复有分别我为作者,我为受者。
因为你对分别爱非爱缘起的道理不明白,你就执著我是作者,我是受者。注意,我为作者、我为受者这说的是胜论派和数论派。分别爱非爱缘起是偏重于增上缘的力量,就是业种子……刚才我说了没有?分别自性缘起是名言种子,分别爱非爱缘起是业种子。没有?那现在说了。名言种子是亲因缘,只有亲因缘是不行的,还得有增上缘,增上缘就是爱非爱的烦恼和业力,凭这烦恼和业力来增上帮助才可以。胜论派、数论派就不明白这个道理。胜论派说我是作者,数论派说我为受者。数论派自性是第一因,自性造出东西给神我受用,这个我就是受者。胜论派则说我是作者。“分别我为作者,我为受者”,“作”就是造业,“受”就是受果报,作业、受报,外道说是我的力量,佛教说是烦恼和业的力量,根本就没有我,我只是虚妄分别。
譬如众多生盲士夫,未曾见象,复有以象说而示之。彼诸生盲,有触象鼻,有触其牙,有触其耳,有触其足,有触其尾,有触脊梁。诸有问言:象为何相?或有说言象如犁柄,或说如杵,或说如箕,或说如臼,或说如帚,或有说言象如石山。
这些外道,他们也知道有生死轮回,但他们对生死轮回的解释、认识是错误的,佛教说,所有的错误都是我们认识的错误,这些外道认为有我、有大自在天等,佛教说这都是不对的。现在无著论师说了一个比喻:“譬如众多生盲士夫”,“生盲”就是生来眼睛就瞎了,不能是半路瞎子;“士夫”就是人,就是众生。他们因为是生来瞎子,从来就没有见过大象是啥样儿。“复有以象说而示之”,有一个人要给他们解释清楚大象的样儿,这个好眼人不但用语言给介绍大象的样儿,并且牵来了一头大象。可是这些瞎眼人呢,在触摸大象的时候,有人摸到象的鼻子,有的摸到了象的牙,有的摸到了象耳朵,有的摸到了象的脚,有的摸到了象的尾巴,有的摸到了象的脊梁。每一个人都是只摸到了一部分。等他们摸完之后,明眼人让他们说说象是什么样子,结果他们说的答案是五花八门。这就是盲人摸象的故事。至于中间的如犁柄、如杵、如箕、如臼、如帚等,其实盲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犁柄,什么是杵,什么是箕等,这只是拿我们的语言来说而。这些生盲者,各人所说的都是自己认识到的一部分,他们把自己认识到的就当成了整个儿大象。这当然是不对的。
若不解了此二缘起,无明生盲亦复如是。
外道不明白二种缘起――分别自性缘起、分别爱非爱缘起,所以就象生盲摸象一样。“无明生盲”就不单是外道,是指所有无明众生。
或有计执自性为因,或有计执宿作为因,或有计执自在为因,或有计执实我为因,或有计执无因无缘;或有计执我为作者,我为受者。阿赖耶识自性,因性,及果性等,如所不了象之自性。
大象只是一个比喻,它就是比喻阿赖耶识,阿赖耶识的自性、因性、果性,我们不明白阿赖耶识,就像盲人不明白象一样。缘起是微细甚深的,凡夫乃至二乘都说不清楚,只有佛菩萨才能认清。因为凡夫、外道认识不清,所以有了各种各样的执著。
又若略说,阿赖耶识用异熟识,一切种子为其自性,能摄三界一切自体,一切趣等。
这一句话是把前面说的作了一个简要的总结…
《《摄大乘论》要义 所知依分第二》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